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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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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卓:“那具白骨上没有什么青苔,也没有淤泥侵入的痕迹,是有人近期移到湖底的,而且还在白骨上抹了夜明珠的粉末,以便在湖底发出莹莹微光。”
易裴昂:“看来的确是有人处心积虑想要我们发现那具白骨。”
祝卓:“我也这么想,而且和摘星楼的案子应该也有关系。白骨旁还捞起来一只金钗,上面有着一只栩栩如生的金色黄鹂鸟。听闻当年在明镜湖失踪的那位花魁云娘,因为声如黄鹂,就有一只这样的金钗。”
易裴昂:“那位花魁就是闹鬼之说的起源,这次摘星楼又有人故技重施,应当是想让我们关注下摘星楼当年之事。”
江清月:“难道白骨就是云娘,昨天的凶手在为云娘申冤?可是他为什么不直接去杀了当年的凶手,还是当年的凶手就是于知府和楼县令?”
祝卓:“于知府不清楚,但是楼县令应该不会是凶手。他是去年中举后才来陈县上任的,他本来是陵县人。”
易裴昂:“真凶也不是于知府。”
江清月:“你怎么知道?”
易裴昂:“若是于知府为杀害云娘的真凶,凶手应该会在现场留下当年的证据或者直接写明真相。”
江清月:“也许他不想被追查到自己头上?”
易裴昂:“那湖底的白骨就多此一举了,既然已经手刃仇人,又不想泄露身份,何苦还惊扰死者,将白骨迁移至湖底。”
江清月:“所以他闹出这么大动静,是他还不清楚当年的真凶到底是谁,又或者他杀不了仇人,所以想借朝廷的手。”
祝卓:“应该就是,而且把握住了我路经此地的时间,要是还知道宁康也在此,那这就是他不容错过的时机。不过对方应该是觉得于知府当年是帮凶,所以杀了他,重伤了目击的楼县令,既为自己争取了时间,又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最后还能震慑当年的同犯,甚至可以引蛇出洞。”
易裴昂:“我想去看看于知府的尸体还有湖底白骨。”
祝卓:“行,等下用过早膳,我们就一起去趟义庄,另外我已经让我家师爷去查访当年的卷宗,也让明师爷将当时所有在场的人找来,定在两个时辰后于摘星楼再次审问,宁康你可随我一起。”
易裴昂:“好。”
几人迅速吃了早饭,然后去了义庄。
义庄平时无人问津,此时却有人重重把守,生怕出了什么意外。
易裴昂走进去时,顿了下脚步,看了眼义庄门口的白色对联。
江清月:“怎么了?”
易裴昂:“没什么。”
义庄内,沈大夫已经验完尸体,见江清月和祝卓在一起,还有些疑惑,急忙迎了上来。
祝卓:“沈大夫,你说说验尸情况吧。”
沈大夫:“好。于知府是因为胸口被刺而亡,伤口从正面贯穿,全身也就这一处伤口,没有挣扎痕迹,凶器应该是拇指粗的尖锐之物。”
祝卓:“湖底那具白骨呢?”
沈大夫:“死者为女性,年龄在及笄左右,牙齿发黑且有成片的蓝斑,应当是中毒而亡。”
易裴昂:“白骨是否有可证明身份之特征?”
沈大夫摇摇头,“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易裴昂点点头,上前查看了两具尸骨。之后一行人去了摘星楼。
到摘星楼时,明师爷已经在了。
一位儒雅的大叔走上来,“祝大人,当年在场的所有人都到场了。”
祝卓:“好的,那王伯,我们开始吧。”
王师爷走到一旁,在备好的笔墨面前坐下来,似乎是要记录接下来的问话。
祝卓首先走向了一位妇人,“这位夫人,你是?”
女子袅袅行礼,“妾身如烟,多年前是摘星楼的琴师,和云娘算得上熟识。”
祝卓:“那你说说当年云娘失踪之事吧。”
如烟:“好。不过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我反复回想过,当时云娘虽有不少人为她争风吃醋,但似乎也无恩客对她钟情知深,而她也并无什么意中人要私奔,失踪前心情也不错,却也不过分,实在是看不出什么异常。”
祝卓:“那女鬼索命呢?”
如烟:“这个传闻,妾身也这只是听说而已。说有人见到云娘失踪的当晚,有一个白衣女子从摘星楼外面飘过,同时摘星楼的一扇窗户流了血。接着第二天夜晚,就有一个书生死在了云娘的房间。”
祝卓:“书生死在了云娘失踪之后?”
如烟点点头。
祝卓又转向老鸨,“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老鸨:“我当时什么都不知道啊,忙着云娘的初夜拍卖呢,结果摇钱树在房间里突然就失踪了,怎么找也找不到,直接闹鬼了,第二天还死了人。我这摘星楼差点没撑过去,还好知府大人依旧关照,大家也就跟着关顾了,这才没至于关门大吉。”
祝卓:“是死了的那个于知府?”
老鸨:“对啊,四年前他还是洛城的县令呢。”
祝卓:“那个书生,你知道他为什么在云娘房中吗?”
老鸨:“那时候因为闹鬼,晚上大家根本不敢接近那个房间,鬼知道那里面竟然有个书生。”
祝卓:“当时谁第一个发现书生死了?”
老鸨:“是一个龟公,我想着还是让人再去云娘有没有回来,不行的话就清空房间让新花魁去住。”
祝卓:“那位龟公呢?”
老鸨:“去年得罪了一个老爷,被打死了。”
祝卓:“那枚金钗,云娘失踪时候是戴着的吗?”
老鸨:“应该是吧,后来清点云娘的物品时候没有看到,我还觉得可惜呢。”
如烟此时插了嘴:“我记得云娘当日在试新衣裳时,是戴着那支钗子的。”
祝卓点点头,转而又向老鸨、花魁、明师爷等人确认了下于知府和楼县令遇害的细节。
其中的回答,和昨晚审问的,并无什么偏差,只是这次于知府的师爷提到了进去的时候房间似乎分外凉爽。
问完话,王师爷捧着口供,让所有人签字画押。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王师爷把口供放在了祝卓面前。
上面是如烟的口供,但是她没有签上自己的名字,而是写了雨亭二字。
祝卓皱眉,“雨亭是什么?”
不空:“陈福张陈大财主有个庄园,景色十分雅致,其中有个亭子,十分适合赏雨,就叫雨亭。”
祝卓:“看来如烟还有事情要告诉我们,走吧。”
江清月往前一步,“我怕出意外,我先悄悄尾随如烟回去,不空,你和两位大人抓紧赶来。”
不空:“为什么不让我和你一起啊?”
“男子尾随女子总是不好,而且两位大人未必没有危险。”江清月可没忘了之前的杀手。
不空:“行吧。”
江清月不再废话,打开窗户,飞出了摘星楼。她轻盈越过屋上的瓦片,看着如烟钻进了一顶青色的轿子,便不远不近地穿行屋脊,一路跟着轿子进了一处庄园。
如烟款款步下轿子,跟来迎接的侍女说了句什么,之后就往一处亭子去了,想来应该就是雨亭了。
江清月也就是直接飞往了亭子,在亭中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如烟见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女子,倒也不惊慌,“姑娘,可是祝大人让你来的?”
江清月:“祝大人他们随后就到。”
如烟:“那姑娘你先用点心茶水。”
江清月接过侍女端过来的茶杯,喝了一口,“夫人,你是否有事要说?”
如烟点点头,“妾身的确有些事想要告诉祝大人。”
江清月:“那刚刚在驿馆为何不说,难道夫人忌惮在场的某个人,不想让他知晓吗?”
如烟神色平静,“妾身想告知的,不过是些往事与猜测,没有什么真凭实据,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妙,尤其其中牵扯到了贵人。”
江清月:“贵人?”
如烟:“是的,还请姑娘暂且忍耐,等下妾身必将和盘托出。”
江清月知道对方不会再说下去了,也就尝起了糕点。
此时,有惊雷响起,如烟抬头看了看天色,“看来要下雨了,希望祝大人能在下雨前赶到。”
江清月:“听说此地是陈县赏雨之地,但也算应景。”
话落,雨落了下来,而侍女也领着易裴昂、祝卓和他师爷,以及不空到了。
如烟起身,向祝卓行了礼,然后掏出一方手帕,交给了祝卓。
祝卓打开手帕,其中是一块玉石的碎片,“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