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的青天生涯》未蓝海

5、第 5 章

　　不空：“对，密室。当时摘星楼最上面一层窗户都由内栓上了，门口由师爷和一名衙役守着，伙计们上完菜就退出来了，只剩下于知府和楼县令。而等老鸨领着花魁进去时，却发现知府和楼县令被刺杀了。”

　　易裴昂：“是否有发现凶器？”

　　不空：“没有。”

　　易裴昂：“那是否仔细审过师爷、衙役、老鸨和花魁？”

　　不空：“那位探花郎审过，好像没有问题。或者易公子再去问问？”

　　易裴昂摇摇头，“祝卓最擅长的就是洞察人心，若是他没有发现什么，那就说明供词没什么问题。”

　　江清月：“不空，密室不是你最擅长的吗，你能在这种情况下杀人吗？”

　　不空：“那不一样，不过我的确可以试试。”

　　易裴昂：“行，我们先去歇息吧，现在衙门的人一定还守着摘星楼，我们也不方便大张旗鼓回去，先去休息，等明日凌晨借着天光好好看看。”

　　江青月看了下易裴昂乌青的眼底，想着对方似乎昨晚就没睡，而且不似自己武功高强，应该已经精疲力竭，“嗯，我们找个客栈睡一觉吧。”

　　三人去了城中最好的客栈，开了三间上房，好好睡了一夜。第二日天刚刚破晓，三人就离开客栈去了明镜湖。

　　不空抓住易裴昂，三人用轻功飞进了摘星楼的底层，然后登上顶层，查看案发现场。

　　易裴昂环视了下房间，这其实就是一个很普通的房间，中间是一张桌子，桌上的美味佳肴还未撤下，一旁还有着荔枝葡萄的大果盘。右侧是屏风，屏风后却空无一物，四周点缀着不少摆件。东南西三面皆有花窗，只是都从内关着。

　　江清月：“不空，如果你要来偷这个密室中的珍宝，你会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

　　“我可以用轻功啊，只是窗户反锁的话，我能有很多种方法打开。”不空走到窗户边，凑近查看门闩上的木棍，“但是这上面似乎没什么抬动木棍的痕迹。”

　　江清月：“用内力就可以把木棍打开吧？”

　　不空点点头，“自然是可以，但是难的是杀人后如何将木棍迅速复原到位，一个不小心很容易震碎木头。”

　　江清月：“有人闯入，于知府和楼县令肯定会叫喊，凶手的确需要立即逃离。”

　　易裴昂：“也不一定，若是其他地方自然是这样，但是摘星楼载歌载舞，肯定喧闹异常，门外的人听不到也是正常。”

　　不空：“所以我倾向于凶手是一位高手中的高手，或许昨天晚上别人见到的女鬼就是凶手在用轻功逃跑。”

　　江清月：“但是如果我要杀于知府和楼县令，我不会用这么复杂的法子。外公说过大道至简，武学需要纯粹，杀人也是，越复杂越容易满是破绽。”

　　不空：“也是，我要是打算杀一个普通人，我会在人群中隔空把内力打入他体内，当时他甚至不会有太大感觉，等他哪天身体受不住了，就会突然暴毙而亡，全然查不到我头上。”

　　江清月：“是吧，这般费周章，也未免太大张旗鼓了。”

　　易裴昂：“我们先来找找凶器吧。”

　　江清月皱眉，她一直疑惑易裴昂为什么执着找凶器，“为何你会觉得凶器还在房间里？”

　　凶手杀人后带走凶器才正常吧。

　　易裴昂：“因为比起所谓武林高手或者鬼魅，楼县令杀了于知府再自残，才是这个密室破局的最简单方式。他身在其中，完全可以无视密室，还能伪装成受害者。如果凶手是他自己，那么凶器很可能没有被处理掉。”

　　不空：“也是哦，这样就很容易解释通。但是他们不是一丘之貉，怎么突然翻脸了？”

　　易裴昂：“他们反目的缘由可以等楼县令醒来直接审问，找到了凶器就容不得抵赖。我看了地上血迹，于知府和楼县令应该都没怎么移动，我们以桌子为中心开始找吧。”

　　三人检查起房间，但是一炷香时间过去了，一无所获。

　　不空坐了下来，“凶器要真在这里，我肯定早就找到了。”

　　江清月：“会不会楼县令藏在身上带走了？”

　　不空摇摇头，“为了查看伤势，我检查过楼县令，但是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充当凶器之物。”

　　江清月：“或者明师爷带走了？”

　　不空：“这个就不确定了。”

　　易裴昂：“看来等下我得去趟驿站，问问祝卓昨日审问的细节。”

　　江清月：“还有你不查查楼顶的血水和女鬼吗，还有湖底那具白骨？”

　　易裴昂：“我查过很多案子，有些杀人手法看似高深莫测，但其实不算紧要，最关键还是在于谁有动机，谁有时机，一旦抓住了那个人，一切手法就迎刃而解，有些人甚至会有兴趣给你娓娓道来。”

　　江清月：“所以你认为那个女鬼是障眼法？”

　　易裴昂：“如果那不是逃跑的武林高手的话，应该就是障眼法，当然，也可能不只是障眼法，鬼神之说有时隐藏着恩怨。”

　　江清月想到了昨晚的女鬼传说起源，“和那位花魁有关？”

　　易裴昂：“是和那具白骨有关。”

　　江清月：“怎么说？”

　　易裴昂：“屋顶流血，女鬼再现，除了将此案推给恶鬼索命之外，还能有何作用？”

　　江清月：“这么大的动静，明镜湖一定会有人围观，那么那具发光的白骨就很容易被发现。”

　　易裴昂：“不仅如此，对方知道白骨荧光微弱，不一定容易发现，但要是摘星楼出了女鬼与命案，所有画舫自然要歇业，湖面自然就暗下来，再等到乌云遮月，白骨的微光就变得显著起来。”

　　江清月：“所以杀了楼县令和于知府的人和那具白骨有关？”

　　易裴昂：“至少和他的目的有关。”

　　江清月：“那具白骨应该被衙门的人带走了，沈大夫看好楼县令的伤之后，应该也会去看那具白骨和于知府，到时候再问问吧。”

　　不空：“那我们回去？”

　　易裴昂：“不空侠士，麻烦你带我上去楼顶看看吧。”

　　江清月觉得易裴昂好善变，“你不是不管那个女鬼了吗？”

　　易裴昂：“但是也不能放过任何线索，正如江小姐所说‘越复杂越容易有破绽’。”

　　江清月：“那行，我们上去看看吧。”

　　三人飞上楼顶，看到瓦片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不空：“闻起来像是猪血。”

　　易裴昂：“的确像。”

　　江清月看到了屋檐的一角，有一片红色的东西的，捡了起来，“这是什么？”

　　易裴昂拿过去，仔细看了看，此物半个巴掌大，有点像是纸，但是摸起来又感觉甚为光滑，被温热的手指捏着后变得有些黏腻，而且边缘有星点白色，应该本来是白色沾了血才变红。

　　“从此物上血迹的流向和两面深浅来看，应是昨日闹鬼后出现的，且昨日无人燃放烟花爆竹，此物出现在此应当不是巧合。”

　　易裴昂将这不知来历的东西放进了一个锦囊，“我们去趟驿馆吧，祝卓应当在那里。”

　　不空扶着易裴昂，三人掠向驿馆。

　　落地后，易裴昂上前，递过一封信，对驿馆人员说：“麻烦通报下祝知府，就说故人有要事来访，大人看信便知。”

　　对方虽有疑虑，但还是接过了信，往驿馆内走去。

　　片刻，祝卓跑了出来，“宁康，快快进来。”

　　三人进了驿馆。

　　“宁康既是为了摘星楼之事而来，那我便和你详细说说。”等侍从上好了茶水糕点，祝卓立马屏蔽了左右。

　　“昨晚陈县的师爷忽然来驿馆找我，说是他家县令和于知府出事了，让我前去。等到了摘星楼，我看到于知府和楼县令倒在了地上，身上各有个血窟窿，只是于知府已经当场死亡了，楼县令是重伤。”

　　易裴昂：“血窟窿各自出现在什么地方？”

　　祝卓：“都在心口，由正面刺进去，不过于知府的更为精准，楼县令的稍稍偏了下。”

　　易裴昂：“你审过在场的人吧，是什么情况？”

　　祝卓：“当时于知府和楼县令在喝酒，菜是明师爷提前来定过的，所以到了后菜立马就上齐了，之后大家都下去了，大概过了半盏茶的时间，老鸨领着打扮好的花魁上来，发现两人被刺杀了。”

　　易裴昂：“那在老鸨她们上来前，是否有人进入过房间？”

　　祝卓：“没有，和门口守着的两位师爷和守卫确认过。”

　　易裴昂：“那当时是老鸨和花魁，还是明师爷先进门？”

　　祝卓：“是老鸨和花魁一起开的门，然后大家都呆立于门口。”

　　易裴昂：“那是谁先接触的两人？”

　　祝卓：“是于知府的护卫，立马就上前试探了鼻息。”

　　易裴昂：“是否有搜过在场的人和摘星楼，有无找到凶器？”

　　祝卓：“搜过也找过，没有找到。虽然前来找我的明师爷和去请郎中的衙役有机会路上遗弃凶器，但是他们当时没有进门，知晓了楼县令还有一口气，就立马下楼去请郎中和来驿馆找我了。”

　　易裴昂：“所以你怎么看？”

　　祝卓：“明察秋毫的可是宁康你，我问你怎么看才是。”

　　易裴昂：“我还没什么想法，说说明镜湖那具发光的白骨吧？”

　　祝卓：“那具白骨，我家师爷连夜查看过，倒是有两个有趣的发现。”

　　易裴昂：“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