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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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想发生什么是不可能的，崽崽都已经七八个月了。
虽说知道了窥心镜是个什么用法，但是如是没有摘下来，倒向成了个传讯的工具，每次如是在心里默念“我想你了”厉尘澜都会马上出现在她面前。
招摇也来看过她几次，好像有什么事想跟她说，又不确定。
她醒后问了问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别的事都跟她没什么关系，就是姜武为了招摇掳走了好些人，还有她的身体，然后厉尘澜大显神威救出了她们。
这是她醒来之后的第十三天，她终于可以出去走走，所见却与所想不同。本以为一切威胁都已消除，他们能安生过日子了，整个万戮门却更风声鹤唳了。竟是因为厉尘澜最近的脾气很不好。
如是是不知道的，厉尘澜对她从来都是温柔的，带着笑意的。她全然不知道就半个月的功夫，若没有招摇从旁劝说、拦着，厉尘澜能杀尽暗罗卫了。招摇一直忧心的好像也就是这件事。
她和招摇在缥缈殿叙话，顾晗光突然跑了来，说：“我知道厉尘澜怎么了。”
在他说话之前，暗罗卫长林子豫也突然找来求情，说厉尘澜要将在苦窑服刑的前暗罗卫尽数凌迟……
“他在哪？”
“山门之前。”
如是瞬行而至，顾晗光和招摇紧随其后。山门前正要行刑，“等等！”
“你怎么来了？”厉尘澜皱眉看向刚到的林子豫，“他在你面前多嘴了？”
如是站到他身旁，握住他的手，问他：“墨青，你为何要做这般事？”
厉尘澜看着她，神色慌了一下。
“太过了。”顾晗光说，“厉尘澜，五年来你从未使过这般手段，这不像你。”
如是盯着厉尘澜，看他表情有些无措。
“这些日子我居南山也听到些传闻，近日你暴戾许多。你先随我来，我与你说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一行四人回了南山头，顾晗光拿了面镜子，在镜子前放了碗水，问他：“镜子里这碗水是什么？”
厉尘澜眉头微蹙：“血。”
如是往镜子看了一眼，还是白水。
招摇说话了：“鉴心门的镜子？”
“恩。”
如是回头看招摇：“你这几天一直憋着什么话没和我讲？”
招摇脸色难看，吞吞吐吐：“那日墨青来救咱们，与姜武打起来，最后姜武是消失了，可我看一团红气钻到他身体里……姜武是心魔，他还说……”
“还说什么？”
“墨青是他的……同类……”
“是了，厉尘澜，你不是人吧，你……更像是魔王遗弃的……”
心魔。顾晗光没说出口的两个字如是在心中替他补上了。
厉尘澜没说话，只是出门回了清波殿。如是跟着他，看他又要打理万戮门的事物，连忙过去拉住他，“青青，陪我一会儿，恩？”
他们回到缥缈殿，厉尘澜靠着床背，如是窝进他怀里，不一会儿，听到他有些低沉的声音，“云儿，你会怕我吗？”
如是抬头看他，笑了笑，搂住他脖子，“你可以感受一下，我会怕我夫君吗？要不要摸摸肚子？臭小子会害怕爹爹吗？”
算是平静了几日，许是这些天厉尘澜总是给他儿子喂养分，这臭小子长得极快，如是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发动了，叫嚣着要出来。
仙力纯正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平日里护着如是的身体不受魔气腐蚀，坏处现在就来了，仙魔对冲，生子艰难。
如是是在睡梦中突然叫出了声，厉尘澜听到要生了也不管顾晗光在干嘛直接就拉了过来，招摇、芷嫣、十七都被弄醒了。
顾晗光先给如是把了脉，神情凝重：“她现在体内仙魔两气混杂，互不相让，别说生孩子，再这样下去人都要不行了。”
“那怎么办？！顾晗光！你快想个法子！”招摇急的抓着顾晗光的衣服问他。
“唔……招摇，把我胸前的小镜子拿下来……”如是脸色苍白，却还让招摇把窥心镜拿下，她不想让墨青看到她生孩子的样子，不想让他在这时为她的痛苦着急分心。招摇把镜子拿下来，随手揣进袖子。
“……啊……哈……”如是大口喘着气，头发已被汗水湿透了，她已经躺了整整一天一夜，感受着体内要被撕裂的痛苦，意识慢慢的模糊，招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没有办法，只得去鬼市请竹季入梦，带信给天上的仙人问问如何能救。
她躺在濯尘殿里强迫自己睡着，竹季倒快，他们聊了很多。
比如，她万万没想到眼前这个整天笑眯眯看着就不怎么靠谱的老板是千年前的魔王，而墨青，就是他的心魔……
竹季说，心魔成人，若是真有了孩子，要想长大有两个先决条件：母体足够强大，不怕魔气反噬；魔气要持续输入供给养分。而这孩子吸足魔气就要出世，此时状态与父体又息息相关，父强子强，父弱子弱。
“所以，想平安生子只有一法——重塑封印。”
招摇醒来，有点恍惚，她知道，若是墨青封印自己，小师叔便会平安，可平安之后呢，生下孩子之后她发现墨青不见了，又会怎么样？
但她已经不用做选择，等她回到缥缈殿，一直等候在门口的厉尘澜不知所踪，而如是仙力压倒魔气，母子平安。
如是在床上躺了三天，刚生下孩子，墨青不在，三天了，他一直没有露面。招摇说，墨青是去海外给她寻草药去了，可生孩子的是她，旗鼓相当的魔气突然羸弱，她就有了猜测……
招摇是可以面不改色的骗人，可她多了解她呀，心事重重的样子掩饰的再好也逃不过她。
墨青出事了，是为了她……这个念头一出便在心内疯长，她想知道他在哪，想知道他怎么了……她好想在他身上也放一枚窥心镜，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无助。
如是抱着孩子，他算是很会长了，结合了爹爹和娘亲的优点，白白嫩嫩的，小胳膊小腿也很有力，不像在肚子里时常折磨她的时候，现在不哭也不闹，见人就笑，和他俩的性格都不相似。
“招摇，你不必瞒我了，你也瞒不住我。墨青，他去哪了？”
招摇心头一惊，看小师叔却发现她很专心的在看孩子，仿佛刚才一句话只是随口说说，但如同如是了解招摇，她也了解小师叔，知道她现在其实紧崩到了极点。
她默默地把竹季和她说的话都复述了一遍。
“当时小银镜在你身上么？”
“在。”招摇不懂，怎么突然问这样的问题。
“好，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招摇出了缥缈殿，走到清波殿，这几天都是芷嫣在处理万戮门的大事小情，她偶尔给些建议。
芷嫣刚开始做这些事情，本来就不熟练，今天招摇还坐立不安，来回晃悠，更是分心，“大魔王，你怎么了？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我担心小师叔……她今天不太对劲。”
“师叔祖她……醒来没看到厉尘澜就很不对劲了，还能怎么不对劲？为了小宝宝，她总会振作起来的。”
“不对！以小师叔的性格，若是生了孩子肯定要留在身边照顾……可她却让我把孩子抱走三天没见，今天又突然想见孩子，不好！”
招摇连忙回到缥缈殿，殿中只余一婴孩、一封信，一支玉笛悲鸣飞来。
招摇：
我走了，你肯定知道我到哪里去了，所以不必来找我。
之前沉睡一段时间，我看到了许多遗忘的记忆。爹爹、娘亲、兄长、师姐、师父一个个离我而去，然后我就只剩下了你。但是后来，又多了别的色彩。
百年如一日，那漫天星河我如何负？
你说我自私也好，说我无情也罢，我确实承受不了独自一人。我知道有你，有十七、芷嫣他们在，开心，对，我给他取了个小名叫开心，他在你们的照顾下肯定能平安快乐地长大。
我是个狠心的娘亲，我舍不下他的爹爹，便要舍下他，所以我不敢看，我怕自己舍不得，还怕自己撑不住。若是到最后我终是要舍了他，不如就在开始的地方，让他不会有爹娘的记忆，就拜托你们填补空白。
如是来到她的第二故乡，她在这里长大，现在也将在这里结束。她来到封印外，她的夫君就在里面，“等我。”
“缥缈，帮帮我吧，帮我进去……”手中的玉笛动了动，似是拒绝，可一滴热泪落于其上，“再帮我最后一次……照顾好他。”
缥缈闪过一丝金光飞走了，如是笑了，举步迈进封印，这才是心之所钟。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第21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