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大结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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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不……”
贝丝连连后退，托德拽住了贝丝的手，微微用力将她往船上带：“贝丝，不要害羞，把一切交给我好吗？”
“不，托德，你听我说……”
托德强硬的拽住了贝丝的胳膊不让她后退，英俊的脸上笑意渐浓：“我问过安托了，我知道你和我一样，同样热爱这片大海！你看，这些都是我为你准备的！”
托德拽着贝丝上了甲板，在背后拥着贝丝，在他们面前是海风轻拂，蔚蓝的大海翻腾的浪花，美好的未来仿佛在托德眼前铺陈开，他有些陶醉的说着：“贝丝，抛下这里的一切和我去冒险吧！你不想去海的那边看一看吗？贝丝，库姆堡太小了，你不想见识更广阔的天地吗？贝丝，成为我的人，我不会再让你受苦，你只需乖乖呆在我身后，就像我们相遇的那天，我会保护你的，我……”
“不……我要下去，放我下去……”
托德这时才发现贝丝竟然在颤抖，他微微松开贝丝：“贝丝你……”
贝丝脸色惨白，额头冒着冷汗，浑身微微颤抖着，她揪着托德的衣摆，脆弱又无助：“…我要回去……我不要呆在这里……”
托德不知道的是，在他眼里静谧祥和的蔚蓝大海，在贝丝眼里却是可怖的，平静的大海下似乎蛰伏着一只巨兽，她几乎喘不过气来，脑海里闪现无数灰白的片段，一会儿是奔呼疾走的人群，一会儿是被塞在酒桶内漆黑的逼仄，一会儿是父亲被海水吞没的身影……
“贝丝你…怎么了？”托德大为不解，“身体不舒服吗？”
正待托德将手伸向贝丝的额头时，斐突然出现，一拳打在托德的太阳穴上：“混蛋！”
身材高大的托德竟被这一拳打的微微踉跄，斐冲上前将贝丝拥入怀里，疾步走下船。
“嘿！你就是斐吧？我们见过的，还记得我吗？”
斐没有理会托德。
托德继续大叫：“我知道你是贝丝最好的朋友，我也知道你在怕什么。相信我，我和贝丝在一起并不等于你失去了贝丝，你还是她最好的朋友！我说实话朋友，即便你们关系再好，你也不能永远陪着贝丝，贝丝需要一个像我这样的男人敬她爱她，你只是一个朋友而已，而我能给她更多……”
斐停下了脚步，笑了。
气笑了。
斐将大衣脱下披在贝丝身上，揽着贝丝的肩对她轻声说：“贝丝，你在这儿等我。”
贝丝拽住了斐的衣袖，两眼竟蓄满了泪：“斐……不、不要离开我……”
“等我，我很快回来。”说着，斐在贝丝额头轻轻印下一吻。
身后托德脸色变了。
贝丝松开了手，果然乖乖听话的站在原地。斐转过身看向托德时，眼中温情不再，只剩下一片冰。
斐不耐得扯了扯有些紧绷的领口，笑了，姣好的脸上全是讽刺：“真是令人火大，听你的口气，贝丝是非你不嫁了么？”
方才斐印在贝丝额头的一吻验证了托德心中隐蔽的猜想，他脸色极其难看，同时安慰自己那是斐，并不代表贝丝！他还有机会！
托德勉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说实话，我不觉得有人比我更配得上贝丝。我会敬她爱她，在我身后她只需要……”
“贝丝不需要站在任何人身后。”斐干脆利落的打断了托德。
托德一怔，顿住了。
斐看着他一张愚蠢的脸，轻蔑的笑了：“自说自话的家伙，你根本不知道贝丝想要什么，你以为你真的了解贝丝吗？像只金丝雀一样躲在男人身后？做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夫人？你错了，贝丝过去不是这么过来的，以后也不会这么过。
在你自大又傲慢地对她的未来指手画脚时，你已经失去了站在贝丝身边的资格。你根本对她一无所知，就像你以为贝丝最爱的是大海，错了，贝丝最恐惧的就是海。蠢货。”
托德彻底怔住了，怔愣地看着一旁依然在战栗的贝丝，没有说话。
就这样傻傻看着斐拥着贝丝走下甲板。
许久，等到再也看不到她俩的人影时，一阵沁凉的海风吹过，托德才骤然惊醒。
他两指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斐真的是个女生吗。怎么手劲这么大……
他低低笑了，喃喃着：“输了呢……”
——
贝丝浑浑噩噩的被斐带回了家，可哪怕到了温暖又熟悉的家她依旧没有好，简直糟糕透了，她又陷进那个循环往复的噩梦里，海风呼啸好像要撕裂了她，她不该任性地央求父亲带她出海的，她不该……都怪她……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贝丝……”
……是谁在她耳边说话？
“别怕贝丝，我在这儿，我在你身边……”
一双温暖的臂弯搂住了她……是谁？
一片黑暗中她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时候，她央求着父亲不要离开她，然而还是被父亲塞进了酒桶内，那时……那时也有人，也有人搂着她，在她耳边对她说：“别怕……我在这儿呢，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贝丝睁开了眼，对上了近在咫尺的，斐的双眸。
“贝……”
贝丝的双眼依旧是懵懂的迷茫的，她看着斐忽然道：“斐因？”
斐浑身一震，怔怔的看着贝丝，看了好长一会儿才轻声道：“贝丝你终于……想起了我了吗？”
贝丝怔怔的看着斐，那个瘦小、蜡黄的，一头干枯金发的女孩忽然长大了，和眼前的斐重合在了一起。
贝丝的头轻微地晃了晃，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向斐：“……斐？我……我怎么……”
斐抓住了贝丝的双手，不容她挣脱，声音竟然带着颤抖：“贝丝，你、你记起我了对吗？”
“你是……斐因？”
斐呼吸停滞了一瞬，接着重重的抱住贝丝，语无伦次的喃喃着，竟然带着一丝沙哑的哭腔：“贝丝，我一直在等你想起我，你终于想起我了贝丝……我终于找到你了，贝丝。”
“贝丝，记得我和你说过的‘潘多拉’的故事吗？”一时父亲的声音响在耳畔。
好似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直被贝丝刻意遗忘的、压在心里的记忆轰然打开。
是小小的她任性的央求父亲带她出海……
和煦的海风，蔚蓝的海洋，小小的她搂着父亲的脖子，笑的甜美极了……
小小的她在甲板上快活地跑着，那天，她认识了在甲板下层的斐因……
斐因瘦瘦的，小小的，一头干枯的黄毛，一点都不好看，但是她很喜欢斐因，看到的第一眼就喜欢上她了……
斐因的家是一个小小的酒桶，她不让她告诉别人她藏在这儿，如果被别人发现了斐因就不能跟她一起玩儿了，这是她和斐因的小秘密，她们拉过钩，谁说谎谁就是小狗，她一定会为斐因保守这个小秘密的……
她和斐因成了朋友，她总是会偷偷给斐因带些吃的，她靠着那个酒桶不让任何人接近，斐因呢则会告诉她各种各样新鲜奇怪的故事，有的是她听说的有的是她自己编的，贝丝喜欢极了，斐因还会哄她睡觉，她们真的在那艘船上度过很美好很美好的一段时光……
然而，暴风雨来了。
船只倾覆的那一刹那，父亲将她塞进了酒桶内，她听到父亲颤抖地对斐因说：“好孩子，请你帮我照顾她，请……”
父亲被海浪吞没了，斐因死死地抱住斐，她们缩在小小的酒桶内，随着海浪飘啊荡啊，贝丝怕极了，是斐因抱着她，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哄她：“别怕……我在这儿呢，我会陪着你的……别怕。”
不知过了多久，等贝丝睁开眼时，在只剩下她一个人。
她刻意的，忘记了一切。
或者说，是假装自己忘记了一切。
小小的她以为，只要假装忘记，父亲就还在，父亲不是因为她的任性而……而去的。
贝丝的双手情不自禁抚上斐那犹如天使般精致的面庞，细想下，始终无法和记忆中那个干枯瘦小的女孩联系在一起：“你……真的是斐因吗？”
斐抚上贝丝的手，笑了，眼中有湿润的泪意：“当初风浪冲散了我们，我找了好久，我找不到你，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幸好，兜兜转转我们还是重逢了。”
贝丝这才后知后觉，瞪着斐：“所以你、你早就想起来了是不是？还是你其实一直都是假装……”
斐摇了摇头：“我是真的失忆了，在路上遇到难民潮从马车上跌落了下来，头上磕了一角。不过也正因为这样，我才找到了你。”
末的，斐加了一句：“不亏。”
贝丝：“……”
贝丝无奈的戳了戳斐的额头：“真是拿你没办法……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我呢？”贝丝觑着斐，耳根悄然爬上一抹红，“如果是因为我父亲当时对你说的，你大可……”
“不管你父亲有没有将你交给我，我都会这么做的。”斐的视线紧紧绞着贝丝，低声道，“贝丝，你闻过昨夜我给你的香水，难道还不明白吗？”
贝丝一愣，忽然觉得藏有香水的那一侧口袋又开始烧了起来。
斐逼近她，几乎是额头相抵的距离，轻声问她：“你闻过了吗？”
这下，贝丝连脸都烧了起来，有些狼狈的避开斐的双眼，低声踟蹰：“……嗯。”
“是什么味道？”
斐又追问她，这次湿润的风拂在贝丝耳畔。
贝丝有些慌乱又有些被逼到绝境的羞恼，低声道：“我……我不知道？”
一声轻笑，斐放过她了。斐凝着贝丝几欲要滴出血的耳垂，忍不住伸手捻了捻，贝丝浑身一颤，正要推开斐，斐凝着她：“这只香水它叫‘贝丝’。贝丝，我毕生就是为了酿出只属于你的味道，我成功了。”
最后那句几乎是贴着贝丝的唇缝说的。
贝丝浑身一颤，不知为何，推拒斐的双手失去了力气，斐看着她忽然改变了注意，她不准备放过贝丝了。
她一手握住贝丝的腰，一手抚着贝丝的下颚，强迫贝丝看着她，不允许她再逃，直直盯着贝丝，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一直，一直。贝丝，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叫‘贝丝’吗？太多了，真的太多了。我每一次乘兴而去每一次都是败兴而归，这么多年，渐渐的你的样貌也在我脑海中模糊了……可是我永远记得你的味道。记得那些漂泊海上的，暗无天日的日子里，你身上浅淡的清香一直萦绕着我，贝丝，这些香都是因你而存在的，你是我的缪斯，我的女神，我的……挚爱。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你习惯了逃，习惯了伪装，习惯了遗忘……现在，你明白了吗？”
贝丝的心脏好像被狠狠捶了一下，她张皇地避开斐的桎梏：“我……我……”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斐哪里会让她接着躲回她的龟壳里，她强硬的攥住贝丝的手腕，贝丝挣扎着，在两人扭动中，身后的架子晃了一下，置于架子顶端的木盒就这样落了下来，“砰”的一声，谁都没反应过来，白花花的纸张翻飞。
贝丝顿了一下急忙扑过去，斐看到贝丝这样的反应也顿了一下，松开了桎梏，捡起落在鞋边的纸张，贝丝一看竟急的要哭出来，飞身扑去夺，然而斐比她高半个头，高高举过头顶，任贝丝怎么都够不着，贝丝见抢不到，蹲在地上捂住脸，这下是真的全红了。
“什么这么神神秘秘的……”斐嘀咕着，愣住了。
图纸上，是她。
每一张图纸上画的都是她。
有在吃饭的，睡觉的，假寐的，撒娇的……各种各样的她。每一个“她”身上的衣服用各种各样颜色的笔勾勒着，每一个“她”都是不一样的，都是那么的鲜活，连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样的表情。
斐有些错愕的看着贝丝：“贝丝……”
贝丝自暴自弃的站起来，拿开捂在脸上的手，破罐子破摔，面脸通红的看着她：“没错！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我……我私自拿你当了我的模特，我……我也……我也喜……喜欢……”
斐一把抱住了贝丝：“所以我也是你的缪斯吗？我好高兴贝丝！我真的好高兴！”
贝丝闭了闭眼，咬咬牙，确实不能再逃避了呢。
贝丝狠狠回抱住斐，在她耳边恶声恶气道：“你答应我父亲要照顾我的，你要是以后敢离开我……宰了你哦！”
斐埋首在贝丝颈间，呼吸之间全是贝丝身上的芳香。她紧紧地紧紧地抱住贝丝，许久才吐出一句，带着哭腔的：“嗯，离开的是小狗。”
贝丝吸了吸鼻子，将鼻腔内涌出的酸涩吸了进去。
一瞬间，她仿佛又看见了父亲。
父亲摸了摸她小小的脑袋，有些无奈的纵容：“贝丝，潘多拉魔盒释放了邪恶、贪婪、虚伪、诽谤、嫉妒、痛苦……可别忘了，还有希望啊。”
贝丝卷翘的长睫骤然一颤，那场风浪带走了她的一切，但是……将斐带给了她。
半晌后——
贝丝有些无奈。
“斐……抱够了吧？”
“再抱会儿。”
“啊……你抱得太紧啦！”
“这样呢？”
“还是好紧……松开啦我都不能呼吸了！”
“不要。”
“你……”
斐忽然松开了贝丝，贝丝一愣，继而笑了：“还以为你要抱一晚呢。”
斐抬眸认真的看着贝丝：“我们做点其他的吧。”
贝丝：“？”
下一秒斐堵住了贝丝的唇，贝丝轻唔了一声，略微挣扎了几下，后面只剩下了呜咽。
……
……
……
隔天，就在贝丝还在担心怎么面对托德时，托德自行找到了她，并向她真诚道了歉。托德准备带丽萨大妈去周游世界，所以丽萨大妈的裁缝铺盘给了新的主人——
斐。
贝丝恶狠狠拧了一把斐的腰，皮笑肉不笑：“你又瞒了我什么？”
斐苦笑着讨饶：“没了，真没了。”
然而就在托德和丽萨大妈启程的一个星期后，外镇来了一群人，对着斐就是一顿哭：“弗洛达你都去哪儿了啊，要不是看到‘贝丝’（香水，斐曾经一直挂在嘴边），我们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呢，你快跟我们回去吧，好好的帝都不待跑到这穷乡僻壤……”
斐想要捂住这人的嘴，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原来斐就是天才调香师弗洛达！
贝丝气得两个星期没有和斐说话，甚至不让斐上她的床，斐卖乖求饶了好久才气消。
后面就是有条不紊又走马观花一样的日子，斐当然选择留在了库姆堡，她在贝丝的裁缝铺边上开了家香料坊，来采买的女士往往先在香料坊逛了一遍再去隔壁的裁缝铺，来往的一般都是女士，某一天忽然来了两个男士。
一个高大魁梧，一个瘦弱又精致，两个人看起来那么不一样又诡异的和谐。高大的那位不知在另一个耳边说了什么，那人羞恼的拧了他一下：“够了菲尔德！回去……回去再说！”
过分亲昵的两人惹得贝丝看了又看，那个高大的男士来付钱时，夸了一句：“香水很好闻，我爱人很喜欢，谢谢。”
他旁边那位瘦小一些的男士又瞪了他一眼。
……果然是爱人啊。就像她和斐一样。
贝丝倒也不如何吃惊，下意识看了一眼身后的斐，将礼盒递给男士：“不客气，您喜欢就好。”
男士莫名加了一句：“故人也很好，真好啊。”
贝丝：“？？？”
等到这两个走出去了，贝丝还是摸不着头脑：“他刚才是……什么意思？”
斐的唇角挂着似有若无的浅笑，摇了摇头：“不知道呢。”
贝丝嘀咕着：“奇奇怪怪……”
贝丝狐疑的看了斐一眼：“他刚才是不是看了你一眼？我怎么觉得他有点儿眼熟呢……”
斐：“……”
斐哭笑不得地摸摸贝丝的头：“好啦不想别人了，晚上想吃什么？”
贝丝眨眼就将菲尔德抛在了脑后，眼睛亮晶晶的：“听说费南街开了家新的酒馆，我们叫上安托……”
“怎么还有他啊……”
“他怎么了？他可是我亲弟！”
“可是我只想跟贝丝……”
“好啦下次，下次就我们两个。”
“你上次也这么说！”
“好啦，不然……拉钩？”
“骗人的是小狗！”
“好好……”
完。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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