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想大声说爱你》进阶的豆子

1、第一章

　　我在人群中无数次徘徊
　　只为等你出现的那一瞬间
　　第一次遇见雨欣，是在地铁站。九月的一天，桂花刚刚苏醒，空气中满是忧郁的香甜。已经大三的我，选择在一家咖啡馆勤工俭学。这并不是因为我家境不好，虽说我的父母只是普通教师，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供我一个大学生还是绰绰有余。之所以出来工作，只是为了尽早适应社会的生活。用教书交了半辈子的老父亲的话说就是：从学校到社会，就像跳水，迟早都要一跃，为何不早点准备。不过既然没有经济压力，上班对我来说就没有那么必要。所以挑来挑去，选了一份工资不高，说白了也就是个临时工，但每周只上一天的班——在一家咖啡馆当服务员。因此每周六的早晨，上海最繁忙的时刻，懒散惯了的我，为了能准时赶到咖啡馆，背着双肩包，在地铁站飞奔。不过还是晚了一步，“嘟嘟”地跌车门关闭的报警声响了两遍，站在我身前的光头大叔犹豫片刻便停住脚步，而我却绕过他，三步上篮般，朝门口冲去。也许对他们来说，等下一趟，只是耽搁五分钟。而对于我，则是这个月又要迟到了！所以我依然决然的冲了出去，如鲤鱼跃龙门般，硬是在最后一秒堪堪而入。老实说，如果可以选择，我会以选择更加优雅的姿势着陆，不至于脸先着地。用一生中最丑陋的姿势，出现在雨欣面前。然而我还是要感谢上天，给予我那一跃的勇气，让我踏上这趟列车，在我人生中最倒霉的时刻，做了一生最正确的决定...
　　——
　　卓凡趴在冰凉的地板上，撅着屁股，脸贴地面，耳边地铁穿过隧道的“咔咔”声回荡。胸口一阵闷痛，仿佛被打气筒充饱的气球，随时都有可能炸裂开，好半天才缓过劲。整个造型，就像寒风中摇尾乞怜的金毛犬。直到从地上爬起，周围的人依旧没有止住笑声。也怨不得别人，谁让卓凡的姿势，实在太具喜感。不过这个世界上从来不缺好人，旁边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奶奶起身，豁开众人，指着自己的座位道“小伙子，摔疼了吧。先坐下歇会，以后天大的事，也别这么急。”此时的卓凡，多想自己是一片三叶草，这样就可以用书本将自己夹起来，从这个无比尴尬的世界，直接消失。堂堂七尺男儿，被一位年近九旬的老人让座，也算前无古人。卓凡自然不会坐，尴尬的挤出一丝笑容，蹦跶了两下，拍拍胸脯，示意自己没事。见卓凡能蹦能跳，老奶奶这才放心座了回去。落座时小声嘀咕了一句，让卓凡跳车的心都有了“多好的一个孩子，可惜摔傻了。”
　　随着老奶奶的离场，围观人群慢慢恢复平静，看报纸，玩手机，各忙各的，除了一位长发美女。一米七的个头，比卓凡也只矮了半指。打卓凡进门，便一直盯着卓凡，而且眼神还特奇怪，有种动物园看猩猩表演的感觉。这让脾气一向随和的卓凡，都有些恼怒。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借着车窗，先检查自己的仪容仪表：除了左脸有些红肿，也没什么异常，至于这样被当动物看吗？
　　确认不是自己的问题，卓凡使劲挤出一个笑容，回头理直气壮的与美女对视。一分钟、两分钟...卓凡强忍着眼睛的酸疼，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美女丝毫没有收敛之意，卓凡也不甘示弱。不过，那种看动物的眼神杀伤力实在太强。最后卓凡败下阵来，低下头，揉着眼睛，眼泪横流，这一刻，卓凡忽然想起《大话西游》中，紫霞初见至尊宝那句经典问候：“神仙？妖怪？”
　　“美女，我有那么好看吗？”卓凡终于忍无可忍，口气生硬的问道。说实话，要不是眼前之人长得还算可以，卓凡早就国语伺候。看装束，应该是附近大学城里的学生，白色卫衣搭配深蓝色牛仔裤，衣着搭配还算不错，可以打8分。不过略微蓬松的头发，有些分叉，显然疏于打理，说明这是个大大咧咧的女孩，这方面只能打6分。总体评价7分，在这个PS满天飞，美颜无处不在的时代，依然难得一见。若是往常，被这么一个大美女注意，卓凡早就心花怒放。不过今天，却心里别扭。
　　听到卓凡的话，美女微微一愣，似乎刚从自己的思绪中回过神来，目露错愕。
　　“感情人家刚刚走神了？”这让卓凡想起一个高中时的故事：一个女生发现上课时有个男生总是盯着她看，以为男生对她暗送秋波。最后鼓足勇气大胆表白，谁料男孩只是在欣赏窗外的风景。天下最悲惨的，莫过于孔雀开屏，自作多情，没想到今天卓凡自己做了一回孔雀。
　　想到这卓凡尴尬无比，刚想开口解释，地铁也恰好到站，汹涌的人群推着他不停向前，美女望着卓凡，那眼神是嘲笑？愤怒？还是对一位自作多情屌丝的鄙视，就不得而知了。不过在这个时代，美女这种生物，注定是世界的宠儿，即使在茫茫人海相遇，也是彼此生命中的路人甲，转眼即逝，这点自知之明卓凡还是有的。
　　独自走出车站，伸了个懒腰，这个早晨，阳光明媚。卓凡迈开双腿，加速奔跑。空中，传来桂花独特的香甜，像风车，萦绕心头，久久不散。
　　卓凡上班的地方是一家名为九月天的咖啡馆，进了咖啡馆，打卡。时间6：59分，秒杀！还未高兴，一只手拍在他的肩上。让卓凡心中一惊，暗道“不会那么倒霉，碰见福叔了？！”
　　小心翼翼回头，却见一平头小胖，正一脸惊奇的盯着打卡器，望着时间从59跳到00，啧啧称奇“凡哥，这手艺外传吗？”
　　见是小胖，卓凡松了口气，笑骂道“去去去，别瞎扯。要不是地铁晚点，我还早到十分钟呢。”
　　小胖名叫李云，正宗东北爷们，也是附近大学城的学生，比卓凡低一级，今年大二。时常嚷着一字之差便是抗战英雄李云龙，卓凡每次都挤兑道：别用你肥硕的身躯，和肉丸似得面容玷污人民英雄的光辉形象。小胖也不恼，总是嘿嘿一笑，自得其乐。
　　推开小胖往更衣室走去，身后传来小胖连连称奇的声音，卓凡脚下差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哪有人连续三次次秒杀的！”
　　卓凡忙溜进更衣室：运气这东西，谁说的准呢。说不定老天爷一高兴，掉下个林妹妹砸在他头上，也说不定。
　　换好衣服，卓凡开始忙碌起来。因为是周末，来喝咖啡的人还是蛮多的。偶见一些金发碧眼的老外，操着生硬的中文，点一杯咖啡，一座就是一下午。抱着一台笔记本，一边办公一边喝着咖啡。有时卓凡也挺羡慕这些自由职业者，不至于起早贪黑，过得自然洒脱。不过羡慕归羡慕，他要是毕业后敢不去上班，学习欧美青年，放飞自我的去旅游全世界，老两口非找他拼命不可。
　　卓凡忙过早高峰，来到前台，帮忙整理玻璃杯。旁边，小胖靠着柜台和咖啡馆前台聊着天：一位自称永远二十岁的大姐，真实年龄无从考究，但在卓凡看来最少也有三十，标准大龄剩女。姓徐，名字倒是很好听，叫冬莹。按照她自己的解释，从小命薄，就像寒冬里孤独的萤火虫，被全世界抛弃，只能自己发光，照亮自己。
　　此刻小胖心不在焉的擦着杯子道“冬莹姐，晓兰怎么还没上班？”
　　晓兰，也是附近大学城里的学生，同小胖一样上大二，活泼开朗，落落大方。现阶段最大的梦想是出国留学，和小胖老实巴交攒钱凑学费不同，这丫头明显家境不错，虽说不上富贵，但在上海也勉强算中产阶级。她上班，应该是抱着玩玩的心态，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据说短短两个月换了五份工作。来到咖啡馆才短短两周，已经请了2天假。
　　冬莹姐一边整理玻璃杯，一边应付着小胖的问话“谁知道呢，她男朋友那么有钱，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辞职不干了呗。”冬莹姐此话明显提醒小胖，人家小丫头名花有主，你就别搅和了。小胖却不死心，一个劲打听晓兰的一些爱好。卓凡叹了口气，知道小胖一根筋，除非自己撞到南墙，否则绝不回头。只希望这次别撞得太猛太狠。
　　整理完杯子，桌凡给自己倒了一杯冰水，整杯下肚。空空的肚子，才感觉好受些。只是此时，冬莹姐突然表情严肃，小声朝两人嘀咕了句“福叔来了！”
　　二人闻言忙装作端咖啡的样子，推门而入的是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一米六五的个头，偏瘦，两撇胡须常被冬莹戏称为中年版的陆小凤。
　　“福叔好！”三人齐声道。
　　福叔点点头，依旧面无表情。叮嘱大家认真工作，便独自向里屋走去。
　　福叔不是这里的老板，按照现下比较时髦的叫法就是店长。大老板很少来店里，大小事务大都是福叔打理。据说老板在这所城市有很多生意，咖啡馆只是其中之一。共开了三家，都是福叔看着，很是信任，而福叔做事一板一眼，说的好听叫一丝不苟，说的难听就叫吹毛求疵。不过福叔基本每周一和周五来一次，不知为何今天却突击检查？
　　十点过后店里人更加多了起来。三人也没有时间聊天，直到一个小时后忙完，卓凡才有时间喘口气。
　　小胖扶在沙发上，长舒一口气道“卓凡，今天人是不是多了，我怎么感觉这么累呢？”
　　卓凡一阵无语“废话，少了一个人，能不累吗？”。
　　小胖猛然一拍大腿坐起道“对呀，晓兰现在还没来，这丫头是不是生病了。”
　　被小胖一惊一乍吓了一跳卓凡没好气的说“我又不是姚晓兰，在我这献殷勤没用。要是真看上人家就直接表白，正所谓早死晚死都得死。”
　　“有你这么说话吗？”小胖翻了个白眼道，嘴里却嘀咕道现在还不到时候，看来还是不打算放弃。
　　卓凡看在眼里，摇摇头，孺子不可教也！
　　空调的风呜呜吹着，咖啡馆，门被推开，顶上的铃铛轻响，一位少女走了进来。
　　粉红外套，兔形绒帽，秀发垂肩，五官精致。一张瓜子脸，显得文静可爱。见了此人，小胖忙迎上去，“晓兰，才一天没见怎么瘦了，生病了吗？”
　　晓兰丢下白色挎包，顶着黑眼圈，神情憔悴。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对李云道“可以给我倒杯水吗？”
　　“你等着...”小胖健步如飞。
　　卓凡和冬莹姐也走了过来，在对面坐下，冬莹首先开口问道“昨天晚上不是去酒吧了吗，喝多了，睡过头了？”
　　晓兰脸色泛白，沉默良久才低声道“我和顾峰分手了。”
　　“怎么，小两口吵架了？”冬莹姐依旧一副大姐姐的姿态关心道。
　　晓兰摇摇头，没有说话，小胖回来，把水递给晓兰。
　　一口喝掉半杯，脸色稍好。
　　冬莹姐安慰道“分了也好，那种花花公子，不值得你为他伤心的。”卓凡想起晓兰刚交往时，冬莹便断言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在一起早晚要分，现在真的应验了。不得不说，这位大姐眼光还是很毒辣的。
　　见气氛有些尴尬，卓凡捅了下小胖，示意他说点什么。小胖会意，忙开口道“晓兰，还喝水吗，我去给你倒。”
　　看着拿杯子忙碌的小胖，卓凡叹了口气，一阵无语，智商果然是硬伤。心中只有一句话：注定孤独一辈子的家伙！
　　只是完全忽略了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时，他自己也是孤家寡人。
　　聊了一会，一声轻咳。福叔不知何时走了过来，众人尴尬一笑，匆匆散去，独留晓兰坐在原处。
　　“福叔好。”晓兰起身。
　　“恩，扣你一天工资，今天就不要上班了，好好休息一下。”说完这些，福叔忽然话锋一转笑道“我有事出去一下，店里有什么事，让小莹打我电话。今天想喝什么随便点，我请客。失恋没什么大不了的。”严肃了一辈子的中年大叔难得面目和善的露出笑容，这倒让晓兰有些受宠若惊的感觉。
　　“谢福叔。”晓兰轻笑一下，第一次觉得这位大叔也没那么死板。
　　随着关门的铃铛声，咖啡馆回复了平静。晓兰走向吧台，自己煮了一杯卡布奇诺，这种浓情的咖啡，一直是她的最爱。
　　临近中午，卓凡刚刚吃掉一块面包，慰劳一下饥肠辘辘的肚皮。一个突如其来的男子使平静的咖啡馆变的喧闹。
　　那是一张放在模特堆里也算拔萃的面孔，一件雅戈尔黑色西装，蓝色领带，有着先天养成的富贵之气，只是一双卓凡从未见过品牌的运动鞋，有些撇脚，明显是某宝同款，而且有些年代。
　　“先生你好，有什么需要吗？”少年推门而入，撞的风铃铛铛乱响，卓凡迎了上去，礼貌性问候。
　　少年目光略过卓凡，四下张望，看见晓兰，喜出望外，径直走了过去。被忽视的卓凡一脸无辜，犹豫了一下，并未出手阻难。晓兰的男朋友他见过，并非此人。本着顾客就是上帝的原则，卓凡还是没有轻举妄动。
　　少年来的晓兰面前，极绅士的鞠了一躬。不过这件临时买的西装显然小了一号，库管高过了脚踝，露出两只不同颜色的袜子，配上白色的运动鞋，有点像卓别林的无声喜剧。
　　“姚晓兰小姐，还记得我吗？”少年直起腰，相当认真道。只是这身打扮，有点成人版柯南的味道，让人忍俊不禁。
　　晓兰斜撇一眼，没好气道“胥方，昨晚刚见过。你们贵人多忙，有什么事找我这个小女子？”昨天在酒吧跟男朋友顾峰吵翻，这个家伙就站在他的身后，是他的死党。所谓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鸟。
　　见气氛僵硬少年想解释一番“这个...”
　　“三句话说不清楚，就不必说了。”晓兰毫不客气，昨天憋了一肚子火，到现在都没下消，这家过自己撞到枪口上，也怨不得她。
　　胥方挠着头，有些为难，显然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局面“恩...”
　　“第一句。”晓兰冷冷道，他现在对和顾峰有关的人、事、物，都不抱任何好感，更别说死党。
　　“其实我和顾峰不是很熟。”胥方有心解释。
　　“第两句。”晓兰继续把玩着手机，语气冰冷。
　　“做我女朋友吧！”胥方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下定决心道。
　　“第三...”嘴边的数还未出口，便戛然而止。空调呜呜响着，玻璃门上，一粒水珠滑落，加速下坠，落在地面。咖啡馆正中央，一个少年站立着，一米八的个头，咧嘴傻乐，露出两颗虎牙，些许可爱。晓兰张着嘴，说了一半的话停在嘴边，满脸惊讶。卓凡和小胖站在过道，表情呆滞。不经意间，见证了一场告白。
　　晓兰清咳了两声，回过神来，重新变回淑女的样子。打量着这位果然用三句话解释清楚来意的少年，本来想一股脑拒绝，却临时改变主意。轻点手机，设定了一个五分钟的倒计时道“如果你能在五分钟之内带顾峰来这里道歉，我就考虑一下。”
　　将手机放在茶几上，食指轻点，倒计时开始。
　　胥方撅嘴皱眉，一幅难办的神情。兄弟和女人之间，如同母亲和老婆掉进河里的问题，让人左右为难“这可有点麻烦。”
　　时间滴答滴答走着。
　　两分钟后，胥方摇头叹息，低着脑袋出门。
　　晓兰颇感无趣，不能怪她太刁难，只能怪这个家伙选错了朋友。不过话说回来，一个大帅哥当面表白，多少还有点小窃喜。连带着一天的阴霾散去不少。心情好转，立马听到肚子发出咕咕的抗议声，显然她一天没吃东西，转头对走过来的卓凡二人道“有点饿了，要不下班去吃火锅，我请客。”据说女人在失恋后通常会表现出两种状态，一种是疯狂购物，一种是暴饮暴食。
　　卓凡摇摇头，说自己还有事，倒是小胖表现出极度热情。抛开美女不谈，美食对他本身就是一种诱惑。
　　晓兰起身挎上包，手机上的时间过了四分钟，刚准备关手机，开门的铃声再次响起。三人不约而同的望去：只见胥方衣衫林乱拎着一位脸颊微肿的黄发少年走了进来。正是顾峰，晓兰一眼就认出此人。
　　二人来到晓兰面前，胥方整理的一下西装道“人我带来了，任凭发落。”
　　说着在黄发少年脑袋后面敲了一下道“还愣着干什么，道歉呀。”
　　顾峰扭扭捏捏，平常大气的他，现在却像个小姑娘，斜眼撇了下自己的前女友道“昨天晚上的事，对不起。”
　　胥方站在旁边，自有些得意。就连磕在车门上，紫青一块的右手也没那么痛了。
　　晓兰绷着脸，并没有预想中胜利者的喜悦，沉闷的气氛有些诡异。
　　咬着嘴唇，再次见到顾峰，本以为一切都放下的晓兰，愤怒的情绪涌上心头，眼睛不争气的红了，美人泪呼之欲出。
　　“晓...”看见这一幕的胥方却有些不知所措，难道自己错了吗？本想打破沉默，却换来晓兰一声暴喝“闭嘴！”
　　晓兰抓起旁边的皮包砸向顾峰，后者并没有躲闪，硬挨了下来。
　　“滚！让你滚呀！”
　　压抑一天的情绪，终于在这一刻发酵、膨胀、爆发“顾峰你记住，是我甩了你！是我姚晓兰甩了你！”
　　“不能哭，姚晓兰！绝对不能哭出来！别让这个脚踏两只船的混蛋看见你为他流泪。不值得！”这个要强的女孩一字一句对自己说。
　　“方子，可以了吧。”顾峰深吸一口气，显得异常平静。比这更暴力的场面，他见得多了。只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顾峰这个外表轻浮，平时吊儿郎当，自喻为上海二流富家公子的大少，越是平静，越是隐忍到极致。
　　早上莫名被哥们叫醒，莫名的一通购物，又向他莫名的打听姚晓兰的地址，最后更莫名其妙的被打了一顿，逼着进来道歉。自己明明不是故事的主角，怎么老是被牵扯进来。
　　看着顾峰将要爆发的眼神，胥方只好让他先出去。整理好衣衫，捡起残留不多的勇气，微笑掏出一张卡片，金色外表似乎是某种会员卡，“这张是炫华餐厅的会员卡，我订了餐。”
　　“让你走呀，没听到吗？”
　　美女生气，绝对是最不可理喻的。胥方也不矫情，在旁边抽出一张餐巾纸，写上自己的电话号码，同订餐卡放在一起道“要是改变主意，随时给我打电话。”临到门口，回头道“对了，要是不想和我去，可以找别人，已经付过钱了，就别浪费。”
　　卓凡早已瞪大双眼，这长得像模特的男生，还真是奇葩。本想安慰下晓兰，却见这丫头在胥方二人走后突然破涕为笑，拍着胸脯道“好险，刚才我是不是有点不淑女？”
　　卓凡点头附和“是有那么一点点。”
　　二人的对话翻译成过来就是：
　　姚晓兰说“我很好，你信吗？”
　　卓凡说“我信。”
　　一个不伤大雅的谎言，算是好朋友之间的安慰。人生如戏，谁也没必要说破，生活才能一幕幕演下去，直到终场人散。
　　冬莹姐走过来，给了晓兰一个板栗道“死丫头没毛病吧，嚷那么大声，失恋了不起吗，巴不得广播炫耀一番？”
　　晓兰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可怜道“大婶，好歹人家失恋了，不安慰就算了，至于这么刻薄吗？”
　　一个美女的卖萌，这招也许对大多数男人管用，但对同样身为女性的徐冬莹却派不上用场，又是一击板栗道“敢叫我大婶，不是让你叫姐吗？”
　　“是是是！”晓兰逃到一边，抓起包挡在胸前，故意拉长音调喊道“老~姐！”
　　冬莹板着脸一阵无语，看着晓兰蹦蹦跳跳逃出咖啡馆，心中的石头也算落下一半“这丫头活蹦乱跳的应该没事吧。”
　　回头再看，只见卓凡和小胖这两个没心没肺的牲口，正死死的盯着桌上那张炫华餐厅就餐卡，目光火热，这可是上海市排进前三甲的餐厅...
　　咖啡馆外，隔了两条街的地方，胥方和顾峰站在一辆崭新的蓝色保时捷旁抽着烟。
　　顾峰揉着脸愤愤道“方子，一个娘们，至于下手这么重吗？”其实顾峰想说，要不是看在打不过你的份上，早就揍回去了。
　　还在傻乐的胥方回过神来“小峰，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顾峰摇摇头，对于这种需要一定荷尔蒙的事物，他一向不感冒。他从小接触到的人或物，都直接或间接告诉他一个道理，在金钱面前，一切都是扯淡。
　　胥方掏出一盒黄鹤楼，点燃一根，深吸一口道“以前我也不信，不过今天开始，我信了！”
　　“方子，这回不是玩真的吧？！”顾峰瞪大眼睛，这位上海滩有名的花花公子真要转性。不知有多少鲜嫩小白菜要跳黄浦江“还有你这衣服，都说小一号了，你还买，穿着不觉得别扭？”
　　胥方抽着烟，没有回答。小时候，有个倔强的男孩，穿衣服从不看尺码,这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因为一个总是爱唠叨的女人告诉他，穿什么衣服不是最重要的，给你穿衣服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天很蓝，白云两朵。胥方对着天空，笑容灿烂，像刚刚苏醒白色花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