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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这天,是云舒和林盈大学舍友卢晓珊的婚礼,从一个月前便开始和她们宣传着,大学舍友四个人,只有另外一个女生和她们都不对付,这次婚礼卢晓珊干脆没叫她,那个女生和云舒一样也被A大研究生录取,但云舒印象中对她感官并不好,所以明明同个学校,但平日也几乎没有往来,也不排除是云舒本就不喜交际的缘故,而卢晓珊毕业后就出去工作了,她家里条件不错,只用回去等着继承家业,或者好好嫁人相夫教子就行。
      但没想到才毕业一年就要结婚了,对象是和她是青梅竹马,就是那种领居家大哥哥的戏码,暧昧了一整个青春时期,终于扯证了。
      云舒和林盈被卢大小姐拉着和她的其他朋友组成姐妹团,林盈是自己跃跃欲试的,云舒是被拉着凑数的。
      酒席定在帝都有名的荟聚酒楼,以装修古色古香闻名的一处大酒楼,细节之处有着精美图案的雕栏,别具一格的漏窗,颇有苏州园林的意味,卢家不缺钱,给她们准备的服装是特意定制的香槟色的连衣裙,伴郎则个个衬衫西裤,精神满满,都是新郎的朋友,都说别人的婚礼是个找对象的好机会,云舒没有这个需求,所以一直都跟在林盈身后,她们做什么她便跟着干什么,等到客人差不多进场完了,她们才在自己的位置坐下。
      双方都是比较传统的家庭,所以才会选择这样一处作为婚宴酒席的场所,云舒看着卢晓珊在她父亲的牵引下,一步步从场外走进来,满脸的幸福和喜悦,新郎官也同样的欢喜,看着她走上来,眼中闪着光,一套套礼仪习俗走完,云舒感叹:结婚真麻烦啊,但是婚礼中心的那两个人却是半点疲累不见,估计是真的喜欢到不行吧。
      “虽然好羡慕她这么快嫁给想嫁的人,但是结婚真麻烦。”
      林盈在她耳旁嘀咕,云舒但笑不语,果然好朋友连想法都是相似的。
      很快宣布开席,林盈和云舒早就饿了,这时才好意思动筷子,他们坐的这一桌,都是大学和卢晓珊相熟的同学,林盈自在地在其中侃天侃地,云舒和他们都不熟,就只听着他们说,默默吃饭。
      “云舒。好久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啊。”
      同桌的一个男生开口,云舒侧头看向他,放下筷子,友好地朝他点点头,脑子里却飞快地思考,他是谁。
      “你好。”
      “哟,高现,听说你刚从国外深造完回来啊?”
      一旁林盈一看就知道云舒并不记得这个人,立刻插话,云舒默默朝她递了个感激的眼神。
      “是啊,班花出嫁,来蹭蹭喜气。”
      高现不再盯着云舒,转而向林盈搭话,突然主桌那边新郎官站起,带着新娘子亲自迎到了门口,云舒跟着看过去,便见门口缓缓走进来的那人。
      来人一身剪裁得体的深色西装,衬得他身躯更加高大挺拔,如松立岩,丰神俊朗,眸子漆黑如深潭,其中又点了星芒,让人感叹。
      云舒有片刻呆滞,而后回神,看着新郎官快步走到他面前,喊了一声
      “言哥,你来啦。”
      对,进来的那人便是前两天刚把她拉出去吃饭的靳言,没想到会这么快再见面。
      他低声说着恭喜,又为自己的迟来道歉,举止间有一种莫名的成熟魅力,云舒听到了同桌女生的议论
      “这个是谁啊?新郎官朋友吗?长得好帅啊。”
      “哎呀,早知道今天应该涂我那只新买的口红。”
      “哈哈,涂了人家又不会看你。”
      “诶,这不是那个成功人士吗?”
      林盈的声音在旁边响起,云舒在桌子底下,拉了拉她的袖子。
      “林盈,你认识?”
      “不不不,我可没这个机会认识,就是工作的时候遇到过,遇到过。”
      “呀,你说说他叫什么?”
      “对啊,说说。”
      “你们一群女人,见到帅哥就这么饥渴。”同桌有男生埋怨道,然后遭到了女生们的声讨,欣赏帅哥是天性,你们这些臭男人懂什么。
      云舒没有注意听林盈又和她们说了什么,只是注意着那人,看他被新郎新娘引着,朝主桌走去,又看到他婉拒,然后开始环视场内,两人的目光忽然撞上,云舒有一瞬间觉得自己的心跳停了一下。
      他也有些意外,随后好看的唇忽地微微一勾,他这一笑,便如微风拂水,吹起云舒心里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幸好,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他们之间的异常,他又看了她一眼,随后往云舒旁边那一桌走去,拉开椅子落座后,同桌认识的人立刻凑上去与他寒暄。
      云舒收回目光,但总觉得有些感觉不一样了,原本随时都抽离在人群外的状态,忽然都集中到隔壁那人的身上,注意到他和周身的人微笑寒暄时,那不达眼底的笑意。
      再没有刚刚看到她那一笑的感觉,云舒不知为何有些愉悦,眉眼舒展。
      再接着便是敬酒的环节,云舒她们和另外几个伴娘全都跟了过去,她也端着酒杯,但是躲在人后,每次只给自己倒一点点,反正挡酒的有会喝酒的人上,还用不到她。但这香槟的酒精度数比较高,只喝了几口,云舒便觉得开始脸热了,只是还不至于醉。
      一行人到了靳言所在的那一桌,她在人后看着新郎官给他倒酒,他从容不迫地说着恭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言哥,我都结婚了,何时到你?”
      “不急。”
      他淡淡地笑着回应,目光忽然看向云舒,两人视线在空中相遇,只见他唇角微扬,笑意若有若无,眉舒眼软,目光似水温和,其情其态,忽然竟像有了一种似乎不为旁人所晓,只在她和他二人之间隐隐流动的暧昧之感。
      云舒不知是不是酒气上来,忽然觉得有些晕眩和异样,再定眼瞧去,他却已经移开目光。
      她摇了摇头,继续跟着新人前往下一桌。
      有人已经喝高了,见到新人来敬酒便狂劝酒,云舒这种跟在人后都不能幸免,看着杯里比刚刚多了许多的酒,愕然。
      云舒刚要仰头喝了,手里的酒杯却忽然被人抽走,她回头,便看见靳言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一手插着兜,一手端着刚刚从她这抽走的酒杯。
      前头的人喧闹万分,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
      他看了一眼前方有侧头看她,只见她,脸颊绯红,乌黑的双眸蒙上薄薄的雾气,迷蒙的,却不似以往看到他时的疏离。随后,像是看清了他,双眸转而清亮,抿嘴认真地看着他,靳言没有笑,但眼底已浮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靳总?”
      “醉了?”
      “没有。”
      “脸都红了。”
      云舒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脸颊,是有点热了。
      “不会喝酒?”
      “不太会。”
      “那就别喝了。”
      说着端起她的杯子,看到了沾有她口红印的那一边,嘴角一勾,转过另一边把酒喝了。
      云舒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来阻止这样的行为,也应该对他这样轻佻的举动生气,但事实却是,因为近距离观察到了他喝酒时的美态,浑身有些发热。
      到这一桌已经是最后一桌,靳言把空酒杯放回她手中后就回到坐位,那边也有人朝她看来,云舒并没有回头,只看着空酒杯发愣。
      他什么意思?
      有些糊糊的脑子,自然想不出所以然,心跳却没有慢下来半分。
      酒过三巡,司仪一直活跃着气氛,忽然要求伴娘伴郎都上台,被两两配对,云舒身边也站了个高高壮壮的男人,他朝她笑笑,云舒点点头,不太习惯,也不太喜欢这样的活动。
      在看到前面一对对在司仪要求下合力做游戏,输了要惩罚时,云舒有些头皮发麻,目光不自觉在人群中寻找那个人。
      他只看着她,目光深沉,不知所思。
      轮到他们了,云舒抢过话筒。
      “我表演个节目吧,游戏就算了?”
      后面那句话说的时候,她看向一旁那个伴郎,好在他也没有意见,反而朝她投来感激的一笑,云舒了然。
      她对司仪低语几句,然后音乐声便响起,出乎所有人意料,以为她这样年轻的女孩子应当唱些流行歌,温和的,清悠的声线通过话筒传开,却是一首粤语老歌《万水千山总是情》
      “莫说青山多障碍
      风也急风也劲
      白云过山峰也可传情
      莫说水中多变幻
      水也清水也静
      柔情似水爱共永
      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
      万水千山总是情
      聚散也有天注定
      不怨天不怨命
      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靳言看着台上,双手握着话筒,腰肢随着音乐轻轻摆动,灯光之下,整个人似她都暖洋洋的,时而闭眼浅唱,时而看向台下,终于在人群中看到他时,朝他浅浅地笑起,似碍于在人前,只是浅浅的,一边脸颊,隐隐出现了平日里几不可见的酒窝,但却如同猫爪轻轻在他心头挠了一下,痒痒的,麻麻的。
      靳言笑着看她,心里暗想:这小姑娘当是醉了。
      并不是所有人都听得懂她唱的粤语,但却都随着节奏合着拍子。
      “未怕罡风吹散了热爱
      万水千山总是情
      聚散也有天注定
      不怨天不怨命
      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但求有山水共作证”
      她下台的时候,靳言已经不在了,说不清为什么,就是觉得有点小小的失落。
      婚宴之后,有人负责接送她们回去,云舒看着车外,觉得刚刚那个自己有些陌生,竟然在台上就那样急切地朝他笑了。
      云舒先下车,因为也没有喝太多,所以林盈放心的让她一个人从门口走回去。
      今天是农历十六,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许是真有些醉了,云舒看着那个圆盘一样的月亮,好看得让她默默背起了有关月亮的古诗。
      从“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开始,慢慢小小声地背了起来
      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
      缺月挂疏桐,漏断人初静。
      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
      寂静的道路上,除了蝉鸣,便是她轻轻浅浅的背诗声,月下闲散的散步,好不自在。
      当她背到“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阴。”时,忽然抬头看到公寓底下,靠在那里抽烟的某人,已经换上常服,看着她,眼中戏谑清晰可见,云舒蹭的,好不容易下去的潮热又涌上了脸。
      她暗骂自己,背哪首不好啊,背《春宵》,苏某真是害人,写得太过形象,让她印象太深。
      他稍稍站直,眸光清而黑,像吸食一切的深渊,让云舒心悸,两人离了七八步远,云舒眨了眨眼,以为自己看错,再看去,他又是那副慵懒闲散的模样。
      “靳总?”
      “怎么这么久?”
      “你在等我?有事?”
      她说着又走近了两步,而他就站在那里看着她。
      “嗯,给你带了点醒酒汤,我家阿姨煲的。”
      云舒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提着的保温盒,脑子有片刻空白
      “你先走,就是去给我拿汤?”
      “嗯。”他神情不由自主地变得柔和
      云舒思考着要怎么应对这种事情,却发现脑子里叫嚣着让自己收下。
      “别多想,我也喝了酒,阿姨煲多了,喝不完也浪费。”
      噢,原来是这样,煲多了,醒酒汤又不是什么别的东西,刚好和自己遇上,知道自己也喝了酒,这样专门过来送汤的行为,当是正常的吧?
      正常的吗?
      “介意我抽烟吗?”
      “可以介意吗?”
      靳言看着对面女生清清亮亮的双眼,其中一点点不安忐忑,像爪子突如其来的又轻轻地挠过他的心,又像羽毛划过他的心尖,痒痒的,说不出的感觉。
      一下子失笑:这是第几次了?
      “可以。过来拿,我走了。”
      他把烟塞回口袋,朝她示意,云舒鬼使神差地凑近他接过他的保温壶。
      公寓内,云舒打开保温壶,醒酒汤还泛着热气,她想起刚刚的事情,还觉得晕乎。
      啊,头疼,明明没有醉,为什么却像醉了一样?只怪夜色太撩人,所以心情也跟着荡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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