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赏》肉炒肉

37、再见

　　谢宝宁并不知道南梁潇在文熙长公主那里，听到这话还颇为惊讶，对姜羡说：“我原来以为苑姨前阵子老送我一些个小玩意儿是因为想让我在阿娘和姐姐面前多说姜韫哥哥的好话呢。”

　　姜羡冲她翻了个白眼，问来传话的丫鬟道：“我娘那儿还有谁在啊？”

　　丫鬟犹豫了好一会儿，支支吾吾地说没有什么别人在。

　　姜羡哪里会信，故意闹着说全京城的人都因为游云的事情笑话她，自己家里的人都向着游云，没几个人心疼她。

　　闹得这丫鬟实在头疼，才说了实话：“太子殿下今日来看望长公主殿下。”

　　“璟仪表哥？”姜羡对南梁潇实在是佩服，她心中知道，若是自己娘亲知道了南梁潇和谢宝宁现在的关系，绝不会让两人见面，反而可能会去宫里让明帝给个说法。姜羡觉得一定是南梁潇知道谢宝宁今天来找她，使了个什么计策让谢宝宁去见他，便说：“你先去外面等一会儿，我收拾一下就去。”

　　姜羡在屋里只穿了里衣，要见南梁潇确实是需要重新梳洗打扮，传话的丫鬟便应下退到门外，还很有规矩地帮姜羡把门关上了。

　　“宁娘。”姜羡十分严肃地看着好友，“我觉得，璟仪表哥派到你身边的那个丫头，肯定是用来监视你的。等会儿我找个借口叫璟仪表哥出来说话，你赶紧把那个丫头还回去。”

　　谢宝宁“唔”了一声，指了指姜羡床上搁着的一套衣裳说：“我觉得你穿那件就很好看，你是自己换还是我叫莲叶来给你换？”

　　“我自己来！”姜羡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瞪了谢宝宁一眼，钻到屏风后头去自己换衣服，一边穿还一边向谢宝宁念叨：“你是不是被宫里下蛊了？你以前不是跟我说了，你向往的是自由的、专一的感情吗？谢宝宁，我跟你说——”姜羡的脑袋从屏风后面探出来，“你看看我皇舅舅，他就连娶了你姑姑那么漂亮的妃子都没停下呢！”

　　“嘘嘘嘘！”谢宝宁简直被姜羡吓得头疼，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到告诉了明帝可要出大事。不过谢宝宁突然想到了一个合适的话题，既是她真的想问的问题，也适合调走姜羡的注意力，“羡娘，你觉得姜韫哥哥会一直只喜欢我姐姐一个人吗？”

　　“啊？”姜羡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会吧，你不要觉得我在帮我哥哥说话哦，虽然这门亲事是我阿娘去提的，但是我哥哥是真的很喜欢安姐姐。有一年春天我们一起出去郊游你记得吗？安姐姐一个很漂亮的蝴蝶风筝挂在树上被弄坏了，我哥哥不是送了安姐姐一个新的吗？”

　　这件事情谢宝宁记得，毕竟谢宝安回家之后是真的因为那个风筝失落了很久。

　　“那个风筝啊，其实是我哥哥自己做的。”姜羡换好了衣服，从屏风后头走出来，准备喊莲叶进来给她梳头，开门之前又对谢宝宁说：“我哥哥这个人啊，看着聪明，其实怪傻的，他老觉得亲手做的才是最好的，其实外头做风筝的师傅做出来的不比他做得好看多了。”

　　“那是姜韫哥哥的一番心意嘛。”谢宝宁由衷为谢宝安感到开心，因为莲叶也算不上外人，便说：“我原先经常担心，若是姐姐嫁得人家对她不好怎么办。若是真的遇到这样的情况，我怎么样也要说服姐姐和离的。现在姐姐要嫁给姜韫哥哥，这下倒好了，若是姜韫哥哥哪天欺负了我姐姐，羡娘你一定要第一个帮着我姐姐。”

　　“那是当然的。”姜羡得意地扬了扬下巴说：“安姐姐人那么好，对我又好，我当然要帮着安姐姐。不过你放心好了，我哥哥一定不会欺负安姐姐的。”

　　谢宝宁点点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相信姜韫哥哥一下。”

　　*

　　南梁潇远远地便听到了谢宝宁与姜羡说笑的声音，竟然下意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

　　谢宝宁是被姜羡拉着手走进屋的，两人在路上已经说好，谢宝宁就装作不认识南梁潇的样子，等姜羡介绍了，再向南梁潇行礼。虽然如此，一进内厅看到南梁潇，谢宝宁还是心虚了一下，好歹姜羡还在边上拉着，就按照计划乖乖先喊了文熙长公主一声。

　　文熙长公主对谢宝安和谢宝宁都很喜欢，尤其是谢宝安现在马上就要嫁进镇国公府，清河王府那边又有求娶谢宝宁的意思，文熙长公主就更愿意亲近谢宝宁了，便对谢宝宁招招手道：“宁娘还没见过璟仪吧？”

　　“我来说！”姜羡赶紧抢先拦住谢宝宁，在文熙长公主之前说：“宁娘，我来给你介绍我的大表哥，南朝赫赫有名的太子殿下。”

　　谢宝宁便赶紧装作一副很惊讶的样子冲着南梁潇行了个礼，说了声：“民女谢宝宁见过太子殿下。”

　　南梁潇本来也没打算告诉文熙长公主自己和谢宝宁的事，见小姑娘这样一副正经的模样，便也顺势装了个不熟，回道：“不必多礼。”

　　姜羡看着这两人差点没有忍住笑出声来，还问南梁潇说：“表哥今天怎么来了？不会也是来看我笑话的吧？”

　　南梁潇这么一听就知道姜羡是在说游云的事情，便回道：“这件事，我听你哥哥讲了个大概，确实是游云的不对，我批评过游云了，也跟游元和游栎说了，要他们好好管教游云。我相信这件事情父皇也会为你做主，谁会看你的笑话？”

　　“还是璟仪表哥最好，我哥哥就只会说什么游云也不是故意的。”姜羡听南梁潇这么说立即笑开了，转而对谢宝宁说：“要是我哥哥有璟仪表哥这样好，恐怕安姐姐早就已经嫁给我哥哥了哦？”

　　谢宝宁非常文静地笑了笑，并不多做评论。

　　南梁潇知道谢宝宁是顾忌文熙长公主在，怕她看出什么端倪，便接下姜羡的话头说：“你哥哥说的话也一定有他的考虑，姜韫很疼你，若是知道了你这样看他，他会很难过。”

　　“我知道啦。”姜羡眨了眨眼睛，又看向文熙长公主，摊开手掌将手伸到文熙长公主面前道：“阿娘不是说有礼物要送给宁娘吗？”

　　文熙长公主失笑，道：“是要送给宁娘，你这么积极做什么？”

　　“宁娘是我的好朋友嘛。”姜羡又把手背到身后，接着说：“阿娘就别卖关子啦。”

　　“好好好。”文熙长公主最受不住小女儿撒娇，听姜羡这样说，便喊来先前去给姜羡和谢宝宁传话的丫鬟叮嘱了两句，然后对谢宝宁说：“宁娘知道清河吧？”

　　谢宝宁不知道文熙长公主是什么意思，便照实说：“知道的，清河郡与南沙郡隔海相望，是清河王殿下封地。”

　　文熙长公主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不错，清河郡府长盛盛产珍珠，我这里有一串上好的珍珠链子，是清河王妃叮嘱让我替她赠予你的。”又问：“你可记得她？”

　　谢宝宁其实不大记得自己和清河王妃又什么交集了，但是她好像听出了文熙长公主背后的意思，便答道：“清河离京都实在路途遥远，宝宁也没有什么进宫的机会，不记得何时见过王妃娘娘了，只希望不是冒犯过娘娘才好。”

　　“不记得也无妨，是你弟弟满月时，清河王曾带着王妃和世子去过你家道喜。”文熙长公主虽然这么说，心里却觉得可惜，忍不住又问道：“你也不记得莨洲了？”

　　谢宝宁猜出来文熙长公主说的是清河王世子，便思索了一会儿，回道：“阿邺出生的时候宝宁也只有五岁，实在是不记得见过王妃娘娘与世子殿下了。”

　　“姑姑实在是为难谢六小姐了，璟仪看谢六小姐年纪确实尚小，老师家幼子出生这事儿璟仪记得，那年璟仪大约十岁，莨洲之比璟仪小上两岁，哪怕真的去了祝国公府，恐怕六小姐和莨洲都记不得什么了吧。”南梁潇忍不住出声帮了谢宝宁一把，又道：“不过过两年等长宁年纪大些了，二皇叔一家进宫过年时，倒是可以见上一面。”

　　谢宝宁心里翻了个白眼，她又不是不知道长宁郡主，今年估计才两三岁吧，等过两年能被带着长途跋涉赶回京城过年了，自己估计也早已被太子殿下带回东宫去了。这样的话，清河王妃还见她谢宝宁做什么。

　　姜羡来来回回也好像听懂了文熙长公主的意思，赶紧开口打断了这个话题：“阿娘，三表哥又不在这里，你们老说他做什么？不如这样吧，阿娘，让璟仪表哥带我和宁娘划船去呀！”文熙长公主犹豫了一下，觉得好像不太妥当，可是姜羡又说：“阿娘，您老说划船太危险，只能等爹爹和哥哥在，我才能去划船，如今爹爹和哥哥老不在家，我都好久没划船了！宁娘也是，我老和宁娘说要带她划船，到现在都还没机会呢！璟仪表哥是不是比哥哥还靠谱一些呀？您就让璟仪表哥带我们去吧！”

　　“好了好了，娘也没说不让呀！”文熙长公主伸手去戳了戳姜羡的额头，“你呀，一天到晚就想着玩，游云都找到我们家来了，你也不多想想自己的婚事。”

　　姜羡一下子又生气了，插着腰说：“阿娘，你不要再提游云了！”

　　文熙长公主没管她，只问南梁潇说：“璟仪，不耽误你的时间吧？”

　　南梁潇求之不得，便摇了摇头说：“父皇今日本就叮嘱了璟仪要多陪陪姑姑，如果姑姑愿意收留，璟仪今天还想留在姑姑这里用个便饭。”

　　文熙长公主当然愿意，又对谢宝宁说：“那宁娘今天也留下来陪羡娘吃个晚饭吧？”

　　谢宝宁却不愿意老夹在南梁潇和文熙长公主之间，便回道：“不是宝宁不愿意，苑姨也知道，前阵子我先在外公家里住了一阵子，又和哥哥到临都去郊游，已经许久没到祖母那里听过祖母的教诲了。今天出门前娘亲还叮嘱我，晚上一定要去祖母那里用饭呢。”

　　“诶，那苑姨就不为难你了。”文熙长公主让丫鬟将取来的珍珠链子交给谢宝宁，仔细叮嘱了冬至将东西收好，这才对南梁潇说：“那就麻烦璟仪照顾羡娘和宁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