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荣光》琥玉

37、成长

　　也不知道是不是余邵荣的错觉，总感觉慧慧变得跟之前稍微有些不一样了。大概是纯白之核里面的经历或者是被拔高精神和智力属性的因素，总之她现在的行为跟余邵荣印象里出现了偏差，这在余邵荣看来是种很别扭的感觉。

　　“余邵荣你也突然变得很奇怪啊，”慧慧听了余邵荣的话很不以为然：“你以前和现在更不一样，像两个人。”

　　“有那么大差别？”余邵荣不太相信，他还是他啊，七岁的余邵荣是余邵荣，二十五岁的余邵荣还是余邵荣。

　　“我也不知道。”慧慧趴在桌上：“大概去过纯白之核就会变得不一样吧。”

　　余邵荣觉得这么说倒也没错。

　　早晨最后一节课体育课，慧慧跑了全班第一，把第二名远远拉在后头，体育老师都被这瘦弱的小丫头惊呆了。

　　“余邵荣你咋不好好跑？”慧慧喘着粗气走过来：“你要好好跑，肯定比我快多了！”

　　“我懒，万一我跑快了他们让我参加运动会咋办？”

　　“那你就参加啊！得奖能拿奖状呢！”慧慧恨铁不成钢。

　　“不想要奖状。”

　　“唉！你不去我去！”

　　体育老师让慧慧多跑了几次，对慧慧的耐力和爆发力赞不绝口，同龄小孩子里很少有表现这么好的，他要慧慧过段时间参加学校里运动会，慧慧高兴地答应了。

　　这是慧慧头一次有拿得出手的“特长”。

　　放学路上慧慧美滋滋跟余邵荣说当初就该多加点耐力和敏捷，智慧跟精神少点也无所谓。

　　余邵荣说可别，你脑子本来就不满，什么时候达到普通人的标准再追求其他吧，我不想你变成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女汉子。

　　慧慧不晓得什么是女汉子，但她知道那大概不是什么褒义词，所以决定听余邵荣的话，先把体育老师忽悠她当运动员的话当屁放掉。

　　俩小家伙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营养能跟上当然最好，所以放学路上小绕了一圈买了两个分量十足的腊牛肉夹馍，余邵荣跟慧慧两个人边走边吃有说有笑，等快到巷口已经满嘴流油吃了肚圆，慧慧在家里扒拉几口菜就借口来余邵荣家做作业窜了过来，余邵荣正给羊羔喂奶，看慧慧吞口水就也给她来了一杯，小丫头立即眉开眼笑。

　　“你可得多运动，不然吃这么多小心变肥婆！”

　　余邵荣不是吓唬她，他是真的担心她，纯白之核里只说能让人恢复健康，但没听说可以帮助减肥的，不然徐大志那肥肚腩和脑袋上的地中海早就该解决了。

　　慧慧是个听话的丫头，吃完饭以后看了半小时电视，跟着余邵荣一起绕县城跑了一整圈马拉松，总共花了四十五分钟，她累得瘫在地上爬不起来，余邵荣轻轻松松还有余力。

　　大冬天的水果贵，但余邵荣和慧慧吃得起，有钱。

　　慧慧跟余邵荣背着书包往学校走，她认真地剥手里的桔子，余邵荣心里则想着找机会去哪买点衣服鞋袜，把他俩身上的行头换换。

　　余邵荣现在身上的衣服还稍微干净点，但实在是旧得厉害，好多污渍早已经洗不下来了。慧慧比他强不了多少，衣服脏不说，脑袋成天毛得像狮子，如果再算上冬天时候脸上的的鼻涕印……

　　他真的好嫌弃她！

　　下午上课慧慧也格外认真，她偷偷跟余邵荣说她发现自己变聪明了，以前好几遍都看不懂的东西，现在一两遍就懂了，而且记东西速度也快了很多，问余邵荣有没有感觉。

　　余邵荣想了想，好像没有感觉，他以前脑子就不够用，现在智慧属性加到了1.1，感觉还是不太够用。

　　“大概人本来笨的话效果就小吧。”慧慧说。

　　慧慧变聪明了，上课回答问题很积极，可无论老师还是其他同学都更讨厌她了，没人喜欢一个脏兮兮的女生自作聪明炫耀自己。

　　老师会夹枪带棒地冷嘲热讽，有些同学城府就没那么深，下课直接找茬阴阳怪气骂慧慧，气得慧慧跟她们扭打在一起。

　　往常瘦小的慧慧都会被‘修理’得很惨，但这一回不晓得是不是力量属性和体质属性增加的关系，慧慧虽然依旧被‘修理’，但混乱中‘修理’她的几个女生也没少挨黑拳，一顿混战过后毛着脑袋的慧慧神清气爽从地上爬起来，反倒是站着的几个女孩脸上或多或少都挂了红印子，想哭又不好意思，场面一度极为尴尬。

　　“她们真讨厌！”慧慧抱着胳膊评价手下败将们。

　　“她们就是嫉妒你比她们聪明漂亮！”余邵荣说。

　　“真的？”慧慧眼睛一亮！她一直梦想自己跟余邵荣一样好看呢！

　　“你到底长没长脑子？”余邵荣直戳她脑袋：“你有没有照过镜子？”

　　慧慧家里镜子很高，得踩凳子才能照到，她当然不常照。

　　课外活动的时候余邵荣和慧慧又坐在台阶上发呆，实在也没什么好做的，慧慧两手揣在兜里左右手各一张百元大钞，她在仔仔细细揣摩着大钞的纹理，感受金钱带来的美妙快乐。

　　以前总有人说钱买不来快乐，其实错了，钱本身就是快乐。

　　看慧慧脸上愉悦而痴迷的傻笑，余邵荣谅她也不知道怎么把这笔巨款花出去。

　　余邵荣呢，他就晒太阳，阳光晒得他暖烘烘的，心里想着去哪买点衣服，最好还能把家里稍微收拾下，现在有钱了，能改善条件当然再好不过。

　　余邵荣手上有一万块，一万块够在县城最繁华的地方买小小一套房，他家现在的屋子是租公家的，过不了几年就会统统拆掉，要余邵荣说，趁现在有点钱早些搬走也好。

　　慧慧肯定是要跟着他一起走的，他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发财要倒灶都一起，余邵荣相信慧慧也和他有一样的观点。

　　他俩现在才一年级，未来至少五年都会在这里读书，所以在余邵荣心目中方便上学的住处才是好住处，余邵荣想到了记忆里学校隔壁的院子，如果他能住在那里的话……

　　“余邵荣，高小林看你呢。”慧慧推余邵荣。

　　“看让他看，我能怎么样？”余邵荣不想理她，如果他能住在学校隔壁的话……

　　“余邵荣，他过来了！”慧慧一惊一乍。

　　余邵荣抬起脑袋正看到红围巾的脸，他的嘴巴被围巾挡着，但能看出来很惊讶。

　　余邵荣没来由心情就好起来。

　　“你……你腿好了？”红围巾声音隔着围巾，嗡里嗡气的。

　　“对啊。”余邵荣嘿嘿笑着拍拍自己双腿：“全好了，我现在能跑能跳！”

　　“对不起。”红围巾先是高兴，随后又变得蔫蔫的。

　　“嗯？”余邵荣不明白。

　　“我跟我爸说让他给你治腿，他不帮我……”红围巾低下头，余邵荣才发现他眼眶红红的，看着有点让人心疼。

　　“别介意，我这不是没事吗？”余邵荣拍他肩膀。

　　“嗯……”红围巾安心地点头，多半是误诊，余邵荣腿本来就没断，不然不会好这么快。

　　“高小林你饿么？”余邵荣问他。

　　“啊？”红围巾抬起头。

　　“你饿不，放学慧慧请咱俩吃饭。”余邵荣说。

　　“余邵荣你想吃啥？”慧慧正搓她口袋里两张大钞呢，一听说能花钱，高兴得很。

　　“我想吃牛肉面。”余邵荣咧嘴笑着问红围巾：“高小林你想吃什么？”

　　“我……那我也吃牛肉面，我请你们！”本来垂头丧气的红围巾现在开心起来，脸红红的。

　　“不用，慧慧姐发达了，她今天请客。”

　　“嘿嘿，就是，我有钱，我请客！”慧慧乐得眼睛眯成了线。

　　放学路上也没找漂亮的大馆子，随便挑了家还算干净的小店余邵荣他们三个就坐了进去，这大概是慧慧这辈子头一回“请客”，连坐哪里都不知道，手脚都不晓得该往哪摆，还没点菜就急急忙忙把两张一百块递给服务员，把服务员都吓了一大跳。

　　三个小毛头抱着牛肉面埋头猛吃，余邵荣跟高小林都正长身体，胃口好得很，慧慧战斗力就稍微弱点，吃了多半碗就再也吃不下，只好跟另外多要的一份一起打包带走。

　　独腿老汉的孙女不会吃独食，自己吃饭的时候都惦记着他。

　　虽然饭桌上没说几句话，但气氛还算不错，红围巾心情格外好，专门把俩小家伙送到家才蹦蹦跳跳离开，余邵荣觉得其实高小林也还挺可爱的，比起秦凯是差了点，跟刘凡更是没有可比性，但就是挺够意思的。

　　慧慧爷爷听说高小林请她和余邵荣吃面还专门外带他一份，止不住说红围巾是好孩子，慧慧觉得今天既然请独腿老汉吃了面，就不用再做家务孝顺，抱着书包就往余邵荣家里蹿，美其名曰一起做作业。

　　“你干脆睡在余邵荣家里得了！”老头气得直嚷嚷。

　　“真的？”慧慧乐得蹦起来：“你说的，可别耍赖！”

　　“可拉倒吧，你睡我家还不烦死我？”余邵荣可不能同意，不过他真觉得有必要跟慧慧商量下，他想搬家的事情。

　　“余邵荣你想住到学校隔壁？”慧慧很惊讶。

　　“对啊，”余邵荣不觉得有什么离谱：“咱们读完小学还要好久，学校隔壁好几家都有宽敞的院子，如果能买下一个来重新收拾下，住起来应该很舒服，关键是上学方便。”

　　不光方便，学校周围的路都比较宽，路况和治安也好多了，不像他们这种小巷子，晚上七点半以后人走得提心吊胆。

　　“我们有那么多钱么？”慧慧很心动，但她也拿不定主意，主要还是看余邵荣。

　　“现在的钱应该够买下一处小小的院子，装修之类的可能不太够，但没关系，下周多兑换上几万，绰绰有余！”只要能从纯白之核里活着回来，钱都不是问题。

　　“我要不要问问爷爷？”慧慧拿不定主意。

　　“问他只会坏事。”余邵荣摇头。

　　当然，余邵荣肯定不可能自己去买房子的，但慧慧爷爷也确实不是个干大事的人，到底怎么才能买到他想要的房子呢？余邵荣很发愁，犯了难。

　　小羊羔吃饱睡好以后在屋子里咩咩叫着四处乱跑，它有随地大小便的毛病，恶心得余邵荣直想套个纸尿裤在它屁股上，才一天，余邵荣家里就一股羊骚味，难闻得很。

　　余邵荣现在迫切地需要一个院子。

　　晚上睡觉余邵荣就睡在沙发上，他没去睡他的硬板小床，主要是里面太清冷，而且他睡在外面的话妈妈回来一敲门他就能听见，她都两天没回来了，不知道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