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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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唐瑛倒是没觉得自己疯了，她只是觉得自己做了错误的判断——她错误地估计了自己目前这具多年不曾运动重达两百斤的身体的体能水平。
只不过是挥舞着鸡毛掸子大致地将楼上楼下柜台墙面上的灰尘糊弄着扫了一遍，撑死活动时间不到一小时，她竟然已经感受到了累。
“呼……不是吧。”这才刚开始而已，竟然就已经喘成了这样。
抬起胳膊，她看到自己拿着鸡毛掸子的肥胖的手背和如同藕节一样粗圆的手臂，汗水从手心滑下，将铺漫灰尘的手臂滑出几行细细蜿蜒的纹路。
唐瑛靠在墙边，看着已经被腾空的货物架，在心里计算着以这样的干活速度到底多久能够把这百平的房子清理干净。她打算给这间房子彻头彻尾做清洁的时候完全是没有考虑到目前这具身体的体能的，她还当自己是曾经那个可以跟着专业运动员跑全马、咬咬牙还能跟富豪老板的强壮保镖来两场对打的角色。
心脏砰砰跳个不停，她深深地进行了几个呼吸。
闭上眼，脑子里出现了楼上楼下各个角落的立体画面，仿佛有一个电子测量计算机在那里，快速地计算着每一片地方，每一个角落，每一样活动所需要花费的时间以及自己体能的消耗。
等她再次睁开眼时，心里已经大致有了数，气息缓缓从唇齿间吐出。
世上无难事。
先从清理大的地面垃圾做起吧。
这边的唐瑛已经开始了她正式的清洁工作，她并不知道，外头邻里之间在得知这个消息后看她热闹唱衰她的人有多少。
“听说了吗？唐瑛那个窝囊废alpha要在贝里斯那个垃圾超市里找一枚拇指大小的勋章，听说是被她儿子给偷了。”
“我知道呀，昨天贝里斯发飙的时候我就在现场呢，不是说没偷吗？”
“你信他没偷吗？那个小神经病的话你也信。”
“行了你，嘴毒的，什么小神经病，人家小孩儿也可怜，要不是亲爹死得早，被个不靠谱的妈带着受了这么多委屈，能成现在这个样吗？都是有孩子的人，积点口德吧你！”
“好吧好吧懒得跟你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买菜的时候，听菜店老板说唐瑛她打算把贝里斯那个超市搞个彻头彻尾的清洁呢！也是，贝里斯那个垃圾窝，要不是全街就他那卖加工食品，我都不愿意去呢，那么一枚小勋章，在他那个垃圾窝里找，那不是海底捞针么！”
“你的意思是唐胖子准备捞针？”
对门的邻居听见他们的讨论，插上一句：“没错儿，唐胖子正捞着呢！我家那个冤种刚参观回来，说她还挺有规律的，捞十几分钟休息两分钟。”说着中气十足地哈哈笑起来，“从开门到现在，坚持了不到两小时吧，已经休息了四次了！”
“哈哈哈哈看来我错怪她了，她还是个爱子心切的好妈妈呢，那么一身肥肉还坚持了两个小时哦，真棒棒！”
“要不是她一天到处跟谢伊那群王八蛋鬼混，小孩儿老公都不管，能出这种事儿？小孩儿的错都是家长的错！”
“谢伊？话说最近没见到谢伊那混蛋了，他人呢？”
“好像是醉酒跟人打架出了事，被抓进局子里蹲着去了，你们家那个冤种前天晚上不是还跟着去混了几杯酒，就那天。”
邻居开着的窗户里隐隐传来冤种酒还没怎么醒，稀里糊涂的嚎叫声：“我下注1个金币！我赌！赌！赌……嗝！赌唐胖子坚持4小时！”
冤种的倒霉老公转头就给了她一脚：“你特么又哪里来的1个金币？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
这头的邻居推开窗跟着下注：“我跟1个金币加1个银币，赌唐胖子捞不到4小时就要放弃！还有没有人要来下注！”
又一扇窗被推开：“我赌1一个金币10个银币！唐胖子坚持5小时！”
“我赌……唐胖子坚持6小时！”
“还有我，我也来凑个热闹，7小时，一个金币50个银币！”
“我也来……”
热热闹闹的赌局就这么开了起来。贫民区这群人，穷得饭都吃不起，但一提起来搞赌，照样一个比一个兴奋。难怪穷。
就在东边房子冒出来一句西边房子吼出来一声的此起彼伏的热情下注之下，气氛已经达到了高潮时，一个有些阴阳怪气的尖细的声音出现了，助推了一把。
“两个金币，赌唐瑛能坚持到今晚凌晨。”
角落里抱着孩子假装玩石头块，实际竖着耳朵听讨论的吉尔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头有唐瑛租工具给他的10银币报酬。
一个大胆的想法产生了。
贫民区的懒汉窝囊废不止唐瑛一个，可是能像唐瑛这样能够引起大家关注和八卦的角色可不多，这和唐瑛的omega丈夫亚尔曼分不开。
Beta里能长成亚尔曼那个体格儿的人都可以说是了了无几，更别提omega了，这好比在唐瑛原来的社会中，某些南方地区的原始小矮个基因里蹦出来个2米高的女孩儿，而且还是个能一拳打十个男生的女孩儿。
这样一个女孩儿，无论在哪里都会天然地成为八卦中心，自然，这个世界的亚尔曼也一样。因为他的缘故，唐瑛这个天天靠着omega丈夫养家，腆着脸特别好意思吃软饭的alpha也就成了12街邻里之间茶余饭后的谈资之一。
大家都很好奇，这个软饭A这次突然“洗心革面”的怪异行为到底犯了什么病，以及，能犯多久的病。
没有一个人真心相信这个软饭Alpha能真的把贝里斯那个狗窝搞出什么名堂来，至于什么丢失的勋章，早就没人当回事儿了。
*
医院——
“中午好，亚尔曼先生，您中午吃什么？”负责看管医院厨房附近这一片的男护士十几分钟之前便看到亚尔曼在医院厨房的调味台边徘徊，转来转去，皱着眉反反复复，似乎在为什么事发愁，于是他主动上去询问。
他昨天就很关注这名男性的omega病人，毕竟，很特殊。
亚尔曼闻声，向斜下看去。是个一米六几不到一米七的男性omega护士，连他肩膀的高度都不到。他并不太想因为这种小事向他人求助，但是……想到病房里的小家伙，他感到头上包扎绷带的地方有些隐隐作痛。
“我想知道，你们这里是怎么拌这样的混合蔬菜的？用哪些调味料？”他从了这么多年军，打了这么多年仗，从来没觉得有什么事是让他摸不着头脑甚至找不到什么方法下手的。没想到，刚“离开”军队，他就遇到了。
“嗯？怎么拌？就……根据您的口味随便拌……呀？”男护士眨了眨眼，一边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威武强壮的亚尔曼，一边思考着对方的问话朝着对方手中的蔬菜饭盒看去，和昨天那位……那位……啊，他想起来了，那个很胖的alpha。
“我是说，您这里有那种能使食物尝起来有点酸甜的料汁吗？”亚尔曼回忆着小孩儿的古怪要求，眉头压得很紧，“而且，还有点辣，很少的辣。”顿了顿，又加了一句，“小孩也能吃。”
他的食物分明是没什么多余滋味的，除了一点基本的盐醋味，没有其他的了，和他平时吃的行军餐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但是唐安却告诉他，他们吃的味道不一样，他要吃这种古怪的口味，原因仅仅是昨天晚上他吃了一次，觉得好吃。
这小孩儿脾气也怪，非要吃和昨天一样的，不然就扑上来咬他胳膊，他反应很快将这个小狼崽子提了起来没让他咬出血，于是换来了不满的尖叫，叫得他头痛无比。
没办法，他不得不照着小孩的要求来这里调了两次味，然而拿回去后那小子吃了一口后就吐了，之后不仅不吃，还拍着桌子冲他龇牙发火。昨天下午和晚上这孩子都挺安静的，他完全没意识到他这个侄儿子……应该说是他现在的儿子，竟然这么难伺候。
他以为，顶多就是挨两口。
“酸甜……加辣？这样会，会好吃吗？”顺着亚尔曼的目光，男护士也看到了他胳膊上留下的牙印，“啊！”
亚尔曼：“所以，这里没有那种料汁吗？”
当然没有。调酱汁的人正在满头大汗地搞卫生。
唐瑛喘着粗气将最后床底下最后一片垃圾扫完，被拖出来当垃圾桶的货物纸箱早已经装得满满当当。贝里斯那个邋遢的家伙，竟然连那什么之后的卫生纸都没丢过，直接扔在了床底下，天知道唐瑛看见的时候有多尴尬。
她以往的工作经历倒不是没有经历过这种场面，这算什么，在收到客户指令的时候，她甚至帮人清洗过里衣里裤随身小件，收拾过偷.情私会后杂乱不堪令人遐想联翩的房间，作为一个拿钱办事的职业人士，她很少会因为这种事情感到羞窘。
毕竟就算羞窘了，作为一个女生，只要脸色不变，就绝不会有任何人能看出她的变化。不像如今。
她已经不是一个女人了。严格意义上讲，她应该算是这个世界的“男人”才是，还是最man的那种。
一想到她竟然跟贝里斯那个魁梧的大汉是同一个性别，他有的器官她如今也有，她的内心就涌起一股无法言说的复杂。昨天复杂了一遍，今天又复杂一遍，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始对变性这件事习以为常。
出于某种不可说的念头，她自动地去记忆里搜索了某些人某些事，也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什么也没搜出来。
包括前夫阿诺的。
“难怪……”
她摇摇头，用胳膊蹭了下快流到眼睛上的汗，难怪说清官难断家务事。
房间实在太拥挤，她不得不将垃圾箱拖出大门，准备堆在门口，等全部卫生做完了再去丢。
没想，刚喘着粗气将箱子拖出门就撞上了一个人，回头一看是吉尔。
吉尔的眼睛仿佛黑猫警长，发射着明晃晃的精光，他双手有力地拍在她的两侧肩膀。
“唐瑛，我的朋友！我能不能成功跟艾梅复婚，可就全靠你了！”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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