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合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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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横其人，人如其名。
虽然平日里一副温和派书生气，在魔会行事却极其骄横霸道。
他这霸道又与玄越不同。
玄越是魔尊，手握兵权，自身实力是魔界之首，他活着一日便是一日的魔界元首，从小就是顶端的存在，为人行事自然霸道了些。
楚横不同，他是从最底层一点一点爬上来的。
人们刚开始注意到楚横的时候，他就已经是个不小的长官了，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再闹腾的场面也不说重话，大家只当这又是个和气的官。
后来楚横仕途越来越顺，官职越来越高，可对头却越来越少。
与他为敌的，都十分“识趣”的，没有好下场。
渐渐的，楚横开始在大小事务上独抒己见，那些他已经决心要做的事，哪怕有人出手阻挠，最终在他的手段下也会达成。
阻挠的人就不一定是什么结果了。
政敌也许会因贪污被抄家，因通敌被灭门，可能一夜之间失去所有亲信，甚至不明不白的被暗杀。
楚横总能找到他们每个人的污点，查到每个人的行踪。
他的地位越来越高，最后只剩下一个能与他实力相当的，就是魔尊玄越。
春生很是崇拜楚横这样的人，尽管心底里对他下位魔族的出身有些介意，但凭心性能力，春生甘愿居于其下。
他不理解的是自己的同胞弟弟，冬生。
虽是弟弟，冬生却比自己沉稳许多，他精明聪慧，若是依靠自家资源入驻魔会投靠阁首楚横，定能大有作为。
但冬生选择了魔尊玄越。
魔尊让权是千余年来大势所趋，魔界越发开明，一人专治早已被抛弃，加上魔会的争夺，魔尊手里的实权越来越少。
依楚横的意思，将来的魔尊将只是一个空壳，除了力量象征外别无它用。
冬生选了玄越，就是选了一条越走越窄的路。
春生曾多次劝过弟弟，让他转投楚横门下，如果能带上几条玄越的消息，更可以加官进爵。
冬生只是摇摇头不说话，末了留下一句“魔尊还在等我回去”便走了。
之后两兄弟便很少联系，各家主子站位不同，即便是血亲也不好再见面。
春生正想着，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看去，正是元卿。
这是冬生？不对，气息神情完全不同。元卿想着。
“元卿上仙。”春生迎上去，“在下春生，魔会礼部侍郎。”
元卿问：“你与一个叫冬生的门童可有关系？”
“冬生正是在下胞弟。”
怪不得。元卿点点头。
环顾四周，这书画展还是有点意思的，三界九州许多有名画师笔者的作品都有展示，有些还是她朋友的，看上去倒是亲切。
书画展来的人虽然不多，但都是名流，是些风雅或自认风雅的人士，都轻步踱着看着，整个会场算颇安静的。
春生主动提议：“上仙头一回参展，要不要在下陪上仙观赏？”
“不必了，这里许多画我都见过，都是熟人的东西，我自己看看就行。”
“稍后就是上仙画作单独展示的时候了，烦请上仙届时前往大厅中间……”
“知道了。”
“……那在下便不打扰上仙了。”
见春生吃瘪，元卿心里暗笑：叫你学楚横那套，学了皮学不到骨。
“上仙，那侍郎各处得罪了你吗？”随行的秋璇问道。
元卿看了她一眼，语气有些奇怪：“他没有，只是别人得罪了我，我心情不好，把气撒在他身上了。”
“谁……谁敢得罪上仙啊？”
元卿不再说话，兀自走到一边去看那些挂着的书画。
“此画人物，如以灯取影，逆来顺往，旁见侧出。横斜平直，各相乘除，得自然之数，不差毫末。出新意于法度之中，寄妙理于豪放之外，古今少有啊。”
又看一幅，想了想：
“这幅又有不同，敷染容貌，以浓色微加点缀，不求晕饰；笔迹周密，紧劲连绵，如春蚕吐丝，春云浮空……学到了学到了。”
再走几步，是一幅书法：
“结体遒劲，结构严谨，骨力劲健，稳而不俗、险而不怪、老而不枯……字是好字，可惜我学不来。”
她这说得一套一套的，秋璇看得也是一愣一愣的：“上仙对书画……如此有研究？”
此刻秋璇想起的，只有那个老丁头。
“那是自然。”元卿道，“我活了这么些年，兴趣爱好涉猎极广，曾有段时间也是爱写字画画装装风雅的，不过那都是自娱自乐，旁人不知道罢了。”
“我还以为……”
“以为我除了烂俗的山水就只会画老丁头？”
秋璇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又是一阵沉默。
马上就听见厅中有人张罗着要揭示仙使馆馆主的画，元卿便走了过去。
人倒不多，她有些意外，站上了台子立在画边。画上罩着一层布，春生说着些官话客套，元卿一句没听，只是注意着秋璇。
秋璇越发的不敢抬头。
春生伸手撤下罩布，底下却并不是山水画，当然，也不是老丁头。
那是一幅御贾区的俯瞰图。
墨色铺开整张画面，金色的笔墨勾勒出大小街道，橙红的色彩点染着夜幕下的灯火，恢弘大气。
仔细看那红色金色的城区中，似乎有潮流涌动，忽明忽暗的闪烁，隐隐蒸腾出雾气来。
是用熔岩做颜料画的。
众人一片讶然之际，元卿开口：“这画是我与魔尊在烈焰山庄共同所作，为结两界交好之意，我早早的为此画做准备，与魔尊一起构图，颇费心神。却不想最近有人恶语中伤，造谣生事，谣言止于智者，今日真相大白，还望各位往后不要再轻信小人所说。”
“元卿上仙说得极是。”
人群中忽然有一道声音传出来，众人看去，那是个黑发黑衣的男子。
竟又是玄越。
元卿也不曾想到他会出现，但脸上还是一副“我们说好的，他就是会来”的样子。
玄越走上前，站在她身边：“近日我也听闻了不少闲言碎语，简直一派胡言，元卿上仙一片赤诚，坊间小人如此伤了两界和气，实在该罚。日后言论律法还会修改，对于造谣上仙者，定不轻饶。”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合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