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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平安州少女化妖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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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渐末,四月将至。
平安州,夜。
位居奢华的西承伯候府一隅的小厨房的门忽然被人猛的推开,吓得正值夜的厨娘一个激灵从昏昏欲睡的状态下睁开睛,抬头便看见面前的少女。
少女散着漆黑的长发,身上着一袭华美的飞溅着或大或小红色花瓣的长裙,居高临下的站在她面前,用一种高傲的目光垂视着她。
这张脸,这种高人一等的目光她不是第一次见,立即垂下头趴跪在地下:“郡主。您怎么到这地方来了?”
她所在的这个小厨房,一向只负责做西承伯候唯一女儿姬仙如郡主的点心,往常入夜后郡主想出什么新奇的点心也会叫个小侍女过来吩咐,但从来不曾亲临此处。
姬仙如广袖一抬,忽有阵阵又甜又腥的味道冲入她的鼻端,几乎令她呕吐出来,便抬起了头,正正迎上了一只血淋淋的手掌,手掌上五根手指纤细秀美,却长着艳红又尖利的指甲。厨娘本能的一把抓住那纤细的手腕,眼前已是一片红幕。
“啊...........”惨嚎顿竭,双手松开,人已软塌了下去。
姬仙如抽出插入厨娘厚实胸膛的另一只手,木然走向案边,握住了案上的一把雪亮的菜刀。
“什么人!”
惨嚎引来了府中循环往复的侍卫,将小厨房团团围住,抽刀拨剑对住了小厨房门口。
月色下,只见少女直直的从门内走了出来,长裙满是飞溅的血迹,广袖垂下遮住了双手,却仍有鲜血滴滴坠落。
月光刀光的交映下,可清晰的看见少女的秀丽脸。
“郡.......郡.....郡主!”为首的侍卫长几乎软瘫在地。
姬仙如猛地抬手,广袖垂落,露出紧握在手中的菜刀,以一种离弦剪的速度便向离她最近的一名侍卫冲了过去。那侍卫惊恐万状的举刀相举相搁,姬仙如的力大无比,手中的菜刀似乎被赋予了神力,菜刀腰刀相遇,“当”的一声脆响,腰刀断为两截,紧接着便是他的头颅变成了两半。
诸侍卫顿时齐齐后退,杀还是不杀顿时成个难题。按理,执刀行凶,并且是在伯候府中行凶理当诛杀,但面前这人是郡主并且还是西承伯候的唯一女儿。不杀,谁知道下一个脑袋开瓢的会不会是自己。
可姬仙如完全没有这种纠结,杀了一个侍卫后似乎很满意菜刀的锋利,立即转向其他侍卫头上劈去。诸侍卫虽长年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但面对上位之人,心里的敬畏一时不能客服,连连闪避,抱着鼠窜,狼狈不堪。
而这边的动静也惊动了其他巡逻侍卫小队,也纷纷向这边赶了过来,但见到此情却也不知怎么办好,也只有狼狈躲避力求自保。
姬水仙以一敌从,凭一把菜刀砍瓜般仍砍死了不少侍卫。
侍卫长几经脑袋开瓢的惊险语无论次的吩咐:“快抓,快抓........用网.......小心点不要伤了.......”顿时一把菜刀劈面而来,鲜血飞溅已无声响。幸而命令却已发完,但诸侍卫平时只带刀,无人带网,也不知谁先开了个头,百忙中解下封腰与他人相连,堪堪裹包住姬仙如身体。
但贺仙如力大无比,眼见封腰几将撑裂,已有机灵的人早拿了牛筋钢丝网过来,层层网罩下去,终于困住了姬仙如。
此时,一众侍女拥促着西承伯候夫人赶至,一见爱女宛如一头野兽般在网中挣扎吼叫,白眼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如此忙乱一阵,当巫医拨下银针,西承伯候夫人悠悠转醒之际,天已将明。
此时已是在西承伯候府的驯虎台。为防万一,此时这姬仙如已是左一层铜封又一层困绳的禁固在正中一根粗大的铜柱上。
这驯虎台虽然驯虎,但实际却是西承伯候用来驯服一些山怪精兽所建,同时也是西承伯候闲睱之时观赏山怪精兽相斗之所。只是没有想到,有着一日居然是将自己的亲生女儿困在其间。
西承伯候夫人一见女儿这种如同山怪一般的禁固,顿时泪落如雨,双手猛地抓住面前的巫医双臂:“仙师,你救救郡主,你快看看郡主是生了什么病了?”
巫医其实早已去替姬仙如诊治过,此时便摇了摇头说道:“回夫人,郡主并非生病。”
西承伯候夫人满面焦燥:“不是病是什么?她都不像她自己。”
巫医沉呤道:“据老本书看,郡主应该是中了术法。”
“什么术法!”西承伯候夫人急道:“你是仙家,你用符咒,就像上次给那个小........世子治的那,施那个法术。”
巫医道:“惭愧,老朽实不算什么修仙之人。且上次大世子只是寻常的诅咒所害。郡主中的应该是玄门中之的仙术,老朽实在无能为力。”
这巫医姓姜名齐,素来医术精湛又会符篆救人,看上去亦是一派鹤发童颜仙者风仪,据说曾在仙门求学。西承伯候亲自前去请邀而来,奉为上宾。上月西承伯候长子被人暗算,施以诅咒之术几乎垂死,便是这巫医姜齐以仙门所学的术法救活。
此时听他居然说无能为力,西承伯候夫人几乎疯了:“怎么会无能为力?候爷可养了你几十年!你就不能想办法救救他唯一的女儿!”
此时,正有侍女来禀:“夫人,世子回来了。”
西承伯候夫人霍的转头,面色狰狞,愤然问道:“那候爷呢?候爷回来了没有?”
那侍女吓得身子一颤,回道:“奴婢只见到世子,没有.......没有见到候爷。”
“废物!”西承伯候夫人话刚出口,便见一名锦衣高冠的青年疾步走来,直到她面前,躬身行礼:“母亲。”
这西承伯候夫人本不是西承伯候的原配夫人,而是原配病殁后,皇室下嫁的一位和亲而来的蛮象国公主,为人禀性最是蛮横不讲理数。更素对原配留下的儿子姬宏看不对眼,此刻见他更是火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收回了扣住姜齐双臂的手,一把揪向姬宏的肩膀,厉声喝问:“就是你!”
姬宏不着痕迹退开一步,道:“母亲,您指何事?”
西承伯候夫人一抓不中,更气,厉声道:“我知道,就是你对不对?对不对!你恨我所以害了你妹妹!这可是你亲妹妹!”
姬宏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母亲,仙如是我的妹妹我怎么会害她?孩儿是昨夜听报,连夜禀了父亲回来协助母亲的.......”
见一向漂亮活泼的女儿变成这个样子,西承伯候夫人早已情绪崩溃,听到姬宏提到西承伯候爷,终于找回一丝神智:“你父亲呢?家里出这大事,他这个当爹怎么可以不回来!”
西承伯候原本是奉令北上朝天子,因上次长子姬宏几乎为人所害丧命,便带在身边同往。谁知刚走一日,便有家臣匆匆疾马飞报此事,因素知夫人遇事只会耍横,即命姬宏返回家里主持事宜,自己则继续带着人马前往京都。所以,面对西承伯候夫人的怒火,姬宏也只恭敬答道:“因天子急诏,父亲仍行往京都,命孩儿回来协助母亲。”
“女儿都要让人给害死了还不回来,他算什么父亲!”西承伯候夫人尖声嚷着,目光已如恶刺一般射到了姬宏身上。
姬宏稳稳立在她面前,神态一如即往恭敬,眼神一贯的沉稳。西承伯候夫人看他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一口气憋到不行,一口鲜血再也忍不住喷了出来。旁边侍女忙疾步上前,将她扶向座榻。
“母亲”声音极细,几乎细不可闻。
可冲入西承伯候夫人耳中,就像一缕细不可捉但真实存在的天籁之音,挣扎着便向中间的女儿奔了过去,口中喃喃:“仙如,仙如,是你在叫为娘吗?”
诸人几乎都见过姬仙如手执一把菜刀,仿如恶鬼邪煞般砍杀,此时见她不顾一切的跑了过去,莫不犹犹豫豫,不知该劝阻还是该跟去。
西承伯候夫人几步奔至,张开双臂抱住绑成一个铜甲人一般的女儿,泪落如雨:“仙如,娘在这里,娘在这里。”
“母亲,女儿渴了。”姬仙如似乎恢复了神智,声音低低弱弱。
西承伯候夫人听到女儿熟悉的声音,不再是恐怖至极的嘶吼,心中欢喜,忙叫道:“还不过奉茶!”
一名侍女战战兢兢的捧了茶上来,西承伯夫人立即抢过,亲手喂到女儿唇边。姬仙如似乎在喝水,可口中却是鲜血纷涌而出,瞬间便又溢出小小的茶盅“哗哗”落下。
“仙如,仙如,你怎么了?仙如......”西承伯候夫人顿时哭了出来,一手去掩女儿的唇一手忙将茶盅掷到一边,竭斯底里地大叫:“驯虎令你是死人吗?再不给郡主拆开禁制,我定将你一家全部千刀万剐。”
掌管驯虎台的家臣见郡主确实没有杀伤力,便拿了青铜令符欲上前替开禁制。姬宏一眼瞥见,便抬手一拦,轻轻摇了摇头。
“世子?”驯虎令一愣。
奇哉西承伯候夫人掷开茶盅后,姬仙如口中便不再涌出鲜血,她缓缓抬头,看着面前的母亲,缓缓开口:“娘,我好痛。”声音中满是悲凉与衰伤及一个人痛到深处的脱力和无助。
这句话几乎逼疯了西承伯候夫人,她大声哭嚎起来:“哪里痛?哪里痛?你告诉娘!”可姬仙如已轻轻合上了双目,头也垂了下来。
姬宏见状亦缩回了手,驯虎令便走上前,持令念动口诀。
姬宏走到姜齐身边问:“仙师,可有解法?”
姜齐眉头紧紧蹙起,叹道:“世子,老朽不知。”
驯虎令已念完了法咒,原本袭裹住姬仙如的铜皮已逐渐散落,禁制得解。姬仙如也是气息奄奄,委顿的便向下倒落。
西承伯夫人忙伸手去抱,姬仙如忽然暴起,双手成爪,伸着长长的指甲便向面前的母亲和驯虎令胸前抓去。
几乎在此同时,姬宏已飞身而起,一把抓了后娘的后衣领疾退出数丈远。
在众侍卫急急的拨刀声中,驯虎令惊声惨呼,一颗心已硬生生的被姬仙如挖出来,几口吞了下去,几名娇弱的侍女顿时惊叫着晕倒在地。
“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姬仙如嚼完人心,看了一眼将出未出的日光,拨身直直冲天而起,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仙如!”西承伯候夫人惊叫伸出手,似乎像抓回这个女儿。
“母亲。”听得耳边有人轻唤,西承伯候夫人回过神,看到了扶着自己的姬宏,立即如同溺水的人抓住一段浮木般紧紧抓住他的肩膀:“救救你妹妹,去救救你妹妹,你去把她找回来!”
“好。”姬宏点了点头,将她送到坐榻上坐好:“好,孩儿去。”
“那你快去啊!”
“可父亲......父亲让我回来协助母亲......”姬宏心知家中出这等事,家臣、奴仆个个有目共睹,若不安抚平息,传出西承伯候的女儿是一只杀人嗜血的怪物,父亲的声誉便毁了,保不齐还会影响到西承伯候府百年声名。此刻,又哪里能去做“找”这么一个怪物的事来。
“那你到是去啊!”西承伯候夫人连声催促:“你是在迟疑推托什么?这可是你的亲妹妹啊。你去啊,你现在就去!你若不去,我就去找其他人去!”
姬宏知道若让这个后母去找其他人去找,除了把这件事传到沸沸洋洋外估计起不到半点作用。便无奈的叹了口气,站起身来:“好,孩儿现在就去。”于是吩咐了府中稳重又得势的家臣负责安抚平息此,只道昨晚西承伯候进了贼人而已。又点齐了十余名武功了得年纪尚青的家臣、侍卫去寻姬仙如。
巫医姜齐上前一步道:“世子,老朽请一同前往。”
姬宏劝道:“仙师年迈,此去危险重重,只怕仙师........”
姜齐道:“老朽幼时曾在仙门习得一术,可助世子寻得郡主的踪迹,如若不然,这江山大地,世子可去往何处寻来?”
确实姬宏也不知该寻往何处,况且他也知晓姜齐曾在仙门修习,不可视同等寻老人,便恭敬行礼:“如此,姬宏多谢仙师。”
姜齐从怀中取出一纸符咒,取出一枚曾银针在符咒上一划,那符咒凌空而起,溜溜转了两圈便化为轻烟,轻烟凝结,浮现三字:双花郡。
双花郡归属于平安州管辖,传说郡城都中有仙人来往,故城中气象也不同于其他都城。其有一河从城中穿流而过,分都城为东、西两岸,两边临河一植遍桃树,花开正艳,引蜂飞蝶舞,一植遍垂柳,绿绦荫荫,江南彼岸,多有文人骚客找种种借口前来游玩一番。
姬宏一行刚进城门,却不见昔日的车人往来,平安宁和,反见城外排起了长长的队伍,每进城人皆被守卫盘查,带有刀刃的一律统统拿下,不放入城中。他们十数人皆知姬仙如的凶残,哪敢不随身带有刀刃?为省却麻烦,便命一侍卫拿了平安州西承伯候府的令牌前去交涉。果然,不一会,一名城门官匆匆奔来,站在马前向姬候行礼:“不知世子爷大驾,下官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姬宏装出一副闲暇游玩的样子,马鞭向城门一指:“这是怎么回事?”
那城门官忙道:“最近出了一伙贼人,专门入户偷盗,所以郡守大人命小官严加盘查。”
“贼人?偷盗?”姬宏上下打量着那城门官:“什么时候的事?”
那城门官道:“二个月前就有一家人全家被洗劫,后来断断续续又有三、四家被劫。”
“哦。”姬宏微额了下头,心里起疑如是仅盗贼案,双花城这般布置确实小题大作。
不多时,便有一马疾奔而来,直至离他们二丈来远便即住马,只把那马勒得前蹄高高扬扬,长声嘶鸣。待马前蹄落地,马上一人向姬宏行礼,朗声道:“双花郡守闫俊见过西承伯候世子。”
“不必客气,闫大人。”姬宏还了一礼。
闫俊道:“下官为世子带路。请世子和诸位请随我来。”
一行人缓步马蹄入城,城中落花纷飞,空中飘荡着甜香,人车往来,秩序井然。闫俊伴着姬宏身侧,介绍着旁边景物,观察着这位世子爷满面疲色,嘴唇起皮,心里也怀疑下属禀告的这位世子前来游玩是否属实。
姬宏见城中岁月静好的局面,不免也开始怀疑姜齐方向有误,瞥眼瞧见姜齐骑在马上正向他笑,忙道:“不知仙师遇到什么高兴的事?”
姜齐捊了捊白须道:“世子不相信老朽。”
姬宏道:“仙师过虑了。”
姜齐哈哈一笑问道:“闫大人,听闻城中素有仙人往来,不知传言可真?”
闫俊回:“确实偶尔有修仙世家的仙人弟子会来城中采买。其他的我未也曾遇过,就不得而知。不过我小时候听我爷爷讲过曾经确实有仙人降临城中的。”
“哦?”姜齐道:“闫大人不如说来听听。”
世人祟仙,对修仙世家更是心胜向往。但他们世家素来清贵,极少与寻常人接触,即便偶尔识得几个仙门弟子,往往不过普入门的低阶修士,根本称不上什么仙人。而姬宏带出的十数位家臣、侍卫中又多有二十来岁的青年,最是好奇不过。此时听闻闫俊的爷爷见过,便悄悄打马紧跟几步,尾随在三人身后偷听。
闫俊道:“听我爷爷讲,那时他还小,双花城也不是这样景色,而是一处不起眼的城池,也未封为郡,城中无水,长年干旱,每逢风起,风沙遍布。周边也是土干地裂,也种不出什么粟米更无论果蔬。忽有一日,城中出现了一位一身白衣不过十五、六岁的小公子,拿着一柄红色的扇子,来到这城中寻水。城中有一户........”说着,抬手向着一边一指:“呐,就是那座敬仙水阁的前主人。”
诸人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透过对岸的排排垂柳,见到街边有一座绿色的阁楼,傲然立于群屋之中,隐闻有琴音相随有萧声,一派的端庄雅致。
“当时他们家只是在路边搭了个棚子卖茶水。那天正是中午,他家娘子顶着大太阳在街边卖茶,那小公子就站在旁边看。那娘子见他年纪小小,身上衣裳又穿着贵气,便倒了一碗粗茶请他喝。那小公子也不嫌弃的接过,正好一阵风吹来,沙尘便扑进了碗里,一碗茶里便成了半碗泥沙。那小公子顿时脸色就不好看了。那娘子也是有个眼力见的,便另盛了一碗递过去,那小公子也接了过去,还一口喝完了,反问她,想要什么?”
“那大娘子说不要钱,并且让他回家。那小公子十分固执,仍问她,想要什么。”
“那大娘子有个儿子是跑商的,肚子里也读过几本书,跑船去过一处极美的所在,回来后遇人便夸什么桃红柳绿沿河两岸。那家娘子听得多,于是就开玩笑说,要个桃红柳绿沿河两岸。”
“其实那大娘子也只是说说而已,谁知那小公子听后忽然凌空飞起,手中变出一把血红色的扇子,连扇三扇,顿时狂风突起,紧接着阵雨如泼,打得街上人纷纷夺门而入。可那小公子就一个人立在狂风疾雨中,稳如山峦一般。待得雨过,城中街道已被从正中劈成两半,中间一条深深的河沟,奔腾之声由远而近,便是这河中之水了.....”说着便向城中河流指了指,接着道:“紧接着,河岸两边纷纷冒出了绿芽,不一会便成柳成桃,花开柳绿了.......”
闫俊说完,便听身后阵阵惊叹响起:“哇,这是个什么神仙?”
闫俊道:“这就不知道了。”
有不死心的又问道:“姜仙师,你也曾经修过仙,你知道的吧这个小神仙?”
姜齐沉默了一阵,终道:“仙门百家,能有这种移花接木,改河换道之术的不多,但喜穿白衣又拿红扇的我还真听说过一位。”
“是谁?”诸人听闻有下文,眼睛纷纷亮了。便是连世子姬宏都好奇了:“敢问仙师,这小公子是什么神仙呢?”
姜齐叹道:“他叫肖白......后来没有成仙。”
“怎么可能?!”众人齐声惊讶。
姜齐道:“据我所知,他后来被人挖了仙骨,毁了修为。”
众人面面相觑,听着似乎很严重,但并不是很了解这种挖了仙骨代表了什么。
姜齐继续补刀道:“就是说沦为一个废人。”
有人惊道:“就为这桃红柳绿沿河两岸?”
姜齐道:“这到不是。”摇了摇头道:“况且,修仙之途步步艰辛,往往九死一生,途中惨死高阶修士不知多少,肖白的事也不算什么不得了的大事。所以呐,修仙虽然可得长生,但至亲皆无,到得来,不过落得过孑然一身,且真能登仙途者的往往万中难觅其一。诸君听老朽一句劝,万不可行修仙的事,需趁得年青娶房妻室,生育儿女。如此,到得老来,方得家人相伴,儿孙绕膝才好。”
“去。”众人一阵笑。他们年纪尚青,最是满心功成名就的向往,素来所闻所见又都是仙者的无所不能,姜齐这句劝显然是不合时下年青人的心之所向,皆纷纷表示不屑什么子孙满堂之态。不过这样一来,到是令众人把肖白为什么没有成仙的事忘诸于后脑,心情也就怡悦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