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孩子们来报恩了》漫步长安

3、第 3 章

　　吃完饭，西西就开始打哈欠。周屹之从一个行李箱里取出衣服熟练地给她换上，然后给她冲奶粉。奶粉桶上全是英文，秦瑟认出上面的牌子，不是自己所能承担得起的价格。

　　西西喝着奶，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秦瑟没有养过孩子，却也能看得出来他们被养得很好。大的懂事稳重，是一个好哥哥，小的乖巧可爱，肯定是父母的开心果。

　　哄睡了小女孩，周屹之告诉秦瑟，他之所以会来到这里是因为一个什么孝顺系统，他用积分和系统兑换了一个穿越时空的机会。

　　穿越这两个字，秦瑟不陌生。

　　电视剧有演，小说里有写，但是系统是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在周屹之的解释下，她大概知道系统是一个存在于意识里的虚拟高科技。

　　周屹之说系统不允许携带任何改变时空轨迹的东西，否则他就可以带上他的IPAD，那里面存了他们一家人很多的视频和照片。

　　尽管他说得光怪陆离，但是秦瑟却相信他说的可能是真的。所以在三年后她不仅结婚了，还有怀了那人的孩子。

　　周屹之长得不像她，那一定是像那个人，那个人的长相应该很好，否则生不出这么好看的儿子。都说儿子的第一个偶像是爸爸，能教出周屹之这样出色的孩子，那个人本身肯定很优秀，而且一定很有钱。

　　嫁给那样一个男人，她是拯救了银河系吗？

　　那个人是谁？

　　她猜不出来。

　　和宋峥分手后，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再恋爱，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和别人结婚。以前所有关于未来的设想，都有宋峥。

　　可能是她将会遇见的人，她想。

　　屋子里凉快了一些，西西睡得很香。

　　如果他们真是自己的孩子，接下来该怎么办？生活的窘迫如同冷漠的敌人，无时无刻嘲笑着她的失败。

　　“你如果不介意，我们挤一挤。”

　　“真的吗？”周屹之很开心，婴儿时期的事情他不记得，但他听说自己很小就被分开睡，因为爸爸说妈妈不能和别的男生睡。后来妹妹出生了，可以和爸爸妈妈一起睡，只因为妹妹是女生。第一次和妈妈睡他有些害羞，小心翼翼地躺在妹妹身边，一动也不动。

　　秦瑟不知道他开心什么，这么小的单人床，天气又这么热，挤在一起多难受。她满心的愧疚，心一扯一扯地难受。

　　李姨说的话不停在她耳边回响，对方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在脑海中无限放大。这一天是破灭的，又是崭新的。她在同一天失去，又在转瞬间得到。人生大起大落一如潮水，似乎可以将一切不幸与苦痛统统带走。

　　夜光透过低矮的小窗透进来，隐隐有一些凉气随着台扇的风从身上扫过。黑夜中她看向身边睡着的小姑娘，闻着淡淡的奶香气，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滋生漫延，在她空无的内心野蛮生长。

　　……

　　前半夜热得难受，后半夜屋顶的热气才会散去。这是秦瑟最近睡得最好的一觉，竟是睡得又沉又香。

　　睁开眼的刹那，她有些不知身在何处的感觉。怀里是睡得依旧香甜的孩子，小小的脑袋靠在她怀里，还一拱一拱的。

　　空气中弥漫着米粥的香气，她微微有些愣神。轻手轻脚地下床出去，就看到周屹之在厨房里忙活。

　　男孩看上去比同龄人高，但还不能称为少年。他的动作很小心而稳，并不像第一次做这些的样子。

　　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培养出这样的孩子？秦瑟恍惚地想着，自己好像是他的妈妈。所以这么出色的孩子，是她的儿子。

　　“咚咚”

　　外面传来敲门声，秦瑟心一紧。

　　今天是交房租的日子，但是她现在身无分文。

　　“你别出去，我去看看。”她交待周屹之后去开门。

　　外面果然是房东李叔。

　　李叔快六十岁，穿着印着广告的T恤。T恤被洗得变了形，肩膀上还破了一个洞。他摇着大蒲扇，嗓门特别亮。

　　“女娃子，这个季度的房租该交了。”

　　房租是四百六一个月，当初是押一付三，一个季度一交。

　　在西城，还有比这个更便宜的房子，那些房子都在城中村。秦瑟当初租下这里，图的就是安全。她是女生，而且还是一个在别人眼里长得很漂亮的女生，她不敢独自租住在环境复杂的地方。

　　原本她的银行卡里还有两千块，足够她交房租。但是三天前她碰到了李姨，正说着话的时候李姨突然晕倒了。她把李姨送到医院时，宋峥还没有赶到，所以一应检查住院费用是她垫付的。

　　韩雯雯和宋峥已经结婚，她知道要避嫌。但是李姨对她有恩，她不能不管。这两天她都往医院跑，她以为只要自己避开时间不和他们碰面，大家都不会尴尬。当李姨为难地和她说，让她以后别去时，她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真的成了外人。

　　“叔，我过几天发工资，到时候再给您，可以吗？”

　　李叔腆着肚子，有点不高兴，“你个好手好脚的女娃子，怎么连房租都赚不到？不会赚钱就早点嫁人，年纪也不小了。我给你说，我儿子…”

　　秦瑟赔着笑，“叔，我有好好工作，三天，就三天。如果三天后我交不出来，我就搬走。”

　　“叔也不是不讲理的人，三天就三天，你们小地方来的娃娃也不容易。女娃子别那么眼光高，趁着年轻漂亮赶紧找个有房子的本地人，嫁了人之后什么都有了，也不用这么辛苦。”

　　“叔，辛苦你了，你走好。”不等李叔再说什么，秦瑟笑着关门。

　　一关上门，她笑容就没了。

　　李叔人不坏，平时见面他们也会说上几句。

　　她这里住了三年，刚开始还没什么，后来李叔见她一人独来独往没有对象后热情了许多，有事没事找她说话，说来说去都是什么小地方来的不容易，女孩子趁年轻早结婚之类的。

　　相比西城而言，她的家乡来凤县确实是个小地方。

　　李叔有个儿子，三十多岁，是个十分内向的人，内向到三年都没怎么出过家门，成天在家里打游戏。她偶尔见过几次，对方长得不丑也不好看，挺普通的一个人，总是顶着一头油腻的长发低着头。即使有时候抬头看人，那目光空洞麻木，躲躲缩缩像做贼一样。

　　听说李叔自己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也相亲过好多次，每次他儿子都不说话，再是大胆热情的姑娘也不愿意找个哑巴。

　　她猜到李叔的心思，也明确说过自己暂时不想找对象，然而人家就像听不懂似的，逮住机会就推销他儿子。以为她不是西城本地人，能找个西城的对象就是天大的好事。

　　“他儿子是不是经常骚扰你？”周屹之从厨房里出来，小大人似的一脸凝重。

　　“没有。”

　　如果李叔的儿子真是那样的人，她早就住不下去了。

　　周屹之小脸板着，颇有一些气势。

　　他的爸爸到底是谁？

　　秦瑟皱眉想着。

　　这时房间里传来西西的哭声，她赶紧冲了进去。

　　“妈妈，妈妈。”西西不到两岁，这么小的孩子在陌生的环境中醒来，没有看到熟悉的人肯定会哭。

　　小姑娘紧紧趴在秦瑟的怀里，哭得委屈巴巴。

　　“西西乖，西西不哭。我……妈妈在。”妈妈这两个字一出口，秦瑟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妈妈。她拍着小姑娘的背，像小时候妈妈对自己一样。

　　原来这就是当妈妈的感觉。

　　真好。

　　“来，哥哥给你换衣服吃饭饭。”周屹之拿出一套小裙子，熟练地帮妹妹换上。

　　秦瑟惊讶的地发现，这个十岁的男孩还会梳头。

　　简直是神仙孩子！

　　“爸爸说，到了这边不能让妈妈辛苦，所以我和爸爸学了很久。”周屹之说。

　　能说出这样的话，是否代表那个人很在意她？秦瑟开始好奇，后来的那个自己是不是太幸运了，才会遇到那么好的男人，生了这么好的两个孩子。

　　那个人为什么让她猜？

　　难道他们早就认识？

　　“妈妈，这里不能再住了。”周屹之给妹妹梳好了头发，小姑娘的大眼睛一直看着秦瑟。

　　“…是。”秦瑟心揪起，她没钱了，眼看着就要流落街头。如果是她一个人，她可以无所畏惧。但是她现在有两个孩子，她该怎么告诉他们自己的处境？

　　周屹之看着她，这样的妈妈和他的妈妈似乎不一样。他的妈妈温柔美丽事业有成，而眼前的妈妈长相没变，却没有一点光芒。

　　爸爸说，这段时间是妈妈最难的日子。因为这时候的妈妈独身一人，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还没有钱。接下来交不出房租的妈妈会漂泊在外，白天找工作，晚上睡在快餐店。

　　爸爸最自责的是在妈妈最艰难的这段日子里，自己不在妈妈的身边。所以他和爸爸商量过，选择穿越在这个时间段。

　　“妈妈，我们搬家吧。”

　　“搬家？”秦瑟苦笑，她哪里还有地方可搬。她艰难地开口，“我…等会出去想办法，你别担心。”

　　“妈妈，我们买房子吧。”

　　秦瑟闻言，更是愧疚难当。

　　她买不起房，给不了自己孩子好的生活。

　　周屹之拖出另一个大箱子，输入密码后打开。

　　“妈妈，你看，我有钱。”

　　秦瑟瞪大了眼。

　　满箱子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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