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末日party[无限]》米粥清淡

7、ta不甘心

　　曾蔚和胖鱼在洗手间找到了尖叫不停的细细。
　　双手被一条黑色的绳索捆了好几道，另一端绕在天花板吊灯上，并不算太高但足够悬挂起身材娇小的细细。
　　见了两人她几乎哭的要喘不过气：“救命，救，救我……”

　　“你怎么会……”
　　满脸的鼻涕眼泪模糊了她姣好的面容：“我，我也不知道，救，救我……”

　　绳子阻碍血液流通，将手腕上下割裂成不同的颜色，一紫一白，看的曾蔚心里一紧。
　　虽然都不喜欢这个女孩，但两人也不想见死不救。

　　眼见胖鱼搬来椅子，曾蔚找到剪子和刀，不成节奏的呜咽抽搭声渐渐小了。
　　胖鱼爬上椅子一顿操作，剪子刀统统用上，过后却“咦”了一声，低头对曾蔚说：“割不断。”

　　曾蔚没太明白，自己爬上去尝试，发现绳子刚刚在刀锋下出现豁口不到五秒就会复原如初，看不出半点痕迹。
　　她皱起眉头，看样子是不想让他们救人。

　　夹杂明显恐惧的哭声再次充斥洗手间，青绿和惨白交织的面色如濒死之人，细细竭力低下头看曾蔚：“救，救救我，救我……”
　　“不是不想救你。”曾蔚摇着头很是无奈，“你刚才听到了，弄不开绳子。”
　　不过，“谁把你挂在这的？”

　　“我，我不知道。”细细抽的厉害，说话像要断气一般，“我选了那个问题的答案之后，就，就发现自己被吊起来了，我真的，什么都没做……”
　　答案？
　　“你选的哪个答案？”
　　“第，第二个。”脚下踩着曾蔚给她搭的椅子，五脏六腑被吊起的窒息感没那么强了，但人力无法弄断绳子带来的隐形恐惧同样让人崩溃，“那五个人，就，就是我们五个，我……”

　　胖鱼小声说：“和我想的一样。”
　　原来大家都意识到这一点了。
　　她自己选的是E也就是胖鱼，暂时平安，证明答案是准确的，胖鱼应该也是同样答案。

　　瞄了眼客厅的钟表，距离180分钟结束只剩40分钟不到了。
　　“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个工作室在哪？”
　　“不远，报刊亭附近。”

　　曾蔚决定当即行动起来，她对挂在天花板上的细细说：“你先踩着椅子吧，自己注意点，我们得出去办事。”
　　细细当即就要哭，但她知道那两人是不可能为了陪她留下的，一来他们不会坐着等死，二来，也没那个情分。

　　出门后胖鱼不屑的嗤笑：“以为她多厉害呢，色厉内荏。”
　　曾蔚没回应，直接进入正题：“你是从什么角度考虑选的自己？”
　　虽然细细清楚自己是在游戏中，也看出五个选项对应五个玩家，但她依然只把自己看成细细而非选项里“不落人后的女孩”，觉得自己并不会对明星感兴趣才会选择B答案。

　　胖鱼诧异的看她：“就算我看过他的电影，为什么要找他签名？又不是多么牛逼的人，我自己就很厉害。”
　　差点忘了这人骨子里的自恋情绪。
　　就听胖鱼又问：“那你呢，怎么会选对？”
　　“我们四个人都被攻击过，就你没有。”
　　最清晰，却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证据。

　　路上，胖鱼说他是出来找线索时看到这家工作室里挂了不少同一个男人的照片，联想到钟倩卧室床头柜的相框。
　　曾蔚有些好奇：“你怎么想到跟我合作的？”
　　“还说呢！”胖鱼端正的面容满是恼怒，“一开始我就说想合作，是你们不肯的！哼！”
　　“……”那会儿谁知道？看着并不靠谱啊！

　　进入工作室大门，最先跃入眼帘的是一排霍岩照片，站的坐的笑的哭的生活的戏里的舞台的，不一而足，跟钟倩相册里千姿百态的霍岩十分吻合。

　　一个年轻女孩迎上来：“你们好。”除了面容苍白如纸，语气和语速都是正常的，声音软软润润很悦耳。
　　曾蔚松了口气：“请问这些照片是谁挂的？”
　　“霍岩吗？是我们老板。”
　　即将有重大线索的预感让曾蔚心潮澎湃：“他在吗？”

　　就见对方的面容忽然变得奇怪：“不在。”
　　“那在哪里能找到他？”
　　“你们找他有什么事吗？”
　　“听说这里可以做霍岩的雕像。”来的路上曾蔚已经想好了答案，“我也是霍岩的粉丝。”

　　女孩直勾勾的盯着她，黝黑的眸子和苍白的面色，有种奇异的美丽，可看久了又觉得吓人。
　　曾蔚不禁看了看胖鱼，心里直犯嘀咕，是不是哪里说错被发现不对劲了。

　　“我认识你们。”女孩忽然扯着嘴角无声一笑，瞳孔都扩张了点，“霍岩上次来的时候，你们，和另外三个人在这碰上他了，还找他签名合照。”
　　自从来到这里，鸡皮疙瘩就像冒青春痘一样，时不时来上几颗，通常都是她大大震惊的时候。
　　眼下就是。

　　她和胖鱼同时后退两步。
　　前一分钟还是温软的女声为什么会突然变成略带喑哑的男声，细听，说话声中还带着戏谑。

　　女孩朝椅子上一坐，直接抬起右腿架上桌面：“除了你们两个，那天一起来的还有个女孩跟另外两个男人。”
　　粗噶的男声从女孩喉咙发出来很惊悚，但眼前之人好像并无恶意。

　　胖鱼壮起胆子问道；“其他三个什么样？”
　　“唔，一个眼睛放在头顶上的姑娘，一个一头红毛嚣张的不行的男孩，还有个跟你年纪差不多的男人，那贼眉鼠眼的啧啧，分明不认识霍岩，也要签名合照。”

　　“……”
　　虽然不好听，但不得不承认形容的很到位。
　　所对应的应该就是细细、知了和大龙，只不过：“你怎么知道那个男的不认识霍岩？”

　　“他一开始喊他‘瞿先生’，你觉得呢？”
　　曾蔚心头微动。
　　莫非大龙当时计划着什么又不想让人看出，发现其他人都找霍岩要签名合影，他就跟着去了。
　　掩藏自己最好的方式是让自己成为众人中的一个。

　　新提示里形容大龙是“心怀鬼胎”，现在看来那些形容都是有根据的，而她纯粹运气好，赌对了。

　　胖鱼拽了拽她的衣角，低声说：“目前为止死的都是霍岩的粉丝以及跟他有关的人，他自己又失踪了，我觉得他很有问题。”
　　的确，钟倩，包括登在报纸上的死讯上的都是霍岩的粉丝，而知了大龙包括目前受到石膏脸攻击的细细和她自己，都和霍岩有关系。
　　另外，这个工作室的老板是霍岩死忠粉，屡次攻击他们的那个家伙也是一张石膏脸，这不得不令人产生某种联想。

　　想到这曾蔚忽然有个不祥的猜测。
　　假设霍岩的失踪和粉丝或者他们几个要签名的有关系，那当时目睹一切的死忠粉老板，会不会想着为偶像报仇呢？
　　她曾经听说过有极端粉丝因为偶像自杀跳楼，真要说的话……为偶像杀人也不是不可能。

　　一阵阴森的凉气席卷而来，曾蔚缩了缩脖子，转头问：“我们五个人是什么时候……来的……”

　　工作室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关了，光秃秃的门上连个把手都没有，也没有窗户。
　　女孩也不见了，剩下他们两人和一堆乱七八糟的石膏像，大多是未完成的作品。
　　雪白、残缺、破裂，端着各种各样的面貌围满屋子每个角落，每个的脑袋都对着中央，正好落在曾蔚和胖鱼身上。
　　石膏像分明没有生命，可视线太过密集，各个阴恻如幽灵，再次看出了曾蔚的鸡皮疙瘩。

　　胖鱼“嘶”了一声蜷缩起身体，眼神来回跳跃：“操，人呢？怎么忽然……唉，你看那！”
　　沿他的视线顺过去，曾蔚看到墙角的一张小桌子，方形的木头小桌，貌不惊人，上头似乎摆了什么珍贵物品，黑色布块罩的严严实实，只能从凸起的形状判断是个长方形物品。
　　兜头兜脸的雪白世界里，这一处黑尤其抓眼。

　　两人对视了一眼。
　　根据先前积累的小小经验，每一处都可能是线索——尤其，还是这么明显的。

　　胖鱼上前攥住布块一角，吸了口气给自己鼓劲，随后轻轻掀开。
　　四只眼睛立马集中过去。

　　黑色边框和纯白底色组成的相框包围着中间年轻女孩的脸，再加围边框而绕的一圈白花，无声的诉说着它的性质。
　　年轻清秀的女孩，不久前还在跟他们说话。
　　曾蔚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紧缩起来，有好几秒的时间，她感觉不到自己在呼吸。

　　胖鱼的抽气声大的像惊雷：“靠！”
　　又把曾蔚吓一跳，但总算找回了自己感官知觉和呼吸，赶忙动手将黑布重新盖上并双手合十轻声嘀咕：“对不住啊，我们不是故意的。”
　　胖鱼也跟着拜了拜以求心安。

　　放在工作室的遗像，应该就是老板的，也就是说老板也死了，那杀死那些粉丝以及攻击她的就不是她。
　　要说共同点，就只有他们曾经和霍岩打过交道这一点，现在霍岩失踪，其他人从钟倩到老板，除了她和细细，貌似所有和霍岩扯上关系的都死了。

　　“那明星不见就死了这么多人，说不定就是明星自己干的呢。”胖鱼嘀咕着，“没窗户，门也没把手，怎么出去？”

　　下面的话曾蔚统统没听到，脑袋轰隆响如惊雷，眼前如拨云见日般清明起来。
　　如果把所有出现的角色看成要素，霍岩就是最中心的那个点。
　　为什么从来没想到过呢？

　　兀自想的入神，听到粗噶的问话声时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只以为是胖鱼在说话。
　　“你们回答一个问题。”
　　声音和女孩如出一辙的粗哑，仔细辨认，发现来源是黑布后头。

　　气氛陡然溢出诡异色彩。
　　想到相框里人开口，曾蔚再也憋不住，扔两颗薄荷糖进嘴巴又给了胖鱼几颗，那种难以呼吸的感觉又回来了。
　　她会问什么？

　　相框后的声音幽幽飘来。
　　“你很喜欢一个艺人，觉得他非常完美，满足你的一切想象，可有天爆出负面新闻，一条接一条，他的口碑一落千丈，这个时候，你会怎么办？”
　　话音刚落，胖鱼就忍不住嘀咕开了：“喜欢艺人就算了，不好就不喜欢，有什么可思考的？闲着没事干！”

　　他的话是低声说的，只是吐槽，可也正好能回答遗像的问题。
　　曾蔚想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就听风声呼呼，立在墙侧的一个石膏像直直冲向胖鱼。
　　它没有双腿，是蹦跳着来的，但速度飞快，瞬间就到了胖鱼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