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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婚嫁 ...

  •   昏黄的灯光映的女人脸色深深浅浅的褶子格外明显,随着她皱眉的表情微微起伏。
      看面容听声线,至少有五十多了,一边靠近八仙桌一边问:“你们是不是嫌弃饭菜单薄啊?哎呀是我们不周到了,等着,我再去端点菜来。”
      说完又飞快跑了出去,门“吱呀”着关上。

      这边声音刚结束,桌边可有人不平静了,按着桌沿起身:“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走!”
      谁知道大婶会端来什么,指不定把他们的眼珠抠出来当菜!

      起身的玩家名叫小年,二十岁出头的男性,个子不高,极瘦,他没有去门口而是冲向屋子唯一的窗户。
      神色动作包括说的话,处处透着慌乱,有些像曾蔚初见钟倩尸体时的心思,她猜测小年可能就是新手。

      “喂,你疯了!”闪向窗户边的高瘦身影正是之前主动询问谁是新手的玩家,自我介绍叫老野,名字听着很老,实际年岁并不大,有着年轻人特有的利落,一下就抓住了小年,“不能离开屋子!”
      小年疯狂的挣扎:“我要走,我要走,放开……”

      众人围观了片刻,胖鱼和拿到“佣人”纸片的女孩小羊过去帮忙架住小年软硬兼施的劝说。
      本轮任务是在屋子里待满48小时,那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能离开屋子,不到必要,他们也不想见到有人死去。
      退一步说,时间这么久,先死了一个,谁不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呢?

      曾蔚始终不明白为什么自己拿到的纸片空空如也,两手平放在大腿上坐的笔直,忽然听到细细的轻笑:“这么胆小,来玩什么游戏?”
      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小年那边,她的声音又很低,只有曾蔚一人听见。

      想到上一关里细细被吓得梨花带雨乞求合作的德行,向来温和的曾蔚也忍不住了:“上一关被吓哭的不是你?”
      “呵。”细细居然没有生气,反而斜斜的瞧她一眼,“我要是真那么没用,早在知了被推下楼的时候就死了。”
      说着她还弯起双眼,意味深长的摇了摇头。

      一直蒙在眼前的那团雾猛然散开,露出后头的狰狞面目。
      真的有不对劲!
      目睹知了的死亡、故意藏起关键线索的报纸、答错第二个提示,每一桩都符合细细的性格,但她被吊在洗手间还能等到她和胖鱼发现营救乃至最后通关,似乎又过去好运以及巧合。
      整个过程,除了花掉一点积分,细细什么都没付出,可以说是躺赢。

      一切的疑惑都有了答案。
      “你上一轮拿的是NPC剧本?”规则里有写,可能会有npc不定时出现在游戏里,也是玩家身份,他们不影响玩家和游戏角色互动,但可以自行决定是否帮助玩家,若玩家通关,npc享受同等积分;若所有玩家死亡,他们也会安然无恙。

      细细微微一笑,没点头也不摇头。
      她默认了。

      所以细细其实根本无所谓他们的死活,即便全都死光,她也能坐享15积分。
      游戏里的哭泣哀求只是一种手段,为了让她的崩溃看起来更加合理而已。

      靠靠靠!
      曾蔚拿出毕生的教养才忍住没骂脏话,嘴唇抿的死紧,冷冷瞥了细细一眼,别开脸,看到小年踉跄着走回座位,似乎是被劝住了。

      门再次打开,大婶端着个托盘一溜小跑过来,嘴里还笑呵呵的:“来来来,给大家加菜,多吃多吃啊。”

      四个碗,盛的米饭冒尖,上头稳稳的竖一枚剥壳鸡蛋。
      七个人像见鬼似的盯着那几碗米饭。

      “还差两碗,我马上有点事,你们来个人帮我端饭吧。”
      大婶的视线落在牙齿不住打架的小年身上,却没停下,而是缓缓移动,扫过每个人的脸。

      现场像极了课堂上老师提问后的场景,大家纷纷垂着眼皮不跟她对视,恨不能缩进地底下。
      很快,大婶又笑:“是你。”

      曾蔚飞快瞄一眼大婶,确保她看的不是自己后放下心来,尔后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她挑中的是细细。

      光荣中选的细细自然不会答应,紧紧拽着桌沿:“我胳膊疼,端不了饭。”
      手腕缠着好几道白布来遮前一关的勒痕,脸色苍白,看着的确像是哪里不舒服。

      可大婶却忽然来了兴致,笑呵呵的问:“胳膊疼吗?来,我给你看看。”
      说话的同时身躯猛然欺近细细,速度之快连动作都看不清楚,细细自然也没有足够的时间躲避,胳膊就被大婶拽住了。
      她打量了一下细细的胳膊:“疼是吧?没事,一会就不疼了。”

      “咔擦”“咔擦”的清脆声响伴随着大婶右手剧烈扭转的动作,她不仅自己动,还攥着细细的胳膊一起。
      就这么生生把细细的胳膊给扭断,看着豁口血肉骨头相连的惨状,问细细:“这下不疼了吧?”

      无论疼不疼,亲眼看到自己胳膊脱离身体的冲击力非同小可,加上剧烈的疼痛,细细坐不稳的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又被大婶眼明手快的拽住:“你看看你,明明是来帮忙的,不听话怎么行呢?快走快走。”
      拖死猪般拖着瘫软成烂泥的细细走向门边,左手的断肢和细细胳膊喷涌出的鲜血一道,一路走一路洒,强烈的血腥气充斥在屋子里,熏得人难受不已。

      曾蔚感觉自己被摁进了冰河里,浑身冰冷的发硬,迟缓的想到口袋里薄荷糖,艰难的掏出来,连着塞了三颗到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场面过于惊悚以及浓厚血腥的加持,薄荷谈仿佛失去原有效力,她又吞了两颗,使劲嚼碎。

      胖鱼赶忙伸手:“给我两颗。”
      其他人也纷纷索要薄荷糖,曾蔚庆幸自己带得多,应该足够分的。
      鼻腔口舌被薄荷味塞满,大家呼了口气,面面相觑起来。

      最先说话的还是老野,他先对准小年,语气不善:“你是新手吧?之前为什么不站出来!”
      “我,我怕……”小年瑟缩的咬着薄荷糖,“新人会吃亏的。”
      “你差点害死我们!”老野瞪着他。

      小年红着脸低下头,不敢回话。

      胖鱼出来打圆场:“算了算了,新手不懂,谨慎点也对,快想想我们接下来该做什么吧?”
      “还能做什么?”小羊嘎嘣嘎嘣的咬着薄荷糖,可仍然听得出来声调的颤抖,“刚才那种情况,不出去也是死,可是,出去了,也活不了。”

      曾蔚记得大婶拖着细细出去的时候说了句“明明是来帮忙的,不听话怎么行”,她为什么会选中细细,帮忙的又是什么意思?

      那张白色的纸片!
      小羊说过她的纸片上写着“佣人”,会不会其他人的纸片也有相应的职业名称?但她的纸片上什么都没有,又是怎么回事?

      正想的入神,耳边忽然嗡了一声,紧跟着传来耳熟的声音——准确的说,是熟悉的喊人方法。
      高中同桌那会起,贺顷就是这样,“曾”字一言带过,“蔚”字加重读音,偶尔喊的快了,听起来像“喂”,简直像极了此人的某种标志。
      “喂”一声后,贺顷飞快说道:“纸片很可能是你们的身份象征不能忘记自己的身份该做什么就做什么而且最好跟他们商量一下提前想好预案不过有人应该不乐意所以先试试吧……我很快就要……断线了……”
      终于断线了,差点没被一口气憋死的曾蔚总算喘过气来,摸了摸发疼的心口,在脑海里回放贺顷的话。

      这时候,灯光忽然消失,旋即再亮起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又换地方了。
      这次不在屋内,而是在——一块泥土地面上?
      像是冬日傍晚五点的天色,灰沉沉雾蒙蒙,什么都能看到又都看不太分明。
      纯天然的恐怖。

      奇葩的是他们跟前仍然有一张桌子,可上面空荡荡的,没有桌布也没有米饭鸡蛋,四个面依然围坐满人。
      可细细和那个男孩分明已经没了。
      他们的位置被另外两个“人”代替了,也是一男一女,分明穿着红衣和白衣。
      鲜艳的红,凄惨的白,同样的刺眼。

      曾蔚又想吞薄荷糖了——不知道这通游戏下来她会不会得糖尿病,憋着忍了忍,她拽过自己的马尾辫,用力缠在手指上,以此来安定纷乱紧张的内心。

      安宁没持续太久,穿红衣服的男人先开口,他的眼睛用力眯起,似乎很开心:“我马上就结婚了,请诸位到我家吃喜酒,瞧,就在那边。”
      顺着他手指方向一望,低矮的房屋里透出一层昏黄光线。

      似乎就是他们之前所在那间屋子。

      男人又说:“你们不能离开屋子的,怎么能出来呢?再不回去,你们就要死了哦。”
      众人悚然,的确是,他们怎么能离开屋子?要待满48小时才行啊!

      可紧跟着穿白衣服的女子也说话了:“我家有老人去世,各位去喝杯茶水吧,算是一点心意。”
      她也指着某处,“就是那。”

      跟男人所指屋子截然相反的位置,相隔二十多米的另一间屋子,低矮的屋顶里洒出昏黄光线。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婚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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