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不销魂[快穿]》大胖儿子

31、沧海一声笑 3

　　我招来令狐冲，急急地问：“武功秘籍带来了没？”

　　令狐冲当即会意，脸浮浅笑：“带来了，请盟主过目。”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本薄薄的颜色发黄的小册子来，恭敬递给我，我看到书的封面上确实印有《葵花宝曲》四个黑体大字。

　　我定了定神，双手接过，微微打颤。

　　我翻开书的扉页，果然有“欲练此功必先自宫”的字样。我想，老子这次豁出去了，不成功便成仁，为了千百条鲜活的生命，为了不让后人耻笑武林盟主的无能，老子这就把不可描述割了，这次要做个真正的英雄侠士。

　　我咽了咽口水：“令狐兄弟，你今天就是见证人，无论此事的结局如何，但它的过程是悲壮的，是侠义的，是值得万世景仰的，所以你的后半生的主要工作就是宣传和发扬我的丰功伟绩，要让天下人都知道，武林有这么个侠肝义胆的盟主，要让天下人都对我歌功颂德，如此，也不枉我的这一挥了。”

　　令狐冲：“一挥什么？”

　　我说：“刀啊。”

　　然后迅速抽出腰间配刀，径往那个地方挥去，只听到“噗”的一声，接着“哟”的一声，最后“咚”的一声，我便如被阉的猪一样，扑腾着，翻滚着，直到昏厥过去。这个当口我还听到令狐冲站着说话不腰疼地嘟囔：“杀鸡焉用宰牛刀……”

　　醒来东方已大白，微启双眼，令狐冲的一张老脸晃悠出映入眼帘。

　　令狐冲双手捧着一只盘子，盘子上堆放了六个已然发瘪发硬的窝窝头，只见他面色紧张，却又隐含着欣喜。

　　我的第一句话是：“我的那个呢，我要看一看。”

　　令狐冲便指了指茶几上的一个包裹：“都给盟主打包起来了，我是想着要好好收藏的，以后盟主旗开得胜了，它就是个功臣，要放进武林博物馆里供人展览的，而如果盟主这次不幸技不如人命丧敌手，那它也可作为一个纪念品，供武林后辈们瞻仰，并且永久怀念，让盟主永远活在后辈心中。”

　　我眼里禁不住噙满无言的泪水，沉重地说：“打开吧，让我再看它一眼。”

　　令狐冲依言将包裹拿起，剥粽子似的一层层打开，最终显出个那个血淋淋的小物件。令我倍感伤心的是，它已经弯下了高贵的头颅，软绵绵的伏在那儿，像一颗被雨打湿的芭蕉，伸手一触，收缩了好多，就像一颗害羞草。

　　我撒泪说：“收起来吧，它丢了的话，我把你的弄下来。”

　　令狐冲拍着胸脯发誓：“放心，根在人在，根失人亡，人与根同生共死。”

　　我挥了一挥手：“你下去吧，窝头留下，我要练功了。”

　　令狐冲拱手作揖：“是，祝盟主一挥得胜。”

　　房门紧闭，我开始闭目打坐，练习心法。心法练成之后，就是动作和手法了。书里的内容其实没什么内容，都是些简易的图画，唯一的文字就是扉页上的那八个讨厌的汉字了。

　　我模仿着画中的人，一招一式，包括吐纳和呼吸，都练得十分认真，我的身后是堵墙，墙上镶有一面大镜子，我在练功的时候偶尔能从镜子里瞥见自己飒姿英爽的身影。由此我发现了一个真理，男人在认真的时候，分外的可爱和帅气。

　　三个时辰后，我大功告成，再加上先前那六个稀有的窝窝头的充饥，此时的我精神百倍，神采奕奕。信手挥出一拳，竟打中十米之外的一棵松柏，那么大块头的松树像病了一样摇晃着倒下了，有很多坐在树下乘凉的侠客受到惊吓，大树落地的前一秒，均飞身而起，逃到安全地带。

　　我在大堂前招集人众，并对他们作了一番简单的军事化训练，比如立正稍息向左转向右转之类，看到队容齐整了些，我把声音放大了发表演讲：

　　“同志们，哦，大虾们，想必你们都知道本盟主为什么要在此时此地召开如此重要的会议了吧，已经时不我待了！再不主动出击的话，我们将死无葬身之地！因此，作为武林的一一把手，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带领大家脱胎换骨，哦不对，脱贫致富，也不对，应该说是脱离危险，难道大家不觉得咱们已经危在旦夕了么？”

　　下面一阵窃窃私语，估计是在对我的发言作出种种猜测和分析。

　　我像一个权威的领导者一样作出了结论：

　　“归根到底，我们得活着，只有活着，才可能锄奸扶弱劫富济贫为民请命替天行盗救黎民于水火挽狂澜于既倒，才可能对得起自己的老师同学兄弟姐妹爸爸妈妈爷爷奶奶伯父伯母大叔大婶朋友哥们以及自己的良心和良知，才可能做一个真正的有理想有道德有文化有纪律有车子有房子有票子有儿子的新时代的大侠，才可能问心无愧地为人民做贡献为祖国做贡献为人类做贡献——我的话，你们理解了多少？”

　　下面已经鸦雀无声，人人瞪圆了眼睛，张大了嘴巴，支愣了耳朵，空气似乎也在这一刻凝结了，我真没有想到，我的发言会有如此巨大的魔力。

　　令狐冲这厮也挤在人群里，这时他引头发话了，他高声叫着：“盟主，我们的好盟主！兄弟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办吧，再不给敌人一个强有力的反击的话，兄弟真的要饿死在这儿了！”

　　令狐冲的话引起一阵骚动，大家都一致附和：“是啊，饿死了，快支撑不住了！”

　　我双臂摊开再压下，声嘶力竭地说：

　　“兄弟们，我主意已定，并且已经向磨教发出了挑战书，我要和他们的教主东方必胜单挑，挑赢了，咱们顺利下山，他们不会有任何的阻拦！万一输了的话，大家伙就杀出去吧，逃得一个是一个，千万不要回头，千万不要管我！只要兄弟们能安全脱身，我康永乐这条贱命死不足惜！”

　　我的话音方落，人群已经哭响一片，纷纷脆下给我叩头行礼。

　　整整一千多人啊，把我感动的，也落下了几滴幸福的泪水。我想，死了也值了，人生在世，要的就是这份荣耀，现在得到了，该是为了荣耀付出代价的时候了。

　　***

　　我继续说道：“我和东方必胜约定午时三刻比武，地点选在半山腰的试剑阁，那儿的地段比较开阔，无招派掌门令狐冲听令——”

　　令狐冲洗耳恭听：“属下在！”

　　我发布命令：“你率领三百弟兄守在试剑阁左测的狼牙峰！”

　　令狐冲：“得令！”

　　“四女派掌门人——张有忌何在？”

　　一个北方大汉现身道：“张有忌在！”

　　“你率领三百弟兄藏在试剑阁右测的子虚洞！”

　　“得令！”

　　“双雕派郭大靖何在！”

　　一身青衣装束的老者抱拳说：“郭大靖在！”

　　“你率领三百弟兄埋伏在试剑阁的后面断其后路！”

　　“得令！”

　　我说：“其他的无门无派人士跟着我去试剑阁，为我呐喊助威！记得，没有我的命令，大家都不许轻举妄动，听到了没有！”

　　这次是全体齐喊：“听到了！”

　　我说：“大家下去准备准备吧，能带走的东西全带走，带不走的就地烧毁，置之死地而后生，成败全在此一战了！”

　　人群散去时，我把令狐冲留了下来，我们相互凝视了很久，终于，令狐冲先恸哭出声。令狐冲抹着眼泪说：“盟主，你受苦了。”

　　我笑笑拍拍他的肩膀：“没什么啦，做老大的都得这样。”

　　令狐冲：“盟主大功告成了么？”

　　我说：“告成了。”

　　令狐冲悲伤地说：“可是，你变了很多。”

　　我说：“这没办法。”

　　令狐冲：“你的胡子没了？”

　　我苦笑：“不是我刮的，是自然脱落。”

　　令狐冲：“你的声音尖细了？”

　　我说：“或许是吧。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也不想这样。”

　　令狐冲：“你的那个地方还痛不痛？”

　　我说：“当然痛，只是好多了，我用沙布缠住了。”

　　令狐冲哭了，哭得地动山摇：“盟主以后只能当个受了。呜呜——”

　　我反而笑了，若有所指地说：“令狐兄想攻我吗？”

　　令狐冲：“只要盟主不嫌弃，冲愿意做盟主背后的男人，一生一世！”

　　我很感动，正想拥抱一下他，只听他又问道：“盟主，你对这次比武的胜算，到底有多大把握？”

　　我说：“一点把握都无。命由天定，无须多想。”

　　令狐冲的眼睛里噙着泪花：”盟主保重，属下先告退了。”

　　我说：“好吧，我也得养精蓄锐一下，一下下。”

　　令狐冲就退下了，退之前在身上摸了半天，摸出了一包止痛药，告诉我说是活血的，让我放心使用，然后就走开了。

　　我没有说话，身体的疼痛一抽抽得无比钻心。

　　我想，此行势必毫无归路，失败了，葬身刀口，尸体被狼群分食也说不定；万一侥幸成功，我也不会再做这个狗屁盟主了，我要带上令狐冲归隐山林，过一种清净自得与世无争的生活，不要再这么血腥地打打杀杀了，没意思。

　　况且我现在这个模样，亦男亦女，不男不女或者说半男半女的，也没脸在世上混了，主要是我怕影响到武林的声誉，试想，那么庞大的一个主流群体，他们的老大如果是我这样的一个货色，情何以堪，情何以堪啊。

　　不去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梳妆打扮，把自己弄得漂漂亮亮的，即使去送死，也得死得有风度有气质，还有就是不能喝水了，一口也不能喝，因为我担心肚子一涨找不道撒尿的地方，不被活活憋死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