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是不销魂[快穿]》大胖儿子

29、沧海一声笑 1

　　我睁开眼睛所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环顾四周的一切。

　　四周都是人，而且都把眼睛瞄向我，仿佛动物园里看猴子一样放大了瞳孔。这些眼睛里，有男人的，有女人的，有小孩子的，也有老年人的——我看不出他们脸上的表情，我真不知道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

　　我和他们对视了大约有三十秒钟的时间，终于有人说了一句话：“天可怜见，盟主醒了。”这人是个中年人，脸上长满了麻子，鼻子下面蓄着八字胡，头上扎了块白色的毛巾。我往仔细里看了，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在头上扎了条白色的毛巾。

　　我想，难道说他们都是卖毛巾的吗？

　　然后很多人叽叽喳喳起来，我听见有人说：“这真是天佑盟主啊，盟主这次死里逃生，算是老天开了次明眼啊。”

　　此人叹毕，他的身前身后身左身右的人纷纷附和，是啊是啊，盟主命硬啊巴拉巴拉的。然后又有人说：“都还愣着干啥，赶紧端上燕窝和牛肉干啊。”

　　就有人退后了，估计给我准备吃的去了。

　　我懵懂起身，我发现我躺着的藤椅太过坚硬，我的屁股好一大块都给压麻了。我起身后扫视着眼前的这些也在扫视着我的人，我说：“各位，你们想怎样？”

　　离我最近的那个八字胡见我张了口，喜不自禁地高叫道：“盟主能说话了，盟主能说话了！”其他人也都互相传播这句话，一时间人人面露喜色，仿佛逢上了佳节良辰一般。

　　我朝八字胡说：“这是什么地方，我为什么要来这里？”

　　八字胡十分兴奋：“盟主真是贵人多忘事啊，这里是昆仑山啊，你是我们的盟主，你当然居住在这里，你的家就在这儿啊。”

　　我拨开众人，往外走去，这里应该是一个大堂，大到都一眼望不到边，只是很破旧，所有的物件似乎都染了层灰尘，显得破落不堪。

　　我在边走边看的同时，整个大堂里安静得可怕，几乎听不到一句人声，我觉得，他们这帮人应该都很尊重我，或者，惧怕我。

　　吃食很快奉上来了，就搁放在我面前。

　　我还没动筷，看到众人都在看着我，他们的眼神有些异样，我听到有人竟打了空隔。我捧起一碗燕窝，用调羹慢慢地搅着，忽然说：“你们吃饭了没，要不大家一起吃吧。”

　　众人把头摇成拨浪鼓，意思是吃过了，不饿。

　　我也没客气，一鼓作气消灭掉了一瓷碗燕窝和一盘子牛肉干。

　　饭毕，我一边用牙签剔着牙，一边摸着刚鼓起的肚皮。我饱了，并且不想再吃任何东西了。我继续躺回那张破藤椅上，翘着二郎腿，招手八字胡过来。八字胡受宠若惊地走到我跟前，半弯着腰说：“盟主有什么话，尽管示下，属下无有不尊。”

　　我指了指其他的男人女人，口气平静地说：“你们都下去吧。”

　　他们听出了平静里的威严，不假思索一一退出。大堂立即备显空荡。我说：“都走光了，就你，我，两个人，我问你话，你如实说来。”

　　八子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盟主定下的规矩，我懂。”

　　我说：“你贵姓？”

　　八子胡：“免贵复姓令狐，单名一个冲。”
　　我差点没吐出血来，老子居然穿到了笑傲江湖里，令狐冲还做了我的小弟。只是面前的这位令狐公子吧，长得也太差强人意了，一脸猥琐的样子，很不像个正面角色。难不成我穿的这本武侠小说的作者不是金庸，而是全庸，或者金康？

　　我继续问：“你干嘛的？”

　　令狐冲：“无招派掌门人，已在任二十八年零三十九天。”

　　我：“无招派是个什么派？”

　　令狐冲：“也是个门派，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主张以无招胜有招。”

　　“哦，那我是谁，干嘛来的？”

　　“你是武林盟主康永乐啊，磨教围攻光明顶，你率领大伙儿突围，可是敌众我寡啊，十八次突围均告失败，于是我们被困在了这昆仑山的光明顶上，屈指算来已有两年多了。”

　　我心想，老子穿的不是一本书啊，笑傲江湖和倚天屠龙记混穿。

　　***

　　“到底怎么回事，如实讲来。”我冷冷地说道。

　　令狐冲：“是这样的，几百年来，这磨教一直都与我们武林正统势不两立，一直是你暗地里捅我一刀，我背后刺你一剑，反正水火不溶。磨教想灭了我们武林，武林想灭了磨教，这灭来灭去，都灭了几个世纪了，可还是没能互相灭掉。

　　“盟主你原是华山派的莫茶道长的关门大弟子，于六年前出师下山，闯荡江湖，三年前参加了第七十七界武林盟主争霸赛，那次你和牛尾派的黄牛上人都进入了最后决赛，也就是说盟主将在你们中间产生。不过当天你们的比拼并未分出胜负，于是约定，第二天接着比。结果第二天还是没能分出输赢，于是再约定第三天打。

　　“结果第三天也未能决出雌雄，可是你们并没泄气，根据大赛组委会以及众多武林热心人士的倡导和建议，你们把比武定在了以后每个周的周末。可思议的是，你们这一比竟然持续了五十多个周末，整整一年的时间啊，最后还是旗鼓相当不分上下。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黄牛上人突发心肌梗塞死掉了，于是你当仁不让，成为了那届的武林盟主，并且把下一年的也连任了。

　　“做了盟主的第一天，便不幸遭遇了磨教的围攻，咱们大伙儿随着盟主一路进进退退到了昆仑山，磨教势力太强，我们就被困这儿，这一困就是两年啊。”

　　我说：“魔教是怎么回事儿？”

　　令狐冲：“磨教嘛，就是一个磨刀的创办的教派，里面的人原来都以给人磨刀维持生计，后来发展了，什么都磨，剪子，钩子，锄头，镰刀，烧火棍，后来人数日益增多，势力日益壮大，就不磨什么了，改成打家劫舍杀人越货了，可是教名却一如既往，还叫磨教。”

　　我说：“那他们跟我们有何深仇大恨，非要制我们于死地呢？”

　　令狐冲：“这个属下也不太清楚，不过据前辈讲，我们的第三届武林盟主曾得罪了磨教的第三任教主，可能是我们的盟主把他们教主的老婆拐跑了，我们盟主一直霸占着，就惹恼了他们教主，他们教主发动了全教开始了第一次的正邪交战。双方打了几十年，打到我们盟主和他们教主都快要入土为安的时候，还是不曾停歇。他们教主临死留下一句遗言：就是砸锅卖铁也得把武林灭了。”

　　“这教主也太肯计仇了，不就是一个女人嘛。真应了一句俗语，为X生，为X死，为X拼搏一辈子啊。”

　　“是啊，话糙理不糙！这不管再牛逼的男我，只要上了感情的船，为了一个女人可以放弃自己的所有，包括前途和生命。”

　　“那我们这两年是怎捱过来的？”我好奇地问。

　　令狐冲无艰悲伤地说：

　　“唉，别提了，那叫一苦啊。刚开始还好过一点，饿了有白米吃，渴了有清水喝，后来渐渐不行了，不到六个月，山上的粮食全吃光了，磨教的人把我们的水源也截断了，我们用水只能用海里的咸水了。我们这一年半以来基本上天天喝菜汤，啃草根，嚼竹笋，能吃的都吃了，不能吃的也变着法儿让它成为能吃的。唉，别提多艰难了。”

　　我想了想：“不对呀，方才我还吃到燕窝和牛肉干来着，如何解释？”

　　令狐冲一把鼻涕一把泪：“盟主有所不知啊，就在前天，你带着大家伙和磨教再次打响突围战，可最后还是给人打回来了，盟主你被磨教的五大护法围攻，不幸给人一砖头拍晕了过去，当时是鲜血横流啊，大家把你抢回来之后，还都以为你死了呢，再不会醒来了呢。

　　“大家都很悲伤，有几十个盟主最忠心的兄弟冒着生命危险趁着天黑下山偷袭了磨教，尽管人员死伤大半，不过收获也不小，愣是从他们的厨房里弄回了一碗燕窝和几袋牛肉干，这些东西自己当然吃不得，当然要留给盟主吃，他们是想着在为你入殓的时候放在棺材里让你黄泉路上享用的，可没想到，盟主又活转了过来。天佑武林！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什么也别说了，我很感动，超级感动，你把我的肚子剖开吧，我不配吃这些东西，它们都是兄弟们的命啊。”

　　说完，我四处找刀子要剖自己肚子。

　　令狐冲急忙拦住，我看到有无言的泪水已然从他眼框中滑落，我听到他说，“盟主，你不愧是我们的好盟主啊，兄弟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没见过像你一样既英明又仗义的盟主！你为光人长得帅，还特别有善心，太难得了，天佑武林啊！”

　　我却并不觉得如此做有什么不妥，我只是想，我哪里真会剖腹自裁，只不过做场秀罢了。试想，为身一个带头大哥，如果不会做点表面工作收买人心，肯定干不长久。这简直是一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