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骨》兔兔酱油

17、因果

　　安城

　　“二位，我也只能带你们到这里了，芸夫人的房间我们都不能进去的。”红雀转身就走了。

　　寻仙访的楼是圆柱形的，一层一层叠加起来，中央是一个空旷的广场，搭着轻纱围绕的台子，用轻柔的绸缎铺成的台面。

　　楼上的人也可以看到台子上的一切。

　　寻仙坊到处都是金银彩绘，镂空包金的扶手，精美的壁画，柔软的地面。搭起来的彩色纱在中庭飞舞，只是白天灯光暗淡了一些，整个楼里面都有些昏暗。四壁精美的宫灯让人不难猜到夜里万灯齐明是多么的美丽耀眼。

　　芸娘的房间就在整栋寻仙坊的最顶楼，只有一个小走廊通向她的房间。比起楼下的金碧辉煌，这个房间给人感觉的却是古朴和淡雅，灯光也昏暗了许多。空白的影壁什么也没有勾勒，昏黄的灯光透露出背后的女子曼妙的身形。

　　“我一听脚步就知道是你了，也只有你会来看看我了。”屏风后的女子拿起桌子上的酒壶，站了起来。

　　“小白。”影壁后清瘦的女子走到前面，脚步略微有些不稳。白色的长发，垂及腰间，随着走动，缠绕在腰间的发丝慢慢散开。大红色的衣服松松的披在身上，略微有点凌乱。纤细的手指掐着酒壶的瓶口，趁着醉酒的摇晃斜斜依靠在墙壁上。

　　三个人相对，半晌没有出声。

　　星归看到这位芸妈妈年纪也不大，怎么就当了这里的老鸨。老鸨不都应该是长得胖胖的逼娼为良的中年大妈吗，她想破脑袋也没有想到，这座安城最大的场子里，主子会这么年轻有漂亮。

　　星归看她从屏风后面走出来，喝了一口又一口的酒。叫芸的女孩子始终看着洛白，洛白也看着她。不过芸的眼睛里太过复杂，她也不懂那是什么。埋怨、想念、痛苦还是愧疚。洛白皱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房间里角落里的香炉飘着丝丝缕缕的香味，很浓，都可以遮盖住芸身上的酒气。她走得很近才能闻到。

　　她看到面前的两个人，突然笑出声来：“你终于来看我了，小白。”

　　洛白皱了皱眉头：“姜芸，回去吧。”

　　她叫姜芸，真的是和云一样轻柔飘逸的女子。

　　她不再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只是盯着手中的酒和地上散落的珠钗轻纱：“哪里？炎帝一族早已没了后人，神农架也早都覆灭，我有家回了。”她抬高了酒壶，将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我是仙，上古后裔，怎么会和魔有沾染。”她盯着酒壶上的花纹，狠狠地将酒壶扔到了墙上，细碎的瓷片碎了一地，脸上像是有泪痕落下，身体也在轻微的发抖。

　　“他在等你回去，一直在等你。”

　　“何必煞费苦心。”她的声音极轻，但是胸口剧烈的起伏，高昂的头颅让脖颈显的极为修长。

　　她突然转过头：“好不容易见你一次，我们不提他。小白，我在这里很好，整个安城的人都要来我这里看姑娘们唱歌跳舞。安城很热闹，就像神农架一样的热闹。”

　　洛白眉头更深。

　　她看了看星归：“你怎么变得这么脆弱了。”她跑到星归面前，捧起星归的脸，星归后退了一步。芸看着在空中的手，空落落的。

　　星归突然觉得有点尴尬：“额，那个，忘了介绍，我叫星归，锦仙山弟子。”她伸出手来，握住芸娘停在半空中的手。

　　芸娘的手有点冰凉冰凉的。

　　芸娘顿了顿：“也是，你知道怎么做更好。”虽然完全不懂她在说什么，总不能和一个喝醉了的人置气，毕竟是洛白的朋友，星归也只是尴尬地笑笑。

　　“安城有枝叶的消息吗？”洛白怎么也变得奇奇怪怪，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自从你拜托我找枝叶相关的消息，我就没停下来。前几天，我手下像是在安城发现了枝叶，正准备告诉你，没想到你就来了。”

　　“在哪里？”

　　“将军府。更有意思的是，十五年前，高瑞的夫人曾来求过我，让我教她怎么封印魔气。三天后她就去世了，死因是魔气反噬。可她找我的时候，身上还没有一点魔气。”

　　洛白没有说话，自己从桌子上的茶壶里倒了些水出来。

　　“我手下的人找到那个拿着枝叶的人，他正准备去青林山，而且法力很高，我手下只不小心打伤了他的左臂，就被他逃走了。”

　　星归一惊，高晟翼在桃花林那晚，深夜请人给他看伤口。难道这这枝叶就在他手里，那天袭击的黑衣人也就是他了。

　　高府的秘密挺多啊。

　　“谢谢你了。”

　　“多来看看我就行了，哥哥，我就不送你了。”她笑了笑，转身走向了里面，昏暗的光线和层层的帷幔挡住了她的身影，她又要重归寂寞，寻仙坊的繁华，和她无关。

　　走出了寻仙坊，总感觉洛白有些难过 “芸儿是我同母异父的妹妹，她是神农氏的圣女。我们的母亲是魔凤，自从神农氏灭山之后，她再也没以前那么开心了。”

　　星归看着他皱起的眉头和深深的担忧，太深的执念过不了天劫的，他应该是很想让妹妹有一个好的归宿吧。

　　在回去的路上一路无言，虽然得到了有用的信息，但是他肯定觉得很痛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