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她丧志》半枕炊烟

3、多乖多纯

　　栗眠笑着，小鸡啄米般点头：“是啊，妈妈。”

　　樊英一下捂住嘴巴，激动地将女孩紧紧抱入怀里：“真好，真是我的好女儿，妈妈很为你骄傲，真的……”

　　妈妈的声音都哽咽了，力气很大，抱得栗眠喘不过气来。

　　她闭了闭眼睛，妈妈身子很瘦，忙碌了一天，抱着她的力气都在颤抖。

　　“学费多少，妈妈看看。”樊英从床头柜摸出了老花镜戴上，翻开录取通知。

　　栗眠有点心疼。

　　妈妈其实也才45岁，别的同学母亲都是风光靓丽，每天一个名牌包背着，可她的妈妈双手布满老茧，每天起早贪黑，还不到50岁就戴上了老花镜。

　　栗眠心中跟明镜似的，这一切都拜她那个父亲所赐。

　　“一学期两万多啊。”

　　樊英看到那数字时，微愣了下，然后笑笑，抬起疲倦的眼神看向女儿，“不愧是名校啊，真好。”

　　栗眠知道那笔钱不是小数目，她看过餐厅账本，一个月最好的时候也就一万出头。

　　就冲这一点，她这个暑假就不能闲着。

　　第二天，栗眠顾不上酸疼的手脚，打了个电话给她的朋友刘璃找兼职。

　　“兼职？眠眠你那个酒鬼老爸又来要钱了？”刘璃听到这话，立刻担忧地问。

　　“没有，我不是考上三中了吗？学费挺贵的。”栗眠回答得认真，“璃璃，以后我们就是校友啦。”

　　“对啊！你考上三中了，我都忘了我是三中学生了！”刘璃一下从沙发上蹿起，兴奋地在上面蹦了两下！

　　这不能怪她，她不经常上学的，校服也从没穿过，有时，甚至都忘了自己是个学生。

　　刘璃留级又休学了一年，在上高二。爸爸是做房地产的，砸钱给女儿进了三中20班，就跟昨晚那群小混混一个班。

　　提起三中，刘璃就忍不住打开话匣子：“你知道吗？我们班来了个从S市转来的学生，今儿特地去学校看了眼，长得可帅了，我们班那些女的眼神，就跟那看到鸡的黄鼠狼似的！”

　　栗眠被她那形容逗笑了，柔柔地问：“什么转学生啊？”

　　“叫莫郁，莫氏国际银行听过吗？那是他们家的小产业之一。”刘璃语气抑扬顿挫，夸张至极。

　　栗眠微笑着的神情瞬间僵了僵。

　　这个名字她忘不掉的，饭店开业以来第一个骂他们家脏的人。

　　“但是！”

　　刘璃不等她回过神，神秘兮兮地说，“学校里有传言，他是被他家人塞到Z市来避风头的，你猜为什么？”

　　“为什么？”

　　“他是杀人犯。”

　　栗眠小脸登时惨白如纸，握着手机的手有点发抖。

　　刘璃叹了口气，“他们莫氏家大业大，把消息给镇压下来，把儿子送到邻市上学，据说，避过风头就回去。”

　　“消息……真的吗？”

　　栗眠声音颤颤的，她昨天晚上跟一个杀人犯对峙了？

　　现在想想，他当时那冰冷的眼神，浑身沾染着身旁少年都没有的狠戾。

　　她当时就该嗅到危险的！

　　“是真是假不知道，姐姐只是提醒你一下，你进学校之后，离这号人物远点。”刘璃好心提醒她。

　　栗眠慢吞吞地点头，“知道了。”

　　被刘璃吓得心慌慌，她原本打算找兼职来着，也丢了心思。
　　刘璃发短信来时，一下把她懵着的思绪拉回。

　　短信简明扼要——
　　【台球清吧，摆球、开台，很轻松的，主要是工资高，19一小时，还有客人的小费拿，我觉得适合你。】

　　栗眠拍拍脸颊，将思绪从那个少年里拉回，她立刻回了消息：【我去。】

　　清吧挺远的，在安静的市区边缘，栗眠转了两趟公交，又走了一公里才到。

　　环境清幽，干净卫生，那边招人没什么要求，她简单出示了身份证和学生证，经理看她老实乖巧，聊了几句就通过了。

　　“客人来的时候，把球摆好，守在旁边不要说话，客人渴了就拿水，饿了就拿点心，结束后，房间和大堂的卫生你也要打扫了，清楚吗？”

　　面前的丫头小脸白净又乖巧，低头乖乖听他说话时像只小兔子，让经理忍不住心一软。

　　“嗯。”
　　她看着自己脚尖点头，默默都记下来，然后突然想起什么，满脸认真地问，“客人打球，我在旁边写作业可以吗？”

　　“噗。”经理都快被她那副又乖又甜的样子酥化了，忍不住摸她毛茸茸的脑袋，“当然可以。”

　　栗眠立刻答应下来，签了合同，今天就可以正式工作。

　　她换上工作服，是纯黑的T恤衫，配上牛仔短裙，到膝盖往上一点，露出纤盈白皙的细腿，她总觉得不太习惯，想把裙子往下扯。

　　莫郁一帮人的车子停在清吧门口时，正是下午最热的时候，一推开门那叫一个凉快。

　　“草，爽飞了。”陆凌言将T恤往腰腹上一捋，身体贴着空调呼呼地吹。

　　“哟，陆小爷来了啊。”经理一眼看到陆凌言，立刻狗腿地上前，这可是他们家的金卡用户。

　　“还是老样子在大堂？”

　　“加一桌，今儿我哥们来，多上点酒。”陆凌言悠悠转过身，跟大爷似的命令。

　　“好嘞！5号6号桌请。”

　　经理一眼掠过去，落在莫郁的脸上。

　　少年墨色刘海落在浓眉上方，突出锋利如剑的眼眸，黑眸之中，涌动一片深邃冰冷。

　　经理纵然看过各种形形色色的人，此刻也被少年眼中的肃冷吓到。

　　莫郁走在那群人最前面，跟着经理一路过去时，收了两旁女客人的不少目光，却都被他那阴渗渗的气场吓退。

　　他走到五号桌时，一眼就看到旁边四号桌的栗眠。

　　她柔软的头发扎成马尾，懒散在肩上，紧身T恤突出纤细的小腰，从背后看，感觉一掌就堪堪能握住了。

　　下身是牛仔短裙，两条细白的腿晃啊晃的，她低头咬笔杆，不知道旁边多少客人往她这儿偷瞟。

　　这里虽然是清吧，却也鲜少有这么嫩的学生妹，工作时候还在这写作业，多乖多纯，哪个客人不喜欢。

　　莫郁唇角划过一丝冷笑，拉开椅子就坐下来，修长的双腿翘在一起。

　　昨天在饭店当服务生，今天又在清吧当摆球员。

　　这小东西业务范围还挺广的。

　　　经理给安排了两个最性感的女郎，她们穿得比栗眠少，戴一双娇萌的兔耳朵，吊带蕾丝裙，露着玉白的手臂和大腿。

　　脸上的妆，身上的味儿，艳俗的姿态，哪哪都让莫郁兴致缺缺。

　　还不如4号桌那个写作业的。

　　两个女郎都知道陆凌言是大佬，双双往他身上贴。殊不知，真正的大佬在角落里玩手机。

　　莫郁昨晚没睡，在酒吧通宵了一晚，抱着胳膊打算小觑一会。
　　刚闭上眼，就听隔壁三号桌传来声音：“眠眠，我们的球又掉了，不好意思麻烦捡一下？”

　　油腻的大叔烟嗓，听上去也有四十多岁了。

　　“好的，叔叔。”她嗓音甜甜的，像沁了蜜的棉花糖。

　　她叫眠眠，哪个眠？棉花糖的棉？

　　莫郁皱了下眉，往旁边翻了个身，背对。

　　没过两分钟，那男的又喊她，“眠眠，球又掉了，在你脚的左边。”

　　她再次放下笔，很有耐心：“没关系，我来捡。”

　　莫郁扯了扯嘴角。

　　还挺会装的，跟昨天要他道歉那凶神恶煞的婆娘样完全不能比。

　　“眠眠，叔叔的女儿是你们三中的，我让她给你补补课吧，看你这题挺难的。”

　　栗眠正咬着笔杆想一道数学题呢，眼睛立即就亮了起来：“真的吗？”

　　莫郁睁开了眼。

　　男人笑眯眯地诱哄道：“真的，你把手机号给叔叔，我让她打电话给你。”

　　话音才落下，身前落下一道笔直的阴影，将他覆盖住。

　　栗眠上学就没怎么用过手机，忘记了号码，正拿着手机摆弄呢，突然闻到身后一道淡淡的烟味。

　　“你谁啊？”那中年男人愣了愣，抬头扫一眼。

　　眼前少年一副凶神恶煞的脸，黑眸覆着层薄薄的碎冰，慵然一个眼神，却让他感到满满的威慑和压迫。

　　“你女儿三中哪个班啊？”

　　中年男纵然害怕，但怎么看那都是个小屁孩，还是颤着声音道：“关你屁事。”

　　莫郁冷笑着，放下粗话，“老子也是三中的，让她也来教教我？”

　　栗眠一听到莫郁的声音，吓得呼吸抖豁了两下，她怔怔抬头，差点没从椅子上跌下来！

　　他什么时候来的？

　　她小脸惊恐如纸，没忘记刘璃在电话里叮嘱，莫郁是杀人犯！

　　“神经病吧。”中年男人翻给他一个白眼，球杆狠狠一摔，拿了包和外套就走，“不打了，扫兴！”

　　栗眠微愣，抬起小腿刚想追过去，“叔……”

　　莫郁不耐烦地，一把将她拉住。

　　接触到她胳膊时，呼吸稍微凝了凝。

　　好细啊，他手掌都能包得住。

　　“你干什么？”栗眠是真生气，在餐厅多年，习惯性对每个客人尽心尽力，这是第一次客人被气跑。

　　她怎么就那么倒霉？

　　餐厅遇上他，出来打工第一天又跟他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