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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三十章 云自伤缘何似个长 ...


  •   依照人精---牟越男的本意,想请教辛岳这位“大明白”没成。终其原因,归咎为让人深感的“持续上头”,不定多无限可能。
      牟越男概不为自己“叫屈”。想来这点,天地良心嗳,没人强推自己上位,那又怎样?像这种临危不挠的表率明知不好当,那又怎样?说到对路心思的这个男人能抛开俗务,学着一点点放开了,不及仰仗他帮忙暗中作弊,来得回味悠长。
      要不了多久,她知他的根儿,他知她的底儿。剖析再剖析,倒蛮别致。而论谋幸福,幸福却来得就是这么突然。
      可惜,这好像说的非但不为凤姨所用,并且让“笋妈接笋---笋到家了”。
      凶婆娘这回老实多了。
      收队后,辛岳再碰面见她时而坐着喜欢用腿夹手暖和,一会儿又双手交叉腹前,俩大拇哥环指头绕圈不歇。
      可再怎么着,她那点儿精明算计如何绕得过辛岳的脑弧波。
      辛岳就此敏锐地把握火候,可不是光简单地找鬼佬聊聊。几番过招心理较量,才探出像样点儿的口风,够凤姨里头踩上几年“缝纫机”。
      刻不容缓,行动起来。
      根据凤姨所提供的线索,顺藤摸瓜、剥茧抽丝下,辛岳他们跨省协同作战,一举端掉了一个以拐卖儿童、胁迫未成年少年犯罪的跨省团伙组织。只是美中不足,此案件与他失联弟弟这码事是一点儿不挨边儿。
      似乎早就见怪不怪了。再见辛岳时,心悦得只令他美之不尽!
      可更为戏剧性的是,正像凤姨捯饬她那张脸,未等“哀吾生之须臾”,有人竟“执幻成实”在梦里捯饬个不轻。
      元宵节的夜晚,烟火色里光摇星,梨花庭院梦魂惊。
      破晓时分,魏兴被梦里的孽怪与妖魔弄出一身的冷汗,叫人难于呼吸。遏勒不住的身子颤抖着,令他忽地一下坐起的瞬间,他这心跳一下强似一下,像被胸膛容不下地连同床也跟着响动。好似前一分钟,自己刚从地狱深渊中费力地攀爬上来。脸上一副仿佛被痛打过的表情。
      他尽力一睁昏耗的眼,方才梦境里如现实中的夜色一般黯黑,响于脑际里的幻象是那佛像的碎片在他膝前散满一地。
      自己双膝跪姿在那里,不敢仰视却听闻头上命令叫拿:“尔等在世间作奸犯科之举积愤难累,休得推辞!凶顽难渡,哪个胆敢申奏天帝?神灵也难佑保全!并罪俱罚,本官再送你几样地府不受待见的消遣法子,也省却你来我幽冥无底的阴曹摸不着门。不然何以服众?”
      一语毕,跟随落墨的判笔一挥,冲过来仨眉目狰狞、眼眶黑洞里射出黄绿荧光的罗刹鬼,哪管自己身子僵硬、手拘挛、目光虚空,牵拽着自己脖颈上何时垂挂的“锁魂链”便走。而自己素日里能言善辩的喉舌,显然被这恐怖干结得慑住了,叫不出旁的,只是喃喃作语似在说:“谁见染缸出白布啊,我有罪……罪我认……”
      不胜惊惶的这个男人,更像一种尚未成鬼却已非人的东西。自知唬坏了的梦魂儿已然落了下乘,心底的躁进、慌而夺路,愣是跳不过,只叫魏兴两手紧紧地将头抱住,而脑勺中、耳缝里倒是等不及他老树昏鸦向谁支吾一声,那久占难逃的“狠活”,逼真到可以囊括幽冥阴司里该有都有的悚然毛骨夜难安,放眼哪哪皆是“杯盘狼藉”。
      在周遭火海丛生下,红洋洋的一片烈焰岩火,可远比那遍布着绿烟儿、黄烟儿想象里的阴沉之地蕴藏着祸祟精魅,更叫诡异的了。
      就如同在身处地心、深渊沟壑的形似炼狱间,魏兴得见自己被俩罗刹鬼捽置在一张床面通赤、下架炽火的火床上,骨肉焦黑、苦不堪受地被施加以火刑。这俩鬼差像跟自己有仇,琵琶骨一身,不容他多辩解便欲拉去受锯解齿磨新玩儿法。
      一想到化忍又要五劳七伤痛、死不得其所,魏兴万难俊勇,无望之下,把钱扬的哪儿都是,更添概貌,像为自己黄泉路上抛撒的“买路钱”有这么一说。仿若闻声那骨节坼裂响接踵而至,猝然间倒叫他将世上的苦恼一概忘却了。
      他也试着让自己抽离出,但很奇怪,魂颠荡魄里,尤似造梦奇深而广域,又生生找不到好让脚能落地的理由。情急下他失声断气地抽泣,幸亏鼻息促动、嘴唇颤栗,吓得胆战猛的一惊。
      任是日无所思,却得此惨怀的噩梦缠绕,都不像是在运势提点中范吉利的苗头。
      更可畏的是,他对于自身这种‘魂不附体’的分外惧怕,不是没有来由的。要知道过去林林总总的亏心事,令他有若人间“太岁”,浑如狼行。杀人越于货,活人、死尸甚至精细到人体器官零部件,但凡来钱快又多的事物,他统统不放过。眼下虽早已偃旗收手,可心虚得要命,即便如今深藏不露还算上有点良心,可用“懂球”的话来说,权当“葫芦僧判断葫芦案”---提前成功“卡位”。这等颠儿颠儿的“运球技”,只差尖瘦的下巴托起额头满眼“良民”相,而此刻的脑门确是凉的。
      正当他心神不宁时,身边出了少许窸窣的响动。
      觑眼近旁,那像涂了身体乳而绵润打滑的体肤变得蠕动而圈靠过来。一双回环抱着的莲藕臂如雪样嫩、月般清,缓缓地在抚摩着他瘦归瘦可肉也太柴了的胳膊,那里似冷得打战。
      见她想了一刻,愈加深陷的眼睛似雾里闪耀,就这么与当下夜色一样安静。
      魏兴一摆头沮丧道:“被我给吵醒了吧?睡吧!……”他很想先抽根烟冷静一下,可不尽相同的遥夜更阑,若燃点人性的幽暗之处,除非也让落枕鬓影见面分一半,成了困在烟屁里的煎熬。
      身旁似有“嘤”的一声轻柔落语。
      在这夜光里,仿若该有的一切事物都带着一点儿神秘的意味,进而相应出卧榻之侧枕肩膀自己的这尊芳体,之所以“劝君有酒直须醉”有着诗般的愁解,是情有可原的。
      归于平静里的另一半温度,使得痛在消隐,在稀淡。
      魏兴没能忍住,甚至有些飘然。他俯下身来,将那柔滑的手臂自我依从地勾放至颈处,不经想地摩着于灰蒙暗影勾勒出的脸廓,一直滑向她裸着的香肩。
      他可以让自己成青色的烟,缭绕四周。而自己糙显的嘴巴擦过她柔润的唇,开始舔舐着、渐渐碾压着、时起时落束缚着,直到天香夜染衣的花阴弄影对他咬耳举动的不适想避开,魏兴忽又一下子仰壳朝上,形如跌身晦暝中,双臂垫于脑后,好让心窝里包藏的火焰气复升腾,这才道:“若没有你在身边,这个消磨人的夜晚,我都不知该怎样挨过。还好有你。君利,别离开我!”
      “又梦魇了?何必当真。你心口窝里可都是汗。别胡思乱想了,我能去哪儿?这么多年了,你不是一直要我陪你在身边吗?”柳君利眸色里缥缈出轻云,自是素齿朱唇,怎奈晓色层岚任尔行。
      “你不怨我这人自私?”魏兴歪头尽可望去,哪管两眼一抹黑,但很想刺穿这宛若夜雾的保护色,看穿枕边人的心思。
      “我是说,将你年久的拴牢,我怕……终有来日,你一经自由了,便弃我而去,永不回头!”
      “人都自私这点,可以不用会意那么多。再者说,你对我的好,我岂能忘了。别往多里想,离天亮尚早,睡吧!”柳君利还他一头栗色卷发拂过脸,不亚于为其抚平了心。转而身子侧向离远靠去,眼睛也闭合了。呼吸之间,形神相亲,最正常不过。
      这个看似轻微的隐没情绪变化,还是被魏兴敏感地觉察到。他苦笑了两下,轻叹了口气,翻身坐起,眼珠子贼亮,怨不得这会儿倒没了困意。
      近旁,柔软而无声,与一道静静地还有柳君利脖颈上斜垂一旁的真金十字架、心镶蓝宝项坠,几点星子似的微光若有若现。魏兴含指抚弄了一下,还是将此佩戴之人给触动醒了。
      “我给你请的玉佛你不戴,却偏爱这么一个给人伤感、不算值钱的玩应儿,有何特殊意义吗?备不住还是先前哪个相好送与你的?”魏兴的话风里有些醋意横流。
      “我自那天起就不再信什么神呀佛的,这个,你是知道的……先前我遇寺逢庙便真心诚意的顶礼膜拜、敬高香……可倒头来呢?……事到如今,已别无所求。”
      被以无端说了两句,就别自查自纠还口了。但浸润在幽隐夜气里的回应,虽携一丝哀怨,然这话茬背后的意义,还用得着抠细节吗?
      魏兴侧眼窥伺了下枕边人,气息萦系耳畔,弄得倒像自己讨嫌没够。凡事总有个过程,用选择性回避过往,毕竟更能给自己兜底,还格外耐听。
      他缓作了口气,只一拉将弄痒了自己的卷曲发连带温暖腮颊,尽可入怀腋下:“知道吗?人都有惧怕的时候。今儿这破梦……也是骇得我不轻……若真有那本事,我现在也能活得跟‘马王爷三只眼’厉害。”
      魏兴给自己说成躲过这一劫,顿感胸膛里起搏的微凉,预热又抖擞了起来。
      “你身子怎地这般凉?”
      “没事儿,有你在我便会热血澎湃……心又何须冷场呢!”魏兴伸展动了两下臂膀,能安于埋在被夜覆盖的面孔下垫底儿,让自己一乡巴佬与其肤光胜雪的身体来场深度“链接”,这级别绝对是有生所触碰到的“天花板”。
      “不如……给你来杯酒,压压惊也好暖得快些。”当魏兴在血脉觉醒的带动下,手脚变得不大安分时,被柳君利风情沾惹推却道。举措娇媚里吊足了男人胃口,是有些准星的。
      “嗯,也好,还是你懂我,那我去……”
      “你再暖暖,还是我来吧!”柳君利从他怀内抽身出了软床,着上睡袍,里外丝滑,裹持而去。巧捷的肢体语言戳中了这个男人。就得意她身上的那股劲儿,叫思想如何不滑坡?
      别的不说,走了一直不算长的过廊,下得楼来,柳君利却似走了好久,恍如穿越步回了九年的光阴。
      为了自己,也为了利益,暗中将她掉包,这个看似貌不惊人的男人可谓是大费周折。带着她“旱路不通走水路”,满世界地变姓名,诡踪迹。
      眼下这处闲宅,也只住了不到两年未余的光景。这里,算不上是个家,因为她根本就没有家。以前的柳家是回不去了,九年前,家里为了她,几乎倾尽一切可能却终因在最后的关键抉择上,被迫放弃自己。虽不明就里,想必依照父亲及叔伯的体性,定是摊上大过天的要命事。其间惊悉他们倾注毕生心血创办的船务产业,说是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冷冬”打击,一蹶不振、频临破产。故此,她谁人也不怨,但却恨极了一人---魏兴。
      记得她那会儿,顾不到的一门心思只想寻死觅活的,却被这个男人每每都给挡了回来。一天忽作转醒,听得门外看护自己的耳目在相互成就、私下闲侃。
      结果,前一分钟内心还尚存感念那个叫做“于卫”的男人与之达成同盟。后一分钟的她,却在为“遍身罗绮者,不是养蚕人”看走了眼而足以让人窝心了。
      是啊,这抹人性的黑暗,炼到炉火纯青,他可太会了。
      “大概,这回四哥把话说重了些,事儿也干脆做绝了,说到底存私心就被里面的女人整上头喽。看见没?但凡桌上有盘花生米,也不会醉成这样。他没毛病吧?里头这款儿我横打量,长得也就那样。搞得自己像有多抢手好家伙,动不动就爱甩脸色,跟这破天儿,还有这破地儿……唉!就没一个正经儿做梦的。当然美女不要白不要,你说是不?”来自穿墙缝中的闲话,就如隙尘可乘飘忽进柳君利的耳洞内。
      “还说什么呢?有他悔的时候。这票下来,不像没有挣头。不然这班儿,还上个啥劲儿?不必事事挑明了,重头戏还在后头呢!为‘打野食’,兄弟反目……你们倒是扮相个‘真作假是假亦真’啊!咱们以往听书多少有些编排成份,可眼下所释放出的信号,那是动了欺瞒上头、违抗不遵的念头,怕是真要吃‘堂棍’了,至少扒层皮!”另一同道中人,从他明里暗里、嗓音低沉的接茬儿语气上推算,该是这老哥猫着年久了,会多出些优越感。
      “骚娘们儿!看不出靠胸大腿长,贵得如同宝贝。怎么就让四哥赔上身板儿不说,好歹精明一辈子,这不?等折本了么!”
      前者说来似有打抱不平,后头老哥贯耳的话语随后快将柳君利给震昏了。
      “说到爱与不爱,这话问得真无聊。我等凉薄之人,何必用情太深?钱多---那就够了。说你脑子跟不上别不服。你眼睛直不愣登看我干啥?按说姓于的办事干脆利落、历来如此。唯独在这女的身上拖拉、磨洋工。临了,非弄成硬碰硬。我天!给二当家揍青了一只眼。”
      话音到此,这老哥似有所忌惮地顿了顿,大概是因为也从中解气,务必尽兴好令话风再续。
      “屁‘一眼万年’!姓于的忘了早些年穷得叮当响那会儿。于今,像模像样刚活上两集竟犯傻在儿女情长戏里,看着跟真事儿一样。‘浑不挡’便第一个不答应。挨两巴掌,怎可完了?不出所料正向‘龙大’告黑状找回面子呢,不出事才见鬼。”
      “由此看来,‘浑不挡’欠揍,四哥就死扛完事了。”
      “完事?靠近点儿……我也只是听个大概,不得不说,上头设局与柳家紧急‘磋商’目的是逼其就范,想要旗下产业强行配伍,为上头所用。果不其然,对方不服软,赎人不成,那就‘给小灶’。收拾柳家,‘龙大’还是比较‘讲原则’的。言不二价。亮天儿有船来不等抹黑儿,转眼将人贩运到鹿特丹的做法也不觉过分哈。”
      “属实贵是贵了点儿,可不该是她呀!”
      “不怪这‘行货’被成功地激活了。你想啊,好模好样的人到了那儿,无非是要么搔首弄姿‘坐窗’亮活儿;要么横尸‘坐床’亮货出来……反正香烟到头终是灰,爱到尽头终是悲,纵有万般情,风高作空归。他一走卒,谁叫他多事儿?谁又会因为木已成舟而强出头呢?”
      被人说成野味儿,这话好没道理。还要跟她算如此下头的“夜店卡座”经济帐,有多超乎柳君利的想象。
      方知推辞不掉的余悲滋滋冒血都不管用,这哪天给度化成不够半拉魂儿的,那可栽大了。
      此等被带偏的情绪,谁能顶得住啊。
      而眼么下,柳君利满心愤懑紧靠两耳贴壁---听墙脚去稀释。本能的驱使,这或许就是大户人家顾好自己会掌控。
      “聊斋兄”的正解让一同当班的接受不了,“这话出溜得有些大不敬了,我看于四哥他人准成,要不然偏向里头的这位终于不用节食了,省得大呼小叫要死不活的。不大点儿的事儿,净乱揣摩。照我看,准是于四哥许愿人家内啥了。”
      柳君利勉强透过竹匹缝眼儿瞧见隔道门外有一平头络腮胡壮汉,恰好戳立在朵孤云下,光看脸,至少无一丝儿祥和样儿,难为她硬着头皮听下文。
      “许愿?许他个毛线!之前,我还敬他是条汉子,出了这档子事,姓于的要是对谁好,那指定是‘皮裤套棉裤,它一定有缘故。’知道什么叫‘活得太假’么?所谓好,纯看自己的耐心。可耐心终有限,还记得与这女人同游的那个小子吗?只要存在就合理,但合理不代表合衬。这爷们儿开始还说硬话,没上一会儿,挨打就地解决,连下身都难再硬气一把。年纪轻轻估计是废了,叫下地待着,到老佝偻实在看不下去。真应了房事不举,亏当男人。若真做个‘阴阳人’也不赖啊,入乡随俗就行了。不过是表情够呆木的,废掉一个人真太简单了。俗语说,‘鹰鼻鹞眼,不可交。’这‘行货’长相顶多就一‘农村信用社’的可信度。他这一坏到底露真相,且看吧,里头的傻女人若能看穿,肯定崩溃。”
      “做得够绝,搁谁女的也不念他的好。还死等个啥劲儿?负责妖娆是她的事,于四哥动歪心纯属控制不住。这话该不会是有人损他出的阴招吧?”
      这一声质疑,也正是柳君利笃信绝念里暮春发散的最后一束微光。
      “说你‘榆木疙瘩’,哎呀,跟你这一天啊,实在是我说城门楼子,你说胯骨轴子。可知那背地里人称他是‘阴太岁’,这话总不虚吧?恐连‘太岁’都敢阴,还有什么是他不敢干的!真是天性如此呀!”
      这老哥发出一阵低微的叹慨,话里何其放肆叫明眼人都能感觉到他又三分忌惮。
      “切!你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那拨人里头,属他像点儿样儿。”
      与其对话的“中分头”男子,抬杠论调延伸出的意思比较崇拜如旧。
      这二人看似吃饱了闲得无聊,净干鬼扯胡编,只能干看着。“把门儿”的身份不假,又没说“嘴上把门儿”。听上去多少有些人没赚到,气氛先烘托上。
      至此听闻,柳君利头脑陷入卡顿,像石头般堆着身子磊靠住墙角。犹似当下将身抵靠在廊柱旁,一如夜阑未卧却听风吹雨,最是从容花辞树,皆成聪明误。
      她凝视着地板光蜡泛亮出的深红,只消绕怀半梦中,天罡地煞几重修。
      柳君利又盯看了面前已斟好的多半杯酒,冷血的红。冷作向火取暖,红得哪管坏了肠子,然因以空蒙润如酥。直到眼眶里回光出通红使得像被火反照,手指头才将胸前垂挂的十字吊坠用尖指甲却很麻利地抠取下嵌有的蓝宝,背后的空心凹槽内一层薄薄的白色粉末状物质,被尽数倒入酒内,几许轻摇。
      唇际间稍沾几难察觉的冷笑也随之旋复消失,全无忧怖,岂言愁?却似乎方便了她的决心。那是用以旁人对自己所干出欺、哄、骗、赖、独霸种种勾当在黑夜里静静晕染开的报复。
      这种来历不明的药末,只有出身科班、主修“生物制药”专业的柳君利能心知肚明了。单说入药方面,倒没辜负她所任职的一家独资药企及其主管的质检工作。
      就这样学以致用,她将身心无法化解的彻骨之痛,用在几种药理的配伍上那可不外行。其药性分解对于人体机能的稳定构成尚可瓦解,柳君利再清楚不过。
      她不急于一时,她要慢慢地作用,好名堂不在于复杂,要知道方法。当然技术含量是达到预期的复合效应在那个男人身上尽致发挥的关键。拘挛算得了什么?电解质、神经元异常,又待如何?她要酶的活力催化交感神经亢奋到底,“迷走”得像头遇见红色就蹄急的公牛,直到他连拘挛的能力都变成奢望。
      她药他,不是一天两天了,她药他,自然是泼天的“规格”。相较于爱是毒药,他可以在两种“毒药”中,穷精尽粹自由地选取一杯。她要他,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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