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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二章第二节 ...

  •   第二节:
      楔子二:
      明月皎皎照我床,星汉西流夜未央。
      滕脂柔翻了个侧身,将那纤细而修长的腿别压下身上覆着的蚕丝被,夜颇有雅量的包容着她举步维艰的睡意,满脑子除了一串串飞舞不歇的蝴蝶,余下萦绕与回旋着赵沁雪奶声奶气给予她的中肯:‘脂柔,俺相信你,就像上次相信你带领大家走出堡垒一样,咱们一定能找到家……
      这也是今夜她之所以带着走失的名叫‘小海’的男孩,帮助找寻家人的原委,因为在她与之同龄的年纪里,感同身受过那种莫名的恐惧、焦虑及所怀有的希望。只是这个孩子的境遇似有不同,以致于她理所应当地以为男孩他是与父母走丢的,哪成想他的记忆中还未曾有过对于父母存留的印象,故此在众人面前露怯、质疑甚至被讯问。
      说道讯问,便不由地再次浮现出那个困扰自己的背影:每每她只能依稀看到一个有着健拔身姿的男子执身在前牵着她踏浪而奔,身着的白衬衫被脚下飞溅起的浪花尽湿,透过沾身腰背处的肌肤,一块暗粉色形似图腾的胎记如纱拂面般若隐又若现,神秘而遐想。而那一刻的滕脂柔是幸福的、欢愉的、自由奔放的、柔情唯美的,宛若落入尘寰的仙子。
      滕脂柔微微蜷缩了下身子,似婴儿在母体般将头紧贴与胸口,又似将身蜷缩于这时光淙淙的罅隙里……
      初小如白绢的无瑕时光虽看似无忧而高枕却从那时起不经意间擦亮了名唤‘思虑’的那盏神灯,而灯神阿拉丁岂止是个省油灯的主,叫上众三弟什么阿拉甲、阿拉乙、阿拉丙,好比四神凑一桌麻将,在‘东西南北中’摸牌滚打,横是抖落出‘春夏秋冬’里有如人生的悲、喜、痛、恨、忧、愁、苦及情与爱的各式牌路……
      江涵秋影雁初飞:
      当初冬那熹微之光怅惘菊头之上,三年一班的教室门口处,滕脂柔拖着身后纤细而拉长的身影在学校值周完后走进上下学路经的胡洞口时,不远便瞅见隔壁邻居的贺家老三少华与同班的小女生被两个男同学堵在墙根处。其中一个个头稍矮点的男生蹲在地上在她们两人的书包里翻找着什么,还将书本抖落一地,那个高个男生却在一旁吹胡子又瞪眼,吓得两人脸冲墙低着头、不敢作声。虽不识得那个矮的男生,但那高个之人,滕脂柔已有所耳闻,听吕姣与赵沁雪两人曾说起过,最近从外校新转来的顽劣男生,留过级不说,专干些打家劫舍、欺侮同学的勾当,因其额上长了个豆类大小的黑痦子,名字中又有一‘飞’字,故人送外号“痦子飞”。赵沁雪曾提醒过让其小心别招惹、有多远便躲多远,因为据说“痦子飞”家里的亲戚还是市里的啥领导,连校领导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可不赛过那“泼猴”没咒念。若不是看在沁雪有一大她四岁的哥哥的面,那天也不会轻易地放过她。今日乍见此人、此情形,旋即稳了稳步子,躲是来不及了,‘择日不如撞日’的“哐当”来了个实惠。
      “站住!没听见咋的?”“痦子飞”开了口。
      “你在跟我说吗?”滕脂柔不以为然的眉不飞色不舞。
      “说的就是你,你个丫头片子。”“痦子飞”贴切描述地补充道:“既然被你撞见了,那就见者有份,把你的书包也递过来。”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滕脂柔微扬起头,将将勉为其难地打量了一眼,真针儿地那叫一个埋汰:粗蓝布的棉袄前襟秽迹斑斑,两个袖口污渍油亮、已现“包浆”。唇上方两条鼻涕虫‘哧溜’‘哧溜’地打着滑梯。那颗醒目的痦子像只喂饱了迷澄瞌珫的蝇子拘于额上。
      “看啥看?说的话是不好使咋地?”“痦子飞”满面的不耐烦。
      “哦,要我的书包做什么?”‘阴’、‘阳’、‘上’、‘去’、‘轻’声调大全皆被滕脂柔的一句问话所囊括。
      “你话还真多,找抽是吧?”“痦子飞”话音未落,一旁跟班的矮个男生上前几下便把滕脂柔的书包给扯了下来,笑嘻嘻地递给了他眼前的邋遢‘大王’。
      随着那些书本十之有八被撂在地上,“痦子飞”瞥了一眼课本上的那四方有正的名字不屑地问道:“原来你叫‘滕脂柔’,校红领巾合唱团的领唱、什么优秀少先队员、几好学生的说的就是你呀!”
      “我还听说你爸是军人,挣钱不老少,怎的?包里连半毛零花钱都没见影儿,抠搜的,还不如她们俩,好歹还能买张上仙神将圆纸牌,要不糖稀啥的,我估摸着怕不是让你给藏起来了,衣兜里有没?赶紧点!”“痦子飞”看似十分不爽、不肯罢手地凑拢上来,相较面前的这个叫‘滕脂柔’的柔弱女孩要高过半头。
      滕脂柔眸色微闪却闪出了画面感:倘若那玉帝老儿知晓他何其威仪却被你这尊容右拍左敲地扬了一身的土且不说,还“啪啪”甩掌打脸、戏耍一番,非气炸了不可,罚你个来世永不为人才怪。是以,身影向后顿了顿,一板一眼地辩驳道:“书包自然是用来装书的,没钱自然也用不着藏掖着,至于我爸对我是不是抠搜的,这自然更加不碍你啥事,反倒是你,做这事儿,你爸妈若是知道了自然放不下,既然放不下,那么自然而然地你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哪去!”她的态度不卑亦不亢。
      “哎呦喂,跟我饶舌是吧?瞧不出这丫头倒伶牙俐齿的,小心你牙别被我掰了去。快把钱交出来,算你没事。” 那口气着实有些骇人。“痦子飞”额上的‘蝇子’生了动念---‘醒了’。
      “古人有曰:‘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你这么做人非但算不上君子,连山匪也不如,人家劫财那是杀富济贫、盗亦有道。而你是欺凌弱小,算不上男儿所为。我已经说过了‘我没钱’,即便是有……凭你?……。”滕脂柔仍不枉一番好言善诱,却没怎么将这“三两肉”着实放眼里。
      “痦子飞”秒杀了在他看来不应有的愣神儿,遂即撸了撸那锃亮的袄袖,额上的‘蝇子’掸了掸绒足---‘动了’。
      “瞧见没?老话咋说的:‘老母猪戴胸罩一套又一套的’你跟我在这儿废什么话,非得让我亲自动手才行呗!” “痦子飞”额上的那只‘蝇子’振翅、后尾微扬---‘怒了’。
      滕脂柔立稳身影,侧迈一步,眼神锁定了趋于靠近的那双不见本色的球鞋,正言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不要逼迫我做我不愿做的事。”滕脂柔面色愀然道。
      “反了天不成?今天倒叫你个臭丫头长长见识,看我怎么拔去你的虎……”‘牙’字尚未出口,手臂伸扬、直捣脂柔胸前,虽未衔得‘菊簪黄’,誓要‘殷勤理旧狂’。“痦子飞”额上的那只‘蝇子’嗡鸣炫舞---‘疯了’。
      滕脂柔却挥手迎上,收腰斜转身避开冲面而至的力掌,就势反握其腕,踱步、踢腿、曲臂,肘部弹向对方心口处,随之抬臂架于肩上,一倚二靠三背扛,顺势借力发力,一气呵成像背豆包似的将其抡圆了倒扣于地,旋即施加腿力于其胸腹处,一记生风的锤拳直捣对手的咽喉要塞,需招一晃离寸半分戛然而止:“这若是在战场上,你已经死了。”滕脂柔淡淡然道。而个中滋味却好比个柠檬最后的一滴水。
      “哎呦”……‘喂’字尚未出口沿给喂了眼前的这个‘虎妞’,“哎迈”……‘呀’字确是□□脆又利落地拔了去,还生生吞咽进了肚。“痦子飞”额上的‘蝇子’仰面无望的原地打着转直至歇菜---‘蔫了’。
      瞅着地上四仰八叉的这股“熊样”,在场的男生耷拉着脑壳---怂了,在场的女生展颜---笑了。
      滕脂柔扑了扑手,转头拾到书本去了。“痦子飞”在其同伴的搀扶下,嘴里骂咧咧地正要离去,却被身后的声音喊住脚步:“慢着,把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哪来归哪去再走。”虽是语调不高的只言片语,却不容置喙。随之甩扔地上滚落而至的几枚硬币,“痦子飞”额上的‘蝇子’彻头彻尾地废了。
      “痦子飞”这回真正成了地道的“痦子废”,一时间蜚声校内外,人人广而告之。有道是:‘萧瑟秋风今又是,换了人间。’好词正当时。
      当然,滕脂柔的家长照例被临讯。只是这次升级至校长室。
      卢淑琴回想面见白校长的一番情景,本已明净的两揽秋湖美目荡起若有所思的涟漪不禁回望看已安然入睡的女儿,那是她的心尖尖儿,内心中最柔软的部位,亦然也是她的死穴。诚然,她还是她的救命药,世间仅此一枚,无所替代……
      “淑琴,你我都曾是在进修学校培训、授过课的人,算得上是熟人。不见外地跟你讲,这小孩子不谙世事倒没啥,可我们做家长的可得管束好子女。你这闺女哪哪都好,就这性子难说,思维想法忒活跃,与一般孩子不同,可不敢放任自流。就这次打人事件而言,居然是女孩把出了名的痞子男生给痛揍了,她却说是用她爸教授的什么‘军训格斗拳’防身术,还说是对方自个找打,她是在正当防卫。这还没完呢,又说:‘就因为那男孩家里上头有人给撑腰,才助长其肆意妄为、无人敢应。’的恶习,矛头指陈社会弊端暂且不论,甚至到最后你猜怎么地?胸有点墨、文绉绉地说‘论语有云:见义不为,无勇矣!’跟我论道来了……总之,你这闺女胆量过人不假,可着实令人不大省心,拜托别在生事,莫让大家上下为难。这次各方虽未追究,但一个女孩家家,性子如此火烈,终究不好,你这当妈的虽得女不易,还是得适当地调教调教……”如此兜转了好大一圈,可谓不足形容。
      卢淑琴聆听半晌,感到自己像足了那田间地头上的金灿的麦穗饱满而低垂,诚然面上给出了姿态,心里却晕了一晕。
      晕了一晕又岂止是卢淑琴一人。
      在‘四维不张,国乃灭亡’的警训中,滕脂柔之“混迹”确是收敛许多。卢淑琴的心境也如同‘二月春风似剪刀’新美了两载。
      窗外是‘万条垂下绿丝绦’的欣荣景致,窗内五年一班的教室里,徐老师正讲授关于“摩擦起电”原理的自然课。滕脂柔所在班级的五十几人,三俩人一组,但凡每组桌前皆分发下各式毛皮一小块、塑料或友机玻璃棒一根,撕剪下七零八落的细纸屑一小撮。本以为做着实验按部就班、无所波澜,可就在徐老师有事被传唤转身出门后的空当,不按套路出牌的滕脂柔大半对于围围一坐便坐上半天且无甚欢趣的操作加了点儿荤腥,逆袭而上了。
      她所在的三人组,除了女生张燕外,还有以往邻桌的微胖届男生杜义涛。但见杜义涛半扒在桌子上,撅着个肥圆的屁股,苦着脸正拿着友机玻璃棒试着吸附那堆细纸屑,全神而贯注。滕脂柔撸着手中这个蓬松有致、赤褐色毛茸茸的大半截的尾巴,巴巴猜想着也不知是何兽类,霉运不济、遭此横难,委实可惜了……思虑多了便易想入非非,‘非礼’便是‘非非’之嫡子,便是着此魔道而生发。
      滕脂柔瞅了瞅绒毛吹拂倾倒下凸显眼前的肥臀,先前咬唇发狠而弯下的嘴角像被点化有所顿悟般反转成了‘月牙船’,那惯有的招牌笑容荡出颇为赞许的涟漪。
      滕脂柔立身近前,照准杜义涛屁股根处如栽花那般硬生生地“种”出了个尾巴,还不忘上摇动几番。转瞬间眼前这趴伏的躯身恍若精变成跨界的一生灵。
      “哎呦,快来看哪!杜义涛长尾巴啦!”“哈哈,像……太像啦!” 教室里的众人叫嚷着、咯咯地笑语不止,呼啦地聚拢上来、比比划划。
      杜义涛面上齐刷刷一红,胖得一脸无辜的嗫嚅道:“脂柔,你这又是想做啥?偏偏拿我来凑趣儿。”真是一胖毁所有。
      滕脂柔眼角眉梢具是神秘的一个回眼,捎带涂了一脸的“兴致盎然”霜,附耳悄语道:“配合我着点儿,好戏开场,等着瞧好儿……”
      滕脂柔咳了咳小嗓,一手捏上这溜光水滑的毛尾巴,一手似捏绣花针般弹出纤纤白玉兰花指半遮与面,娇媚含羞状得娓娓道来:“在下名唤‘丹娘’年方十之有……有四,小女本是山中一狐灵集千年道行方幻化成人,整日里只知打坐与修行,未曾有过半分伤害之心,本想待下轮满月之日,轮回大限之时,将千年道行度化升仙,岂料一觉醒来被尔等凡人绑了来、失了体面……”
      滕脂柔那双忽闪忽闪的眼随着她的故事剧情转圜而迷蒙暗淡、泛起水烟。
      相较而下,倒是听曲儿的众人无不交鸣、尽数好听,不觉妄想那峰回路转、拨云见日惯有的桥段之衔续。
      但见滕脂柔那晶莹的瞳仁似与眼帘中的生烟不欢而散,旋出恼人的凌气,燕语四起道:“今时,我等走兽族类,虽肉身陨灭,但魂灵尚存。幽思尔等凡人素日里食之我肉、剥皮噬骨、用之皮毛裹身作衣:什么羊毛靴子、狗皮帽子、鹿皮大裳、狍子坎肩……哝,你手中的野兔毛皮最不经这般折腾,作副毛领尚可噢!”话语间,顺着滕脂柔所指方向,一小女生听闻怯弱不胜的丢掉手中的那截灰色的毛皮,不愿与其直视。
      “胡说,脂柔你竟忽悠人,你怎知晓它们统统被做成衣服啥的?再说世上哪有狐仙?”座下一男生如踩了耗子尾巴,从座位上急惊风地跃窜而出。
      “脂柔,她没胡说,就在前阵儿子,有天我妈带我去商场,百货大楼柜台里的墙上我就见得有用狐狸作成的围脖,那眼睛还闪亮的,爪子也在上面哪!可吓人啦!”落坐的另一女生忙起身为滕脂柔愤愤然地鸣不平,居然也描绘得有声有色,想来,这也会跟着传染哪!
      “嗨,别捣乱,让脂柔继续讲,快说、快说,后来呢?”四周‘五脊’与‘六兽’纷纷迫切得舒着个鼻子,一路寻味地追索着,音声和瑟似与万物共沉浮、互交感。
      刀利皑皑,无为汝开。
      滕脂柔这回子总算面色稍有朗润,语亦似溪之潺涓:“而今,汝等使之吾类毛皮用以‘摩擦起电’实乃无足称道,若得此至简道理可梳行理发辅以木梳、塑料梳,折回往复数次即可,而无需助力染指,落了个‘涂炭生灵’耳之骂名。有道是‘人实则一界生灵,与其它物界共融共通,人之毛发与其无异,人本生有的尾骨经岁月转还而进化殆尽。’不若,一试便知。”
      滕脂柔用了看似半人类的术语便将‘哪个天杀的,把姐给虐得整个一个体无完肤’的殇怨不带半个脏字的流转自如且顺理成章地一气呵成。
      再见教室中那芸芸众生顺带兴致勃勃地忙做一团,或打理毛发,少顷便已青丝猎猎飞扬,或意趣使唤地摸着自个的屁股跟儿,似开窍地笑嚷着:“别说,还真有,我摸着了……你呢?你有没?要不,我来帮你摸摸看?”几个男生不免左右逢源地你推我一把,我搡你一下地舞得七荤加八素。
      正待起劲处,不知谁喊了声:“徐老师”,教室里气氛立马横降、直逼冰点。那向来不苟言笑的已近中年的男教师,双臂交叉环抱与胸,枉费了一脸拼凑的饶有兴致却无人瞧见。
      滕脂柔正惶惶预备接驾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呛袭。静默、还是静默,教室里的空气仿若瞬间被抽了个真空,独独只剩下手脚背缚、首尾并拢的躯壳拘在那生冷无情的膜衣内。滕脂柔顺着垂下额前的刘海,挑起眼帘偷窥地瞄去,果然讲台上的锐目横扫左右、所向披靡,倏地,那阴阳各半的炯目将她锁定,似一个激灵,使得心中闪念出那句:“佛爷爷,救我!”圣祖当真显灵了。
      “滕脂柔是吧?,你果真如旁人所言:‘既不循规也不蹈矩’哈!嗯……不过呢,就你刚才那番说辞已越出了我教学大纲所备课的内容。虽说做老师的我尚不知晓这世上是否真有狐仙的存在,但就其与今天学课所授内容而言还算得上‘鞭辟入里’、深入浅出,嗯……有点意思……”徐老师高屋建瓴之态分明又高大了几分。
      “佛爷爷,赶明儿定要好好拜拜您!”滕脂柔抬眼看上一看,许了个三荤五厌的誓。
      “既然如此,也罢,下节五年三班的自然课,就由你来为大家讲授吧,就如刚才这般讲述便好,课后我就去跟你班主任打声招呼去。”好一个风欲止而树不静。
      “该,谁让你随便就许愿了,还许了个‘赶明儿’却不知赶得是哪个明天这么不着边际的愿,难不成佛爷爷生气啦?佛爷爷不生气那才叫‘怪’,要知道生气的后果很严重……”滕脂柔近看好似兀自呆坐在那,远观亦好似兀自呆坐在那,实则内心犹如名唤‘草泥马’的驹子咆哮奔过得为之一颤,如影随形的晕头转向便也就此晕上一晕。
      班主任就着徐老师的晕劲儿,说不上为何,顺势也晕上一晕,居然允诺了。
      呜呼:惊回首,离天三尺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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