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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魔君㈣ ...

  •   一下聚集了三位殿主,樱华殿内罕有的热闹。虽他三人都为归雁金仙的高徒,但能聚在樱华殿商议事情实属难得。
      “琴华师弟突然这是怎么了?”宁澜空和寒琴华半开玩笑的说道“也不嫌我和君逸师弟脏了你殿内的地,污了你殿内的空气?”
      “地脏了,至多让童子多加清扫便是。空气污了,就命童子多开窗,多通风。”寒琴华抬起冷冷的眼,瞅着宁澜空“可这心若是脏了,却是无计可施了。”
      宁澜空也不着恼,反倒笑嘻嘻的问道:“我怎么觉得琴华师弟这话里有话啊?”
      寒琴华神色如常:“澜空师兄多虑了,琴华说话一向如此,不然为何当年师父收我为徒,要把我的姓氏‘韩’改成如今的‘寒’呢?不单单是指代我的性格,大约也是说我这人,话中不留情吧。”
      竹君逸看两人扯起这话题是没完没了了,在宁澜空说话之前主动问道:“琴华,你唤我们到这里来,到底所为何事?”
      “莫不是琴华师弟想与两位师兄叙叙旧?”宁澜空嘴角始终含着一抹笑。
      难得的,寒琴华露出一丝冷冷的笑意:“倒是确实是一桩旧事。”
      这下,宁澜空也没了说话夹枪带棒的语调:“哦?”
      “玉清霄,他的封印已解。”
      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即便寒琴华于脸上还是岿然不动,但内心早已溃不成军。
      这个人……一时之间,寒琴华也说不清自己对少年时代的种种,究竟是何感受。
      听闻这个名字,这句话,宁澜空的眉头不由微蹙:“解了?”说完,自己却是“呵”的一笑“是了,若是没解,也未免忒不像他。”
      对于玉清霄,这三人里,当属寒琴华最为了解。
      “接下来,天道宗的守备须更加森严。”寒琴华道“他迟早会回来取他的头颅。”
      其余二人谁也没有说话。罕见的,在三人齐聚的时刻,没有出现多余的试探与嘲讽。
      殿外的沈鹿鸣听的真真的,心里一顿翻江倒海。
      他急忙跑到祁映雪那里去,正巧祁映雪又是与应昭远一处。
      以往练剑,祁映雪只是一旁冷冷站着,间或提点几句,并不与应昭远身贴着身,面挨着面,手握着手一齐练剑。如此教导法,即便是沈鹿鸣与祁映雪最要好时,也从未有过!
      “师兄!”这一声里,包含了沈鹿鸣多少的不快,迟钝如应昭远都感受到了。像是做坏事被抓包一般,怯怯地望着他:“沈师兄……”
      祁映雪反而毫无所知,笑吟吟的道:“师弟你来啦?又是嘴馋想吃点心了?在我屋里,这就拿给你。”
      沈鹿鸣冷着一张脸,也不管应昭远什么反应,拉着祁映雪走到一边去:“并非为了点心。我的好师兄,练剑……练剑哪有那么种法子练的!”
      祁映雪好笑道:“哪么种法子?不过是应师弟有些地方领悟不到,我教教他而已。师弟想到什么腌臜的地方去了?”
      沈鹿鸣的脸上青一块白一块,不知是什么颜色,总之是难堪的很。
      “既然不是为了点心,那师弟究竟是有什么事呀?”祁映雪接着之前问道。
      沈鹿鸣平复了几次心情,才说道:“我听师父与其他几位师叔说,这几日天道宗的防备要加强。那位魔君大人,恐怕要回来取他的头颅。师兄,我们在路上的猜测,都成真了!若是他来了,岂不是会加害于你?”
      祁映雪不甚在意的点点头:“无碍。”
      “师兄你都不担心的吗?”
      祁映雪温柔的摸了摸他的发:“有什么担心的。虽说是位厉害人物,但三位殿主也不是可任人摆布的。当初既然可以封印他,如今就不怕他卷土重来。鹿鸣,你要知道,自古邪不压正。”
      这话是不假,有三位殿主坐镇,再集合天下各门派之力,的确玉清霄率领的妖物想要攻打天道宗,难上加难。但……不知为何,沈鹿鸣总觉得祁映雪对自己讲话的态度怪怪的,莫名的透露出一股子客套的意味。
      “师兄……”沈鹿鸣想要再说些什么,被祁映雪自然而然的打断了:“好了,师弟,放心吧。相信我,不会有事的。”
      “好吧。”沈鹿鸣也只能放弃这个话题。
      待到他离开,祁映雪那副宽慰的笑容立即消失,变为一张冷面,也不知在思考什么。
      “发生什么了吗,祁师兄?”应昭远远远望见,握着剑走到他身边,关切的问道。
      祁映雪并没有遮掩:“刚刚鹿鸣偷听了师父和几位师叔的谈话。很有可能,玉清霄那边会有所动。”
      应昭远小小的“啊”了一声:“那可如何是好?”
      “先不说那个。应师弟,我问你,若是天道宗覆灭,你又何去何从?”祁映雪认真的盯着应昭远的眸子。
      应昭远没有回答,而是反问:“祁师兄呢?”
      “自然师父去哪我便去哪。”祁映雪惯于伪装,可这句话却是真心的。于他而言,不管寒琴华是否真的与他有血缘关系,他都是像亲人一般的存在。
      “那我自然是祁师兄去哪我便去哪。”应昭远立刻给出了回答。
      祁映雪轻轻笑了:“你到天道宗的目的就是这个?”
      应昭远摇摇头:“实不相瞒,祁师兄,我的父母皆是被妖魔所害,本是要学艺归去,斩尽天下妖魔。或许会成亲,像我爹娘那样,过完这平凡的一生。实在没想到,对此道毫无天赋的我,竟也能被琴华上仙收为弟子。我自知我这一生都无太大作为,跟随祁师兄和师父,还怕拖了你们的后腿。真有那日,望祁师兄百般包涵。”
      说到这,应昭远极为恭敬地向祁映雪施了一礼。
      祁映雪也没扶起他,只是淡淡的问道:“若是我们都投靠了玉清霄呢?”
      应昭远似是没料到还有这般出路,怔愣在原地:“这……”
      祁映雪不由哈哈笑道:“逗你玩的,应师弟。纵是我对这天道宗毫无怀念,一心踏错,师父却不会。”他不禁喃喃低语道“若是还能有一人拉我回正途,也只有师父一人。”他转换了神情,颇为轻松的接着说道“不过应师弟大可放心,我现在只是利用他们,查出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绝不会被迷了心智。”
      但他们又何尝不是在利用他呢?只是这一点,祁映雪并没有说出来,他的眸中略略闪过一丝精光。
      “那便好。只是祁师兄千万当心,妖魔自有一套魅惑人心的法子。”
      “放心,应师弟,我自有对策。”祁映雪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
      应昭远还是有些担忧:“总之,万事还是当心点为妙。”
      祁映雪笑道:“应师弟好像一个小老头。”
      被祁映雪这么一调侃,应昭远顿时满面通红。
      “好了好了不和你闹了,快快开始练剑吧。”祁映雪收起玩闹的心“你若是想要与我比肩,还差得远呢。”
      “是,祁师兄。”关于剑术方面,应昭远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
      两人整整练了一天。祁映雪的右手好的差不多,内力运转流畅,一天的时间对于他来说轻轻松松。可应昭远却在明显各方面比不上祁映雪的情况下,苦练一天,一声不吭。祁映雪瞧见,他手上磨出了水泡。但他什么都没有说,神色如常。
      到了用晚饭的时间,二人向侧殿走去。即将进入,祁映雪忽然问道:“应师弟不奇怪我为什么忽然对你这么好吗?”
      应昭远反而奇怪的望着他:“为何要疑惑?祁师兄待我一向不错的。”
      “那就好。”祁映雪也不再多言,抬腿迈入殿内。
      寒琴华依旧像以往的每一个日子那般,虽然不吃饭,但会耐心的坐在饭桌旁陪着他们俩。
      “昭远。”冷不丁的,寒琴华忽然唤道应昭远的名字。
      “师父。”应昭远立刻坐直,毕恭毕敬的等待寒琴华说出下一句话。
      “最近剑练的如何?”寒琴华为他夹了一筷子素菜。
      应昭远老实道:“远不及师父您对我的期望。”
      祁映雪在一旁搭话:“哪有应师弟说的那么夸张。映雪倒是觉得,师父明日可以考校应师弟的剑法了。这次下山游历,应师弟也长进不少。”
      “是吗?”寒琴华看向应昭远。
      应昭远有些紧张的捏着筷子:“我……我还差得远,师父。”
      “把手伸出来。”
      应昭远听话的把右手伸出。
      那上面练剑磨出的茧子,以及今天新增的水泡,一目了然。
      虽然这孩子天赋欠佳,但至少勤能补拙。无望成为如同祁映雪,沈鹿鸣这般的存在,但远超于一般的弟子,足矣。
      就这么几眼,寒琴华心里已明白应昭远的修为,不再听应昭远的言辞,只道:“明日我便考校,昭远全力以赴便可。”
      “是。”应昭远顿时露出一副惴惴不安的模样。
      夜里,祁映雪听见外面传来“簌簌”的剑声,心里清楚是应昭远在练剑,披了一件外衣轻轻的走了出去。
      应昭远正练的专注,完全不知祁映雪的到来,直到祁映雪拔剑一刺,他回身堪堪挡住,这才知晓祁映雪从房内出来,且不知在后面看了他多久。
      “祁师兄……”应昭远不好意思道“是不是影响到你休息了?”
      祁映雪笑着摇摇头:“昭远好勤奋啊。”
      应昭远的脸红了红:“主要是明天师父就要考校,我总担心我无法通过,索性便起来练剑了。”
      祁映雪笑眯眯道:“应师弟放宽心,你定能通过的。”
      应昭远有些不明所以:“祁师兄为何如此笃信?昭远……笨拙得很。”
      祁映雪却不这么认为:“笨拙吗?那可未必。我刚刚那一刺,可是毫无保留的,但应师弟却可以接住,足以证明你已不是当初的你了。”
      应昭远抿了抿嘴,想要辩解,可又不知说什么好。
      “行啦,应师弟,回去好好休息吧。”祁映雪安抚道“只有休息好了,明日才能拿出最好的状态,对不对?”
      应昭远这才点点头,应了是。
      可回去躺在床上,应昭远还是毫无睡意,十分紧张。好一会子,倦意才袭上心头,应昭远缓慢的进入睡眠。
      清晨时分,寒琴华如约来到习武坪考校应昭远。
      倒没有出多么难的题目,只是叫他把那日抚青师父教授的繁花剑法演示一遍,又问了他有关于内功心法的问题。这些应昭远早已熟记于心,自然准确无误,一一应答。
      寒琴华满意的点点头。应昭远憋在胸间的这口气,终于舒了出来。
      “那么,昭远,今日我便来传授你第二套落红剑法。”寒琴华看向祁映雪“映雪,去把我的剑取来。”
      “是。”很快,祁映雪便取来了寒琴华的剑。
      那是一把很漂亮的剑,通体雪白,像是冰雪做成的。在清晨的阳光下,闪烁着纯洁的光芒。
      “映雪,你也瞧仔细了。”
      这套剑法祁映雪早已学过,但还是恭敬地站在一边,和应昭远一起目不转睛的盯着寒琴华在习武坪上舞动着那柄白色的剑。
      白衣,白剑,清晨朦朦胧胧的阳光,这一切不真实的好似在梦中。
      真美。
      若是有桃花飘下,若是有微风拂过,不知会是什么样的美景。
      这一刻,祁映雪忽然明白,为何师父不允许在樱华殿内种植任何树木,也明白为何玉清霄会画一幅师父的肖像画。
      烽火戏诸侯,为搏美人一笑。美人,大抵便是这般模样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魔君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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