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蝙超】短篇合集》提贞

5、【超蝙】Taste problem

　　超人单方面掉马，超蝙双向暗恋。

　　城市塌陷的速度快得骇人，前一秒还林立的高楼，眨眼就只剩断壁残垣。钢筋水泥，摇摇欲坠。

　　超人扯出卢瑟机甲的反应中枢，断裂处噼里啪啦地冒了阵火花，就再没有反应了。卢瑟眼里的愤恨疯狂几乎要溢出来，但超人只是随手扯了根钢筋把他绑在那里，然后急匆匆地往蝙蝠侠的方向飞去。

　　快一点，再快一点。超人默念着，终于在蝙蝠侠头顶残墙彻底倾塌的最后一秒赶到，用身体护在他上方。碎石扬起的灰尘厚重到遮住视线，卡尔狼狈地咳嗽几声，腰间氪石留下的伤口蛮横地彰显着存在感。

　　有人搬开了压着他们的水泥板，一线阳光吝啬地洒下来打在超人脸上，蝙蝠侠撑着他的胳膊试图把他架起来。

　　“卡尔？”他听到熟悉的嘶哑的嗓音略带担忧的询问，却没有力气回答，只能借着现在的姿势把头靠在蝙蝠侠的肩膀上。

　　这回的敌人出乎意料的难对付，联盟的所有英雄都已力竭，所幸他们最终还是取得了胜利。

　　B又受伤了，超人恍惚想着。蝙蝠侠的肩甲破损了一大块，伤口深到筋骨都隐约可见，他一偏头就能碰到。血腥气渐渐地渗透出来，萦绕在超人鼻尖。

　　超人耸了耸鼻子。他似乎闻到了久违的香甜的气息，鬼使神差地，他向那伤口处凑近了些，深深、深深地吸了口气。好香。

　　“……超人？”蝙蝠侠叫了几声没得到回应，以为超人失去了意识，心里一紧。

　　超人蓦然回神，慌慌张张地抬头：“我没事，B。只是有些累了。”一滴汗水顺着那个线条完美的下巴滑下来，正巧滴落在他嘴里。

　　——好甜。

　　蝙蝠侠闻言松口气，扶着他转身要回瞭望塔。他没有注意到超人几乎是痴迷地盯着自己，缓慢地舔了舔下嘴唇。

　　“超人不对劲。”布鲁斯·韦恩仰在花园的躺椅上，把小甜饼往嘴里塞，一脸严肃。正值午后，哥谭难得有个好天气，园里各色的花在阳光下争奇斗艳，分外赏心悦目。

　　阿尔弗雷德把热牛奶放在桌子，看着布鲁斯露出嫌弃的表情，微笑着发出威胁目光。布鲁斯撇撇嘴，端起来一口饮尽，又塞了两块小甜饼试图压下牛奶的腥味。

　　他继续方才的话题：“一周了，我一走过去他就见了鬼一样躲开，还在我不注意的时候从背后看我。”他皱了皱眉。超人看他的目光很……古怪，几乎令人毛骨悚然。

　　“我得弄清楚他到底怎么回事。”布鲁斯一锤定音。

　　“您说了算，老爷，”阿尔弗雷德收起托盘，表情纹丝不动：“您说了算。”

　　超人很苦恼。所有人都认为他在躲蝙蝠侠……事实上他的确在躲他。但原因当然不是其他人说的他终于受不了蝙蝠侠了之类的，蝙蝠依然是他最合拍的搭档，最尊敬的英雄。问题在于，那次他不小心尝到了蝙蝠侠的汗水，那一丁点甜美瞬间在味蕾上爆炸开来，却只是饮鸩止渴。从此以后，他一靠近蝙蝠侠，口腔便条件反射般开始分泌唾液。仿佛有什么美味在呼唤他，蝙蝠侠在他眼里简直就是一块行走的奶油蛋糕。而卡尔从一个月前开始，就已经对所有食物失去了味觉。

　　“超人。”卡尔脊背一僵，正要找借口逃走，蝙蝠侠不赞成的目光已经透过白惨惨的护目镜把他钉在原地：“我们需要谈谈。”

　　“B，我现在有点事……”超人还在垂死挣扎。

　　“所有在航飞机正常飞行，大都会连抢劫案都没有，也没有猫咪在树上下不来，南非没有火灾，全球各地也没发生任何地震海啸火山喷发。”蝙蝠侠冷笑一声：“现在，告诉我你有什么事。”

　　看见超人浑身僵直，额前的小卷毛都耷拉下来，拿湿漉漉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瞅他的样子，蝙蝠侠软化了语气：“卡尔，你最近很奇怪，我需要确认你身体和精神上没有问题。”

　　超人更沮丧了，心里的愧疚前所未有地放大。蝙蝠侠把他当成挚友，关心他，担忧他，自己却对蝙蝠侠起了那样龌蹉的心思。他支支吾吾东拉西扯，好不容易打发了蝙蝠侠，忙飞回孤独城堡催促AI寻找解决方法。

　　而布鲁斯，回到蝙蝠洞坐在工作椅上，取下头盔，双手搁在小腹上十指交叉，表情前所未有的险恶。他不能接受不在自己掌控中的事态。被隐瞒——没有哪个控制狂能够忍受这种事。

　　既然超人不说，那就去问问克拉克·肯特好了。布鲁西宝贝甜蜜地笑起来。

　　在孤独城堡唉声叹气的超人突然后背一凉。

　　克拉克走进办公室。今天的星球日报似乎格外安静，每个人都表情肃穆，紧锣密鼓地做着工作。不是说平时记者们不认真……今天不是截稿日吧？

　　克拉克被这不寻常的气氛搞得紧张起来，疑惑地走进自己的隔间，正好露易丝抱着一堆资料路过，高跟鞋在瓷砖上踩出急促的“哒哒”声。

　　“露！”克拉克连忙抓住她：“发生了什么？今天大家都好紧张的样子。”

　　露易丝看了他一眼：“你又来晚了没听到，佩里早上说韦恩收购了我们报社，中午之前会来视察。”

　　“韦恩？”

　　“就是哥谭那个布鲁斯·韦恩。好了别拉着我，我还要整理出一会儿的采访稿。”普利策小姐挣开了克拉克的手，很快走远了。

　　克拉克挠挠头，觉得那位著名的花花公子收购星球日报也好，来视察也罢，大概都没自己什么事，便施施然坐下来整理昨天球赛的报告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忽然喧闹起来。

　　克拉克好奇地探出头，想看看他们的联盟资助人，蝙蝠侠的老乡。

　　他有些酸溜溜地想，韦恩认识蝙蝠侠的时间比超人还长，甚至愿意为了他资助整个正义联盟。不过自己和蝙蝠侠才是世界最佳搭档。想到这里，克拉克又高兴起来，同时看到了被人群重重包围的布鲁斯。

　　哥谭日报总说布鲁斯·韦恩是天生的聚光灯宠儿，这话的确不错。哥谭宝贝钢蓝色的眼冲一位女记者俏皮地眨了一下，立时引起一片抽气声。哪怕是带着敷衍意味的笑，在他脸上也格外迷人。

　　克拉克只出神了一小会儿，就发现报社又安静下来。他一抬头，那位新老板竟然直直地向自己走过来。克拉克愣住了。

　　布鲁斯走到克拉克面前，短促地低声笑了笑。他故作姿态地俯下身，凑近克拉克的记者证，用那迷人的磁性嗓音傲慢地、玩味地念到：“克拉克·肯特？”

　　他伸手轻轻拍了拍克拉克的脸：“你的眼睛很漂亮。午饭的时候，你可以获得一个采访我的机会。”

　　克拉克缩在墙角，脸涨得通红，看着布鲁斯丢下这句话，就众星捧月般被众人簇拥着扬长而去。

　　“哇哦，”吉米凑过来，拿手肘杵杵眼神直愣愣望着布鲁斯背影的克拉克：“哥们儿，撞大运了哈？加油，搞定韦恩，至少拿个头条。”

　　米其林餐厅。克拉克拘谨地坐在位置上，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总裁先生戏谑地看着他：“放轻松，小男孩儿。吃个饭而已。”

　　克拉克欲哭无泪：他可从来没在这种地方吃过饭啊。看着菜单后面跟着的零，能举起地球的手，微微颤抖。

　　布鲁斯不再逗他，点了菜交给服务员，没再乱说什么浑话。克拉克松了口气，趁着菜还没上，连忙掏出录音笔：“韦恩先生，能请问您为什么要收购星球日报吗？”

　　布鲁斯眨着好看的蓝眼睛，嘟起嘴：“记者先生，布鲁斯·韦恩在和你吃饭，你就只想到采访工作吗？”他拿起红酒喝了一口，超级视力让克拉克清晰地捕捉到他舌尖在玻璃杯上舔过的瞬间。

　　！！！玛莎，我好像遭遇职场潜规则了。

　　“好了好了，小镇男孩。”布鲁斯放下酒杯，懒洋洋地笑起来：“收购星球日报嘛，当然是想距离那位明日之子近一点呀。谁不知道星球日报是超人的御用报社呢。说起来，资助正义联盟这么久，我都还没见过超人呢。”

　　不，超人就在你对面，你还把他调戏得面红耳赤。克拉克结结巴巴地说：“额，这样啊。至少您见过蝙蝠侠很多面了。”

　　“那个老蝙蝠有什么好见的。”布鲁斯做出嫌恶的神情：“你看，连超人都受不了他。他们很久没一起行动过了，大概世界最佳搭档也要拆伙了吧。也不奇怪，毕竟蝙蝠侠就是……”

　　克拉克打断了他，气恼几乎从他的眼里溢出来：“你不能这样说蝙蝠侠！他救过你多少次了！世界最佳搭档永远不可能拆伙，超人说过，蝙蝠侠是他最敬重的人！”

　　“哦？那你说超人最近为什么总躲着蝙蝠侠？”

　　“那是因为……”

　　枪声和尖叫陡然响起。布鲁斯皱眉，暗自咒骂一声。就差一点。

　　“都不许动，把钱包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抱头蹲下！”持枪的蒙面男人高喊。

　　没几个人听他的。能在高档餐厅吃饭没几个普通人。好几个自恃身份的蠢货大叫道：“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立刻放下枪，我……”

　　“啊——”有人中枪了。劫匪被激怒，秉着杀鸡儆猴的心态，胡乱扫射一番。布鲁斯和克拉克在射击范围内。

　　布鲁斯猛地把克拉克扑倒，借着餐桌掩护，自己却闷哼一声。血滴落在克拉克脸上。克拉克瞪大了眼。

　　警察到的很快，歹徒很快被制服了。

　　布鲁斯心烦意乱，想到今天又得无功而返，心头一阵邪火：“我要回去了，走吧。”

　　而克拉克，几乎是痴迷地舔了舔嘴角的鲜血。

　　拉奥，他又不是吸血鬼，见了血就想喝。除非……他开启了透视，熟悉的伤疤明晃晃地陈在肌肉分明的躯体上。

　　“B，”低沉的声音在布鲁斯身后响起：“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知道我为什么躲着你……”

　　布鲁斯转身，被拉进宽阔的胸膛里。男人俯在他耳边说：“我只是想品尝你。”

　　清晨的阳光射进韦恩大宅的卧房，一个头发胡乱支棱的脑袋立起来。克拉克看着熟睡的、满身狼藉的布鲁斯，傻笑一会儿，小心地帮他掖好被子，然后轻手轻脚地走出房间。

　　管家先生看见他，挑了挑眉，了然地微微弓身：“肯特老爷，早餐在餐厅。”

　　喝了口甜粥，克拉克忽然愣住。他的味觉回来了。

　　彩蛋：

　　“谢了batbiscuit！你超好的！”闪电侠接过蝙蝠侠签了名的餐馆报账单，风一样跑走了。

　　超人走过来。

　　蝙蝠侠：“你听见了。”超人虎着脸点头。蝙蝠侠看了他半晌，取下面罩。布鲁斯韦恩戏谑笑道：“吃醋了？”

　　超人一本正经：“不，我没有。我只是觉得他不应该叫你饼干。你尝起来明明更像蛋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