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是敌是友(未授权翻译)》明月之歌

9、Chapter 8 选择

　　“波特先生！”

　　哈利抬起头，看见了一脸不耐烦的麦格教授。

　　“教授？”

　　“我已经喊了你好几次了，波特先生。集中注意力！”麦格说，继续讲课。

　　哈利揉了揉他的额头。他根本没办法将注意力集中在课堂上。他的脑子里只有一件事：汤姆。

　　在看了尼克的记忆之后，哈利总是不由自主地感到愧疚。当汤姆需要他的时候，哈利却没有陪在他的身边。看着汤姆是如何一步步变成伏地魔，但他却什么也做不了，这令他无比痛苦。

　　“那么他有权杀了我。”

　　从冥想盆里出来之后，汤姆的话在他的脑子里不断回放。如果那个预言是真的，那么他就是唯一一个能够杀了汤姆的人。如果他不那么做，那么没有人能够逃离伏地魔的魔爪，世界将处于伏地魔的统治之下。然而哈利知道他根本没有办法下手。他根本做不到去干掉自己最好的朋友。

　　听到预言之后，哈利知道自己已经别无选择了，他所能做的只有：

　　将汤姆从黑暗的深渊中拉出来。

　　看完回忆，也和汤姆交流过，哈利已经充分地意识到这将会有多么艰难。汤姆踏入的深渊实在是太深了，深到几乎没有人能够接近。但是，正如尼克对他的想法做出的回应所说——如果可能的话，那么哈利将是唯一一个能够做到的人。

　　自从上次被扔出来，哈利已经没有办法再靠近汤姆的脑海了。伏地魔筑起了一层厚厚的屏障来阻止哈利再次联系上他。再说，尽管他对乌姆里齐看到信——他确信她会这么做的——会有怎样的反应很感兴趣，哈利也不可能真的用猫头鹰给伏地魔送一封信。哈利没有办法在这种消息隔断的情况将汤姆从黑暗中带出来，除非——

　　“波特先生！” 麦格教授大喊，“再有下一次我就要关你禁闭了！现在，回答我的问题！”

　　哈利眨了眨眼。他根本不知道他该回答什么问题。

　　那天晚上，在床上躺了一个钟却毫无睡意，哈利终于放弃尝试进入梦乡。他打开行李箱，拿出隐形衣。确认了大家都在熟睡当中，哈利悄无声息地溜了出去。

　　哈利没有意识到，在他溜出格兰芬多塔楼的同时，塔楼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也醒着，正在紧紧盯着一张看起来很旧的羊皮纸。他同样没有意识到自己箱子里少了一些东西。

　　哈利披着隐形衣在城堡中游荡。通常来说他会去有求必应屋，但是现在那个地方会带来太多的回忆，哈利根本不想去到那里。他需要一个能让他冷静思考的地方。他很清楚，如果他让自己被情感淹没，结果无疑是致命的。不知不觉中，哈利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了HA集会房间的门口。哈利打开门，正好对上了德拉科·马尔福的魔杖尖。

　　金发男孩怀疑地眯起了眼。“谁在那里？”

　　环顾四周，走廊里空无一人。哈利拉下他的隐形衣。

　　“波特！”马尔福吃惊地看着他，但还是成功压低了声音，“你在这里干什么？”他小声说，退开一步让哈利进去。

　　哈利滑进房间，轻轻将门关上。“这也是我想问的。”他说。

　　哈利走向房间一角，倒在他们用来练习“昏昏倒地”的垫子上。

　　“我睡不着，所以我过来这里。”哈利说，“那你呢？”

　　回答几乎脱口而出，但马尔福及时闭上了嘴。他看向哈利，恶狠狠地，“与你无关，波特。”

　　哈利翻了个白眼。马尔福还是那个马尔福。

　　看起来哈利没有运气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了，但马尔福也不算一个太糟糕的伙伴。也许一年前的哈利永远不会想象到，他会享受和斯莱特林们合作的时光。但是现在，哈利已经习惯了斯莱特林的生活习惯和交流方式。

　　马尔福显然也放弃了独自度过这个晚上的希望。金发男孩找了张垫子，坐在哈利对面。他流露出的不安是如此强烈，就算不用摄神取念也能够感受得到。终于，马尔福打破了沉默。

　　“既然你在这里，波特，那我顺便告诉你，”马尔福开始说，“我不会再来HA集会了 ”

　　“什么？”哈利猛地抬起头，“为什么？”

　　“当我答应加入的时候我已经告诉过你，我有权在任何时候离开，因此我不认为我需要给你一个解释。”马尔福冷冷地回答。

　　“但是你喜欢这个集会！”哈利反驳道。

　　马尔福哼了一声。“我怎么会喜欢教导那些泥巴种！我更喜欢将这些时间花到其它的地方去。”

　　马尔福在说谎。哈利翻了个白眼。当他发现马尔福根本不知道如何去保护自己的思想、隐藏谎言时，他感到非常惊讶。对哈利来说，发现马尔福什么时候在说谎毫无难度。一个纯血统的斯莱特林不知道大脑封闭术，对此，哈利只能推测，这样能让卢修斯·马尔福更容易控制他的儿子。

　　“那和斯内普给我……呃……补习魔药的时候和你说的事情有关吗？”

　　马尔福的身体僵了一下，哈利敏锐地注意到了。

　　“是……伏地魔吗？”哈利试探地问，“你要被标记了，是吗？”

　　马尔福似乎没有注意到哈利说“伏地魔”时的语气是怎么样的，因为尽管原因不同，但他和哈利一样感到不自在。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波特。”金发男孩警惕地回答。

　　马尔福抬起头，哈利看见了回答时他的眼神。尽管他嘴上是这么说，但他的脑子里回荡着的答案却是“是的”。

　　哈利摇了摇头。“马尔福，你知道吗，你不懂得如何去说谎。”

　　马尔福眯缝着眼。

　　“你听说过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吗？”

　　马尔福眨了眨眼。“我爸爸和我提到过几次。他说那些都是些没用的玩意。”

　　哈利干巴巴地笑了一声。“没有用的玩意？”他说，“它们是两件最有用的利器。”他看向马尔福灰色的眼睛，“马尔福，你真的想当一个食死徒吗？”

　　马尔福没有回答，但是马尔福家的骄傲已经出卖了他。马尔福的骄傲，不会允许他躲开哈利的注视，但那是个天大的错误。

　　马尔福的脑海里坚定的“不”让哈利感到惊讶的同时也松了口气。

　　“既然你不想，你又为什么要接受标记？”哈利说。

　　马尔福怒视哈利。“我从来没有说过——”

　　“像你的大脑这样毫无防御力，”哈利打断了他的话，“在伏地魔看到你的那一刻，他就会知道你并不愿意为他服务。”

　　“我的大脑？”马尔福皱眉，“黑魔王能读取别人的思想？”

　　不由得想到当斯内普给他试图告诉他“读取思想”和摄神取念之间的区别时所说的话，哈利轻笑了一声。他个人认为，马尔福和那时候的他没什么区别。

　　“你可以这么想。他能看出你的谎言，知道你对他并不忠诚。”哈利说。“就像我所说的，大脑封闭术和摄神取念是非常有用的。我相信你的父亲也会同意这一点的。”

　　“我爸爸说——”

　　“你父亲没有对你说实话。他想借此来控制你。”哈利冷冷地说。

　　“我爸爸不会这么做的。”马尔福恶狠狠地说。

　　在和斯莱特林的纯血们待了一年之后，哈利非常清楚他们的家庭对他们的影响。

　　“你没有必要去做你父亲要求你做的事。”哈利说，“你不必去做你不想做的事情。”

　　马尔福咬牙说，“闭嘴，波特。”

　　“现在还不迟，马尔福。”哈利说，“如果你不想这么做，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你还能选择。”

　　马尔福看着他。“不是的，波特。我别无选择。”他冷冷地说，“你永远都不会明白的。”

　　他站起身，走向门口。

　　“马尔福！”哈利跳起来，一把抓住马尔福的肩膀，拦住了他的去路。

　　马尔福猛地转过身，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让我一个人待会，波特。”他嘶嘶地说，试图推开哈利。

　　哈利没有放手。“你不是你的父亲。你可以为自己做出选择。”

　　马尔福盯着哈利。

　　“你大概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马尔福的声音里充满了危险的意味，“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光明的一方，那是你应该去的地方。马尔福家族只能永远为黑暗效力。我，只会永远被认为是一个邪恶的巫师，一个——预备的——食死徒。选择我自己的道路？”马尔福冷笑一声。“你永远都不会明白，为了那些期望而反抗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也不会知道，如果我离开这一条路，我会失去什么。”

　　“没错，如果你选择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你确实会失去很多东西。放弃抗争，对你来说容易的多。”哈利说，“我们都不得不做出选择，马尔福。是走轻松的道路，屈服于他人的期望，还是冒着风险，做你认为正确的事情。”

　　哈利抓起他的隐形衣。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你不知道我们的经历是多么相似，”他缓缓说，“那么，”他朝金发男孩露出了微笑，“下次HA集会见。”

　　说完，哈利转身走向宿舍，留下房间里一脸迷惑、思绪重重的马尔福。

　　在回去的路上，哈利思考着刚刚他与马尔福的谈话。他说他们的经历十分相似，这是不是假的。事实上，他对马尔福所说的话，同时也是对自己说的。

　　关键在于，他敢不敢。他敢将一切至于未知之中，去做他认为是对的事情吗？

　　不知不觉中，哈利已经回到了胖夫人的肖像前。他低声说出开门的密语，走进了公共休息室。看到有人在等着他，他不由得在心里呻吟了一声。

　　“不行，我不想现在来搞这些事。”他想，但他知道自己这次躲不开了。

　　赫敏走到他面前，叉起手臂。“哈利，你刚刚去哪了？”

　　“我睡不着，只是出去散了个步。”哈利说，试图掩盖真相。

　　“你知道这有多么危险吗？”赫敏试图压低声音，但是难掩她语气中的愤怒。“哈利！你这样对你自己非常不负责。大家都在为你担心，但是你却这样独自一个人溜出去闲逛！”

　　哈利咬着牙。“我不用谁来担心我，赫敏，我能保护好自己。”

　　“你怎么能这么说？伏——伏地魔正在尽全力抓捕你。我们怎么能不担心你？你也知道，如果能在宵禁的时候抓到你，乌姆里齐会有多么开心！你这样会给邓布利多带来很大的麻烦的。”

　　哈利捏紧了拳头。

　　“哈利，你和马尔福待在一起干什么？”

　　哈利猛地抬起头，眯起了眼。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马尔福在一起的？”他恶狠狠地说。

　　赫敏畏缩了一下。

　　“你在监视我。”哈利生气地说。

　　“我在担心你。”赫敏轻声说，“罗恩说的是对的。让你单独和马尔福待在一起太危险了。”

　　“他不是他的父亲。而我想你也非常理解什么是偏见吧。”哈利冷冷地说，“还有，不要回避我的问题。你监视我多久了。”

　　赫敏吞了一口口水。“自从上星期你昏倒之后。”

　　哈利突然庆幸昨天晚上他成功在罗恩和赫敏与麦格的会议结束之前从尼克那里赶了回来。如果赫敏能意识到哈利在宵禁之后偷偷溜出去，独自和马尔福待在一起，那么如果赫敏知道自己不仅偷偷溜出了霍格沃茨、去了一个伏地魔能够随意出入的地方，她会怎么说。

　　让赫敏继续下去显然对哈利没有任何好处。他现在只想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监视自己的。

　　哈利看向赫敏的眼睛，寻找答案。一会之后，他掏出了他的魔杖。

　　“活点地图飞来！”

　　赫敏瞪大了眼。“你是怎么知——”

　　哈利一把抓住地图，在赫敏说完话之前就冲进了宿舍。

　　回到宿舍，哈利将地图藏在行李箱里，悄悄地回到床上。他盯着黑暗的天花板，赫敏的话在他的脑子里回荡着。

　　他仍然对赫敏所做的事情感到愤怒不已，但这愤怒很快就被内疚取而代之。他不得不承认，赫敏一点错都没有。在那个夏天之后，哈利不知不觉地疏远了罗恩和赫敏。他拼尽全力，试图联系上汤姆，试图帮助马尔福，却忽略了他最好的两个朋友。哈利知道，他斯莱特林的一面和他决心保持的秘密，这必定会导致他与那两个格兰芬多的关系不可能再和从前一样了，但他还是非常珍视这份友谊。毕竟，罗恩和赫敏曾经是他最好的朋友。

　　内疚很快变成了恐惧。如果哈利决定去帮助汤姆，那么他肯定会失去他的两个朋友。他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他伤害了罗恩和赫敏，但是……

　　他拉出他的项链，紧紧握住那块温暖的水晶。

　　……他必须做些什么。哈利是汤姆唯一的朋友，也是唯一能帮到他的人。

　　哈利闭上了眼。自从他听到了那个预言，他就知道自己不太可能会在霍格沃茨度过自己七年的时间。如果他注定要死，那么他不妨试一试他疯狂的想法。

　　但是他不知道，比起他他将要忍受的痛苦，死亡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