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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三、碧城摇落遗紫装 ...

  •   罗兰遗香落九州,满园的紫罗兰带着晨曦的露珠姗姗起舞,萦绕在天地之间的芬芳化作风尘的甘露,洗净一切尘渍。紫罗兰的开花季节应是三至五月,可是,紫流阁中的紫罗兰不同于外界的紫罗兰,它在这里属于紫流阁的圣花,它有着一年四季的花期。长艳不衰,就如同紫流阁一样——自二百年前创立以来,长兴不衰。
      冰姬花蝶久立一旁,静静地,凝视着这一片花海。一早,她自白岚宫中来,只为看这华曦下的群芳,看它在愈来愈强的光线下,舞动风姿。
      大地之上,乾坤之间,终有她无能为力的事情,她清楚的知道,她只不过是一介凡人,没有神挥手之间夺人情丝、断人所爱的力量。
      可爱顽皮的欣叶掠过群花,在群芳之间翻飞嬉戏。
      不知何时,那一袭青衣谦卑的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满含忧郁的双眸,久久不敢言。
      “想说什么就说吧。”紫色华裳在朝霞的折射中流光溢彩,冰姬花蝶回身看着一直陪伴她左右的女子。
      素竹,犹如竹林中鲜翠欲滴的竹叶,绽放中,略带青涩素淡,可爱却又不失贤淑。
      “伊莞夫人传话说,阁主要找的东西她已经找到了,请阁主务必亲自去取。还有就是,伊莞夫人请求阁主将她向皇上讨回,她后悔入宫。”素竹谨慎的一字一句道。
      冰姬花蝶侧目不再看她,罗兰花泛紫流光,梦幻一般包围在周身。她轻轻叹息道:“当初忤逆师父执意要嫁入皇宫,怎么就没想想今天。倘若给自己留一条后路,也不至于落到如此地步,以她夏莞的性格,能屈膝求我,当真为难她了。”
      “听闻皇上早已冷落隐溪主上多年,虽然主上至今还是从一品夫人伊莞,可是实际的地位还不如一位贵嫔,如今更是冷居宜阳宫……听说已有一年未见皇帝了。”她顿了顿,继续道,“所以,隐溪主上应该是,后悔了!”
      冰姬花蝶返身走回白岚宫,淡淡道:“今晚你和萧姨一起去取东西,顺便接她回来,我倒要看看夏莞到底要干什么。”
      未待紫竹答是,那一袭幽紫早已不见了踪影。

      宜阳宫中,黯淡的烛光竟不起任何作用,站在宫殿东角的人绝不能看清西角的任何事物,殿央的熏香炉冰凉似铁,便知已有好久没有了那种即使是勉强看得过去的嫔妃待遇。跪在地上的伊莞夫人青丝松挽,没有一个金钗玉簪容她装点。
      紫烟主上看到这般景象,不由得心中冰凉,这个皇宫曾给过她荣耀,却也给过她悲痛。同样,给过隐溪主上荣耀,却也给过痛苦。
      这就是那个传诵了将近十年的唯美爱情的结局?
      一个紫流阁高高在上的隐溪主上,为了嫁给一个江南秀才,不惜违抗天雪阁主的命令,被天雪阁主废除武功,打成重伤。可是皇天不负有心人,隐溪主上执意要嫁的江南秀才其实是当时的皇长子,皇长子因此深受感动,不惜忤逆皇上,执意迎娶了隐溪主上。后来,皇长子登基为帝,而隐溪主上立刻被册封为从一品夫人,赐号伊莞。一段美好的姻缘终于修成正果,为世人赞颂。
      “夫人不必跪在地上,快快请起,阁主已经同意你回阁了。”紫烟主上扶起消瘦的隐溪主上。
      她们曾以姐妹相称,她们曾形影不离,自从隐溪主上离阁而去,她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如今在这般凄凉的景象中见面,竟不知该说些什么。想到这些,紫烟主上的泪水溢满两人的眼眸,却都硬生生咽了回去。
      物是人非,她们都沉稳了,都有经验了,在这短短的十年岁月中,到底是谁跌倒在了生命中?
      “萧悔,我们生分了” 伊莞夫人凄然微笑道,素面朝天,惨淡似秋霜。“阁主呢,她为什么没有来?”
      “阁主最近有很多的事情要做,所以一时脱不开身就命我和紫烟主上来了。”素竹微笑。
      然而,夏莞却没有那么释然,憔悴的面容有些惶恐,转而又是一阵冷笑,狰狞而凄凉。
      “夫人放心,阁主并不是不想接你回去而没有来,她刚刚接任阁主之位,手头的事情真的很多。阁主说了,东西交给我们就可以,我们也会想皇上讨回你的。”站在一边的紫烟主上微笑道。看着夏莞仍旧没有其他反应,便转身打开殿门,“我们现在就……”
      话,戛然而止!殿外,黑压压的一片,整齐而严肃,每个人都是身披铠甲,每个人都手握兵器,宜阳宫内站满了军队,似乎所有的御林军都集合在这里,只为为那远道而来的客人送上这特别的礼物。直指而去,唐懿宗高坐在龙椅之上,以他认为最优雅的姿势放置着他那肥胖的身体,臃肿的脸上挂起一丝傲然的笑。一位宫女跪倒在他身前,谦卑谨慎地捶着他的腿。
      寂寂黑夜,天空宛如泼墨,那纯粹的黑缭绕着一层薄雾,淡淡的宛如欲哭的女子。风声无,烛光淡,一切显得那么沧桑,那么直白。
      “哈哈哈哈……”穿破耳膜的笑声宛如磨砺锋利的剑尖,刺破寂静刺飞云燕,夏莞厉声道,“萧悔啊萧悔,堂堂紫流阁占星师的占卜能力不会差成这样吧?你明明可以占卜出今天的凶兆,你明明可以感知到今天的危险,为什么还来?就因为我?”
      素竹紧咬住自己的薄唇,瞬时殷红,她尽力压抑着愤怒,道:“我突然才明白,你早已不是紫流阁的隐溪主上了,你应该只有一个身份,那就是伊莞夫人。一个跟我们紫流阁没有任何关系的后宫妃子。”
      说话之间,宜阳宫的光线越来越亮,在一个接一个点亮燃烧的火把中,素竹、萧悔也越来越清楚的看清了那纯属咎由自取的落魄妃子,她要借为皇家立功来维持皇帝的宠爱,前前后后,她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
      萧悔目光沉痛,看着紫珺萧瑟的身影,良久不语。
      她萧悔是一个一生都要奉献给紫流阁的人,她自小血祭万花湖,一生与紫流阁生息相连,为此她抛弃情爱抛去思想,不懂得那繁花绿柳的快乐,不懂得那生死相随的伟大。她只知道,她要做得就是维护紫流阁,即使是昔日的密友,若是损害紫流阁的利益,一样是敌人。
      萧悔猛然挥袖,广袖遮目。“啪!”夏莞还未来得及躲避,一声脆响在耳畔响起,夏莞重重的挨了一巴掌,刚要开口却被萧悔落下又抬起的手臂吓住了。
      “这一巴掌,我替阁主打,打你不知好歹,恩将仇报。不知感谢阁主放你一马允你出阁的恩情,反而联合外人对付本阁。”萧悔愤怒道。
      御林军阔步向前一步,矛尖直对萧悔和素竹二人。
      所有陪同她二人而来的阁中弟子都被御林军擒住,微风一阵,长安难得的雨竟缠缠绵绵的开始下了起来。皇帝先是一惊,没想到,摆这么大的阵势却没等来紫流阁的阁主,即刻他又悠然自得,满面的横肉牵动着笑容变得扭曲,他端起酒杯缓缓喝下,慵懒而冗长的声音弥漫开来:
      “天雪阁主不是已经死了嘛,既然新阁主上任了,那么就谈不上什么恩将仇报了。紫烟主上莫不是老了,犯糊涂了吧?”
      自紫流阁开创以来,唐朝各个皇帝莫不顾忌三分。而今日,紫流阁的人被这昏庸的皇帝嘲笑、讥讽,更不惜兵刃相见,当真是什么也不顾了。萧悔不由得拳下握紧,却发现手心冰凉,具是冷汗,而且还有克制不住的颤抖。
      素竹疑惑道:“先阁主仙逝之事只有我们紫流阁的人知道,皇帝怎么会知道?”
      “夏莞!”紫烟主上暴喝道。
      先代阁主病逝之事若不是她伊莞夫人透露出去,皇帝就不可能知道。
      “是我,是我告诉皇上的,那又怎么样?”夏莞冷笑。
      猛然间,夏莞反身向殿外退去,右手一挥,厉声道:“上!”
      御林军得到军令再阔一步,瞬间,铁矛寒光洒遍整个院子,寒气直逼面门而来。然而,凡是中原人士莫不知晓紫流阁的高深武功,更何况眼前是如今四大主上的其中两位,军人们还是有所顾忌不敢过于轻举妄动。
      “世间变化在瞬息之间,凡事都没有个定数,我以为今天也会有意料之外。是我错了,希冀不过是希冀,什么也不是。”紫烟主上苍茫一笑,负手向门外走去,“若是阁主来了,你们便联手生擒,是也不是?可惜唐帝,你打错算盘了,阁主没有来,现下您也只能想着先捉我二人,然后威逼我阁阁主,是也不是?呵,好计谋,这样以来,无论如何伊莞夫人都在立功,伊莞夫人好计谋啊!”
      “弓箭手也一并上来,我萧悔一并收拾。”
      厉声震彻殿宇,冷寒生畏,萧悔抄出长剑腾落于军队间,护体真气骤然变换为紫色薄雾,剑气暴增,挥剑之间已有数十人倒下。漫天小雨受剑气威逼,竟生生凝结成冰滴,广袖拂面,内力催动,晶莹微小的冰滴吸纳在萧悔周身。
      楼宇之上,弓箭手左手握弓,右手拉箭,弓箭形成满月。殿檐之下,皇帝竖起的手狠狠落下,于是弓箭手一齐放开右手,“嗖嗖”声刚灌耳膜,箭便已逼至广地中间,萧悔忙一旋转,无形的剑气将周身士兵以及他们身后纷勇而上的人击退数丈,同时,她脚尖点地,腾然跃起,将吸纳周身的冰滴纷射空中,凝灌内力的冰滴宛如利剑般直对逼近的利箭,虽说是冰滴,然而凝聚的力道并不低于飞面而来的箭。两物撞击,犹如火药爆炸,轰然一声,不堪一击的残箭失去力道,在空中已成废物,宛如凌空射下的雕,重重跌落在地上。
      一人倒下,千万人站起,震开的空地立刻又有士兵冲入,此刻,萧悔已无立足之地。然而新一轮的飞箭又穷追而至,她已顾不得其他,化力为地,再一跃起,重新吸纳更广的雨滴。
      青影滑翔,自宜阳宫而出,直入萧悔方才震开的地方,手下暗自凝结内力化为一团,待到广地中央,猛然将力团推出,士兵们被这猝不及防的力团震伤,一片惨叫中,又是上百人的倒下。脚下传来的压迫感骤然消失,萧悔心下释然,有素竹照应脚下,她自可专神对付这些密如森林的乱箭。
      天色阴暗,雨水大下,潮湿的空气席卷而来,湿漉漉的殿宇,湿漉漉的板砖,满地的血红绘制着艳眼的图画,血腥味虽被雨水压下不少,可是仍就可以闻到,随着倒下的人越来越多,这种味道就越来越浓,死气缠绕而来,仿佛地狱之门正向她二人招手。
      归来,宁静。
      一个时辰了,千万人倒下,而她二人也已是强弩之末,箭雨不断,未接住未震开的箭无情的割裂萧悔的衣衫和肌肤,甚至穿肤而过。菊色的华裳残破不堪,溅染的点点血污,在剑光中泛着森然的寒绿。而素竹,武学造诣虽精深,却还是在萧悔之下,所以,抵挡的这么长时间的她也已有多出创伤,血水染红了她一身青衣,并且还在继续流,如同此时包围而来的御林军,继续绞杀。
      “坚持不住了吗?”皇帝缓缓站起,明黄的长袍显得那么刺眼,他微笑着看向黑暗的一个角落,“那么,我们就速战速决吧,免得拖拖拉拉的。”狂妄骄傲的笑声传遍整个皇宫,婆娑的树影,抖动出万千斑驳。
      持久的战斗中,总觉得在某个角落有逼人的压力一阵阵的袭来,萧悔和素竹二人也留心了各个角落,可是始终不能确定出那人的方位,想来一定是位武林高手。可是,防范了好久,也没见那人出现。
      原来那个黑暗中的人是在等时机,等一个最好不费吹灰之力的时机。
      懿宗笑声还在缭绕,一袭墨黑闪电般直击紫竹后心,疲惫的素竹猝不及防,一招之后,如同受伤的青鸟,滑过天际,坠落宜阳宫前。伤及肺腑,立刻一口鲜血喷出,灯火明亮,映照着殷红的血液,更显辉煌下的凄凉。
      “素竹!”萧悔惊呼,可就在她分神的这一瞬间,几只利箭立时穿身而过,脚下,剑气袭来,如狂龙,如暴风,如海啸,紫烟倒挂向下,剑尖直至来人眉心。黑衣男子目光冰冷无情,反身跃起,鸿雁般腾上半空,迅速转体,并且不失时机的将一掌击入女子后心。沉闷的响声传至到懿宗的耳中,也传至到夏莞的心中。萧悔疼痛不已,重力下、打入体内的力道下,她沉重的“砸”在地上。再次的沉闷声中,夏莞不由得跪倒在地,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她开始有些恍惚,她到底在做什么?这又是为了什么?
      只为这一己之私,却要付出整个紫流阁的代价?
      “王爷住手!”看着一袭墨黑复而再攻,夏莞忽然叫喊。不能,不能!那是曾经与她朝夕相处过的姐妹,她无法忍受她的姐妹死在自己的阴谋之下。她千方百计请求阁主进宫,她本打算就在这里设下天罗地网来生擒阁主,她本打算不伤及她的姐妹。
      是的,她在后宫之中早已被遗弃,她多么想为皇帝做点事,能引起他的重视而重新获宠,就像如今的郭淑妃,如日中天。
      萧悔含着最后一口气,冷笑,绝望……
      多好的姐妹,如今为了一个早已遗忘自己的男子,不惜手刃自小长大情同姐妹的她!
      懿宗冷眸逼向夏莞,仿佛刚刚下过一场雪一样,在这八月,却让夏莞周身寒冷。夏莞并没有回避他的目光。
      这才是他,这才是那个手握大唐江山的皇帝!如若有人阻挠或破坏他的计划,那必是自寻死路。夏莞跪地未起,华丽的衣裳在一片猩红中绽放的如此妖冶,她悲切道:“皇上,臣妾求求您,放了她们吧!”
      懿宗冷笑,他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呢?他是皇帝,是不容有任何势力威胁到他的江山的。近几年,紫流阁屡触国威,不留皇家任何颜面,更何况今年,竟然公然杀死西域向天朝进贡的那行驼队,紫流阁置大唐于何在?
      他必须要给紫流阁个教训,哪怕是个警告也要给,否则,他怎么能安稳的坐在这把龙椅上!
      “你疯了吗,朕的伊莞夫人?”懿宗话语冰凉透骨。夏莞不由得心头一紧,她追随他十年,无怨无悔。与子偕老的山盟海誓仍在耳边萦绕,可是,话语犹在,人是否还是当初的人呢?
      物是人非!
      她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杀了紫烟主上!”懿宗厉声喝道,显然是说给鄂王听的。
      墨衣男子颔首,手中长剑举起,脚下,缓缓,一步步向泛着幽绿的菊衣女子走近,凝结内力,华光一闪,刺向奄奄一息的紫烟主上。
      白雪纷飞蝶妖娆,紫花缀影琥珀游。
      华紫彩练划空射下,缠卷利剑,末端稍一偏力,鄂王手中的长剑凌空飞出。漆黑的雨夜,白色彩练横空收回,火把中,银色之蝶纷纷散落,在地面,印上殷红。一片寒冰,一片萧然。瞬息成了碎铁的剑,再也无法刺向紫烟主上。
      鄂王倒吸一口气,惊叹之余,望向白练使出的方向。有人出手相救!众人明白过来,都随鄂王目光望去。
      “皇上何必如此痛恨紫流阁呢?”柔弦轻抚,莲底清波,明澈的声音环绕在大殿四周。雨滴大跌,砸在脸上有些疼痛,然而……却是然而!
      鄂王猛然回头,就见一袭幽紫立于唐懿宗右侧,只有咫尺之遥。然而这位面罩白纱的女子却是负手而立。
      “冰姬花蝶!?朕若不如此,你怎会出现?”唐懿宗先是一惊,即刻侧头悠然道。
      他是皇帝,他有他的手段,他有他的计谋,他会用他作为一个皇帝的所有手段去达到他想要的目的!
      侧影旖旎,曼妙的身姿在华丽的紫裳中更加袅娜。唐懿宗再看向身旁时,不由得惊叹,不由得看痴了。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他贪婪的目光迅速游走在身畔人的身上,这个荒淫无度的昏君,必将死于非命。
      她应该只有二十岁吧,她应该是很漂亮的……唐懿宗神思飘远。
      紫衣女子面纱浮动,看也不看唐懿宗一眼,冷冷道:“今日来我只为两件事,其一,带两位主上回阁;其二,带夏莞回阁。皇上不会有意见吧。”
      “休想,今日必捉你——”鄂王承方才一辱,早就耐不住性子要与这神出鬼没的女子一斗,然而话还未完,就看到皇帝抬起的手势——不让他再说下去。
      “若是朕不同意呢?你这算不算在求朕?”唐懿宗侃侃笑道,无论身边的女子是什么样的人物,在他看来,女子终究是女子,漂亮的女子终究是勾人心弦的。
      紫衣广袖中,泛着绯红颜色的剑即刻现出,直扫皇帝面门,瞬间没入龙袍衣襟,准对青色颈脉。“皇上怕是误会了,我可是在给皇上留后路。”随着话音,冰姬花蝶看向殿宇顶端,金色的琉璃瓦上喋血一片,宛如千里白雪下的腊梅,如此醒目。
      屋檐上出了刚才的那些弓箭手,还有隐没在屋顶黑暗中的精英。现在,都倒在屋顶,血红一片,和着雨滴跌落。殿央诸人慌张起来,冰姬花蝶,紫流阁的阁主果然了得,顷刻间,杀人一片,这种武功纯粹超出人的想象。
      “让夏莞千方百计求我出阁,再以千羽梨花阵困住我,后用鄂王的浮涛掌偷袭,最后让夏莞给我致命一击。这是你们原先计划好的吧。可是,你们别忘了,我冰姬花蝶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冰姬花蝶淡然道。
      万箭齐发,形成浑厚的内力箭壁,使其逼向中心的压力加大。即使被攻击者武功精湛能避其袭击,可是要对付那源源不断的内力就要花费更多的内力,久而久之,造成被攻击者内力枯竭,身体疲惫,萧悔素竹正是如此。再后来,等到二人将近强弩之末,鄂王以闻名中原的浮涛掌法攻其不备,闪电袭击了二人。可惜不是阁主,否则,隐藏在殿顶的佼佼者也会同时配合,再加上尚未出现的一招——伊莞夫人近身刺杀。
      屋檐上,碧衣逆风而立,墨黑的乌发卷入黑夜,雨点浸湿的衣服点出小朵晶花,仙姬彩云如同鸿雁滑翔般掠下屋檐,飞至冰姬花蝶的身边。华衣如蝶,幻化出流光溢彩,仙姬彩云缓缓抽出月剑,抵在皇帝的咽喉处。
      “皇上还能这么悠闲自得,怕是夏莞早就告诉你我不会杀人,可是,紫流阁千万人中不许杀人的却只有我一个。”冰姬花蝶收回秋水剑,点地起身,掠过御林军队,扶起尚自呻吟的萧悔。
      皇宫之中,紫流阁阁主面对千万手持兵器的军人没有半分胆怯。
      “难为皇上和鄂王下的去手,也不看看这是谁?”冰姬花蝶扶起萧悔,缓缓道。
      “萧儿!”唐懿宗和鄂王同时惊呼道,然而咽下的长剑不容皇上有所活动,同时鄂王向要靠近,也被冰姬花蝶遏制。唐懿宗手下握紧拳头,那个面色苍白的菊衣女子,那个趋见衰老的面庞再熟悉不过,那是他的妹妹,那是突然音讯全无消失已有二十多年多年的妹妹。
      “你们都退下。冰姬阁主,我们进去说话。”皇帝直径向宜阳宫走去。
      “哥哥,哥哥……”萧悔昏迷中喃喃呼唤,听得诸人心下大寒。夏莞更加震撼,她惨笑,她完了,她知道,她这次一定玩完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碧城摇落遗紫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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