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迷生(上) ...
-
还有三天,白玉堂趴在开封府的屋顶上,扳着指头算日子。前几天听见小夏说生日蛋糕必不可少,那是什么,还有蜡烛,又不是拜神。实在是搞不懂小夏说的是什么意思,白玉堂高难度地翻了个身,连灰都没蹭掉,好轻功!
猫儿跟着包大人进宫去了,自己向来不喜欢见人就跪的繁文缛节,也没硬跟着去凑热闹,现在好无聊啊。一只花眼雀飞落在白玉堂身旁,笃笃地啄着琉璃瓦,一下一下靠近白玉堂。白玉堂玩心大起,两指夹住雀喙,一上一下弹动花眼雀的小脑袋。
痛,花眼雀奋力挣扎,扑腾翅膀,狠狠地叮了一口白玉堂的掌心。
白玉堂慌忙松开手,只见花眼雀偏偏倒倒地飞向大树上的鸟巢,花眼雀头昏眼花竟一头撞在了树干上。白玉堂见状哈哈大笑,一扫郁闷之情。
咦,小夏。
在开封府内除了白玉堂最闲的就属小夏,整天不是吃就是睡,要不就是不见人影。小夏不知从哪儿钻出来,在房门外探头探脑一番,然后神神秘秘地溜回了房中。
白玉堂自屋顶上翻飞而下,几个蜻蜓点水轻手轻脚地落在房外,有好玩的了。白玉堂把脸贴在窗户上,从缝隙里朝内窥视。小夏在干什么呢,白玉堂一阵兴奋。
舒缓的旋律慢慢从屋内传出来,飘进白玉堂的耳朵。这是一首白玉堂从来没听过的乐曲,他甚至连这首曲子是由什么乐器演奏出来的都不知道。
真好听,他敢打赌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若是展昭也能听听就好了。
等等,天上,猫儿,,一个念头跳上了白玉堂的脑海,有了。
白玉堂正暗笑自己解决了一个大问题,窗子忽然打开了。
“堂堂锦毛鼠白玉堂什么时候沦落成趴墙根的宵小之辈去了。”小夏双手抱胸闲闲地说, “进来吧,被人看见你偷偷摸摸的像什么话?”
白玉堂直接从窗子跳入屋内,眼睛四处搜寻,那个音乐来自哪里。
“嘿,找什么呢?”小夏把手在白玉堂眼前挥了挥,死耗子别动歪心眼。
“那个,刚才那首曲子。”白玉堂一脸好奇。
“你说这个。”小夏手一翻,掌中立刻多了一只小巧玲珑的檀木盒子,盒子上浮雕着一对太极阴阳鱼,鱼头上镶嵌着一白一黑两颗晶莹剔透的小珠子,盒子侧面有一个白玉把手。
“这是什么?”白玉堂眼睛发亮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只精巧的盒子。
“八音盒。”小夏走进内室,把八音盒放在桌上,给白玉堂沏了杯茶。
“这个小东西可以发出声音。”怕是连天下第一巧匠唐多手都做不出如此精巧的东西,白玉堂惊叹道。
“摇动把手就可以发声了。”小夏示范了一遍,果然从盒子里传出美妙动听的声音。
“怎么和刚才不一样?”白玉堂轻轻转动把手,喜笑颜开地看着八音盒。
“那个,不一样就不一样,有什么大不了的。”小夏躲躲闪闪地说,作势欲收回来。
白玉堂往后一让,拒不交出,能不能讨猫儿欢心可全靠它了。
“送我一个。”白玉堂知道像这种奇奇怪怪的玩意,小夏肯定还有一大堆。
“不行,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小夏立马拒绝,伸手来夺。
“小气。两顿易牙楼。”白玉堂诱之以利。
“不行。”小夏咬定了不松口。
“三顿。”
“四顿。”
“五顿。”
“……”
短短数秒,两人已在这狭窄之地过了几招。
“你白爷爷豁出去了,一个月,不能再加了。”白玉堂手忙脚乱,一个不留神,被小夏窜入怀中夺回了八音盒。
“说不行就不行,你换别的讨猫大人欢心吧。”
你怎么知道,我要……白玉堂一阵纳闷,难道小夏回读心术?
“你那点心思瞒的过谁,只有展昭不知道。”小夏边说边把白玉堂推出门外。门一关,让打算硬闯的白玉堂吃了个闭门羹。
正巧展昭从外面回来看见白玉堂守在小夏门外,便上前询问道:“怎么了,又去招惹小夏?”
“她也忒小气了,不就是个会出声的盒子吗?”白玉堂抱怨道。
“什么会出声的盒子?”
“就是……”不能告诉猫儿,等到手了给猫儿一个惊喜,白玉堂眼珠一转,说道:“没什么没什么。”
展昭看看心不在焉回房的白玉堂,又看看小夏紧闭的门,会出声的盒子那是什么?
第二天,小夏如愿地再度消失,白玉堂在小夏的屋顶上趴了整整半个时辰,只听见小夏一声“遭了,琅寰洞天的酒忘了搬走”,便再有没有声息。
小夏消失了,不知道她怎么从屋内凭空不见,不知道她去了哪里,反正她总是神神秘秘的。如果是展昭一定会小心翼翼抽死剥茧上下求证推断小夏的来历,可这是我们白五爷,只是大叫一声“天助我也”,便兴冲冲地冲进房中,翻箱倒柜起来。
啊哈,找到了。白玉堂成功地把八音盒搞到手,再老练地把案发地点恢复原状。却没有发现阴阳鱼上的黑色珠子随着他出门,掉在了门外。
一道光泽闪过,黑色珠子在地板上滚动。树上的花眼雀扑腾扑腾地飞过来,把珠子衔回了鸟巢。
夜,在白玉堂的期待中降临。
“猫儿。”白玉堂看看展昭疲惫的神色,心疼极了。现在又没有什么大案子,猫儿干嘛整□□大内档案库跑,何必为了一件悬案把自己搞得心里焦瘁呢?
如果展昭也像小夏那般能听见人心里的话,一定会气极地说:“如果不是为了躲你这个整天一脸哀怨的死耗子,我何必朝五晚九早出晚归。”自从“迷窍”事件以后,白玉堂对展昭的善忘一直耿耿于怀。
“白兄还未歇息啊,时辰不早了。”展昭挑亮灯心,颇有秉烛夜读的打算。
“这个,你记不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白玉堂摸摸怀中的八音盒,想象起展昭吃惊的模样。
“明天……”包大人才办完大寿,公孙先生的寿辰还有两个月,不会是白老鼠的,不对江宁婆婆说过白老鼠是正月初七生的,还早着呢。展昭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自己身上。
“给你。”白玉堂一股脑把八音盒塞入展昭手中,别扭地撇开头,又忍不住偷偷察看展昭的表情。
展昭的脸倏地红了,自己忙得都忘的一干二净,难为这白老鼠还记得明天是自己的生日。展昭心中感动,却什么感激话也没有说,此时此刻无论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室内静默。
过了好一会儿,展昭才打破沉默,把玩着手中的盒子,问道:“这是什么?‘
白玉堂见展昭询问,一下来劲了,得意洋洋的说:“这叫八音盒。”
“八音盒?就是那个会出声的盒子。”展昭一下想起那天白玉堂说的话,这不是小夏姑娘的东西,这只白老鼠啊。
展昭见白玉堂一付兴高采烈的样子也不戳破,只想着以后自己悄悄还回给小夏便罢了。
“来来,我教你,只要摇动把手,对就是那个,盒子就会发出……”白玉堂站在展昭面前,一一叙述。
展昭手摇八音盒,正对白玉堂,只听见盒中果然发出一曲美妙动听的旋律。却听得白玉堂突然没了声音,抬头一看,哪里还有白玉堂的踪影,只余眼前一堆白衣,白衣中呆楞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儿,不过五六岁模样。
白、白玉堂!
室内鸦雀无声,展昭白玉堂均保持着最初的姿势,面面相觑。
“猫儿……”脆生生的童音全然不同白玉堂低沉磁性的叫唤。
“别、别说话,让我冷静一下。”展昭绝对不信眼前的幼童会是那只死耗子。
“猫儿猫儿。”白玉堂肥肥嫩嫩的小手抓住展昭的手指,略带哭音的喊着。我风流天下的白五爷居然变成个小屁孩去了。
“玉堂。”展昭尝试着叫了一下。
小白玉堂“哇”的扑进展昭怀中,伤伤心心地哭起来,鼻涕眼泪不由分说全往展昭的红衣官服上招呼。展昭一下一下拍着小白的背,安抚他的情绪。不一会儿,小白便在展昭怀中睡着了,粉嫩的小脸上挂着两串泪花。
怎么会这样,展昭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