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度化记（快穿）》鲸落

7、第七章

　　晚上，坤仪宫中。
　　沈皇后正在给苏摩按摩，苏摩虽有元神修为，但是这个世界毫无灵气，不允许有超凡的存在，苏摩一入这个世界就被世界意识封印了修为，现在的他是凡人之身，要经历凡人的生老病死，处理了一天的朝政，自然头昏脑胀，身体劳累。
　　沈皇后伺候苏摩，几乎从不假手于人，苏摩劝过她很多次，但她依然故我，眼见苏摩日日处理朝政辛苦，便特意向宫中的嬷嬷苦学了按摩松骨的手法。
　　“采薇，母后今日可是召你谈了新人入宫的事。”正舒服的躺在沈皇后的腿上，享受着沈皇后一边给他通头发一边给他按摩头皮。
　　“是，皇上。”沈皇后温柔的一笑道：“母后说此次甄选良家女入宫，不必大肆铺张选秀，劳民伤财，只办个小选，从在京诸勋贵官员中选几位名门之女入宫伺候皇上便可，妾要在这里恭喜皇上又得佳人了。”
　　大齐的皇帝纳妃，除了从宫中的宫女超拔之外，一般有选秀和小选两个法子。
　　选秀更为隆重且官方，由官家娘子入京或者是民间清白人家的女子经过县、郡、州等官员层层选拔，送至京城又检查筛选一遍，成为秀女，再经过殿选，所有女孩分组站成一排由皇帝、皇后、太后等甄选入宫。
　　另一种是由皇帝或太后下旨，只从京城范围内的勋贵官员家的女儿中挑选妃嫔，规模远不如选秀那么盛大，又叫小选。
　　选秀规模盛大繁琐，但是太过劳民伤财，所以三年才会选一次。
　　小选则比较简单了，或许是为了弥补规模上的差距，小选进宫的妃嫔们可以带两个陪嫁入宫，虽然不如选秀那么名正言顺，但能够被小选进宫的妃子也是一件非常荣耀的事情。
　　苏摩睁开眼睛看着沈皇后，见沈皇后温柔的看着他，并没有丝毫不悦的样子，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如果沈皇后的荒魂怨念是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他是可以做到的，但是沈皇后偏偏从来没有这方面的渴求，甚至因为无妊，她心里也十分愿意有妃嫔入宫给皇帝孕育子嗣，可以说，沈皇后到底是接受这个世界这个时代的女子正统教育长大的，若非原本命运轨迹中那样饱受冷遇忽视而黑化，她就是一个极佳的贤后人选，除了爱承乾帝，更把江山社稷，皇后的职责放在心上。倘若苏摩坚持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反而会让沈皇后惶恐不安，深感负罪。
　　而且苏摩现在取代了承乾帝的身份，自然要好好做一个皇帝该做的事情，后宫从来与前朝息息相关，永隆帝平庸守成，在位期间虽然没有大乱，但皇权也开始有旁落的倾向。
　　大齐开国之时曾经封过几位公侯，几乎个个家族都握有实权，彼此之间姻亲往来甚密，已经成为了一股不可分割的，能够对朝政有一定影响的力量，开国两百年来，在历代君王明里暗里的打压之下，已经把开国功勋们的兵权收回了大半，可代表着开国元老公卿贵胄的势力，常常抱着祖宗之法不可变的话，数次在朝堂上明里暗里的反对苏摩的施政主张。
　　而文官和武将之间的对立矛盾日益尖锐，也让苏摩头痛不已，尤其是公卿贵胄一脉经常煽风点火，所以在朝堂上各派系官员之间的剑拔弩张之势隐隐有愈演愈烈之状。
　　苏摩有心借后宫平衡前朝，给自己争取时间，逐步蚕食瓦解朝堂上的三大势力，所以甄选各势力的女子入宫就成了非常有必要的事，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承乾帝也是这么做的。
　　“即便佳人再多，那也只是为了前朝势力才纳入宫中，妃妾而已，只有你才是朕的妻子。”苏摩起身抱了抱沈皇后，给她保证道。
　　“是，妾谢陛下爱重。”沈皇后羞涩的笑了笑，又带点遗憾和惭愧道：“妾身为陛下的妻子，无福为陛下生儿育女，本该早为陛下甄选贤良淑德的女子入宫侍奉，却要母后提醒，实在是妾的过错。”
　　“儿女之事，本就是缘分，你要莫要太过强求，况且采薇你还年轻，也不用太过于执着，说不定养好身子就有了。”苏摩安慰道，他虽然修为被世界意识封印，但是修行一千五百多年，也曾修习医道，放眼整个大齐，都不一定有医术比他更高的人，他也曾偷偷替沈皇后检查过，她身子康健，并没有什么隐疾，与承乾帝成婚多年没有身孕，那只能说是天意了。
　　看沈皇后有些落寞的点了点头，苏摩岔开话题道：“至于内定入宫的几个女子，个个都代表着朝堂上的一方势力，颇不简单，你治理后宫要多多小心，万万不能让她们在后宫生事！”
　　“生事！？”沈皇后一惊，左右看了看，苏摩不喜吵闹，一般在甘泉殿的寝宫中沈皇后都会只让两个贴身大宫女素心和素荷伺候，这两个宫女是沈皇后的心腹，即便是原本的命运轨迹中无论沈皇后是贵为一国之母还是后来失宠被废黜打入冷宫，都一直不离不弃，直至最终殉主而去，故而苏摩也不避讳着她们。
　　两个宫女一直侍奉在旁，沈皇后亲自伺候苏摩没让她们插手，但是注意力一直都在帝后的身上，眼见沈皇后丢了一个眼色过来，立刻福身行了一礼，悄无声息的出去了，把守在寝殿门外。
　　“这两个宫女不愧是采薇调教出来的，果然懂得规矩。”苏摩微笑的称赞，拉着沈皇后的手；说：“现在朝堂上各方势力……”
　　“皇上！”沈皇后急急打断苏摩的话，跪下道：“皇上，前朝之事，岂是后宫妇人所能听得的，太宗皇帝为防前朝女主之祸，曾经严令后宫不得干政，宫规第一条即是如此，妾身为六宫之主，更加应该以身作则，绝不敢触犯宫规！”
　　苏摩一愣，微笑着把沈皇后扶起来道：“采薇，你毋须这么紧张。后宫虽然不得干政，但是朕欲以后宫牵制前朝，给朕争取时间，你是后宫之主，虽然不插手前朝之事，但是前朝的势力分布你必须要知道，这样……你才能帮助朕打理好后宫，不会影响朕的计划。”
　　“可是……”沈皇后欲言又止。
　　“嘘，听朕说完。”苏摩把沈皇后抱在怀里，一遍遍抚摸她的后背安抚她道：“你也不需要害怕有后宫干政的嫌疑，前朝后宫息息相关，你是一国之母，素来公正慈爱，东宫旧人都对你心悦诚服，两个公主你也都照顾有加，这后宫交给你，朕是放心的。”
　　“若有可能，其实朕不想小选名门贵女入宫，这些贵女从小被家族细心教导，手段不少，心高气傲，你的出身又不高，咱们又还没有子嗣，若迎她们入宫极容易觊觎中宫之位，所以朕才给你中宫笺表之权，增强中宫的权势。先帝在位二十余年，处理政事上多施仁政，因此养大了不少勋贵文武的心，这才让朕在朝堂上处处掣肘。现在朕缺的是时间，而且不能够让文官、武将、公卿勋贵三脉联手，因此，朕不得不小选名门贵女入宫，以在后宫分化，牵制前朝。”苏摩解释道：“这次小选后妃，有三人是必要入宫的，勋贵一脉的荣国府嫡女甄氏、文官一脉的司空孙女甘氏、武官一脉抚远将军之女苗氏。”
　　“甘司空是个文人，虽然是文官之首，但秀才造反，三年不成，他还没那个本事给朕造成太大威胁。苗家三代皆掌兵权，却一直没有引起帝王猜疑，可见是个心中有数的，这二女入宫只要朕表明支持中宫的态度，她们就绝对不敢乱来。当然，如果她们触犯宫规，也别有所顾忌，依照宫规处理便是！”
　　“至于那甄氏？”苏摩皱了皱眉，这个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甄氏可是连续斗败了甘氏、苗氏等后宫妃嫔，诞下皇长子，甚至最终揭发沈皇后残害后宫子嗣的后宫赢家，深得承乾帝宠爱，甚至不顾她勋贵一脉，需要防备的身份，最终立她为继后，可谓是承乾帝的‘真爱’。
　　此女不可小觑，以承乾帝防备勋贵之心，还依旧愿意立此女为后，可见这甄氏的手段，不过苏摩并不觉得现在他取代了承乾帝，甄氏还有那个能力，因此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原本命运轨迹中的记忆，准备将她小选入宫。
　　“陛下，甄氏如何？”沈皇后原本默默听着皇帝和她一一分析即将入宫的后宫妃嫔的身份，知道这和前朝息息相关，甚至影响皇帝在前朝的施政，因此听得十分仔细，突然听皇帝提到甄氏女时停顿下来，不由得奇怪道。
　　“昔年开国时太祖皇帝封爵勋贵，世袭罔替，立国两百年来多个勋贵家族之间互为姻亲，势力盘根错节，是朝堂上的一大势力，有影响皇权之相！故而历代先帝都颇有防备，逐渐削其兵权，荣国公府就是其中之一，现今荣国公子嗣皆不成材。本来朕不介意荣养他们，但是这些年来朕已经查知，荣国公府子孙不端，尽然还有荣国公为了一把扇子逼死良民，后宅女眷包揽诉讼，发放印子钱的违法乱事！”苏摩解释道：“甄氏此女，虽然只是荣国公府二房的嫡女！实际上是开国勋贵一脉推出来的代表，昔年先帝在时朕与福王争位，荣国公府等勋贵表面保持中立，实则一直有不少小动作，暗暗支持福王，只是一直没有摆在明面上而已，如此首鼠两端之辈，朕有心惩戒！日后甄氏女入宫，便如甘氏，苗氏一般，若是安分守己便罢，若想要在后宫生事，有夺嫡之心，你只管重重严惩便是！”
　　苏摩点到即止，并没有说太多，沈皇后是后宫之主，如果什么事情都要皇帝出手相助，那还做什么皇后，因此苏摩并没有把暗卫查到的荣国公一家是怎么培养甄氏，甄氏又是怎样野心勃勃，意在后位的事情告诉沈皇后，只是点出了自己对勋贵一脉的不满和对甄氏、甘氏、苗氏的态度，其余的，便是皇后的职责。
　　其实沈皇后是个非常聪慧，而且在管理后宫上极有天赋的女子，这点从原本的命运轨迹中沈皇后的表现就可以看得出来。
　　在原本的命运轨迹中，沈皇后家世低微，无皇帝之宠，受太后冷落，无子，却仍然能够在后宫里残害皇帝子嗣，挑拨诸妃争斗，直至多年之后才被甄氏斗败，在这过程中无论是承乾帝还是太后都丝毫没有怀疑她，家世深厚的妃嫔们也抓不住她的把柄，可见沈皇后的宫斗天赋有多高，绝非只有在苏摩面前表现出来的温柔一面。
　　“是，皇上，妾身明白了。”荣国公府牵扯到福王，难怪皇帝会对这还未入宫的甄氏如此‘另眼相看’，特意点出了，沈皇后现在是喜皇帝之所喜，恨皇帝之所恨，皇帝防备着甄氏、甘氏和苗氏，她那么爱承乾帝，自然会小心这三位。
　　“皇上，还有一事，是关于母后的。”沈皇后听得苏摩提起必要入宫的三位妃嫔中并没有太后母家的赵慧娘，不由得一愣，难道太后并没有亲自和皇帝说？她赶紧道：“今日母后召妾谈起小选新人入宫的事情，曾说……曾说想要让国舅家的嫡女入宫侍奉太后。”
　　沈皇后不敢直接说太后意在贤妃之位，但这里面的意思谁都听得出来，果然苏摩皱了皱道：“母后糊涂。”
　　苏摩敢说太后糊涂，沈皇后却不敢应承，只是低了头，却见苏摩叹了口气道：“罢了，一个妃妾而已，母后若是喜欢，就随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