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度化记（快穿）》鲸落

12、第十二章

　　“不错，正是慧娘。”太后叹息道：“皇帝，哀家不受先帝宠爱，又被何庶人欺辱多年，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所以一直以来就把慧娘当作自己的亲生女儿来疼爱。”
　　赵太后说着，抹了抹眼泪又道：“皇帝知道的，你自六岁起就被封为太子入住东宫，哀家纵是身为生母，也不能够时时陪伴，当时多么希望自己能够有个女儿能够常伴身侧，可先帝只宠爱何庶人一个，整个后宫就只有你和废福王两个孩子，哀家就连想要抱养一个公主都不可得，好在慧娘能够时时入宫陪伴，才能够让哀家一解寂寥。”
　　“母后，儿臣也一直把表妹当作自己的妹妹，如果母后喜欢，儿臣可以把表妹认作义妹，封为公主。”苏摩宽慰道。
　　“啊，不不，哀家的娘家自从你外祖父上缴兵权之后就已经没什么实权，你舅舅也不过守着爵位过日子罢了，南阳侯府无功，哪有资格让嫡女受封公主的福气。”太后赶紧拒绝道：“哀家是想着，慧娘已经到了定亲的年纪，皇上要是疼爱慧娘这个表妹，不若给她指上一门好亲事，哀家看岐王世子就很不错，岐王乃是诸王之首，岐王世子更是文武双全，人品俊朗，要说许配给慧娘，如果慧娘不是天子的表妹，那还是慧娘高攀呢。”
　　苏摩大奇，是人都有私心，太后想要给母家施惠也是人之常情，所以她才会和皇后提出让赵慧娘入宫，还特意暗示皇后要给赵慧娘贤妃之位，就是希望让后宫之中能够有一位南阳侯府的高位妃嫔，甚至有可能的话，最好下一位皇帝也是从赵家女的肚腹中所出，延续南阳侯府，太后母家的荣耀。
　　是的，苏摩通过皇家暗卫，早就已经探知了当天太后和皇后之间的所有谈话，太后的意思已经说的很明白，可是为何今日，却突然提出想要将赵慧娘指婚给岐王世子？这不就是再表明，太后已经放弃了想要让赵家女入宫诞育皇子皇女的想法？而且还偏偏是在皇后刚刚被查出怀孕的时候？
　　是了，皇后怀孕！
　　苏摩眼睛一亮，瞬间将太后的想法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九尾狐天生就有感知情感的天赋，通过这些日子的相处，苏摩早就已经把太后的性格品行揣测了个透。
　　赵太后其实是一个没有什么野心，甚至特别明理的人，的确，她一开始是有让赵慧娘入宫争宠，为南阳侯府赵家争夺荣耀的想法。
　　在太后的观念里，反正沈皇后因为‘中毒’而极难有孕，那么未来的太子就肯定是庶出，由妃妾所生了，既然未来的太子注定是庶出的身份，那么为什么不能由赵家女来生呢？
　　赵家是太后的母家，南阳侯府也是勋贵之家，有太后这个大靠山在，再加上太后自认解除了对沈皇后的心结后对沈皇后很好，那么沈皇后必定是亲近她站在她这一边的，到时候只要赵慧娘生个皇子，有太后和皇后这两位后宫女主相助，那么这个皇子被封为太子的可能性在先天上就要远远胜过其他的皇子。
　　所以当日太后对沈皇后说——“即便是日后……她也绝对不会反了皇后的，哀家可以保证！”这话就是在向皇后保证，哪怕赵慧娘生下的皇子能够成为太子，也绝对会保证沈皇后的地位。
　　人皆有私心，太后心系娘家，想要让娘家再延续一代的荣耀也是人之常情，不过有一点，太后是一个非常明理的人，她是想要让侄女赵慧娘入宫，也想拉拢皇后日后支持赵氏女所生的皇子，可这一切都有一个前提，那就是：皇后无法生育！
　　在皇后无法生育的前提下，太后才有私心想要把机会给自己的娘家，可现在皇后有了身孕，那么身为一个合格的太后，她在欣喜之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赵家女绝对不能入宫！
　　不错，在皇后无法生育的情况下，太后可以心安理得的给自己的娘家创造机会，但在皇后怀孕之后，这件事太后连想都不会去想。
　　否则一旦皇后生下了嫡子，赵家的女儿也给皇上生下了皇子，作为太后，她的立场会变得非常尴尬。
　　按照常理，皇孙之中太后应该更加看重和疼爱皇后所生的嫡长孙，最起码表面上必须要这样，这不仅是亲情的关系，也是政治需要。大齐以孝治天下，太后对嫡长孙的感官，对嫡长孙很重要。
　　可是如果太后娘家的侄女也生了一个皇孙，那么太后的立场就会立刻变得尴尬起来，基于血缘上的关系，太后难免会宠爱这个同样是赵家女所生的皇孙，那么这个皇孙的存在很有可能会对嫡长孙的地位造成一定的影响，若是被有心人士利用，或者赵家被人教唆生出了夺嫡之心，就很容易造成兄弟阋墙之祸，到时候她这个太后帮谁都不对，帮谁都是错。
　　太后也是名门出身，自幼熟读经史，又嫁入皇室二十多年，亲生历经了先帝时贵妃夺嫡的教训，对这种事情上的敏感度远胜常人，在狂喜于皇后怀孕的消息之后，她立刻就做出了决定，赵家女绝对不能入宫，虽然不知道皇后这胎是男是女，但是她不能够去赌，这不是一个合格的太后所能够赌得起的。
　　苏摩几乎是瞬息之间就猜透了太后的想法，也不由得有些钦佩赵太后，能够将太后的责任放在心上，不为了娘家徇私，将有可能造成皇室危机的苗头掐灭，赵太后的人品气度着实不差，想必当年在后宫中也是个贤良淑德的皇后，只可惜嫁给了永隆帝这个宠妾灭妻的糊涂君王。
　　“母后，慧娘是朕的亲表妹，朕又岂会不疼她，岐王皇伯是诸王之首，岐王世子更是宗室中难得的良才美质，表妹和他正是天作之合。”苏摩微笑道，既然太后明理，他当然乐得成全，也不介意多给太后娘家一点恩宠，又笑道：“朕就这么一个嫡亲的表妹，既然把表妹指婚给岐王世子做正妃，可是万万不能委屈的，朕就册封表妹为衡山郡主，指婚给岐王世子，也好让表妹的腰杆子更直些，免得被人给小觑了去。”
　　“有你这个表哥疼她，哪里还有人敢小觑慧娘。”皇帝看重她的娘家，太后亦是满意至极，同时在心底也不由得暗自庆幸，皇后今日被查出有孕非常及时，否则一旦册封妃嫔的旨意下达之后皇后才爆出有孕，那么赵慧娘入宫已成定局，她这个太后可非要左右为难不可。
　　好在皇后的孕事爆出的及时，这就让太后免了一场尴尬，对待皇后不由得更加亲近几分，对皇后腹中的孩子更加多了些许期待。
　　皇后有孕，说是国之大事也丝毫不过分，何况是在皇帝至今无子的情况之下，作为皇帝登基之后的第一子，这个孩子在中宫嫡出的尊贵外又多了些祥瑞的意味。
　　皇后有喜，宗室的王妃，公主，各家诰命等，都要入宫向皇后恭贺，只因皇后劳累过度加上怀孕有晕眩的症状，太医特嘱咐了需要静养，皇帝这才下旨免了。
　　且说当日皇后是在小选刚开始的时候突然晕厥的，一众秀女都被李美人看住呆在云华宫中，皇帝和太后都欣喜于皇后有孕，哪里还想得到云华宫中还有一群秀女在等待挑选，当日足足等到午后，云华宫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内侍，言道皇后有孕，小选殿选到此为止，打发了等待的秀女们，让她们直接回家去等待受选入宫的圣旨即可。
　　皇后晕厥的时候，有不少秀女其实心中是暗暗高兴的，她们中不少人都出身高贵，心里根本不服出身不高又无子的沈皇后，只以为皇后是患了什么疾病，否则又怎么会突然晕厥，谁知竟是怀孕这样天大的喜事，一时不由得心思各异，只急着回到家中去和父兄商议。
　　这些秀女中又以甄媛的反应最大，回到荣国府别院后直接摔了花瓶。
　　甄媛是个极为心高气傲的女子，因为开国勋贵圈子的这一代中几乎没有和她年纪差不多的嫡出贵女，再加上荣国府是太夫人当家，最为喜欢这个二房的嫡长女，所以从小就被当作掌上明珠一般的疼宠，这就养成了甄媛心比天高的性子，从小就立志，一定要嫁给天下间最好的男儿。
　　而且甄媛生于正月初一，出身时就被相士说这个时辰吉利，日后会有天大的造化，先代荣国公早亡，现任荣国公兄弟都是无能之辈，荣国府全靠太夫人主理，妇人之见难免会对这种命相之说深信不疑，时时在家中念叨，久而久之，就连甄媛自己都觉得自己身负天命，此生是注定要入宫争那万人之上的位置的。所以虽然还未入宫，但甄媛早已经将那凤位视作自己的囊中之物，皇后无子更是被她视作苍天庇佑的象征，谁知这次小选不仅没有皇上亲选，更在小选当日爆出了皇后怀孕的消息，这又怎能不令心高气傲的甄媛备受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