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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狐狸进府 ...
“爹!娘!”尚大官撒着欢冲进府。
院里安静得不同寻常,叽叽喳喳的麻雀闭上了嘴,调皮的风不再扇动树叶儿,连门口两位英俊潇洒充当尚府门面的侍卫也不见了踪影。府内的仆人慌慌张张噤若寒蝉,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谁。
大宅中,尚少爷拿着凉透的北苑茶脸色难看。尚少夫人绞着手绢,坐在桃木椅上焦急不安。管家不断吩咐下去,整个尚府不停有人进进出出,无一不是垂头丧气地回来。
阿满的衣襟都湿透了,不知流的是泪还是汗,等他喝完一整杯饮子,在御街上兜兜转转了三次都没看见尚大官后,可真的慌神了。急急忙忙跑回府如实禀报,但等啊等,依然没有尚大官的消息。
“公子回来了!”突然有人大喊一声。
霎那,大伙纷纷停下手中的活,接连二三卖力呼喊,一声大过一声。
“公子!公子!”
家丁们喜大普奔,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
阿满“腾”一下站起来,如离弦的箭般冲出去与像一阵风跑进来的尚大官撞个满怀。“公子回来了,公子回来了!”他将人一把抱住,兴奋至极。
“好了,好了。”尚大官连忙拍拍那如紧箍用力环著他脖子的手臂。
“总算回来了,担心死娘亲了。”尚少夫人喜出望外地走过去左看右看,挺好,沒缺胳膊少腿。
“对不起,娘亲,大官害大家担心了,大官知道错了,大官以后不会这样了。”尚大官委屈巴巴地抬起头哼哼唧唧,转头对著管家撒嬌,“舒来叔,你不要责罚阿满,都是我自己乱跑,跟阿满没关系。”
“好好。”管家悄悄收起长剑,“不罚不罚。”
阿满搂着尚大官背对管家泪流满面:‘都罚完了你才回来,哪次听过我的话,這活一天都干不下去了!’
“说说,你去哪了?”尚少爷沉着脸走过来。
尚大官顿时噤了声,缩进阿满的怀里当王八,两个半大的娃就这么各怀心事的相拥着瑟瑟发抖。
阿娘娇嗔地看了尚少爷一眼,“官人,官哥儿回来就好了,都吓着孩子了。”
尚少爷只得负手悻悻转身,“他一点也不似我俩!”
门口。
尚小书看了看写着尚府两字的牌匾,抬脚大摇大摆地进去了。
“回尚少爷的话,公子晚回府都是因为在下。小人姓尚,名小书,字著心,家中排行第一。初来乍到临安,钱财被歹徒抢走,一路风餐露宿,饥肠辘辘,令郎见我狼狈,二话不说请我饱餐了一顿,真是菩萨心肠,热情好客。我俩促膝长谈,称兄道弟,不忍分别,我看天色已晚,便自作主张送令郎回府,多有叨扰,还请勿怪。”
大家都直愣愣地看着突然出现,滔滔不绝的尚小书。
“您先请进,请进。”管家干巴巴开口,有眼力见的仆人立马过来斟茶倒水。
尚小书又行了个礼,淡淡扫视了一周。
“当真如这位公子所说?”尚少爷反应过来,挑了挑眉看向尚大官。
尚大官嘴角抽搐得厉害,这老狐狸能把黑的说成白的,死的说成活的,还说得诚诚恳恳,让人忍不住信服。
“是啊,爹爹。我看兄台怪可怜的,便请他到家里住上几日。”尚大官扬起天真无邪的小脸蛋。
“那刚刚为何不说?”尚少爷又问。
“怕爹爹责怪。”尚大官嘴上这般说,可脸上哪有半分害怕的样子。
“爹爹很凶?”尚少爷又好气又无奈。
“官人你看,大官小小年纪就如此慈悲为怀,真有父亲当年的风范。”阿娘连忙开口打圆场,慈祥地摸摸尚大官的头,“大官,做好事是好,但下次可万万不能再叫人担心着急了。”
“我知道了娘。”尚大官甜甜答应,继续一副不懂人间疾苦道,“我与尚兄在御街相遇,聊上两句便觉相见恨晚,尚兄他......”
糟了,他是哪里人,今年多大,做什么的,全都没串通好呢。而且,让一个萍水相逢的人来家里住怎么也说不过去啊!
尚小书一开口泪先流,立马接起话头,“能遇上尚公子这般意气相投之人实属尚某的荣幸啊!我是山东人,自幼命苦,父母双亡,一直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所幸年少時跟人读过些诗书,就靠卖字画、抄佛经勉强维持生计,这一路来到临安,遇到公子,我无能以报,唯有尽微薄之力留在尚府教公子读书识字,以答谢尚府的大恩大德!还望少爷,少夫人不嫌弃在下!”
一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声泪俱下,感天动地,在座诸人无不动容。
直听得尚大官眼前一阵阵发黑,喉咙间一股温温热热的血气涌上来,似有大祸临头,“不不,尚兄你这,你,你就继续看破红尘,吃斋念佛吧.......”
“好,好啊,著心真是天助我也。常言道:羁贯成童,不就师傅,父之过也。”爹爹及時打断了尚大官的推辞,对来历不明的尚小书刮目相待。“您愿意留下,我感激还来不及呢。还请安心在此住下,今後可得劳烦先生多多费心了。”
“是啊,尚先生就把尚府当成自己的家,不必拘礼。”阿娘抹了抹眼泪,母爱泛滥,对不卑不亢的尚小书多有好感,抬手微托示意他起身,又吩咐管家,“舒来,快给尚先生收拾个房间,好生安顿。”
“是。先生请跟我来。”管家手朝前一伸,前面两个婢女弯腰引路。
“多谢少爷,少夫人抬爱,尚小书定不负所望。”尚小书道了谢,悄悄向气急败坏的尚大官眨眼。
尚大官:爹,娘,防火防盜防狐狸啊!
“尚先生,我叫舒来,是尚府的管家。您是尚府的上宾,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管家边走边回头对尚小书微笑。
“多谢管家。”尚小书也对他笑,“舒来兄好名字。”
“是老爷给我起的名。”管家打开了话匣子,“我小的时候常遭人毒打,有一次着实受不住了便拼了命逃出来,结果在街上遇见了尚府老爷,他收留了我,给我起名舒来,‘舒而脱脱兮’,是叫我慢慢来啊不着急。一眨眼就这么多年了。”
“老爷是个好心肠的人。”尚小书低声应和。
“是啊,我总觉得老爷是神仙转世呢。”管家停在了客房门前,“尚府很好,您就在这安心住下吧。”
“同是天涯沦落人。”尚小书直直向管家鞠了个躬,“舒来兄,久仰大名。”
“相逢何必曾相识?”管家忙摆手说自己受不起,也不知他是从哪久仰大名了,但还是学着尚小书的样子郑重回礼,“哪里哪里,见过尚先生。”
尚少爷还在纠结自己是不是位严父,抓着少夫人的手大吐苦水,“娘子,我平日对官哥儿这么宠爱,他怎么就不念点好呢?”
“官人切莫把孩儿的话放在心上,你是家主,自然也要有威严,妾身觉得官人做得是极好了。”少夫人轻轻一笑欢慰道。
两人边说边移步去了偏厅,正厅刹那间人走茶涼,只余下尚大官和阿满待在原地。
尚大官瞪着尚小书远去的背影咬牙切齿,想起刚才蠢爹爹两句话就把他卖了又觉得欲哭无泪。
阿满不明所以地抱起他,“公子你怎么了?哪儿不高兴了?”
“阿满,你看。”尚大官举起尚小书送他的那撮毛给阿满看。
“脏,公子,别要。”阿满皱着眉头看那灰灰的毛,只当是尚大官捡的垃圾。
“干净的,是我从狐狸身上拔下来的狐狸毛,厉害吧?”見狀,尚大官连忙把狐毛重新收好。
阿满咽了咽口水,把尚大官放下仔细检查,“公子,你有没有事啊?有没有受伤?”
“好着呢,本公子要用这毛做毛笔,做‘狐毫’,以后每当我看见这只笔,我就永远不会忘记今天,我是那么英勇镇定。”尚大官鼻孔朝天牛气冲冲地说。
阿满笑着在心底叹气,看来小公子遇到的只是一只灰皮狗罢了,而不是什么——狐狸。这要真是狐狸毛,指不定是从哪个皮草商里薅走的呢。
幸好这话没让尚小书听见,不然阿满将深刻明白什么叫:是狗不是狐,是狐躲不过。
藏好狐狸毛后尚大官又浑身上下拍拍阿满跟他道歉,“对不起啊阿满,你爹爹是不是又骂你了,都怪我不好,你别生我气嘛。”
阿满迟疑了一秒,順坡就上,板起脸把头一偏,“你每回都这么说,我再也不要信你了。”
“再信一次嘛,再信一次嘛.......”尚大官越说越小声,扑住他可怜兮兮,“下次不会了,哥哥。”
“好啦好啦,我怎么会怪你啊。”阿满憋不住笑了,从口袋里掏出小心翼翼放了好久的饮子,“给你买的饮子,三勺砂糖,多加紫苏,不要冰,快喝吧!”
阿满是个大好人。尚大官痛改前非地喝着冷饮想。
阿满有一头参差不齐的短发,扎起来就会垂下层层叠叠刘海,因为每次只要尚大官犯了错,阿满的爹、尚府的管家——舒来,就会用他那把长剑割断一络阿满的头发,尚大官干过这么多坏事,阿满的头发自陪伴公子起就没一天长齐过,所以阿满天天顶着的其实是尚大官这七年来的种种罪状。
“阿满,放心吧,我一定会让你的头发长得比长江还长,比人心还齐。”
“嗯,我信。”
一排排的红灯笼亮着,垂下的各色流苏轻轻摆动。夏季的晚来的稍许慢些,但也已是夜色浓墨,再等会,草丛里必然会闪起幽绿青蓝的萤火,平添几分恬静舒适。
榻椅上尚老爷悠闲的泡着茶,一旁还焚好了松香。
仆人们把饭菜重新热好呈上桌来,刚进饭厅的尚少爷尚少夫人连忙请安,“父亲大人,官哥儿回来了。”
尚老爷抬起眼皮看了他们一眼轻轻摇头,年轻人,还是不够成熟稳重啊。
这时尚大官也进来了,甜甜喊一句,“爷爷!”
“官哥儿回来了,自个在外面好玩不?”尚老爷听得心花怒放,乐呵呵地问。
“好玩呀爷爷,我今儿......交了一位朋友。”尚大官一想到耀武扬威的尚小书又头痛了起来。
他们落了座,阿娘亲手盛着汤,爹爹跟爷爷道,“父亲,那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子,身世可怜,叫‘尚小书’,二十出头的年纪,大官在街上遇上了带到家里,我看他清白友善,知书达理,又跟大官交好,就请来当夫子,正在客房安顿着呢,明日先让大官跟他学学,要觉得不错,这事就定下了。”
“嗯......夫子,请个夫子好,大官脑袋灵活,就是坐不住,官哥儿,要好好学呀。”爷爷点了点头,叹了一口茶,毛峰尖的香漫满齿间。
届时,他已听下人们来往议论对实时情况了解得七七八八。‘什么尚家小公子又走丢了’,在他眼里,就是夏天的太阳比冬天的太阳晚回家一点一样,再寻常不过了。
男孩,年少轻狂就应当去磕磕撞撞,闯闯荡荡,按部就班的早出晚归,周而复始有什么意思嘛。他尚光的孙子怎么能是千篇一律的小鸡崽?头破血流多了,要么就从此安安分分,踏踏实实过完这无趣的一生;要么涅槃重生,万人之上。安分守己也好,浴血奋战也罢,老了还不是要随心所欲不逾矩,心如止水不沉寂。天塌了也得先好好吃饭,压死也是只饱死鬼。
“我不想要夫子。”尚大官不满地嘀咕一句,闷闷不乐。
“先来吃饭了,吃完再说。”阿娘放下汤匙,像天底下所有的母亲那般叫着淘气的孩子上桌吃饭,“官哥儿大了,还像三岁小儿那样胡闹?”
“我也没大多少呀。”尚大官瓮声,乖乖擦干净手坐回饭桌拿起筷子。
爷爷吹了吹表面的茶沫,放下茶杯,“你爹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可比你懂事,官哥儿呀,尽随了我的坏性子,难省心喽。”
阿满低头笑着,尚大官不似尚少爷,尚少爷也不似尚老爷呀。
尚大官却像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爹爹,爷爷说我像他,你看我像不像你……”
尚少夫人耳听六路,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了尚大官的嘴。
尚家老爷尚光潇洒扬开纸扇,米白的宣纸上点点金斑,居中写着“陌上花开”四个大字,字体苍劲有力,豪迈不羁,但字迹工整,并不狂放潦草。古言:‘书,心画也。’想必这所写之人必定骄傲无比,心胸宽广,又有柔软之处。
扇骨是用金丝楠木做的,保养的良好。用料不是象牙黄金,扇骨没有雕刻花纹,扇面没有诗词印章,扇尾没有系着扇穗。但就这般普通摇着,晃着,看上一眼便觉落落大方,不同凡响,别具一格。
“哈哈哈哈,小官哥,像我可真不是什么好事啊。”
“哪里不好了,我觉得挺好的,爷爷爷爷,您这扇子到底哪买的呀?我缺了把扇子,都跟爷爷不像了!”尚大官眨着大眼睛问。
他可馋爷爷的宝贝扇子好久了,这扇子向来被爷爷别在腰间从不离身,自己每次好奇想湊近看仔细点都不行,更别提拿在手上把玩几番了。
“千金难买,万金不换。你呀,就别惦记啦。”爷爷起身出门溜食,“乖乖吃饭,改天爷爷带你去看夜市。”
“看夜市!看夜市!”尚大官叫唤起来。
爹爹指节叩桌两下,成功让尚大官闭上了嘴。“吃完饭就去看看夫子收拾的怎么样了,带上点东西去,好好招待,这是礼数。喝杯敬师茶你就算正式拜师了,要尊师重道,别不懂规矩。這麽大了,收起玩心,勤学好问,师傅叫你做什么你就去做,知道了吗?”
“是,爹爹。”尚大官无精打采地应到,垂着脑袋扒饭。
尚大官管尚小书叫“师傅”。“师傅”这个词在古汉语里是指太傅、少傅,古时候“师傅”的教育对象都是皇宫贵族的子弟,而平常的老百姓称教书先生为老师,不能随便叫“师傅”。到了宋朝时期,“师傅”这个词汇意义开始扩大,民间的学子也可以称自己的老师为“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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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二章 狐狸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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