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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

  •   昱瑾殿下说:“你将话说清楚一些,什么叫做差一些?”。

      洛神缓道:“那鳖性子温顺,颇有仙缘,因着这份慧根,四百年前得神仙点化,许他入天宫做个寻常的小仙,好免了受这人世间的生命无常,因果轮回”。

      昱瑾殿下细细的听着洛神说过的每一个字,只听洛神接着道:“那鳖虽不曾说过,但看得出来,他与清平君有着颇深的渊源,小神也无数次的问过他,他总是有意无意的打着马虎眼儿,但有件事小神多少是知情的”。

      昱瑾殿下忙问:“快说,到底是何事?”。

      洛神说:“四百年前,仙家的仙谱之上,当有元禄的空缺,可是,孰料道,到头来,阴差阳错,那一位竟被清平君补了空缺”。

      昱瑾殿下不信,他反问道:“你说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元禄私自逆了天命,将原本属于自己神仙的位置拱手相让给了清平君?”。

      洛神点了点头,“若小神所猜不错,该是这样的”。

      “那日在清平君的仙居处,那鳖倒是与吾吐了些实话,吾竟不知,他竟为清平君将事情做到了这个地步,不行,吾还要去一趟天宫,再去见一见那只鳖”。

      因着这个,凤主昱瑾殿下又一次上了天宫。

      若非放心不下天宫这一仙一宠,昱瑾殿下也不愿如此跑来跑去---折腾。清平君的仙居里冷冷清清的,昱瑾殿下寻了一圈,这才在一处寻常的房门外,发现了一动也不动的鳖,那死气沉沉的元禄。

      昱瑾殿下上前,执着他的那根玉箫敲了几下元禄的那鳖壳子,奈何此鳖现下正当伤心,任昱瑾如何咣咣的敲,元禄也未理他。

      昱瑾殿下这下不敲了,改摸了,他用手轻轻抚了几下元禄的鳖壳子,凉凉的,他宽慰道:“眼下清平君也是在气头上,你若在这里,算是半分问题都解决不了的,还不如你先回洛神那里去”。

      他指了指门,示意道:“待里面的那一位气消了,你再和他解释也不迟啊,何必又急在这一时”。

      元禄轻微动了动,也大致明白了昱瑾殿下所说的,他道:“清平君现在恼怒,小的心中实在不是滋味,此事说起来是小的做得不对,只愿清平君能不计小的之过才好”。

      昱瑾殿下故意大声指责起元禄来,好似此话也是故意想要让清平君听到一般:“你确实不对,你名门是一只鳖,却执意要变成一只凤凰,虽说终其目的是为了清平君的颜面,可你要知道,人家清平君堂堂的天宫神仙,又岂会看中这些个看法”。
      此话说完,就听房门内有什么落地的声音。

      昱瑾殿下心下一笑,他继续道:“此行来前,洛神特意让吾给你带句话,说什么,洛水里他养的那只神龟太花心,祸害的他洛水里的母鱼不得安生,他觉得还是你这只鳖好,性子良善,轻轻淡淡的”。

      他故意对着门高声喊:“洛神说他养你,稀罕你,让吾来唤你回去呢”。

      说完,转过来,对元禄道:“这件事,总归是你瞒清平君在先,你既然选择瞒他,就该当预料到会有如今的这么一天”。

      元禄赞同的点点头,解释道:“昱瑾殿下所说的,小的明白”。

      昱瑾殿下摇摇头,道:“你不明白,倘若你真的明白,此时此刻,就该回到洛神那里去,而不是一动不动地待在此处”。

      元禄眼神中流露出不舍得神情,昱瑾殿下继续道:“换句话讲,这是件从长计议的事,彼此都需要时间,你若真要向他解释什么,日后等他静下心来,再说与他听,也是未尝不可的,何必要急在这一时呢”。

      元禄深觉凤主昱瑾殿下说的在理,他看了看那紧闭的大门,道:“昱瑾殿下说的是,清平君现下确实是不愿意见到我的,小的还是先行离去吧,待过些日子他气消了,小的在来说给他听”。

      昱瑾殿下问:“南天门把守森严”,他指了指鳖,道:“以你现在这个样子,如何下得去,他们只识得凤凰,不识得鳖,这一点,你该当清楚”。

      元禄几乎苦笑,他道:“估计要劳驾昱瑾殿下将小的送出南天门外了,此行下去,小的可能在无机会上这天宫,若是清平君肯出来了,还有劳昱瑾殿下替小的说几句好话”。

      昱瑾殿下说:“你曾有机会永远待在这天宫里呢”。声音极小,不仔细听怕是听不出来。

      昱瑾一路将元禄送出了南天门外,南天门守门的天兵天将,看到昱瑾殿下身边跟了一只大鳖,不禁问道:“昱瑾殿下,怎得来时不见您携鳖而来”。

      昱瑾殿下指着元禄,对着说话的那人,一脸淡然道:“他啊,你当真瞧不出,你靠近仔细瞧瞧?”。

      那位天兵天将走上前,对着元禄仔细看了又看,还是摇了摇头:“当真是瞧不出来”。

      昱瑾殿下笑笑道:“他便是元禄呀”。

      “元禄?”那小哥儿不相信,“那元禄谁不晓得,凤主殿下您莫要诓我,这天宫里有谁不知道,元禄是一只凤凰,才不是个鳖”。

      昱瑾殿下说:“你难道没有听过凤凰千面这样一句话么,眼下不过是吾受了洛神之托,让元禄变成只鳖下界去帮洛神帮个小忙而已,怎得凤凰一定要做凤凰,难不成做只鳖还成了天理不容的事了”。

      那把守南天门的小哥连忙道歉:“实在是小的们眼拙,不识得元禄的真本事”,也对元禄道:“元禄啊,咱几个都是无心的,你可莫要记到心里去啊”。

      元禄自然不予计较,回答道:“无事,是元禄变身变得太唐突,惊着大家了”。

      众人一笑而散间,谈笑间,昱瑾殿下带着元禄迈出了南天门。

      在天宫的短短数日,于元禄而言,竟犹如隔世一般,南天门外,昱瑾殿下旁的倒未多说,只道:“你本不必如此,奈何让自己沦落到这样一番境地?”。

      元禄一愣,紧接着道:“殿下何以如此发问?”。

      昱瑾殿下说:“没什么,有感而发罢了”。
      说话间,挥手使出一道仙法,一道白光自元禄周身披散开来,元禄感恩道:“谢凤主殿下相帮于小的,日后若有机会,小的定会报答殿下大恩”。
      昱瑾殿下说:“不必谢吾,你只需记得,若有下次,你莫要再化成凤凰便可”。

      “是”,元禄痛快应道。浅笑间,白光消失不见,元禄亦随之消失不见。

      至于清平君,在元禄随着昱瑾殿下离开后,他便走了出来,站在元禄趴着的地方,发呆了许久。

      想起自己这些日子来与元禄的种种,他心中是中意元禄的,可元禄瞒他,偏偏让他心中咽不下这口气,鳖就是鳖,凤凰就是凤凰,变成一只凤凰来蒙我,这到底算什么,洛神也同他搅在一起凑热闹。

      “那只鳖确确实实已经下界了,是吾亲自送他出的南天门”。

      清平君原本以为凤主殿下已经离去,不成想却出现在他的眼前,与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他欲要行礼,却被昱瑾大人免了,道:“礼数就免去了吧”。

      清平君两手横并成个一字,躬身道:“小仙失礼了”,神情中充斥着几分落寞。

      昱瑾殿下问他:“清平君,那日吾与元禄的对话,你究竟听到了多少?”。

      清平君回道:“大半,大半都听到了,说来也是巧,那日,小仙担心昱瑾殿下您来者不善,也深恐元禄礼数不周,这便才附耳于殿门之外,不曾想,却听来了这么一个结果”。

      昱瑾殿下:“有些事,时候到了就是到了,一旦到了,任凭再强悍的人为之力,都是躲避不开的,这个道理那只鳖也是清楚的”。

      清平君说:“元禄千不该,万不该,都不该瞒着小仙,小仙官大官小说到底是个神仙,他如此这般,是将小仙置于何地?”。
      凤主说:“你既已经听到吾与他之间的对话,你就该听到了他提及的报恩之事,他此来缘是为了报你的一桩恩德,只不过用错了方法罢了,说起来,这只鳖不曾做过半点对不起你的事,清平君何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饶去了他的莽撞”。

      清平君却不信,回道:“他所说的报恩之事,又焉知不是什么谎言,明明是一只鳖,却硬可以将自己说成一只凤凰,可见,他所说之事,多半有真有假,昱瑾殿下又何以全信”。

      昱瑾殿下讲:“眼睛,清平君,你可曾有注意到他的眼睛?”。

      昱瑾殿下接着说:“当日他在吾面前说自己是一只凤凰的时候,眼神中躲躲闪闪,不敢正视吾半分,因而吾断定他不是真正的凤凰,可吾听到他提及报恩的缘由之时,吾看他说话时眼神中透漏着真挚”,昱瑾殿下看着清平君道:“清平君,眼神这东西骗不了人”。

      清平君说:“眼神归眼神,但他所说的,小仙竟一概不知,若他所说属实,小仙又怎会一点记忆都没有”。

      昱瑾殿下问:“他提及过会稽山的石莲花,你何不亲自去验证一番?”。

      清平君诚实答道:“那会稽山的石莲花小仙是去过的,也曾打开过那石莲花里面的东西,实不相瞒,那石莲花里确实有个小孩子的肉身,但小仙不识得那肉身,那根本就不是小仙的肉身”。

      昱瑾殿下说:“可不知为何,对于元禄所说的,吾心中却是信的”。这样吧,昱瑾殿下从怀间掏出两道符来,交至清平君手里,道:“此符名叫“提旧”,提旧,提旧,顾名思义是道旧事重提的符,你再去趟会稽山,将此符贴于石莲花处,所贴之处,当日旧事便会重演,他说没说谎,你一验便知”。

      清平君谢过昱瑾殿下的符,信誓旦旦道:“小仙这便用这符将真相寻来”。

      于是乎,清平君带着那两道符又回到了会稽山,只不过这一次不再是和元禄一道,而是自己一个人。来时那会稽山的老凶兽正在吃饱了晒太阳,晒到兴处,看到清平君驾云而来,两只眼珠子一骨碌,凶兽老人家正愁无聊的紧,眼下刚好来了个陪它的,这敢情好。

      只见凶兽张嘴就是一阵咆哮,咆啸间从口中喷出一股子热浪,将清平君踩着的那朵云吹翻了,这一招杀的清平君一个措手不及,来了个屁股先着地,害的自己的老腰险些闪了。

      老凶兽一看它将人给射下来了,更加兴奋了,张着血盆大口就朝清平君扑过来,清平君起身一跳,让自己距离老凶兽一丈开外,但老凶兽身手颇为灵敏,跑起来非常迅速,逼的清平君与老凶兽缠斗起来。

      斗了一个回合,清平君才使用了一道定身之法将老凶兽定在原地。他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长长呼出一口气来,不知怎得,耳边竟想起元禄曾经说过的话:“清平君,听说这山上有一只凶兽,身手十分了得,您可要小心着些”。

      不经意间回头看了那么一眼,奈何只有老凶兽的鼻子间喷着的那股热浪在活跃。

      怎么就回头看了这么一眼呢。

      回过头来,元禄的话又在耳边响起。

      “清平君,你可定要对小的负责呀,你想想,今日若不是载着清平君你来这会稽山看石莲花,小的也不会沦落到这样一番境地,说来今日之事有一半都是因你清平君而起,清平君你若是置小的于不闻不问,小的便当真是绝望了呀”。

      清平君觉得自己中了邪,他将手放进自己的怀间,心道:“这简直是奇了怪了,明明我还没有用这两道符,怎得旧事一幕一幕在耳边回响不断呢”。

      当日和元禄一道一起收拾这老凶兽的时候,实在没有料到这老凶兽这么难对付,这会料理完老凶兽,他和当日一样,走至了那朵石莲花所在之处。

      掏出怀间的一张符,他贴在了石莲花处,只见符纸周围形成一道透明的墙壁,墙壁里面映出一只鳖的模样,那鳖的身上驼着一个八九岁的孩子,一步一步的向石莲花爬去。

      清平君是见过元禄真身的,他一眼便认出,那鳖就是元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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