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成景花落成诗》三分月色清

6、第六章

　　不知何时，一红衣女子早已站在二人背后，语嫣见此，拉着华芫上前，道：“这位是十三娘。”

　　华芫适才见了那些个妖奴，自然对这十三娘提不起好感，冷声道：“你便是这奴斗场的主人？”

　　十三娘见此依旧笑着道：“这奴斗场妾身若是不接手，自然也会有人接手，妾身充其量不过是个代为管事的，有话语权的自然是宫中那位。”

　　十三娘缓缓走近，撩开窗前的帷幕，倚着窗，指着对面阁楼里那些大叫大喊下注的人道：“如若没有这些人的到来，这奴斗场也必然开不过三天。

　　我初来这里时也同你一般，怜惜这些奴隶。看到角落里那个奴隶了吗？”

　　她没等华芫和语嫣回应，便自顾自的说了起来：“这一场是他的最后一场赌注。”

　　华芫一怔，她在那奴隶眼中没有看到任何的喜悦之意，更多的是面临最后的决然。十三娘的声音再次传来：“其实他这场赢不赢都走不出去。”

　　语嫣惊讶的脱口道：“为什么？奴斗场的规矩不是最终赢了就放走吗？”

　　十三娘道：“我初来时也曾这般认为，后来才发觉，那不过是用来稳定奴隶情绪，随口一提的规矩罢了，奴斗场里的规矩不过是用来约束奴隶和婢女罢了，最后赢了的那个也不过是用来助长修为的用处罢了。

　　他们永远都走不出这奴斗场，就如同我一般，生来是奴隶，死去也当是，命如草般轻贱。连你们这些神仙都不会来管，还有谁会来管。”

　　十三娘长舒一口气，转过身来抱手道：“你们此行的目的，我也摸出来了几分，消息不管我知不知道，我也是不会给的，不过我可以送你们入宫，但绝不能透露我半句，我要你们发誓承诺。

　　我在这赌场几千年来，向来不做亏本买卖，在我日后有求于你们时，你们要帮我，这便是我开出的条件。”

　　华芫道：“自然，只要是我们能办到的，我定然全力助你。”说完就和语嫣当着十三娘的面发了个誓。

　　十三娘点点头，示意二人跟上。片刻间便来到一舞坊，指着为首舞娘道：“这是梅娘，你们以后便跟在她底下。梅娘，这两个是个好坯子，花了大价钱买进来的，等会一齐送进宫去服侍王上。”

　　梅娘福身答应着，待十三娘走了，便冲二人道：“换上衣服，便跟着奴家走吧。”

　　半柱香后，华芫和语嫣如愿站在了宫中玉砖上，华芫暗道这十三娘与妖王关系不一般，能轻松入宫，这一路进宫从无阻拦。刚进后殿，那梅娘便露出那副隐藏一路的嘴脸，大声对二人道：“听十三娘说，你们本领高？”

　　语嫣听语气轻佻，正想发作，华芫连忙拉着她衣袖，示意不要轻举妄动，正值关键时刻，不好因几句话闹起来坏了事情，华芫便低头做小伏低道：“十三娘收我们二人，不过是看我俩无父无母，过的凄惨，可怜我们罢了！我们那三脚猫似的舞姿，又如何能和梅姐姐相比？只怕会污了姐姐的眼睛。”

　　梅娘听了后得意道：“算你还有几分自知之明，等会儿你们俩自个儿上吧。你刚才不都说了不行吗？我们可实在担不起你俩的拖累。姐妹们，我们走。”

　　华芫：“………”

　　语嫣：“？？？”

　　梅娘便带着余下舞娘走了，二人对望一眼，华芫愣愣道：“可我怎么记得我从未得罪过她？不过好在已经进宫了。”

　　语嫣撩起袖子，恶狠狠道：“我去，她怎么这么贱？我猜她肯定是见我俩美若天仙，嫉妒，对！就是嫉妒，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嫉妒！哦，对了，你会不会跳舞？”

　　华芫摇摇头，看向语嫣。语嫣赶忙摆手道：“你别看我啊！我也不会的。”

　　华芫无他，现下这情况也只能用法术了，便施法道：“天道毕，三五成，日月俱。

　　出窈窈，入冥冥，晦朔合离，斗建移辰，谓入万道乐华。”

　　语嫣拍手朗声道：“这便是青丘女君可袭得的法术？我这是第一次见，太厉害了。”

　　华芫抓着语嫣的手笑道：“还好云岫姨逼着我学，我当初不以为然，没想到这次竟用到了！我适才唤了名舞娘的魂魄，等会进去你唱我跳便是了。别怕，我一直都在，跟紧我就是了。”

　　语嫣怔怔的点头，华芫用面纱将脸蒙上，在梅娘她们退下后，便拉着语嫣走进大殿，仿照梅娘他们，上前跪拜。

　　这妖王果然如传闻中一般奢华铺张，听闻每两日便要设一小宴，每月要设一大宴，妖王的歌姬妻妾数不胜数。

　　华芫在她的歌声唱出时，便跟着歌声起舞。

　　六王毕，四海一；蜀山兀，阿房出。

　　覆压三百余里，隔离天日。

　　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

　　二川溶溶，流入宫墙。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

　　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各抱地势，钩心斗角。

　　盘盘焉，囷囷焉，蜂房水涡，矗不知其几千万落！长桥卧波，未云何龙？

　　复道行空，不霁何虹？

　　高低冥迷，不知西东。

　　歌台暖响，春光融融；舞殿冷袖，风雨凄凄。

　　一日之内，一宫之间，而气候不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