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成景花落成诗》三分月色清

5、第五章

　　语嫣一怔，嗔道：“你这什么破道理？不过，你别说，还挺合我心意！不过我说的倒是挺多！你我果真有缘，一般孤独，一般讨厌这数不尽的规矩，一般同病相怜。你以后若是无聊了，便叫上我，我这个人别的不敢保证，在玩这方面，我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不过华芫，你有我这么个东海第一美人的陪伴真是便宜你了！”

　　华芫缓缓摇头道：“这你给自己取的称号，听起来怪瘆人的知道吗？我修为虽未高到哪里去，保护你倒是绰绰有余了。马上就要天黑了，天黑更便于隐藏，趁现在赶紧走吧！”

　　语嫣朗声道：“等…等等啊！待我先填饱肚子起…”

　　华芫没等她说完便拉着她和那孩子走了。

　　妖市存在世间良久，只要里面的妖民不出来危害人间，九重天就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九重天也不会干涉妖市的管辖。

　　有这个隐患危害在，九重天自然想过直接铲灭，但历代妖王势力浩大，妖民数之不尽，再因前任妖王曾帮与九重天，与其立下过契约：只要妖市不扰乱天下，不杀害仙家氏族，九重天便对其不会为难。

　　为此如若妖市并未越界，九重天也对其没有法子，再加上九重天曾重创鬼王鬼方氏，不想鬼方氏竟投靠了妖王，为此妖王势力大增。

　　如若妖王当真私下与东海联系，这不止于天后不利，于九重天也相当不利。天界虽对妖市毫无法子，如若在其发作之前，抓出勾结的人即可。

　　一盏茶后，三人终于找到了妖市入口。

　　华芫见语嫣正准备进去，忙道：“等一下！你跟我们进去太危险了，你在这里等我们好不好？等我出来我带你回九重天去。”

　　那孩子点点头，一双明亮的眼睛望着华芫。

　　沉默片刻，华芫不放心道：“这把白羽扇你先拿着，你先在这里等着，不要乱跑好吗？”

　　语嫣朗声道：“你也不用太担心了，这扇子好似灵宝天尊赠予你那把，这扶桑木可是取自上清天伏羲身躯所化的扶桑树，寻常小妖近不了身。我的姑奶奶！快随我一同进去吧！”

　　语嫣说完便去拉华芫的手，隐了仙气，换了容貌，便进入了一道大桥，桥两边都是瀑布流下，底下是无尽的深渊，桥的尽头便是一道水帘，穿过水帘便进入了妖市中。

　　这妖市除了稍暗些，与凡间并无两样，不同在于，面前来回走动的是各式各样的妖，修为高的妖是可以变换容貌，掩盖真身的。

　　最远处的那座山腰上，建着一座气势宏伟的宫殿，屋顶上的金光，将昏暗的妖市照亮了些，独挂于山上，周围再无其他殿宇。

　　华芫指着金殿道：“那想必就是妖王的宫殿了，若是贸然进去只怕会被发现。”

　　语嫣点头，沉吟片刻道：“父亲虽未能在宫殿内安插内线，妖市中的眼线也泛泛无奇，不过此刻我想到了个能助你我的人，不过不知她是否愿意相助，先去见一面她，在决定如何进宫吧！”

　　半柱香后，在妖市破旧狭窄小巷内。语嫣敲响了一扇老门，便听到门内脚步声渐近，门里很黑，半晌，一条门缝被打开，一个苍老的老妇从门缝中透出一道古怪的眼睛。

　　未等那老妇开口，语嫣便朗声道：“家中奴仆丢了，特来此处寻找。”

　　只听那老妇用古怪的声音道：“你们找错了，这儿并没有什么你说的奴仆。”

　　语嫣道：“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那我便买对香烛如何？”

　　那老妇沉吟片刻，将木门大开，道：“屋里的香烛可比外头的要妙，请小娘子随我进门挑选。”

　　华芫和语嫣对望一眼，便跟着老妇进了门，刚进门，那门就自动合上，屋内很小，那老妇手里拿着盏油灯，走向一面墙，用油灯往上一照，片刻，那墙竟变成了一扇石门。

　　老妇回头望了眼二人，示意其跟上。这密道有些许窄小，转眼间到了尽头，只见那老妇…那老妇竟变成了一女子。

　　如适才那般，用手中油灯打开了一扇门，门外与密道相对来说，极为吵闹。

　　华芫心下一怔，心想：“这密道当真奇特，外头的吵闹竟半点没传进密道。”华芫见走在前头的语嫣并未有何不妥，随即按下猜测，不曾出声。

　　两人不动声色的在后跟着，四下却不停的打量，这地方十分华丽，完全不同于密道后的破旧小屋。周围数不尽的婢仆，见有外人入内，丝毫无兴趣打量，依旧面无表情，做着手头上的事情。

　　那女子将二人引进了大堂，便福了身告退。华芫抬起头，这才发现，这地方像是凡间听书唱戏的包间，身后帷幕拉开便是窗口，窗口对面满是嘻嘻哈哈的笑声。

　　底下是一片大的空地，空地划了两块区域分别，这阁楼用圈将空地围住。

　　这时华芫才发现，最底层笼子里全都是戴着手铐铁链的人……不，是妖。几乎每只妖身上都有伤，那些小厮也不管其死活，将其扔进笼子内，任凭其死活。

　　她微微皱眉心道：“想必这应当便是妖市的奴斗场，此前未亲眼目睹，在他人口中得知只知有趣，今日一见，竟有些不堪目睹。”

　　关在笼里的妖，也丝毫无半分松懈之意，捕食其他的妖魄可助于疗伤，在外勉强活下来的妖奴，回笼里还有可能被其他妖奴杀害。久而久之，每只妖的防备之心极高，一经击中，便无让其有生还余地。奴斗场不是没有发生过，在楼上下赌注的人掉下去，小厮也不会拦着妖奴前去撕咬他。

　　每次奴斗都是两只妖，阁楼里的客人只需将铜币，从窗口丢入赌的那只妖区域里，其中一只妖奴确定死亡，游戏才结束。赢了的妖奴被丢回笼子，等待下一场奴斗，输了的丢出奴斗场。无休无尽，直到打败奴斗场所有的妖奴，便能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