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7 章 ...
-
“爸爸，今天是什么故事啊？”
“翼翼想听什么故事呢？”
“嘻嘻，翼翼想听女巫的故事。”
“好，那爸爸就讲一个女巫的故事，盖好被子哦。”
“嗯嗯，盖好了”
“嗯，从前有个女巫......她呀......她不仅会制作世界上......的毒药，还会......”
“爸爸，你讲大声些，翼翼听不见......”
“大家都叫她......可以说......不过啊，有一个小女孩......”
“爸爸，可以再大声点吗，翼翼已经盖好被子了。”
“......”
“爸爸？...爸爸？”
“......”
“爸爸！？爸爸在哪，翼翼只想听故事不想玩躲猫猫！”
“......”
“爸爸.......”
爸爸！
做梦了啊...突然被惊醒的我睁开双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的白炽灯泡，这个地方好熟悉，一时间竟想不起来。
坐起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一身冷汗，刚才...好像做了个噩梦？是什么呢？
“你做噩梦了。”一个清澈的女声在旁响起。
一刹那我瞳孔放大，深吸一口气转过头锁定那人。
“你是？”那人坐在桌旁，背对着我写些什么东西。
“哦？吓到你了吗？不好意思？我看你睁着眼睛挺久了，以为你早已经看到我了。”
这一下，我总算缓过来了。医务室的大白灯管发出惨白的光，眩晕得很。眼前的女生我没见过，也不认识。鉴定完毕。
她听我许久不说话，便接着答道：
“我是广播部的，我叫羽鸣。你好点了吗？”她落拓大方的语气和我刚醒时朦胧的神智实在是不搭。
于是我只管自顾自地回忆刚才的事情，我去了足球场......
“你叫刘翼对吧。言主任说下周有一个重要的播告。”
在时间出现异常的时候突然跑步......
“是关于一个你的好人好事......”然后我摔倒了。
等等，我的？好人好事？
我顿时满脸黑线，横幅拉完了还有广播宣传？
“我本来昨天就应该找你的，但是有事走不开，今晚路过球场又恰好看见你晕倒了，有个男生一直叫你的名字，我就跟着过来了。”
这么说她一直在医务室里等我醒来吗？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看一眼时间。竟然已经八点一刻了。她居然等了这么久。
“谁？是我朋友吗？”我原本对她略带嫌隙，但念在她一直守在我旁边，语气也温和了点。
“应该是的呢，恰好在足球场。他不能进女生区，带你来后就又走了。是个很不错的人呢”她终于肯放下笔，转过头来看着我，语气温柔。接着说：
“医生说你是没吃晚饭运动所以低血糖了，休息片刻就好，没有大碍。”
眼前的女人穿的很端庄，她撑着下巴，站立时的样子都十分优雅，缓缓走到我的床边的凳子坐下。
“所以....可以开始了吗？”她冲我微微一笑，很是职业性。难怪是广播部部长，我差点就被这真诚优雅的笑容给迷惑了。
于是我开始装聋扮哑：“开始？什么？等等？你刚才说，我做噩梦了？”
“是啊，你一直在问在哪里在哪里？很紧张的样子，应该是做噩梦了无误。”
“......”
就这么被一个素未谋面的人捉住了丑态。
还要被询问那什么劳什子的“破事”。
还是在这死气沉沉的医务室。
就在我捉襟见肘的时候，辛程，出现了。
“羽部长你要我来这找你真奇怪，诺，这是明天的稿子。我有个地方......”辛程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往我这边撇了一眼后立马定住。眼中满是疑惑。
“翼翼？你怎么在这？你怎么了这是？你怎么和羽...？”
她耐心地向辛程解释了一番。
辛程突然朝我使了一个落进下石的眼神：“噢，是这样啊。翼翼叫你晚饭多吃点你就是不听。不过这也太巧了吧。救人的事情果然影响巨大啊，言主任都找部长亲自来采访来了”
我“......”
再也坐不住了，我一言不发地穿上了鞋子整理好衣服，拧开门把手逃离了。
部长？部长又如何？这世上可没有不经过别人同意的采访吧。哪怕是校长我也不买这个帐。
砰地一声。医务室休息间便只剩下两个女人在面面相觑。
关门后我听见辛程在对她说着些什么。但说什么都不重要了。
这场风波，以及这场风波带来的种种奇怪的结果和琐碎的烦心事让我快要窒息。走进漆黑的夜里，突然间，以前和她在一起的碎片在脑海中渐渐变得清晰。回想起那时，我们一人带着一只耳机，在夕阳中的球场看台坐着。静静听电台的那首《blackstar》，雾霭沉沉的天空向黑夜倾身压去。什么都不用做，只需静下来享受在一起的时光。那份闭着眼睛也可以清楚的抓住，用力感受的爱。
那时候连所有的琐事都是快乐。老师给我们一叠试卷，见我皱着眉头，她便说：我们比赛看谁最快把名字写上吧。
听父亲的唱片心情低落时，她便把播放器调至随机，说：我们看看谁最快报出下一首歌曲的歌名吧。
这都是些什么无聊的游戏啊。可是还是好像再和你一起玩玩看。
说了要将她放在心底的我还是会不自觉地想起，我不知道这些无以名状的思念从何而来。估计就是因为它这样让人难以捉摸才被称之为是思念吧。
——要怪就怪这天上的黑星，要怪就怪这塌陷的天空吧，要怪就怪这该死的指引我回家的卫星吧。
“没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自己了呢”我低声对自己说。
回到寝室，过了一会儿辛程开始疯狂给我发消息，都是说我没有在她部长那里给她面子云云。
打字说不完，她又发语音，之后干脆就直接打电话来了。
我按下了接听键便把手机免提放在了桌上：
“翼翼，你这样太没有礼貌了！你明明知道这人是谁，她是我的部长，部长！大一第一学年就直接被言主任任命为部长，她写的文章言主任从来都不用细看的！她帮你做采访是学校重视你，可你倒好，直接人跑了算什么？最后还是我替你采访的。以她的能力写稿子虽然说没问题但是你也不能做出这种事情。这是绝对，绝对，无礼的。”我能听见她忙着呼吸。就抽空说：
“程，我想她了。”
辛程明显愣了一下，语气转为疑惑：“你想她？想我部长做什么？”
“我就是...”我突然有些哽咽。一旁的舍友听着这他她它的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他。
但是辛程却一瞬间明白了什么，语气跌落至温柔“没事啊，翼翼，你难过我就不提刚才的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明天咱们去喝一杯。你刚从家里养病回来是该出去放松一下了。对了我们不是约好了去那家酒吧吗？正好，叫上祁念和吴晓小威他们我们一起去喝一杯吧”
不管发生什么她都会坚实地站在我这一边。
这就是辛程。
“好。”
“好。”
性格淡漠，依然避不可免地忍受着思念的煎熬。我很想说前者或许是因为年幼时发生那件事的结果，但转念一想，或许，我本身即如此之人吧。像父亲那样，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计后果，自私得让人羡慕了。
所幸的是，有那么一些东西却始终都不变，是我牢牢抓住了它们还是我太幸运呢。
我并不知道。
我嘴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旁边的黄敏敏看了，激动又狐疑地凑过来问：“刘翼，你一分钟两个表情是怎么回事？还有你刚说你想谁来着？”
我抬起半边嘴角，玩世不恭地说道：“无可奉告。”
“哟”黄敏敏向来都不是吃素的，见状也不堪示弱地说：“看来今儿本宫这是热脸贴冷屁股了，本以为我们寝室能分享点八卦的就属刘翼小姐了，感情原来是个闷油瓶。扫兴的很。”
这时候申佟转过身激动又小声地说:“翼翼，你不知道吧，敏敏喜欢咱们系的一个男生。”声音又轻又柔。
黄敏敏这时，掉转船头朝申佟大叫道：“佟佟你别瞎说，写你的论文，老实点”见黄敏敏这气势，弱小的申佟不敢吭声，真的就此住了嘴，没有再说下去。
我并不以为然。大学这种地方，谁还不能有个暗恋对象了，而对于黄敏敏就是十个我也是不惊讶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