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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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的屋中也有？”
季菡惊讶，“我去的那户人家的神龛上也摆着一只空碗，不知是何用途。”
“会不会是做某种祭祀之用？”陶之源沉吟，“虽然我从未见过此种方法。”
“……我也没见过。”季菡将脑海中有关祭祀的信息捋了一遍，毫无头绪。
“既然你我都不知这碗的用途，那便从其他地方着手。”陶之源是个想得开的，很快转换了思路，“实在不行，我们晚上等着灭鬼便是。”
“这倒也是个法子。”季菡点头，“就冲着何家村这大凶格局，一入夜恶鬼必定都会现身，统统消灭便是。只是……”
陶之源猜到了季菡的顾虑，将她的话头接了下来，“只是这法子有些太过武断，何家村里的鬼未必都是恶鬼。”
“没错。”小狐狸的聪明让季菡露出笑意，“如果将无辜被困，无法进入地府轮回的鬼魂也一同灭了，不仅太过残忍，还会损耗我们的功德，实为下下之策。”
“还是季姑娘想得周全，看来我们还是要继续调查。”陶之源缓缓摇着扇子，脸上聚起一片愁云，“只是最多还有一个时辰天就会黑，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村子里像这样的空房子很多，我们不用再一一查看。”季菡思索片刻，看向远处有炊烟升起的人家，“不如干脆找还有人住的地方打探下消息，兴许有用。”
……
两人沿着村中唯一一条主干道往里走，很快便来到了一座土房外。
这房子与其他空置的房舍样式和规模都差不多，院里院外一片简陋，但还算干净整洁，一看便知有人居住。
夕阳西下，蒸黄米饭的味道顺着院内飘到了篱笆外，给荒芜的何家村增添了一丝人气。
陶之源没有犹豫，上前敲响了院门。
“咚咚咚－－”
没人回应。
他觉得奇怪，加大了力道，又敲了几下。
依然没人回应。
陶之源看向季菡，用眼神询问－－“什么情况？”
季菡低声道：“我来。”
语罢上前几步，轻轻敲响院门的同时有礼貌地问道：“打扰了，我们从桂香镇去往沙平县路经此地，天马上要黑了，想在您这里借宿一晚，可否行个方便？”
这回终于有了反应。
一道苍老的女人声音从屋内传出，语气中带着害怕与警告，“你们赶紧离开村子，越快越好。别怪我老太婆没提醒你们，等天黑了就走不成了！”
季菡与陶之源对视一眼－－这老婆婆肯定知道内幕，就从这入手。
打定主意之后，季菡又道：“这位婆婆，我和我弟弟赶了一天的路，实在是走不动了，想找个地方歇一歇喝口热水。麻烦您让我们住一晚吧。”
“弟弟”这个称呼让陶之源的嘴角抽搐了一瞬，十分想问为什么不可以是“相公”。
但眼下正事要紧，他只能配合演戏。
“婆婆，我们姐弟俩真的不是坏人，只是太累太渴想找个地方住一晚。我们也不会白住，会付给您银子的。”
“你们怎么说不听呢？”
也许是这“姐弟俩”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让老婆婆有些生气，她打开房门，拄着拐杖颤颤巍巍走到院中，隔着篱笆着急道：“不是我不收留你们，是这村子住不得啊！”
“为何？陶之源一脸懵懂，装得十分到位。
老太婆身材佝偻，满脸皱纹，看上去已经六七十岁。
“……唉！“她重重叹了口气，“你姐弟二人不是何家村的人，听我一句劝，赶紧走吧，露宿荒郊野外不一定会出事，但要是晚上住这里，却一定性命不保啊。”
“婆婆您的意思是晚上会有强盗？”陶之源问。
老太婆想起了什么，目光变得惊恐，声音也微微颤抖：“比强盗可怕多了。”
“总不会是闹鬼吧？”季菡顺势道。
老太婆沉默了，头上的白发被风吹得凌乱，更显苍老。
“是的，何家村闹鬼。”最终她闭上双目，轻轻说出这几个字，等待着两个年轻人被吓到的惊呼声。
但院外的两人却很平静。
季菡道：“婆婆，我和我弟行走江湖，懂得一些捉鬼驱邪之术，并不怕鬼。”
“我们不但不怕鬼，还可以把何家村的鬼收了。”陶之源补充，“在我们看来，露宿野外没吃没喝比鬼可怕多了。”
“你们真会捉鬼？”老婆婆浑浊的眼眸忽然变得清亮起来，“不是骗我这老婆子吧？”
季菡认真道：“绝不骗人。”
“所以婆婆您就行行好，收留我们一宿吧。”陶之源借机恳求，模样看上去颇为可怜。
老太婆仔仔细细从上倒下打量了季菡二人许久，又反复询问了几遍是不是想好了，得到的都是肯定的答复。
最终她拗不过，答应了他们留宿的请求。
……
季菡与陶之源跟着老太婆进了堂屋。
屋内除了桌椅板凳，也有个供桌，上面供奉着慈眉善目的观音菩萨。
香烛的烟雾升腾，让屋子里有些神秘，也稍稍令人安心。
“姑娘，公子，随便坐。”老太婆拿出两个土瓷碗，为两人倒茶，又指了指院外的厨房，“黄米饭就快熟了，等下就能吃。”
季菡接过茶碗，“多谢婆婆，您也坐。”
等饭的间歇，几人开始寒暄闲聊，季菡得知她是从外村嫁过来的，丈夫姓何。
这何婆婆本来有一儿一女，女儿早就嫁到了北方，儿子还没成亲就得病去世，老伴十年前去沙平县办事，过大雾山的时候坠崖身亡，现在这个家只剩她一个人。
“您太不容易了。”面对如此凄凉的人生，季菡竟不知该如何劝慰。
“早就习惯了。”何婆婆苍凉一笑，“我都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也不怕被鬼杀，杀了我正好去见我家老头子和我儿子。”
见她主动提到了鬼这个话题，陶之源连忙问，“何婆婆，何家村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好像只剩几户人了？”
何婆婆摇摇头，“死的死，跑的跑，可不就只剩三户了。”
季菡道：“关于闹鬼的事情，还请婆婆细说。”
“作孽啊，作孽。”何婆婆脸色浮现出惊恐交加的神情，“事情还要从半年前说起……”
原来，这何家村别看人丁凋零，却偏出了几个泼皮无赖。
以村东头何大牛为首的几个混混正事不做，净干些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恶事，村民们对他们恨之入骨，却又因为那几人身强力壮会拳脚功夫，对他们敢怒不敢言。
半年前的一日，何大牛趁着夜色偷偷潜入村尾沈老汉的家，想对沈老汉的闺女沈小梅图谋不轨。
沈老汉是从外地逃难来何家村定居的，女儿沈小梅长得水灵漂亮，何大牛一直垂涎她的美色，但对方很少出门，加上沈老汉也略懂拳脚功夫，他一直抓不着机会。
这日他得到消息，沈老汉会去桂香镇卖药，便贼心不死半夜三更潜入沈家偷香。
恰好沈家养了狗，狗吠声将沈小梅惊醒。这姑娘性子烈，也有些力气，搏斗中抓起床边的剪刀，将这何大牛的下|体捅伤。
何大牛气急败坏，当场就把沈小梅活活掐死。
杀了沈小梅他还不解恨，竟然把沈家的狗也一并杀了。
第二天沈老汉回来见女儿惨死，痛不欲生，当即就去找何大牛拼命，怎奈他双拳难敌四手，被何大牛和他那几个兄弟打成重伤，在床上躺了足足半个月。
“沈老汉没了独生女儿，连盼头也没了。养好了伤，料理了女儿的后事后就投河自尽了。”何婆婆说着流下泪来，“好端端的父女俩就这么没了，可怜呐。最后还是我和何老二，何老三帮他料理的后事，找不到尸首只能给他做了个衣冠冢，唉。”
作者有话说第20章 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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