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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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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黑无光的空间中，一条大河浩浩汤汤，河面宽阔，水波肃穆而哀凉，河床中，奇形怪状的黑石诉说万世亘古以来的沧桑。河畔衰草枯扬，分出黯淡的小径，通向那座萦绕苦难的神殿。
墨忒克勒斯走在这条小径上，体内的神性力量时刻运转，为他转化神力。
“女神殿下。”走上神殿的台阶，墨忒克勒斯向早早等候在神殿门口的斯提克斯女神问好。
斯提克斯女神挽着高高的发髻，面色和蔼而庄严。她看着眼前的外甥，一副陷入往事回忆的样子“墨提斯妹妹的儿子，也难为你能从宙斯的手下逃过这一劫！”她拉着墨忒克勒斯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你的请求哈迪斯也有通知过我，这件事当然没有什么问题。”女神话音落下，冥界的本源调动相应的权柄，冥土中又有一条大河凭空显现，湍急流淌，构成冥界的第五条冥河，羽沉之河。
“多谢殿下！”
女神摆摆手，她和墨提斯的感情很好，当初得知墨提斯被宙斯吞下也是悲愤异常，只是碍于不能离开冥界而无法做威施报。
“还要请问殿下，如果我的化身想要前往海界，您能告诉我有哪些地方需要注意吗？”墨忒克勒斯也不扭捏，直接说出自己前来的另一个目的。
“海界啊…”女神似在回忆。她作为冥府最重要的防御之一不便轻易离开冥界，但一条新冥河的诞生让她在一定程度上能够脱离这个桎梏。
“我独居冥土，算算日子也很有一段时间没回去过了….这样吧，到时候我分出一个化身带你一起去，直接去拜见母神。”沧海女神泰西斯，这位海洋诸神们的老祖母很好说话。
这下墨忒克勒斯倒有些尴尬了，“不瞒您说，我的分灵目前仅仅是以一条河流的形态存在，只能以汇入海洋的形式进去。”
“这有何难！”女神轻笑“你且先把这道分身收归本体，我可以直接带上你的分灵，借助母神的力量再度封神。”
墨忒克勒斯再向女神行了一礼，表示自己的感谢。
“对了殿下，说到封神，我也曾尝试过。现在我持有弱水和暗河两个神职，不过神性却还是十分分散，不知道这是为什么？”
“神性聚而不凝，这是三等神的象征，你才刚诞生没多久，这是正常现象。”拈起一枚饱满的黑葡萄放入口中，女神又剥开一颗石榴让墨忒克勒斯尝尝味道。
感受着甜蜜的汁水在口中爆发开来，墨忒克勒斯的心情也不禁放松愉快了许多。除了姐姐雅典娜外，这是他见到的第一个亲人，对他也十分亲切。
斯提克斯摊开手掌，建立起一片虚幻的影像向墨忒克勒斯展示。“等到神性开始聚拢，能够像水流一般变幻流动，这就说明你已经进入二等神的行列，神性开始逐渐向神格转变。”
“这么说，等到我成为一等神后修炼出来的神格就是固态的咯？”
“是，也不是。不同于神性，神格才是一位神明自身选择的道路或概念的真正具现化，虽然通常表现为不规则固体的形态，但也有不少例外。”
“您的意思是？”
“比如说，拥有自己河流的水神们的神格通常就是一条河流的样子。同理，火神们的神格则是一团凭空燃烧的活火。”
物质侧？或者说，具体可感的现象侧？不对！现在还不到自己思考这些时候，眼下最要紧还是如何提升实力！
“那么有什么办法可以让我晋升呢？”
看出墨忒克勒斯那点心思，女神莞尔“两种方法。第一种最简单，只要你能够不断的积累力量，锤炼自己的神力，达到一定程度后自然能晋升。”
“但这种方法虽然保险稳妥，却最是需要时间来积累。”方法很好，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神力最终引发质变。但墨忒克勒斯也很明白这种方法并不适合现在的自己，他可无法保证宙斯需要多久才能察觉他的存在。
“所以大部分有条件的低等神选择的是第二种方法。”
“先最大程度的扩展自己的领域、丰富自己的神职，在复数个神职的支撑下二等神。此时再依据自己的道路，真正构建起自身的概念与领域，从而成为一位一等神。”
“到此为止了吗？一等神以上的神明们，又怎么划分呢？”
“一等神以上是主神，如果一等神能够通过他的领域掌握一部分世界的本源，那么他就可以称作拥有主神级实力，我目前也就是在这个层次，冥月女神、睡死二神也是如此。”换言之，就是掌握本源。
“但是在奥林匹斯山上，存在着十二根主神柱，它们象征着世界的支柱，掌控它们中的任何一柱都会被世界认可为新的主神。”
十二主神柱，就好比一个官职或封号，只要是个神在它的加持下都能成为主神。虽然说这一类“主神”都是注了水的花瓶，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首先，能力的增幅肯定是有的，其次，被主神柱承认的他们拥有着更多的信仰和在神王的会议中投票的权力，虽然看上去假大空，但确实是能够干预世界的权柄。
同样的，神王是世界承认的君主，力量也会得到神王位格的增幅，只是历代神王都是武斗派所以这种增幅不算显著。这种格位又比主神柱带来的力量要高上一些，能掌控到更多的世界本源力量。当然，还有关于自身气势威压等的辅助，这里暂且不提。
话又说回来，不管怎样，主神柱这种神器显然基本掌握在神王手里，雅典娜或许还有可能争取，但墨忒克勒斯肯定是想都不要想了。
“再往上我知道的也不多，那些毕竟是原始神们的领域。再说，你现在离那个境界还远得很呢，知道这些也差不多可以了。”不愿看到自家外甥好高骛远、急功近利走上歪路，女神连忙告诫。
墨忒克勒斯当即面色一凛“您放心，我的任务还没完成，不会自毁前途的。”
随后两人又谈了些神明间的绯闻逸事，不过大多数时候是斯提克斯女神说，墨忒克勒斯只负责听——毕竟其实他也没什么好说的。
就这么过了一会儿后，墨忒克勒斯起身向女神告辞“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再叨扰您了。”
女神点点头，又亲自把墨忒克勒斯送到神殿门口。她太寂寞了，独自一人深居冥府这暗无天日之处，她太久没有和自己的亲人好好说会儿话了。
…
法厄同再也忍受不了了。在父亲送给他一匹活泼的白马（就好像那个老人描绘的那样神采奕奕）后，在他又被同伴们捉弄之后，他终于忍受不住了。
“父亲！父亲！请您出来见我！”
“回应我！我的父亲！”
“请您回应我！出现在我的面前吧！我的父亲！”
长夜即将过去，星夜女神阿斯特瑞亚缓缓取走她瑰丽的纱巾，法厄同站在密林中，一遍又一遍地朝着东方呼唤他的父亲。
“父亲！”
在他呼唤了不知道多少遍后，终于得到了回应，从森林里传来了有人靠近的声音。
“我亲爱的孩子啊，是什么让你如此急切的呼唤我？”
“父亲！”法厄同扑进赫利俄斯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
“他们侮辱我，戏弄我，甚至谩骂你和母亲！我伟大的父亲啊，如果您没有欺骗我——真的是太阳神的话，请给我一些证明吧！”法厄同闷声说。
赫利俄斯轻轻地抚摸着他的头，“我的孩子，我永远不会欺骗你，我正是太阳神啊。现在说吧孩子，你想从我这得到些什么作为证明呢，我一定会满足你的。”
“如果您不食言的话，那么我的愿望是，请让我来驾驶一次太阳马车吧！”
赫利俄斯皱起了眉毛，这可不是一个好提议。
“孩子，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我有着一辆太阳马车呢？”自己明明没跟他说过…
“是一位诗人，他说他最喜欢将诸神的故事编成歌谣传唱。”
这种行为是诸神默许的，因为这样有利于他们传播信仰。
似乎没有什么不对，赫利俄斯想。毕竟这也不是什么机密，很多人都知道有这回事。
“可是我的孩子啊，即使是我也不敢说能够随心所欲地操纵这马车，这可是十分危险的。”
可惜现在的法厄同已经敏感到了极点，完全不能听出来父亲的关心与担忧，“您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您要收回刚才的承诺吗？”
“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希望你能够好好想清楚。”
赫利俄斯还是有些犹豫，不过想想，法厄同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应该没问题的…吧。
“当然！我可是您的儿子！”
如果这是你所希望的，那么好吧，我的儿子，我将满足你的一切愿望。
赫利俄斯带着法厄同走到太阳马车的跟前，亲手将控制天马的缰绳交给了他。
“你要记住，你绝对不能用缰绳狠狠地拉这些天马，它们会自己找到方向。你需要做的，只是稍微调控一下它们的位置。去吧孩子。”
“是的，父亲！”
“驾！”法厄同兴奋地一挥鞭子，驾驶着马车登上了天空。
马车上，法厄同感受着一阵阵的风吹在脸上，又从发丝间流走。这种美妙的感觉使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更加坚定地相信自己不愧是太阳神的儿子。
他看见了地上的山川草木，看见了活跃的游鱼走兽，他甚至可以看见往日的伙伴在大地上玩耍。这种感觉是多么的美妙啊，他想，就好像天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一样，这就是太阳的神力吗？
但是，他忘记了一点。在他陶醉于巡天的时候，手上却不自觉地放开了缰绳。
这下闯大祸了。这些天马可不是什么善茬。它们是北风之神的子嗣，现在得到了自由立马撒着欢地跑开来。四匹马时上时下，等到法厄同感觉热的不对劲了，回过神来才发现闯下了大祸。
太阳马车已经不在巡天的道路上了，现在只能由法厄同自己来把马儿们赶回正确的道路。但他哪干过这个呀。
他一甩鞭子，马儿们就向上冲，烧的天空一片通红。他吓得狠了，又急忙扯住缰绳，谁知马儿们又急速向下奔跑。如此折腾来折腾去，马儿们倒是玩的高兴了，但天地间的温度却在急剧上升。
大片大片的火云遮蔽天空，地上的河流干涸断流，人们哀嚎着，动物们也发狂的奔跑。山川上的金石开始溶化，海洋的面积迅速缩小，森林里升起了浓烟，泥土中喷出了火苗。
整个世界在此刻陷入一片生灵涂炭的境地。
冥河边，墨忒克勒斯张开双手做怀抱状。
冥界的晋升，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