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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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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
一道水箭划破空间，贯穿一只灰色的科罗拉恶灵，暗色的水珠黏附在伤口上，迅速地腐蚀着科罗拉的魂体。
身缠水流的墨忒克勒斯从一块黑色巨岩上走下，一挥手，将腐蚀完毕的水珠召回身旁。
弱水！当初封神时，墨忒克勒斯为自己下的定义是“收容灵魂的卑劣与创伤，护佑着恶人让他们远离死亡”，但这种行为可以说是直接与正义女神忒弥斯、因果女神赫玛墨涅等正法系神明宣战。或许日后墨忒克勒斯可能不会在乎这些关系，但现在的他可没有这些资本。想要避免这些争端，成为一尊正神，那么巧妙转换概念。
收容灵魂可以理解为腐蚀吞噬，远离死亡却带来了永世的折磨，此即为，不可渡过的羽沉之河！
“这是最后一个了。”在等冥王回来的这些天，他一边凭借脑中的知识完善自己的构思；一边按照冥月女神的指引，击杀了众多科罗拉恶灵。这些死者的哀嚎与不甘，化作精纯的神力滋养着弱水神职深处的三恶念。在这些力量的滋养下，弱水也逐渐壮大，如果真正将其视作一条河来看待的话，那么无疑是一条奔流的大河，而不复之前的小溪。
“来冥王城，哈迪斯陛下回来了。”幽蓝的冥火闪烁，传达了冥月女神的讯息。
冥王城，坐在主位的哈迪斯有些头疼地看着座下的几位大神，他在圣山都懒得给宙斯白眼了，结果回来又来了这么一件惊动原始神的大事。
“你们怎么看？”哈迪斯有些纠结，冥界的晋升对他这位冥府之主来说是绝对可以得到巨大的利益的，但也不可避免的会分割一部分他的权柄，要知道，冥府可不是他一个人说了算的。想到这，哈迪斯难免有些嫉妒圣山上的那位弟弟，比起海界、冥界来说，圣山的环境简直不要太好！
“母神的意思是，这位神明非常重要，这将是一场盛大的变革。”修普诺斯转述自家母神的意思，这也能说明另外两位原始神的态度。
“我们保持中立，冥界的事情还是由冥神们做主吧。”摩涅莫绪涅轻飘飘的把皮球踢回对面。在夜母神已经表态的情况下投反对票自家姐妹本就有着地母之女的身份，还没蠢到那个份上去。再者说，夜女王的话并非虚假，大家好歹都是持有主神级力量的大神，自然看得出其中的巨大利益，现在也只不过是走个形式而已。
这下几位大神纷纷看向秘仪女士，看起来已成定局？
“这件事毕竟非同小可，我们还是仔细听听看他自己的想法吧。”对着黑镜整理妆容，赫卡忒慢吞吞地说着，示意哈迪斯打开大门。
冥王宫的大门打开，墨忒克勒斯在冥火的接引下走入宫殿。只见殿中，一水的沉黑石柱列坐分散，又有轻纱帷幔缠绕期间。而在那水仙与白杨装饰的正殿中，安放着七张神座：冥王哈迪斯毫无疑问的坐在上首，右侧坐着冥月女神赫卡忒、正义女神忒弥斯、记忆女神摩涅莫绪涅三位大神，她们的对面则是睡神修普诺斯、死神塔纳托斯和一张空位神座。
“见过诸位大神。”墨忒克勒斯低头致礼，六位神明也向他致意。塔纳托斯笑了笑，示意墨忒克勒斯坐在自己下面的那一张神座上。
墨忒克勒斯也不含糊，当即坐上去，随即开始向众神仔细解释自己的想法。好歹也是立志要成为神王的男人，这点胆气还是要有的。“哈迪斯陛下，不知道我的提议能否可行？”
“在座的几位殿下如果都没意见，那么自然可行。只是，这份大礼你送给冥界，你又想从这里得到些什么呢？”哈迪斯最终还是决定支持这项计划。
“我的要求并不多。我需要将我的弱水升华成一条冥河。还有在进行冥界改造的时候，需要对我开放冥界的本源。此外，我希望新生的权柄由我来分配，当然，陛下您的权柄肯定是最多的。”墨忒克勒斯提出自己的要求。
哈迪斯看了一眼正义女神忒弥斯，见这位自缚双眼的女神点了点头，随即道：“可以，不过你需要在南方进行。”冥界的南方，这里一向被视作哈迪斯的领土。
“这是自然，毕竟那里靠近塔尔塔洛斯殿下的神域，还要借助他的力量。”
“那么诸位还有什么意见吗？”哈迪斯再次询问其他几位神明，不出意料，得到的答复是没有，毕竟有些事做不做是一回事，怎么做又是另一回事。
“那么…”忒弥斯起身，左手虚托，金色天平虚影在她手上显现“在这天平的见证下，这必将是绝对公平的契约。”
淡金色神光闪烁，墨忒克勒斯冥冥中感受到自身多了些束缚。
“忒弥斯殿下作为公平正义的女神，与斯提克斯殿下拥有相似的权能，在她面前定下的契约是绝对公正，不可违背的。”一道男声在墨忒克勒斯脑中响起。不禁眯了眯眼，是塔纳托斯还是修普诺斯？这对双子神在向我展露善意……
“第二件事，也就是关于宙斯这次的会议…”哈迪斯揉了揉脑袋，几乎可以预见到接下来的反应。
“陛下，几位殿下，那我先走了。”墨忒克勒斯起身，准备离开。
“且慢，未来的冥界中有你一尊位子，倒也无需回避。”哈迪斯叫住他，“而且这件事与你也有些关系。”
哈迪斯继续说道：“主要是一些表彰功勋的小事，这倒无所谓。但是在诸神离去之后，他告诉我，最近冥府的好好工作了。”他特意加重了“好好工作”几个字。
“他要对一位大神动手了。”修普诺斯看向冥王。
“而且，是以大地上的生命为代价！”塔纳托斯沉下脸，咬牙切齿。他是死神，是对生命最了解的几位神明之一；另一方面，宙斯安排任务起来倒是轻松，到时候地面迎来大面积死亡还不是他最忙。
“他总一向如此，毕竟他现在是神王，我们也不能太下他的面子。”赫卡忒轻嗤一声，“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为冥界的晋升提供了一个好借口，这可是宙斯陛下的主意。”
“总之你们做好准备吧，过段时间有的忙了。”哈迪斯起身，表示会议结束。
几位大神对视一眼，依次离开。墨忒克勒斯走在最后面，向斯提克斯河走去，他打算拜访斯提克斯女神，尽快进入海界。
“等等。”
“修普诺斯殿下、塔纳托斯殿下。”墨忒克勒斯回头，发现双子神走在自己身后。
“两位殿下找我有什么事？”
“不是我们，是整个尼克斯神族。我们想和你做场交易。”修普诺斯看向塔纳托斯，后者拿出一个淡青色的光球。
“冥神们需要在新生的冥界中掌握更多的权益。此外，我的弟弟卡戎需要能度过你这条冥河的权能，当然，他也会听你的话。”手中光球飘起，塔纳托斯告诉墨忒克勒斯他们的诉求。
“那么我的好处是什么？”墨忒克勒斯考虑答应下来，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反倒是实力的提升现在对他很重要。再者说，他来冥界，也是想尽量拉拢一些势力。
“生长轮回之神克利俄斯的遗迹，一位泰坦神族的遗迹对你的帮助应该不小。”修普诺斯向他解释。
“我是亡者所见之河。”墨忒克勒斯有些动摇。
“死亡即是生命。”塔纳托斯默默点出。
“...可以。”墨忒克勒斯转头看向这位死神。有意思了，如果这位殿下认为死亡即是生命，那么为什么会愿意用这个遗迹做交换。
“以斯提克斯为誓。”冥神们还是更加喜欢以这位女神的名义起誓。
“以斯提克斯为誓。”
收起克利俄斯的遗迹，墨忒克勒斯向双子神告辞，前往斯提克斯的神殿。
“修普诺斯，他的灵魂有点不对劲，太弥散了。”
“我知道，梦境的力量也很难在他身上发挥作用。”
“赫卡忒殿下应该知道些什么。”
“但她不会告诉我们不是吗，她可是仅次于母神的隐秘女神。”
“那母神说的那位阿南刻女神？”
“没必要，还不是时候…”
双子神逐渐走远，他们也不轻松…
……
铅灰色的云层密布天空，一个金发男孩低着头走在大地上，手里摆弄着一把小巧的木弓。这把木工是父亲给他做的，为了奖励他活捉了一只狡猾的鹰。
“啊！”脚下突然一空，手脚来不及反应，毫无防备的男孩直接掉入一个堆满烂叶子的大坑。
“哈哈哈，法厄同，你走路都不看脚下嘛。”
“傻瓜法厄同！”
“嘻嘻嘻，法厄同真蠢。”
约莫五六个小孩从一旁低矮的树丛里跳出，围在大坑旁嘲笑名为法厄同的金发男孩。
“你…你们太过分啦！我可是…可是太阳的儿子！”身上青一块紫一块，法厄同抬头瞪着洞口的小孩们，话语哽咽。
“又来啦，又来啦，天国的子孙！我好害怕啊！”洞口边的一个孩子对他做了一个滑稽的鬼脸。
“哼，不过是一个没有父亲的死杂种。”
“死杂种！不要脸！”
“我就是太阳的儿子！我说了！我真的是！”法厄同攥紧了拳头，木弓破碎的木刺把他的手扎得鲜血淋漓，他用力地在地上跺了几脚，不住地强调。
可这些孩子自然不会信，法厄同也不是第一次说了，消遣消遣又都散开了，只留下法厄同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坑洞里。
“该死的！”法厄同蹲在地上低声咒骂，他体力不好，没办法自己爬出去。
“孩子，你怎么了？”法厄同抬头，看见一个白发老头蹲在洞口。
“我出不来…”法厄同低声答道。
“来，你抓着这根棍子，我拉你出来。”一根木杖从洞口伸下，法厄同赶紧抱住，被拉扯上去。
“谢谢你，老爷爷，我一定会报答你的！”法厄同坐在地上，喘着粗气，认真的向老人保证。
“嘿，你个小娃娃，拿什么报答我。”
“我当然可以，我父亲可是最伟大的太阳神！”
“你说赫利俄斯殿下？你怎么可能会是这位大神的儿子呢。”老者笑着摇摇头，一副丝毫不相信的样子。
“我说的是真的！”法厄同又有些急了，他总是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
“好吧，好吧。那孩子，能请你告诉我一些关于这位殿下的事情吗？我是一位诗人，最喜欢搜集诸神的传说了，只是最近都写不出好的诗篇。就当做是你的报答，好吗？”老人笑呵呵的。
“这…这…”法厄同支支吾吾。他的母亲从来不对他说父亲的事，他所知道的，也不过是父亲偶尔来看他时说漏嘴的。
“让我来告诉你吧，我多少还知道些。”
“巡天的太阳赫利俄斯，从他的姐妹，玫瑰色的厄俄斯的手中接过缰绳。他驾着纯金的太阳神车，由四匹燃烧着光焰的白马作为牵引，它们是北风的子嗣。他挥动着金鞭，就登上了天之高处；他收紧了银色的缰绳，便停靠在环世之洋的边缘。他从早晨一直燃烧到傍晚，世界因他而享受光明，万物在他的光芒中得以生长。他是热量！他是光源！他是不灭的火焰！但凡世界的生灵，就必须虔诚的祭奉他，他即是生命的大源！”老人抬起木杖敲了敲，起身，高举着双手，赞叹太阳神的尊崇地位。
法厄同被他的话语引得心神激荡，一时间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孩子，神灵的亲可不是那么好认的，你以后还是少在外面这样说吧。”老人看着法厄同，伸手拍了拍他的小脑袋。
法厄同也定定的看着他，不发一语，过了一会儿才道“我会证明给你看的，我会证明给你们所有人看的…”，说着挣开老人的手，向家里跑去。
老人依旧拄着杖站在那，和之前不同的是，身上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自然展现出来。他看着法厄同离开的方向，面带愉悦。兀的一声嘹亮的鹰啼响起，一头雄健的金鹰落在他肩膀上，亲昵地蹭着他的发丝。“好啊，好啊，我就等着你证明给我看…”
明亮的神光升起，老者的身形逐渐消失在这神光中。而光影变幻中，这位的身影不断抽长，满头银发重新浓密沉黑，手中木杖也化作一柄权杖，闪烁着细小而迅捷的电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