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关风月》子与糖主

3、第 3 章

　　听旁边的人议论的都是关于心儿姑娘排练的新舞。
　　“不知心儿姑娘今天要表演的是什么舞，自从这消息放出来，等这一天我可是足足等了三个月呀，就盼望着能一睹心儿姑娘的绝代芳华呢！”一个蓝衣男子很是激动的说道。
　　“嗨，等三个月算什么，为了心儿姑娘就算等上三年我也愿意呀！”另一个青衣感叹道。
　　“可不是嘛！”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这心儿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头，两年前来到这红袖坊，真是一夜间一舞成名，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呀。”
　　“你不晓得，我却听说过一些传言，这心儿姑娘好像不是我们这的人，是落了难才到了我们这，听说被人救下时险些没了命。”刚刚那个青衣男子神神秘秘地说道。
　　“这事我也听说过，唉，也不知道这心儿姑娘怎么这么命苦遭此大难，好在如今峰回路转，能在这红袖坊欣赏心儿姑娘的舞姿，真算是此生无憾了。”
　　在他们聊着八卦的期间，红袖坊已经着人布置好了舞台，舞台一改原本颜色艳丽的风格，换成了淡雅的朴素的模样，并在舞台四周遮了一圈月光色的薄纱。
　　此时，室内的灯光突然暗了下来，只有舞台周围点着几只烛台。周围的人渐渐从喧嚷变得安静。昏暗的灯光下，依稀可见舞台中央有一个纤细的身影。就在此时，清亮的歌声从舞台中央传来。
　　谁翻乐府凄凉曲？
　　风也萧萧，雨也萧萧，
　　瘦尽灯花又一宵。

　　不知何事萦怀抱，
　　醒也无聊，醉也无聊，
　　梦也何曾到谢桥。
　　歌声灵动婉转，如涓涓流水，曲中满是哀怨凄婉，愁情难却，动人心弦。
　　歌声刚落，婉转的笛声顺势连起，舞台中央的人影轻微的晃动，随着笛声的节奏，已经落在了舞台中央，轻步曼舞的身姿在朦朦胧胧的薄纱中好似月下的仙子，水中的精灵。玉洁冰清，妙态绝伦。
　　平日里人声鼎沸的红袖坊，在此刻，只有悦耳的笛声和心儿姑娘舞动的衣袖声，曲调逐渐进入最高亢的部分，心儿姑娘的动作也跟着加快了许多，步法精妙，身轻如燕。翩若惊鸿，宛若蛟龙。
　　曲调扬时她亦扬，曲调抑时她亦抑。让人不禁怜惜，佳人为何哀愁，让人感叹人生为何总是阴晴圆缺，难以圆满。
　　一曲终了，心儿姑娘的舞步已经完美的收尾，室内的灯光再次亮了起来，很多人依旧沉醉在梦中不可自拔。
　　心儿姑娘的舞蹈和选择的曲调太过凄美，太过动人，让人觉得舞步虽尽但意难尽，意虽尽但情难尽。
　　又稍过片刻人们才如梦初醒，掌声瞬间响彻云霄，久未平息。
　　心儿姑娘已经退场，人潮也渐渐散去，我也有些沉醉在其中没有回过神来。
　　螭吻扯扯我的衣袖，我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眼神有些婆娑，他看着我有些惊愕。
　　“若此刻我哭了，你会笑话我吗？”我可怜巴巴的望着他。
　　“不会。”他的语气很诚恳。
　　“那我要是哭了你会告诉别的人吗？”我接着楚楚可怜的盯着他。
　　他看看周围，似乎有些犹豫，但依然回答我，“也不会。”
　　他话音刚落，我抓起他的衣袖就开始发生大哭起来，“太感人啦……呜呜呜……，呜呜……有情人不应该终成眷属嘛？为什么会分离？呜呜呜……”
　　我自顾自宣泄着我的情绪，沉浸在刚刚曲中的故事里难以自拔，螭吻就任由我扯着他的衣袖，一边安慰着我。
　　“那只是故事，是极少数的，现实中圆满结局的情况更多不是吗？”
　　听了他的话，我吸了吸鼻子，情绪平复了许多，抬头发现周围的人都对我指指点点，怪不得刚刚螭吻回答的有些犹豫。
　　我感到有些难为情，还没有被这么多人指指点点过，我羞赧地低下头，拉起螭吻的衣角匆匆离开了红袖坊。
　　夜间的长乐街与白天时截然不同，小贩和杂耍的戏班都已退去，没有了来来往往的人群，只有我和螭吻在漫步。
　　“心儿姑娘的舞跳的真美呀！”我有些感叹，真心羡慕这样才貌双全的女子。想着自己什么都不会，没有半点长处，和心儿姑娘完全没得比。
　　“嗯。”螭吻倒是不以为然，或许他对歌舞根本就不敢兴趣，要不是为了照顾我，怕我闯什么祸，估计螭吻自己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吧。
　　“能让心儿姑娘为之倾心的男子，恐怕要被全天下的男人羡慕死了。”
　　“全天下的男人未必全都认识心儿姑娘。”
　　螭吻的话真是不多，总是本本分分，我问一句，他答一句，偶尔也会有点奇特的思路。
　　我心里腹诽，不知道什么样的女子会喜欢螭吻，我想一定是个性子沉稳的，耐得住寂寞的，不然素日里连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那要多么煎熬。
　　那螭吻会喜欢什么样的女子呢？恐怕螭吻什么都喜欢，唯独不喜欢女子吧？恐怕螭肃大人又要老泪纵横了。
　　嗨……我也是整天不知天南地北在想些什么。
　　正想着，突然一滴水滴在我的额头，原来是下雨了，螭吻凭空变出一把伞，遮住了我们头顶的这片天空。
　　雨滴拍打在石砖上的声音很是清脆。
　　我回头好奇问他，“你觉得心儿姑娘美吗？”我又忍不住在脑中歪歪，螭吻不会真的年纪轻轻就看淡红尘吧？
　　他口中说了几个字，我只见他的嘴唇动了动，却突然被雷声淹没，不知道讲了什么。
　　“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抿了抿嘴唇，手指握了握伞柄。
　　怪了，可能男人也会偶尔情绪不稳定有点小脾气？也会像小女子般跟自己置气？
　　身旁的气压越来越低，我有些莫名其妙，也不敢多话，只顾着安安静静的走路。
　　正准备回去，在路口恰巧撞见了螭吻父亲螭肃将军的副将宁朔将军，他带着一小队人，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走近时，几位将士正搀扶这三四个重患带回龙宫医治，还有几名受了轻伤在就地处理，地上有七八具穿着奇怪服饰的尸体，他们不是凡人，也不是仙体，尸体上还残存着一丝让人不舒服的气息。
　　“宁朔将军，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呀？”我好奇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