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三人还在吃饭,忽听楼下有人吵嚷。其中一人听声音嚣张跋扈,霸道蛮横,貌似是那户部尚书家的小公子,仔细听其中还夹杂着一道略显软弱的声音。苏容华和戚重年对视一眼,向楼下看去。
只看见楼下有一帮人正在吵嚷,三个人围着中间一个文弱书生打扮的男子在大声吆喝。
苏容华看着中间那人有些眼熟,仔细想了想,这人他前世是见过的,身份还挺尊贵,是当今皇上的二皇子沐思哲。但身份尊贵并不代表地位显赫,反倒经常受人欺负,原因就是皇上不喜欢他,早早就离宫封王了,也没个封地,不受宠原因不得而知,前世的他也没兴趣知道,但不论在宫内还是宫外,确实是人人都可以踩他一脚这一点,他还是有所耳闻。
苏容华前世从没注意过这么一个人,这二皇子存在感也未免太低。现今想一想,太子沐思州昏庸无能,成天仗着皇帝宠爱就知道寻欢作乐,根本不成大用,当今皇上子嗣单薄,只有三个儿子,小皇子今年才十岁,而这二皇子嘛……虽然看起来软弱了点,倒好像没那么不成器,趁此机会,或许可以结交一下。
这些思量只在苏容华脑子里转了几秒,当即,他便决定帮帮这个二皇子。
苏容华抬头对餐桌上另外两人说道:“我看那书生是在可怜,我们不如去帮帮他吧。”
戚重年自不必说,苏容华说的事他肯定答应,而且他也看那些人欺人太甚,不仅嘴上不干不净,此刻竟已经动上手了。那文弱书生肯定不是他们对手,就连还手都显得无力。
苏景辰也早忍了很久,就等他大哥一句话,只见他三弟怒而敲桌,咬牙切齿道:“我早就看他们不顺眼了,不就他爹是个户部尚书吗,真当自己是天王老子了,敢这么放次!上次在街上看到小翠貌美还想羞辱小翠,幸亏我及时赶到把他赶跑了,这次又被我遇到,非得教训教训他不可!”
三人随即下楼,想要插手。这时周围已围了不少人,都在看热闹,没一个愿意上前说句话。店主在旁边也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唯恐得罪了人。
他们刚想上前,旁边有一男子拉住了他们说:“几位公子,您们还不知道这闹事者是谁吧,”男子没等他们搭话,自顾自接下去“这可是户部尚书之子秦授亲大人家的小公子秦业啊,那秦大人老来得子,将这小公子宠的无法无天,背后又仗着有丞相撑腰,谁也不敢得罪他们,您几位看着应该也是官宦之子,还是不要得罪他们为好。”
苏容华对他笑了笑,按住男子拉着他的手:“多谢公子告知,但这种事情,总要有人管的,若都不管的话,天下公理何在?”
男子见拉不住他们,自己虽然心里害怕,但也多少看不惯,便由他们去了,反正不是自己得罪人。
苏容华上前拍了拍秦业的肩膀说:“秦公子,不知这位公子做了什么让你发如此大的脾气啊。”
秦业不耐烦地回过了头凶神恶煞地说:“老子教训个人,谁敢多管闲事!”
苏容华继续说:“没多管闲事,正好碰到了,就想了解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在这里吵嚷,也惊扰了大家吃饭不是。”
秦业定睛一看,噬笑道:“我当谁啊,原来是苏公子,怎么,苏公子不好好在家读你的圣贤书,怎么有空跑来这管闲事了?”
苏容华说:“书读多了也累,正好出来散散心,就碰到秦公子在这里教训人呢,矛盾发生总要有个缘由,不如让我们大家听听这位公子到底做了什么让秦公子又打又骂了这么长时间。”
苏容华这一席话说完,人群中不少有点血性的,见有人出头也都说话了,不少人喊到:“对呀,总得有个缘由吧,这么又打又骂的,太过分了吧。”
秦业见这么多人敢顶撞他,气的说不出话来。
苏容华目光转向中间那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小书生,温柔道:“没关系,说出来大家给你评理。”
那书生也是气的直哆嗦,抓紧苏容华衣袖说:“那壶梨花白是我要的,但他们来了也说要梨花白,店主说没了,他们就来抢我的,我不给,他们不仅言语侮辱,还想要对我动手。”
苏容华听了,转向秦授,说:“秦公子,是这回事吗?”
秦业不仅不遮掩,还挺直了脖子,鼻孔朝天说:“就是这样,怎么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正好他有酒还不肯让给我,那我当然要抢过来!”言语中一副抢他是给他面子的样子。
苏容华还没说话,苏景辰先跳了起来,指着秦业说:“你还有理了?不仅抢东西还强抢民女,你以为你是谁,不要以为没人管的了你,今天就好好收拾你!”
秦业一听,立刻火冒三丈,咬牙看向苏景辰,冷笑道:“我以为是谁,原来是你这个小兔崽子,上次就坏我好事,这次叫着你哥一起来,怎么,打不过就要叫家长吗?”
苏景辰一听就急了,嗷的一声就要扑上去,苏容华及时拦住,对秦业说:“你这可就过分了。”
秦业狠狠地说:“过分的在这呢!”说着扬起一条胳膊就要去打苏容华。但胳膊落下一半,忽然被截住了,抬头一看,正是戚重年。秦业这酒囊饭袋被戚重年拿捏的动弹不得,感觉手腕都要被捏碎了。戚重年将他胳膊一挥,就将他挥地踉跄后退了几步,毫无还手之力。
戚重年也不说话,就站在苏容华身前,秦业就能从他眼神中读出“你要敢动他,我就跟你拼命”的架势。
秦业不敢上前动手,只好逞逞口舌之快,认出了戚重年,嘴里骂道:“怎么,你也来凑热闹?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寄养在别人家的狗而已,你娘肯定就是被你连累死的!”
戚重年听见这话,气的直哆嗦,可到底控制着自己,不上前与秦业打架防止给苏家带来麻烦,只有低下头,拳头握的紧紧的。
可眼前一道阴影笼罩了他,是苏容华挡在了他面前。他听见苏容华说:“秦业,你又是个什么东西,重年父亲是皇上亲封的护国将军,一等公爵位,他父母是为了保家护国战死的,重年小小年纪经历战火的时候,你又在哪个奶娘怀里哭呢?今天你敢这么羞辱他,不怕明天你头顶的官帽保不住吗?”
秦业欺负沐思哲是因为皇帝实在讨厌他,根本不在乎他死活,但听了苏容华这句话,看他好像真要跟他较真的眼神,本来就不大的胆子更怂了,毕竟不管他爹背后的势力有多大,他自己资历尚浅,官职不大,还是很怕别人参他一本的,听到这话就带着手下向门口退去,嘴里还不忘嚷嚷着早晚要他们好看,浪滚带爬溜了。
戚重年没想到他向来待人温和有礼,儒雅冷清的大哥为他能说出这番话来,苏景辰显然也没想到,全都震惊的看着苏容华。
苏容华一回头看见两个人的眼神,意识到自己好像有点违和以往的形象,但他并不后悔,笑了笑对戚重年说:“从今往后,别人不论欺你,还是辱你,打回去就是,苏家再不济,还是能护住你的。”
苏景辰也别别扭扭过来说:“我哥说的对,你……别太伤心了哈,”随即挺起胸膛:“以后要有人再这样说你,我帮你把他打的满地找牙!”
戚重年本来还在感动,不知道该说什么,听到这话,笑了起来,嗯了一声。
苏容华又越过他,扶起沐思哲说:“你没事吧。”
沐思哲酸涩的笑了笑:“没事。”
苏景辰很奇怪,问他:“你明知自己打不过他们,还如此执意一壶梨花白干嘛,自己的性命才最重要啊。”
沐思哲摇头说:“各位有所不知,今天是我母亲的忌日,母亲生前最爱梨花白,今天我想带一壶给她尝尝。”
苏容华回忆前世,好像记得二皇子母亲哲妃生前是京城有名的美人,不仅是当今皇帝的宠妃,婚前好像还和皇帝的亲弟弟纠缠不清,当时成为了整个京城茶余饭后的谈资,因为那时苏容华尚小,后来传言也慢慢淡下去了,所以具体他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后来哲妃突然暴毙,而本来应该很受宠爱的二皇子也被皇帝弃如敝履,毫不待见。
而宫里当时伺候过哲妃的下人奴婢全都被遣散或者秘密处决,再没人知道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而这梨花白,确实是哲妃亲手发明酿制的,采用春天的鲜嫩梨花酿制一年,开坛醇香无比,风靡了整个京城。
沐思哲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拎起酒壶,向他们道了声谢就转身走了,堂堂一个王爷,竟无一个侍从婢女跟随,看起来极其萧瑟。
苏容华看着他的背影眨了眨眼,或许,当时这一段宫闱密事好像还挺有意思。
如果他将来争气的话,谁知道这皇位会落入谁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