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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意外?谋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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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发现小卓凑在床前,紧张的小脸像是哭过几次的样子。不远处的茶桌前站着爹与一个一袭月白长衫的男子似乎在攀谈什么。那男子是背对着她的,但她却知道,那人是公孙修。
犹记晕倒前落在那个温热坚强实的怀中,那人便是他。
“小卓。”她喉间像是被火烧般刺痛,沙哑着声音开口。
“小姐,小姐你醒了。”小卓擦去眼泪,痴痴笑着道。
“我想…喝水。”聂无忧此时稍恢复些,轻声道。
“我给您倒。”小卓从一旁茶盘中端起紫砂小壶,倒了一杯递给她。
茶桌那头,聂振和公孙修也结束了谈话,缓缓走向她。
“无忧,你好些了没?”聂振满眼心疼,他不过出去处理擂台的事情,忙完回来却听闻女儿昏厥了。
“有劳爹爹挂心,我没事了。”
小卓搀着聂无忧靠坐起来。
她此刻头痛感全无,身子也清爽了许多。
“多亏了七皇子用内力替你疗养,不过无忧,你怎的会受如此严重的内伤?”聂振很是匪夷所思。
她这两个女儿鲜少出门的,且聂无忧又懂些防身武功。究竟何时受了这内伤的?
“内伤?”聂无忧愕然。
“不错,我替你运功时发现你的内力时而凝聚时而泻如散沙。这正是内伤所致。”公孙修接话道。
“我竟不知的。”聂无忧思索片刻,也毫无头绪。
聂振心疼地道:“你且好好休息。擂台的事情爹处理好了。至于,呃,两位殿下的事情。你就按着自己心意决定吧。”
方才聂家下人们见一青年男子抱着大小姐一路穿廊过院的,便说这是小姐的意中人来的。传的真真的,到了聂振耳中已经成了大小姐与一青年男子很是亲密的抱在一起回到初荷苑。
聂振想着得给这俩年轻人一点私人空间,便寻了由头将小卓也打发出了她闺房,小卓还很体贴的带上了门。
偌大的房间只剩下聂无忧与公孙修二人。
“你坐下可以么,我看着费劲。”聂无忧此刻靠在床上,要抬头看他也确是费力气的。
公孙修顺势坐到她床沿上,两人的距离又近了。
“小姐是希望在下这样?”公孙修一副戏谑表情看着她。
“你若是这样不正经,现在便可离去了。”聂无忧佯装怒意。
“你是想问我你的内伤大致是何时受的?”公孙修收起玩笑的表情。
“我想问的不是这个。”聂无忧此刻对于自己为何受的伤并不感兴趣,因为不用想也跟碧波阁那对母女脱不了干系。
“为什么要娶我?”她极平淡的开口。
“在下思慕小姐已久,欲礼聘娶之疼之爱之。”公孙修起身,很是有礼的作了一揖。
“我知你是为何而来,不需要编故事诓我了。”
聂无忧虽是病体,苍白的面上却捻出一个笑来,眉眼弯弯看着他。
“哦?聂小姐何出此言?”公孙修面色微动,回望着她。
“山河布兵图。”只见她朱唇轻启,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
“你知道?”公孙修微眯起眼,仔细打量着面前笑容甜美的女子。
“我不仅知道这个,我也知道泽君殿下有意储君之争。”她收起笑容,端出一副正色道。
“明明是待人宠养的金丝雀,为何总是摆出一副淡情寡世的模样。”
“我从来不需要谁的宠爱,泽君殿下莫不是说的我妹妹?”聂无忧讥笑。
“你妹妹固然柔情万千,却也不及你的万分之一的。”公孙修这话倒是说的颇为真心。
在他看来女子的容貌不过是在身跻权力巅峰时可锦上添花,可于现在的他却是全然无用的。
“不知小姐意下如何?即是交易,小姐也只管提出要求,我能做到的定满足你。”
“若说要得到点什么,却也有一桩。”她声音淡淡,望着窗外那株青松。
“但说无妨。”
以公孙修的实力,便是她要九天玄月,四海星尘他也会做得到。
“简单的很。”她收回目光,“我要你坐上皇位。”
“你想当皇后?”公孙修微讶,没曾想她一个深闺女子竟有如此大的想法。
“皇后有什么意思?只不过是一只被权力与深宫围困的雀鸟罢了。”她神色凄然,想起前世种种。
“那你要什么?”公孙修觉得眼前的聂无忧似乎隐藏着很多秘密。
但人生在世,谁人又真的活的坦坦荡荡毫无保留?
“我要刘臻的帝王梦落空,我要他不得善终。”她一字一句,清晰有力。
“他不痛快,我便是痛快的。”
语毕,她凉薄的唇角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却是极短的,未及眼底便消失了。
“那为何选了我来助你?”公孙修问。
“放眼天下,试问还有谁有能力和泽君殿下一般与之抗衡?而泽君不也是因的我聂家布兵图找上我的么?”
聂无忧定定的望着他反问。
“好。”
公孙修不假思索应下了。
在皇室,手足亲情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于刘臻是这般,刘臻于他又何尝不是如此?
身在权力漩涡,便无甚血缘感情可言,若心存仁慈善念,等待着的将是万劫不复。
“虽是契约婚姻,也请七殿下宽心,无忧定会做好分内事。”
聂无忧挑明了话道。
“聂小姐快人快语,本君也不会欺负了你。今日小姐且好生将养着,待明日你我再细谈契约细则。”公孙修如是道。
“也成。不送了殿下。”聂无忧摆摆手说道。
“你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几次相见我却都捉摸不透。”公孙修起身眯起眼睛打量靠在床上的女子。
乍一见是秋水盈盈的伊人,但那心思之果决却是不输任何一个男儿的。
“不过萍水相逢,殿下何须问这么多?你只需知道我是能助你完成心中霸业的人便可。”
聂无忧对上他的眼缓缓道。
“好一个萍水相逢,告辞。”公孙修忍不住低低笑了一笑,她确实是个有趣的。
刚出聂府,门前右侧石狮子旁转出一个人影。
“你可算是出来了。”
司徒上徽与公孙修齐肩而行,公孙修问道,“三皇兄那头什么动静?”
“许是三殿下也修了书去皇都,却没你的快。今日信使才送回信过来。他们说的什么,我倒是听不真切,你也晓得三殿下,城府极深呐。我好容易才摆脱了那些个爪牙。”司徒上徽细细道来。
“不论三皇兄再作何补救,此事也再无转圜。”公孙修胸有成竹。
“你搞定了?”司徒上徽眸底微亮。
“可以这么说。”公孙修以这位聂小姐对皇兄的态度可以判定她似乎与他有着什么样的过往,而这过往能使她恨的咬牙切齿无非是一个情字。
既她不愿说,他也不勉强。
毕竟是达成合作关系,对于这个伙伴他是放心的。至于那些旁的什么他也不会去细究。
刘臻手中拿着一封密信,神情凝重地看着。
“殿下。”见他沉思许久,陆恫开口提醒道。
“父皇孕了这封求婚书。”刘臻沉声开口 。
“这是好事,为何殿下还愁眉不展?”
“但今日,云舟也拿了封书信去聂家。信上同样是父皇允了他婚事。”刘臻觉此事并非巧合,他这七弟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此番回天合,不先到皇都,一声不响便来了青都。
现下又和聂家大小姐有了纠葛。种种迹象表明,他也是冲着聂家的山河布兵图来的。
“陆恫,若是布兵图被七皇弟所获,他日对决,胜算可有多少?”他心底已有盘算,却仍想听听旁人的说法。
陆恫皱了眉,轻轻摇头:“不到一成。”
果然,拥布兵图者得天下。
现下太平盛世,皆是由得父皇手底下的精兵强将。若他朝真需争储位,还是得先得利器方可成事。
看今日聂家小姐的态度,自己已然没了胜算。
思及此,他迅速写了几个字,折好交给陆恫:“将此密信交到聂家二小姐手中,切记,要快。”
“是。”
陆恫应声接过那字条退了出去。
刘臻的目光聚焦在不远处噼啪燃烧的烛光之上,如今也唯有这一条路可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