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中药师》伏龙肝

58、第一步

　　如果错过这次机会，亚尔曼觉得自己可以回去安安心心当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傀儡。
　　眼前狼狈逃窜的人是一个星盗团里的太子爷。虽然说是星盗团，其实也就是拉了十个左右的人一起偷了艘小破艇欺负一下独行的旅人。说实话，就这种规模的星盗就算是亚尔曼手下的小兵也未必看得上，更何况他们现在是冒着风险越权管理了星盗。
　　亚尔曼做出这一切自然是有理由的，那个理由就是眼前这个星盗团唯一存活的独苗。
　　作为这个小星盗团的太子爷，他自小就收到所有叔伯的宠爱，提出的要求就没有没实现的，在生死存亡之际也是最被保护的。和他那些只知道蛮干的长辈们不同，他喜欢做实验，也就是因为他的这个爱好，团里的叔伯们才开始干起把人一并带走的活。可也因为如此，他们才被那些无所事事的士兵盯上，酿成杀身之祸。
　　在实验方面，他是有天赋的。在没有名师的带领下，他靠自学就完成了人体与虫族肢体的移植手术，毕竟这些材料比较容易得到。亚尔曼看中的也是这个。
　　他不打算打尽杀绝，也不打算将这个可能的天才收入囊中，相反，他要将这个人送进爷爷的实验室。他之前偶尔关注到这个人，看到他的第一眼，亚尔曼就明白，这个人和他一样，对人没有太多的偏爱。这是一个没有道德约束的天才，所以他也是一个疯子，将他送进爷爷的实验室，不会惹人怀疑，但能增大被发现的几率。所以为了这个可能性，他不惜用三个士兵的性命换来名正言顺的追杀，再放水将人护送到实验室门口。
　　就像爷爷之前一直身体力行的教导，为了最终的胜利，有时牺牲是必要的。
　　不过这钟事干多了，亚尔曼也会迷茫。他会分不清，他究竟是在为蓝星牟未来，还是为了他的蓝星牟未来。
　　不过无所谓，亚尔曼并不是一个会沉迷与困惑中的人，毕竟现实还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解决，他来不及犹豫。

　　这步棋下对了。
　　亚尔曼藏在暗处，没有人知道会是这个一心想要替自己的士兵报仇的人将自己的敌人送到一个正巧合适的避难所去，这位星盗不信，爷爷也没信。
　　在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后，这个星盗被接纳了。他给自己改了一个名字，毕夏普，监督者，时刻督促自己。在这个实验室，他简直如鱼得水，他爱这个地方，这里的知识，这里的仪器，他万分感谢送他来到这里的实验室投资者，虽然那个人没说自己的身份，但毕夏普不傻，如果不是利益相关为什么费那么大的劲将他送来这里。所以他也毫不吝啬得和这位投资人说这里的实验进度以及自己发挥的作用，力证他没有救错人。偶尔他也会聊起这里的理念是多么虚伪做作，第一次他还会心虚，但在这位投资人的纵容下他也越来越大胆，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露骨。他的目标从来不是为了什么更好的基因，也对那个什么基因病没有兴趣，人总会死的，那种死法都是一样，何必针对一种死法，他想要的是武器，一个完美的战争利器。
　　在投资人的默许下，他找上了实验室的负责人，述说了自己的宏图伟业。那个负责人没有立马答应，只是说会找更上面的人商量一下。毕夏普自信地回去了，这当然不会有什么问题，本来就是投资人默许的，还有比投资人更大的吗？果然，第二天消息就传了回来，上面的人同意了。
　　实验室经过了内部的改革后，毕夏普掌握了实验室的大权，和之前的那位负责人平起平坐，可以自由地选择实验方向，唯独就是进不了地下18层，不过他也理解，每个地下实验室都有自己不能说的秘密，他会乖乖收起自己不必要的好奇心。
　　在第5897号星的日子除了实验就没有其他，这颗海洋面积占据80%的行星没有任何有意思的地方，就是一颗完完全全的未经建设的荒星，除了海水稻甚至种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作物，为此他们还特意开辟了一条通道来运输生活必需品。
　　他能感觉到，他所在的实验室和他之前了解的那些不一样，这是一个真正有大人物支撑的实验室，这个大人物甚至可能还来自主星，不然怎么能说建一个通道就能建成的。既然上面的人把大权给了他，自然是对他很满意了，现在提出一些稍微高一点的要求也不过分吧，就比如拿几个士兵让他做一下实验。
　　虽然拿出了什么类似士兵的体质好，能忍受之类的虚话，毕夏普明白自己其实就是在泄私愤。他无所谓是不是这些士兵杀了他的家人，他就是想发泄报复而已，何况他也没说错什么，这些经过生死的士兵本来就必普通人耐用。
　　不过几天，就有几个被蒙晕的几个退伍士兵被送进了实验室。
　　看样子这个投资人也不是太厉害，只能找这些不容易被查到的人下手。算了，勉强也能用，他就将就一下吧。
　　为了给自己找乐子，毕夏普很快就发现了一个新方法，百试不厌。这些蠢货在被他们上司送进了这个实验室还坚信自己是被虏获的，坚持要相信什么他们的大校会来救他们。
　　简直太愚蠢了，他的父亲和叔伯们居然死在这些愚蠢地人手中，真是为他们不值。
　　不过这样更好，有了希望，他们才会更坚持，然后在他们变成一个怪物只剩下希望在坚持的时候，再打碎他们的希望。
　　啊，那一刻，简直就是世间最美妙的画面。
　　亲手将希望打碎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妙，为了留住这一秒，他愿意付出更多的时间去等待，越坚韧的人在希望破碎的那一秒才会越美丽。
　　可惜的是，人类实在太过脆弱。
　　不管他怎么珍惜，最终都逃不了死亡，根本派不上战场。他甚至让人送来过兽人帝国的家伙，这些家伙块头虽然大，但比蓝星人还不耐用，简直就是废物。
　　最后，他还是把目光投向了他最初的伙伴。有始，也该有终，用它来破局也不失一段美妙的缘分。

　　亚尔曼将人送到了那个实验室，就没有做什么大动作。
　　这枚棋子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没过多久他就能感觉到爷爷的人在军中做一些小动作。他知道，也故意放一些破绽让他们得逞。但爷爷果然还是谨慎，没有选择他那些故意放出的诱饵，而是选择了没有亲人育幼院出身的退伍士兵。
　　不能暴露自己一直监视着爷爷，就不能贸然向军部报告那些明明已经登记回乡的士兵突然不见，亚尔曼能做的也就只有偷偷收殓他们的尸体。
　　说是收殓，其实也就是收集到一些已经成为粉末的垃圾。没有实验室会放着这些明晃晃的罪证不去处理。
　　每当这时候，亚尔曼也会觉得看不见希望。他们还什么都没有做成，但手中已经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曾经坚信洛佩兹家训的人，最终也沉默着挥起屠刀，砍向那群那么相信自己的人。
　　人生，就像是一场骗局，只看看最后谁能骗得过谁。
　　亚尔曼的沉默让他得到了一部分的信任，他开始了解家里真正的关系网，那是一张密密麻麻的蛛网，以主星为中心遍布整个蓝星，每一个地方都有爷爷的势力。亚尔曼不知道爷爷是不是知道了什么，故意拿这张关系图提醒他，他只能更加小心，小心再小心。
　　除此以外，他有了更多虫族的消息。
　　最了解自己的永远是敌人，反之也一样。和虫族纠缠多年，洛佩兹的坚持也让整个星际都将他们家族视为虫族相关知识的权威。但一直以来。亚尔曼也就以为对他们虫族的认知也不过是怎么更好地杀了他们，从未想过会那么深入。
　　虫族并不是她们星际原生的种族，他们来自别的地方，可能是什么河外星系他们也不得而知，只不过是在整个星际混战的时候他们突然出现，成为全星际的公敌。从某种层面上说，他们是蓝星的救星。因为他们，蓝星才有了恢复生息的时间。
　　一开始的虫族并不强大，只不过表现出的吞噬性让人不喜，会打，但不会特意针对。不过那是先人愚昧，能从河外星系过来的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给足了虫族时间后，那不被放在眼中的东西就已经有了威胁他们的能力。
　　但爷爷的想法却是与众不同。他承认，虫族自身的防御力不错，但也就如此，可以被他们打伤的虫族能从河外星系突破到银河系，必然借助了什么东西。在一个又一个死士的努力下，他的确拿到了一个东西。
　　那是一块石头。一个帮助虫族突破河外星系的东西。
　　在存在神秘力量的星际，这个存在理所当然地被接受了，但他们并不了解这个东西的用处，自然是需要实验。
　　实验，自然只能一个一个实验那些不论正统还是乡野小道消息所论述的办法。

　　这里的伏笔终于可以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