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透明——阿蛮》冬青BSD

4、红楼

　　是否真有好事良缘还未得知，反正生活依然在继续。
　　每天勤于工作，忙于加班。
　　临近节日时，该赶制的各式花灯都已赶制完成，只待运送至各处妆点人间深夜灿若白日。
　　也是该闲下来了呗，然我却不愿得闲。对于银钱的向往，使得我片刻不得闲；又因为天生的凡人资质，一世忙忙碌碌不得闲也不得钱。
　　前几日得人介绍，今日才始得开始谋了这份活儿——拿着沅安路红楼的招牌姑娘们的画帖，招徕风流公子们来这家楼上喝酒听曲赏月。借了身姑娘的外衫，同那半老接不着客又赎不得身的红楼旧人们，或和我一样乡野里出来谈不上姿色的人一同做着老嬷嬷的活儿。银钱不多更不甚体面，蜉蚍谈什么体面？
　　这日，正站得腿酸体乏，为秋日里随风打着旋儿飘飞起浮的银杏叶而着迷时，惊觉街上的行人正吵吵嚷嚷纷纷避让，不甚宽阔的沅安路上响起哒哒的马蹄声，打马而来的公子着一袭红衫，衣襟上绣有五瓣花，银线盘错，罩以轻纱，冠以玉簪，额间还系有镶了真珠的同色抹额。
　　旁边的嬷嬷悄声说着：“面色娇俏若女儿，不知是哪家的贵公子。”
　　招徕客人的嬷嬷们正悄声议论，打马而来的客人却已收紧缰绳，立马于红楼下，抱拳颔首道：“敢问姐姐，这里可是京城公子们日常寻仙女姐姐的地方？”得了首肯，他下马、正额，欲进得院内，（马儿自有红楼院内的小厮牵入马厩喂饱草料将养一夜）又回头对我说：“才回京都，不知礼数，烦劳姐姐带我进去吃酒。”
　　我们站在街边招徕客人，是不用进院内的。未时来、申时走，自有小厮日日结了工钱。只这些日子偶有看到会有不嫌弃嬷嬷们的老恩客，花上低廉许多的银钱去嬷嬷们平时起居的逼仄隔间里缠绵半日。按理说这会降低红楼院的档次，折年轻姑娘们的脸面，可不知是可怜嬷嬷们，还是因为嬷嬷们都会走偏门，院内也不管。
　　现今这位客人一来不是那一类人；二来我实在是不知道这红楼内院有几重几进，哪一座水榭楼阁才是我手里画帖上姑娘的闺阁。只得微微欠声道：“小公子可是瞧上我手中画帖上的姑娘，您拿着这画帖，进院自有人带你去寻。”说着欲将画帖递给他。
　　那人却并不接下，只抓着我的手腕，三五步便走上台阶，跨进院内。拉着我都险些跌倒，轻挽住他的腰身才站定。
　　“我只觉得姐姐长得亲切，便想让你陪我一起吃酒说话，寻这红楼内的仙女开心。”
　　院内。老鸨安排了一处临水的闺阁，并两位招牌画像上的姑娘，再三位拨弄琵琶唱曲，四壶美酒，五碟精致的下酒菜，六张圆凳，看了一眼站立在旁的我，便徐徐退去。
　　风月场上的姑娘果真不简单，才两壶酒下去，便知道了眼前这位是护国大将军家初回京都的独子——骑红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