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之轨迹」收集太阳的碎片》苏霖

50、你堕落了

　　“啊～雪白的浴衣，温温的泉水，美妙的硫磺味……”斜倚在石岸边将半个身子浸入水中的伊莱雅面色红润，静卧在露天温泉里，聆听着鸟雀清脆的鸣叫，眼神莹润迷离。“再加上这带着独特风味的清酒，真是神仙般的享受呢！”少女裸•露在空气中的光滑脊背有着迷人的曲线，头发被高高挽起，留出一整段雪白的脖颈，带着丝丝水感，分分诱惑。

　　取出小碟子，让瓶中那浅浅的碧色液体慢悠悠地沿着边缘滑入，渐渐注满。伸出白嫩的手将其拿起，夕阳下，那幽幽的酒折射出动人的色泽，一如手主人眼中别样的神光。“真是好酒，不愧是麻绪婆婆，这可是足以被称为极品的琼浆啊～”

　　天色渐渐暗下来，蒸腾的水汽遮蔽着视线，让她的身影更加影影绰绰。口中哼着不知名的曲调，伊莱雅悠闲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宁静。

　　“哔哔……噗噜噜……哔……噗噜……哔哔哔……”耳边传来扑扑通通的声音，连头都懒得转，将水池边地小石子往那边一丢。“噗通，咕噜噜噜……”这个世界清静了。

　　“哈啊，那个什么温泉色魔的家伙，再不来我可就睡着了。”打着哈欠，看着已经快要完全黑下去的天色，伊莱雅等得有点不耐烦了。她已经在这里泡了快半天了，怎么还没有动静？莫非……

　　看了看稍微有点平板的身材撇撇嘴，或许是自己不够有吸引力吧？不过，听说那个偷窥狂是男女通吃，全部都不放过的型，受害者中还有阿婆存在……不得不说，真是非常没有审美观念的家伙呢！跟那几个对于美异常执着的家伙真是没得比，不过，他们也不怎么正常就是了。

　　“呜，什么时候才会来呢？”再等下去会死的！

　　“福音究竟在哪里呢？”跑了这么久为什么什么都没感应到？

　　“艾斯蒂尔姐姐有没有见到拉塞尔他们呢？”

　　“明天的早饭，吃干煸猿羊尾吧……”

　　想着想着，手中的小碟子“嗑”得一声跌到了岸上，激起了一阵嗡响，已经十分疲倦的伊莱雅丝毫没有所觉地趴在岸边睡着了。

　　时间静静流逝，华灯初上，温泉中的雾气弥漫开来，遮住了睡在一边的伊莱雅。也不知道是不是麻绪没有开门做生意，总之从下午到现在一直没有任何人来打扰她，虽然得以清静但也意味着不会有人来叫醒不小心睡着的她。

　　悦耳的鸟鸣变成了清冷的蝉鸣，缕缕清风带来的不仅是舒爽也有丝丝凉意。伴随着树叶的沙沙声，一点点不太自然的声音惊醒了被冷空气刺激到的伊莱雅。悄悄地半睁开眼睛，凭着听觉和感觉来扫描空气不正常的流动。

　　风经过时向两边散开，偶尔会被中央吸入再吐出，衣料与草木的摩擦声，虽然刻意压制但仍然可以听到了微弱脚步声，还有水汽沾染到对方周身时升腾而起的雾气……似乎是个高手呢，不过不在话下～

　　默默地凝聚着手脚的力气，却惊讶的发现因为睡姿的问题全都僵硬了。诶，麻烦了！波比呢，波比那家伙在这种关键时刻跑哪里晃荡去了，再不回来我拍死它！把所有怨气全推到被砸晕在水底冒着泡泡的可怜天使羊，伊莱雅的心脏狂跳，可恶，她的一世英名不能毁在这里。

　　脑海中闪过千百个应急预案，再一个个否定，放缓了呼吸，尽量让频率与自然同调，水波在身边静静流淌，伊莱雅突然有了个好主意。凭着她天生对七曜的超强感应控制力，温泉的泉底不同方位缓缓形成了三个漩涡，掩盖在水流之中反而不易令人察觉。

　　“咔嚓。”对方踩断了一条枯枝，似乎是发令的枪声一般，三道水柱从温泉中轰然而出，两边的两道直接袭向对方，中间这道在空中爆开，一道人工的水幕直接做成。

　　而几乎在同时，伊莱雅右手猛地一推岸边的石头，借力跃起，在空中甩了甩僵硬的四肢，借着水幕的遮挡直接扑向了对方。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色的剑气闪过，两道水柱的魔法告破，而看到水幕中跃出的人影之后，对方立刻收回了剑势。唯独搞不清楚状况的伊莱雅在踏上草地的一瞬间脚一扭，手中凝聚好的魔法也散掉了，不受控制地倒下，顺带将对方扑倒在地。

　　“好痛……”虽然发生了意料外的状况，不过也算是顺利捉住他了。入手是棉质的里衫，软软的手感不错，而另一手触到得布料似乎有点熟悉。察觉到了乌龙的味道，伊莱雅飞速地抬头，立刻撞见了一双因为惊诧而睁大的紫罗兰的眼眸中。“你，你……莱维？”

　　“伊莱雅……老师。”他的视线落在她因为那一跃而散开，现在铺满了他上半身的月光色长发上，透着丝丝疑惑与朦胧。

　　“莱维……”伊莱雅的声音骤然低沉了半分，她压低了身体逼近莱维，眼睛十分认真地看着他，一眨也不眨。“你堕落了。”

　　“……”他没有开口，只是任由她缩短两人之间本就已经为零的距离。脸颊上，锁骨上，布满了从伊莱雅的身上滚落的水珠，仿佛刻下痕迹一般带着两人的体温。

　　“莱维，我……”伊莱雅的表情越来越认真，伸出右手轻轻划过他的眉间，鼻翼，唇角，脸颊，最后猛地一把揪住耳朵。“我怎么教出你这种徒弟啊？偷窥别人也就罢了，怎么连那些中年大妈也看啊，要看也要看我们这些妙龄美少女啊？！”

　　“……”就算是坚强如剑帝莱维，也无法承受如此莫名其妙又难以理解的不实指控。好不容易维持住脸部的表情不扭曲，他只觉脑海中轰然一响，“偷窥”两个大字狠狠地一遍又一遍地在耳边回荡。突然有点想笑，没想到他这一辈子，竟然还有与这个词挂钩的一天。“呵呵～”

　　“你，你笑什么？”被夜风吹得彻底清醒的伊莱雅终于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什么，天啊，这个世界上最不可能跟这个词有关系的剑帝竟然被他说成了偷窥狂。怎么办啊？如果说世上有哪一个人，伊莱雅希望保持在他心中的完美形象，那么这个人必然是莱维，莉雅托付给他照顾的最重要的徒弟。因此，她没有哪一刻不像现在这样希望眼前这个不是莱维，就算是怀斯曼那个败类都行啊！她的形象啊，她在莱维心目中老师的尊严啊……

　　看着捂着眼睛把头越埋越低，整个人趴进他怀里的伊莱雅，莱维笑得更开心了。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伊莱雅赌气般地抬起头来，冲他“哼”了一声将头转向一边生闷气，脸上不自然地染上了一层红霞。

　　“你要继续生气我没意见，不过可不可以先站起来？”他第一次发现，自己这个总是看起来无懈可击又爱耍人的老师竟然有如此可爱的一面，实在是很意外啊～

　　“哦，抱歉。”发现莱维已经快被她身上的水给浸透了，伊莱雅很爽快地站起身来，还顺势拉了他一把。“我睡迷糊了……”

　　“我还以为，”伊莱雅背着月光而立，与月同色的长发湿漉漉将她削瘦的身体缠绕，水珠从脸部滑落直雪白的脖颈，扫过突出的锁骨继续向下滚动。莱维轻轻撩起一缕她贴在肩窝的长发，直视着这个明明很熟悉，却又意外陌生的人。“那次以后就再也见不到你了。”雾中消散的身影，那永别的话语，一时间竟然撼动了他本以为已经沉寂的心。

　　“……”伊莱雅沉默了。她怎么能不沉默呢，莱维所说的那次，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种场合说什么就错什么。“你怎么到这里来的，莱维？不过反正都来了，就一起泡温泉吧～”

　　“你，在帮艾斯蒂尔他们。”不是问句。

　　“……”刚刚还笑着说话的伊莱雅面色立刻冷硬下来，挥手拍开了他执着她长发的手，双手抱胸。“怀斯曼叫你来的？”

　　“……”他的表情告诉伊莱雅，他默认了。

　　“我记得盟主说过，除了她，没有其他人可以干涉我的任何行动。”冷冰冰地转身，却不自觉地缩起身子，只围着浴巾的她觉得有些冷。“你回去告诉他，不管我做什么事，就算是跟他对着干，他也没有约束我的权力。叫他做好他份内的事，别太自以为是！我也不是好……阿嚏！”本来潇洒帅气的台词，被最好这个喷嚏搅黄了所有的气氛。

　　无奈的叹息声，伴随着他身上唯一一件还没有湿透的象牙色外套带着熟悉的味道和温度将她笼罩，暖暖的感觉很好，起码她心脏那刹那间增强的搏动证明了这一点。

　　“莱维你，还要继续下去吗？”转过身面对他，伊莱雅的表情有些复杂。

　　“我必须找到答案。”他的声音没有迷茫，只有坚定。

　　“就算那个答案不是你想要的？就算那个答案伤害了你最重要的亲人？”明明知道他会怎么回答，自己何必多此一问。摇摇头将这些正经事抛开，拽起他的手向温泉走去。“既然来了，就一起泡嘛，反正都湿透了，再彻底点算了～”

　　“……”本被她拽着手的人在扫过对岸的石台时，猛然发现了那银色的酒瓶和小碟子。“你喝酒了？”原来这就是她今夜举止失常的原因。

　　“啊？”没有反应过来的伊莱雅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突然兴起了捉弄的心。“喝了啊，味道不错呢，莱维要不要也来一杯？”

　　“以后别再喝酒了。”

　　“为什么？”

　　“……你还没成年。”

　　“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比你大怎么可能没成年？”伊莱雅一个白眼翻过去，懒得理他。

　　“你比我大？”虽然明知道这是事实，但是……莱维的目光从伊莱雅的脸开始向下扫射，再从腿部扫回脸。“像吗？”

　　“你？！我……”刚想发火的伊莱雅眼前一黑，再次倒下。“怎么……回事？”

　　“……你泡了多久？”看她的脸色异常绯红，开始是以为喝酒喝的，不过说不定——

　　“恩？从下午两三点的时候开始的吧……现在什么时候了？”想要睁开眼睛，剧烈的头痛却强制她停止了这种举动。

　　“你好好睡一觉，明天就会好了。”右手绕过她的腰际，略一使力整个抱起来，跃起掠过水池，落在廊下。最后看了一眼窝在他怀中沉睡的少女，转过身来。“交给你了。”

　　原本一直站在阴影处的帝亚斯默默地接过晕过去的伊莱雅，看不清神情。目送他将伊莱雅送回旅店的房间，临走时顺便带走了那瓶青碧色的液体。

　　“原来只是药草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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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我狗血了我狗血了我狗血了我狗血了我狗血了我狗血了我狗血了我狗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