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之卷发酒窝》一梦似水了无痕

3、卷发酒窝

　　戚少商找了一个风和丽日的日子，处理完金风细雨楼的事物，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拜访六扇门。
　　这个蹩脚的理由便是许久不见追命，要找追命喝酒。
　　为什么说是蹩脚的理由呢？
　　因为每次喝酒都是追命找戚少商，戚少商找追命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而且身为一楼之主，一个江湖中最有势力的组织之一的一把手，去找六扇门，一个朝中最有势力的机构之一，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会当成是有公事。
　　当然戚少商曾在六扇门供职，闲暇回门拜访也是情理中之事，但是若是情理中之事那么之前的那么长时间他戚少商为什么不这么做，过了这么长时间戚少商终于良心发现了？
　　找人喝酒作为一个谈正事的借口也不错，但是偏偏戚少商找的人是追命。
　　酒对于追命来说，大部分时候就是酒，而喝酒就是喝酒。
　　楼主出门自然是不必对楼里的小兄弟们告知的，但是却是必须要告知杨无邪的，楼主的行踪自家总管若不知晓，金风细雨楼也便不是金风细雨楼了，杨无邪也便不是杨无邪了。
　　然而当戚少商走进六扇门的时候，偏偏被自家小兄弟瞧见了。
　　自家小兄弟想：“咦？莫非又有什么重要事情是我不知道的。”
　　本着效忠为本楼排忧解难尽一份力的原则，回到楼里自然是要打听的。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问到了杨无邪这里，杨无邪放下手头的文书，呷了一口茶淡淡道：“喝酒。”
　　“喝酒？”属下仿佛若有所悟。
　　杨无邪斜了一眼又加了句：“找追三爷喝酒。”
　　属下心想那就是喝酒了，还想再问，杨无邪道：“你们都没事儿干了，都闲的不是？”
　　一句话一出，吓得众人忙退下各自忙去，或真忙，或装作很忙，谁知道呢。
　　杨无邪并不想戚少商没事儿往六扇门跑，这京师局势，金风细雨楼自然是和六扇门亲近，但是又不能太过明显。
　　要防着六分半堂和有桥集团的更深一步融合，现在可不是名目张单联手相对的时候。
　　有些微妙关系就得让她一直保持微妙。
　　但是杨无邪知道自家楼主去六扇门定是和楼主的心神有关。
　　若是能解决楼主的心病对金风细雨楼只有利没有弊，对于去六扇门所造成的坏影响便可忽略不计了。
　　六分半堂是不会随随便便和六扇门有牵涉的，但是方小侯爷去六扇门的次数可是不少。
　　再怎么着人家也同属官门中人，官场应酬是常有的事儿，何况传说中方小侯爷和无情的关系，这个不可说，不可说呀。
　　不知不觉中杨无邪想了一些问题，到此便赶忙打住了，摇摇头自觉自己八卦了，但是自己收集信息，有些东西是不得不知道的。
　　只有先知道了，然后才能判断有没有用，那么难免有些垃圾存留，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何况无情和方小侯爷任何一个人的任何事都不能算是垃圾，包括一顿吃几碗饭，什么时候拉屎，喜欢什么睡姿。前提是能打听得到才行。
　　戚少商没想到踏入六扇门的第一眼便看见了顾惜朝。
　　一如既往的青衣卷发，一如既往的江南烟水气，当即便愣在当场。
　　在戚少商发愣的当儿，顾惜朝已经瞥了一眼戚少商冷哼一声，停下和追命的玩儿闹快速离开了。
　　腿是有点儿跛，却依然掩盖不住的风华绝代。
　　追命看到戚少商一万分的错愕，一万分的惊喜，慌忙向前拉住戚少商的手欢欢喜喜道：“戚大哥，戚大哥，我正想着啥时候去找你喝酒呢，真没想到，没想到。你这是有什么事儿，来找大师兄吗？没听说近期有啥事儿是需要金风细雨楼和六扇门协商的呀。”
　　戚少商方从愣神中醒来：“没事儿就不能来你六扇门了吗？”
　　追命道：“这倒不是。”心里想着这戚大哥啥时候也这么刻薄说话了。
　　正想再说点儿什么，却听到戚少商放软声音道：“我来找你喝酒。”
　　一听到酒追命便开心的什么都不再想了，搂住戚少商肩膀道：“喝酒，喝酒，对喝酒，咱们去哪里喝？小甜水巷还是杏花楼？”
　　边说着边拉了戚少商往外走去。
　　戚少商拂下追命的手道：“怎么，六扇门待不了一顿酒吗？还是无情管的你太严？”
　　追命挠挠头道：“管是管，但是戚大哥来此，这点儿面子大师兄还是给的，只是怕戚大哥嫌弃。”
　　戚少商没有回答，径自在之前追命和顾惜朝坐着的地方坐了。那桌上原本便是放了酒的。
　　追命忙向前斟满一杯，递给戚少商，自己也拿了道：“请，请。”
　　戚少商有些愣神，他现在坐的位置便是之前顾惜朝坐的。
　　追命看戚少商不动，想了想道：“这个杯子是干净的，原本我拿给小顾喝的，可惜他说他不喝酒，真没劲儿，幸好你来了。”
　　戚少商心想：“他不喝酒，怎么会，当年在棋亭酒肆喝酒的是谁？”
　　戚少商愣神的原因当然不是害怕这个杯子是顾惜朝用过的，只是先是顾惜朝坐在这儿，而这儿有酒，自然而然的便想到当初棋亭酒肆炮打灯。
　　听到追命的解释也没再说什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追命也忙喝了道：“痛快！一个人喝酒贼没劲儿。”边说边又斟满了。
　　这时候无情来了，无情不像追命一有酒便什么也不想了，当然是不会相信戚少商只是为了喝酒而来。
　　但是无情就是无情，也不会就这么巴巴的去问：“你到底为什么而来？”
　　戚少商见到无情，起身行礼，无情还礼道：“戚楼主不必多礼，戚楼主到来，崖余有失远迎还请戚楼主见谅。”
　　戚少商道：“哪里，哪里，在下失礼了，不下帖无收贴，冒昧前来还望海涵。”
　　追命道：“你们两个真是，都不是外人，想当年戚大哥在我们六扇门也没见你们那啥，要是天天这样，这日子还过不过了。”
　　无情和戚少商两人都没接追命的话，戚少商重新又坐下了：“成兄想必依然是不会在这个时候喝酒了。”
　　无情笑道：“不会。”
　　追命嚷嚷道：“大师兄别扫兴，戚大哥轻易不来，这来一回可不就算是大事儿了么，你还不能陪一回酒。”
　　无情道：“你道谁都像你一样，什么都是你喝酒的理由？”
　　追命嘟囔道：“喝酒还需要理由吗？”
　　无情自是不会去理会这话的，继续说道：“放心，你戚大哥今后恐怕会常来陪你喝酒了。”
　　戚少商拿酒的手微微一抖，眼神有片刻闪烁，很快便恢复正常。
　　这些小细节追命自然是不会在意，却怎么也瞒不过无情的慧眼，况且无情说这话的目的便是为了看戚少商的反应。
　　戚少商自顾的喝酒不应声。
　　追命听到的戚少商会常来找自己喝酒便开心的不得了，才不会去想为什么。
　　高兴的说道：“是吗？是吗？那太好了，太好了。你不知道，大师兄好静，二师兄无聊，冷师弟不爱说话，我闷都闷死了。好不容易来了小顾，谁知道他竟然说他不喝酒，不止不喝酒还爱陪大师兄喝茶下棋。两个人一坐一天都不烦。”
　　听到追命提到了顾惜朝，戚少商便也不再如以前一样忌讳，顺势道：“他也随铁二爷回来了？”
　　追命道：“可不是咋地。”
　　无情接话道：“戚兄难道不是为着这而来。”
　　其前无情称戚少商戚楼主，然后戚少商称无情成兄，便也换用戚兄来，意思也是表明知道你戚少商不是为公事而来。
　　戚少商道：“也是也不是。”
　　“哦？！”同样一个字，追命是随口那么一答，无情则是问句，是示意继续。
　　戚少商接着道：“我不知道他也来了六扇门，但是我确实是想来问一下他的情况。”
　　追命激动道：“那我以前想告诉你来着，只是你... ...”
　　追命还没有说完，无情道：“追命，喝你的酒！”
　　“哦。”追命又是一声，扁一扁嘴继续喝酒了。
　　无情对戚少商道：“那你是想好了。”
　　戚少商点点头，知道无情问的是自己的心态。
　　其实戚少商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会拿什么心态去面对顾惜朝，只是觉得自己愿意去面对了，这就是一大进步。
　　而今天进门见到顾惜朝那一眼，在戚少商的心中欢喜是大过于其他任何一种情感的。
　　欢喜于顾惜朝依然活蹦乱跳，欢喜于与顾惜朝能再相见，更欢喜于顾惜朝看自己的那一眼含忧带怨而不是仇恨不是冷漠。
　　这便足够了。
　　见到戚少商点头，无情道：“既然想知道，何不自己去问，从本身口中知道的总好过于别人的转述。”
　　追命一听戚少商可能要去找顾惜朝，便跳起来说道：“戚大哥，我带你去，我带你去，小顾的房间是我整理的。”
　　无情又道：“追命，喝酒！”
　　追命又“哦”了一声坐下了，嘟囔道：“大师兄今天吃错药了，平时都是喊追命，不许再喝了，或者追命出门办事不许喝酒，又或者追命在家里不许喝酒。”
　　无情不理会追命的嘟囔，戚少商更是把心思放在了去见顾惜朝这件事情上，只留追命自己边喝边嘟囔。
　　无情一伸手对戚少商道：“既如此，戚兄请，崖余带你去，至于顾兄开不开门，便不是崖余能管得了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