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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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哥谭市，傍晚时分就已陷入了一片黑暗，严重的雾霾笼罩着这座城市，街道和小巷时不时传来几声尖锐地惨叫，抬头望去，连月亮也失去了踪影。
至暗时刻，民风淳朴的哥谭，似乎早已无可救药。
杰克·纳皮尔将沾满化学颜料的手摁在面前的反光玻璃上，打量起玻璃中画着小丑妆容的自己。
“Ladies and...”
他似乎并不满意地停了下来，微微扬起嘴角。
“Ladies and gentleman……”
“No no no，that’s terrible, Jack，SMILE, BIG SMILE! And LOUDER!!”
自言自语的杰克皱起眉头，将嘴角扬得更高，他用力提了口气：
“LADIES——AND GENTLEMAN!”
话音刚落，玻璃门倏地往里一开，一个五大三粗的白人从里头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巨大的网球球拍，恶狠狠地朝他龇了龇一口黄牙：
“嘿！你这个马戏团的LOSER！要发疯滚去别的地方发疯！别影响我做生意！”
“对不起。”杰克被吓了一跳，连忙后退一步。
“我这就……”离开。
然而事与愿违，就在他话还没说完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接连不断地笑声从他身体里震荡而出，呛得他直弯腰捂住了胸口，边笑边大口大口地喘气，看着难受极了。
他的病又开始发作了。
“WTF……你居然还敢嘲笑我？”
白人店主顿时被激怒了情绪，举起球拍就朝他挥了过来。
杰克努力克制着笑躲开，从破旧的衣服口袋里拿出卡纸，试图解释这笑声只是他的疾病。
他本人并无恶意。
但店主看也没看，将他手中的纸片一把夺了过来撕碎，脸色变得更为狰狞……
哥谭的夜，浓墨漆黑，连月光都被阻拦在外。
雨开始淅淅沥沥地下，冰凉的水珠在空中胡乱飞舞，又重重地拍打在地上。
就这样，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吧。
反正也没人在意。
杰克闭上眼，一动不动地躺在小巷里，任由雨水将其包裹，冲散了嘴角的血渍。
忽地，他身旁像是有什么易拉罐般的东西，叮叮当当地滚了过来。
“啊，我的小耗子！”
稚嫩的童声从不远处焦急地传来，“叔叔快躲开，她会爆炸的！”
她？爆炸？
杰克睁开眼，看到了一个破旧的球状物正在他的右手边打着转。
扑哧一声，球体小小地爆炸开来，粉色烟雾瞬间弥漫，散落了一地钉子。
爆炸一词就像个笑话。
“爆爆！发生了什么？”
疑惑的声音从更远处传来。
“我什么也没干！”女孩掩耳盗铃地狡辩。
她似乎很害怕被那人责骂，小声地丢下一句“Sorry”就赶紧跑远了。
“Fascinating……”
杰克举起被染成粉色的食指，一颗钉子刺在指腹。
他对食指的痛觉视若无睹，反而痴迷地看向爆炸开来的那几块残片。
做这个“玩具”的女孩，很有天赋。
意识到这点，杰克艰难的支起上半身，捡起了地上破损的球状物。
……她叫爆爆？
*
哥谭孤儿院今天有马戏团过来做志愿活动，吸引了很多外来观众。
一阵阵惊呼声从人堆里传来。
塞琳娜·凯尔牵着爆爆的手，站在花园的边角伸着头往人群里看。
“哦上帝，那个小丑的魔术可太糟糕了……”
塞琳娜失望地收回目光。
爆爆好奇极了，可她太矮了，无论怎么踮脚也看不见。
“有多糟糕？”
“S，让我看看——是糟糕透顶还是一点点？”
塞琳娜摇头，弯腰握住爆爆的双肩，提醒着：“不要管这些了，瞧见那些穿皮鞋和大衣的观众吗？这些富有的混蛋们才是我们今天的目标。”
“马戏团只停留一天，我们得抓住机会！”
“出来前你承诺过我的，还记得吗？”
爆爆挣扎了下，看着塞琳娜警惕如猫的眼神，最终坚定的点头。
“我知道了，S。”
“I’m ready！”
塞琳娜弯了弯嘴角，鼓励地拍了拍她的后背。
“现在……跟着我！”
她们一前一后地钻进人群里，凭借瘦小灵活的身材，行动如泥鳅一般顺畅。
那些穿着大衣与皮鞋的“混蛋们”，一点都没察觉到自己的口袋被划破了底，手表被轻松地解开，镶钻的皮带扣也只剩下了扣。
爆爆往背包里收起一块手表，人群忽如其来的笑声吸引了她。
原来她在不知不觉中钻进了前两排。
她看见了S说的那个小丑。
小丑吹起喇叭，喇叭没被吹响，喇叭口却喷出了一面托马斯·韦恩的旗帜，上面的韦恩被涂鸦成了小丑模样。
爆爆笑了起来。
也没有S说得那么糟糕嘛……
紧接着，小丑指了指旗帜上的“小丑”，又指向自己，挠了挠头，似是不解，慌张地拔掉了那面旗。
噗呲一声，粉色的喷雾从喇叭口喷射出来，逐渐汇聚成一个球状物的模样。
人群又开始欢呼了，爆爆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小耗子？
是那个叔叔！
“嘿！你在干什么！”
不远处，男人的惊怒声瞬间炸响。
“保安！这里有个小偷！”
爆爆顾不得认出熟人了，慌忙朝一下子变得嘈杂的人堆看去，瞬间瞳孔一缩——
S被抓住了！
爆爆立马准备跑过去帮忙，可她的小短腿还没迈出两步，就被一只瘦弱但有力的手给拦住。
哦不，准确地说，她是被拎了起来。
那个小丑叔叔，拽着她的衣服后领往后带，边在她耳边低声警告：
“那边全是人，她逃不掉的，难道你也想被抓？”
“放开我！”
爆爆气极了，张口就要喊。
“HE——”LP！这里有怪叔叔绑架小孩！
杰克赶紧捂住了她的嘴，却迎来了这个小屁孩的用力一咬。
嘶……真狠。
他闻到了血腥味儿。
但他依旧没松手，边往偏僻处走，边皱着眉头快速解释：
“冷静点！我知道你背包里有钱包还有手表！”
“你要也被抓进去，还怎么救她！？”
爆爆挣扎的动作一顿，看着塞琳娜被人赃并获地反手扣上，她牙齿也松了气力，眼泪哗地流了下来。
杰克确认她不再准备大声呼喊后也赶紧甩了甩手，龇牙咧嘴地看着手心一排血红的牙印。
“不懂事的小屁孩！”
他摇了摇头，“你哭什么，我都没疼哭呢。”
爆爆用盈满的泪眼怒视他。
“Okay……FINE!”
他停下脚步，认输地摊开手，“她这个身高……是不是才十二三岁？”
爆爆闭紧嘴巴，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杰克想了想，从宽大的袖口里摸出来了一块破旧的弧形金属片。
“我的小耗子！”
爆爆惊喜地“抢”了过来——不，他还拽着另一边。
他看着她，示意她回答问题。
“塞琳娜她刚满12岁。”爆爆不情愿地小声回答。
杰克松开了手。
“那她只会进少管所。”杰克告诉她，“关不了多久的。”
“真的吗？”
爆爆不大敢相信，这似乎是一个好消息。
杰克点头，“如果你很想快点见到她，我可以以你监护人的身份带你去看她，如何？”
监护人？
爆爆犹豫了。
S曾经告诉过她，监护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他们会对她做很可怕的事情。
她得保护好自己。
所以她在孤儿院这么久了，都没被领养出去过。
可爆爆真的很想确认塞琳娜的情况是否安全。
她抬头看向杰克，他此时脸上还涂满了化学颜料，一身小丑的装扮。
她想到他刚才有趣的表演。
他还替她保管了小耗子。
但他阻止她去救S。
却又同意她去看望S。
爆爆的小脑袋瓜，完全理不清这些事情。
混乱后，她还是决定听S的。
“我不要监护人！”
“我有父亲！”
杰克有些意外，但他点头表示同意，“你不愿意也没关系。”
“我可以带你偷偷去看她。”
还没等爆爆重新变得开心起来，杰克补充了一条。
“但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杰克指了指她手里的这块被她称为“小耗子”的金属块。
“我喜欢这些玩意儿，你可以多做些给我吗？发挥你的想象力！”
爆爆没想到他的条件竟如此简单，她高兴极了，立刻答应了下来。
“你也喜欢？”
此刻她眼睛闪闪发亮，连蓝色的小辫子都翘起来了，脸上写满了期待。
“当然。”杰克肯定地点头。
爆爆高兴了好一会儿，可突然情绪又低落下去。
“……S一开始也是这么说的，但后来她都不喜欢这些玩具了，说是动静太大，会惹来麻烦。”
“你可以来我们马戏团做这些东西。”
杰克微笑，“不用担心有麻烦。”
“你很有天赋，相信我，这个世界不会有比我更懂你天赋的人了。”
爆爆看向他湛蓝的眼，里面充斥着被压抑的狂热与追求。
为什么感觉似乎很是熟悉？
她好像在反光的玻璃上也看过这样的眼。
原来这个叔叔有着跟她一样的眼睛。
“你叫什么名字？”她问。
“杰克。”他答，“杰克·纳皮尔。”
杰克带着她从偏僻的小巷穿梭，稚嫩的童声与低沉的男声回荡在巷子里，让他们的相遇听起来如交响乐般美妙。
“我叫爆爆。”
“我七岁了！”
“我比你大二十岁。”
“二十七岁？杰克你真的好老！”
“不，只是你还没长大。”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