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钗》千金散尽

15、计划

　　翌日叶尘醒来时身边已没有了沈苏楠的身影，原先娇艳的美人若风般消失无踪，旖旎的触感却仍在叶尘心中缠绵。
　　捏紧拳头，再多的不甘不舍只得化作凝向远方的一声：“苏楠，平安啊！”
　　一定要平安啊。
　　目光由远方撤回，再次环视屋内，叶尘赫然发现床角落处整整齐齐放着一本书，他执起书，细细看去。
　　书无题，扉页一片乌黑——是有人曾经写过什么字后有用笔抹去了，再向后翻一页，是十余个小标题——分别是三公九卿制，九品中正制，三省六部制，科举制，察举制，郡县制，行省制等及下面一行小字——其上各有利弊，才疏学浅，略评优缺，君当用则用。
　　叶尘的心暖洋洋的，一股暖流肆无忌惮地在他心中横冲直撞，从小到大，这还是头一次，即便是隐门中与他从小长到大的玩伴，再忠心的下属长辈。也不能带来这样的暖，千言万语凝噎口中，化成无需言语的笑。
　　一定要平安啊！

　　铲倒江湖势力可不像想像的那般简单，没两把刷子沈苏楠还真不敢接下这个任务，而他的底牌之一则是——
　　“我聪明绝顶，举世无双，学富五车，满腹经纶，倾国倾城，貌美如花，尊老爱幼，拾金不昧，高风亮节，拔刀相助……”
　　“你给我闭嘴！”二口同声。
　　“哦哦……的沈师兄怎么会需要我的帮助”洛言扑闪着硕大明亮的眼睛。
　　“没错，喊我来可以理解，但为什么把这孩子也叫上，他……”林风闲适自得地抿了口茶，向洛言点点头，俨然一副不屑的样子。
　　“我救困扶贫，锄强扶弱，大义凛然，义薄云天，心地善良，深明大义……”
　　“打住！”林风一袖子拍在洛言脸上。
　　“……的林师兄怎么这个样子了，果然一下凡你就放飞自我了，还是被沈师兄迷得晕头转向头昏脑涨眼花缭乱”沈师兄就算再怎么沉鱼落雁，闭月羞花，风华绝代，超凡脱俗，面似桃花，手如柔荑，肤若凝脂，貌若天仙……你也不能被他的美色迷惑！太过分了！哼！”
　　林风的脸一红。
　　沈苏楠一捂脑袋，道：“林师兄言之有理，小洛我还是把你送回去吧。”
　　洛言抱紧了一根柱子瑟瑟发抖。
　　“唉！”二师兄同时一捂脑袋。
　　沈苏楠之所以把林风和洛言找来一是他需要别人的帮助，二是这俩兄弟是他在蜀山关系除奇邪长老外最亲密的人。直白来讲，亲密的同时也就带来了好利用这一特点，沈苏楠每每想起这点总是在心中隐隐作痛，但这份愧疚也只是在心中而已。

　　半个时辰前。
　　“怎么会有蜀山败类扰乱人间”
　　“什么！有蜀山败类扰乱人间”
　　“没错，掌门这次给我们派的任务就是清理掉那些败类。”
　　“交给我们难道这些危险的事不该由那些老头子来做么”林风的脸在一瞬间的惊讶后又恢复了常色 。
　　洛言则滞步在另一个关注点上：“清理？是将他们抓了带回蜀山？还是杀掉？”
　　“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沈苏楠先向林风摊了摊手，回答了他的问题，随后转向洛言，道：“掌门是说他们死不足惜来着，所以抓和杀掉都无所谓吧！”
　　林风点了点头，若有所思，洛小白兔似乎被“杀人”吓到了，蹲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苏楠微叹口气，十分惋惜地道：“本来掌门可没打算让你去，我可是费了一番口舌，让他相信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弟子呢。怎么办？你去不了就算了。千万别勉强，免得拖了我们的后腿。哦，对了，这么说起来你将和你的林师兄分别……”
　　“我/去！”
　　斩钉截铁。
　　于是这事就这么定了。至于他们如何下山，沈苏楠对二人称掌门已打点完毕，实则分别变作林风和洛言的样子以下凡游历之名向奇邪长老要来了下山令牌，三人畅通无阻地下了山，在凡界一处饭馆歇脚。这才有了后面的对话。

　　“对了，沈师弟，刚见着你时我就注意到了，你什么时候戴上了只红色的发钗？”林风又抿了口茶道。
　　“怎么？不好看？”沈苏楠一笑，将之取下拿在手中。
　　“不是，怎么说呢？虽是花态，却不柔弱，泛着邪气的好看，和你的白衣服很搭。还有花蕊处的一点星，闪闪发光，倒像夜空中真的星星一般。”
　　这星星想来是叶尘嵌上去的，沈苏楠还记得初见他时花蕊乃是一粒透明圆珠，被这一改，更加独特了。
　　“凡界的一只普通钗子罢了，不过我确实很喜欢它。”沈苏楠随口答道，既然是叶尘改得，纵不是星星，也是星星了。
　　“前些日子我查阅古籍，发现一种灵器的制作方法，沈师弟若十分喜欢他，不妨试着将之做成灵器。”
　　“哦？”沈苏楠来了兴趣。
　　林风微微一笑：“此法曰附灵，第一要求是主人对附灵的物体要十分喜欢，越喜欢灵器制作得品级越高，书上说这物体对主人的足迹历程见得越多，主人与之的羁绊越深，它将越强。沈师弟满足了第一要求，接下来的时间多得是，可以慢慢与它培养羁绊关系。”
　　“第二部就是附灵的方法选择了，古往今来方法再强不过血祭，血祭的东西越多越强，它的品级越高。”说罢林风向沈苏楠瞟了一眼，沈苏楠倒没什么变化，哪有不付出代价吃白食的道理，况且接下来他要杀的人可不会少。洛言则又抖了两抖，吐了吐舌头。
　　“挺好的，为了完成任务，得到的材料少不了，到时候，小洛，我也帮你做一个。 ”沈苏楠瞅着洛小白兔打趣道。
　　小白兔再次吐了吐舌头，向柱子缩了缩。
　　林风将一些琐碎的阵法符咒教给了沈苏楠暂且不提，西方某一处深谷内：

　　“风萧萧兮易水寒兮，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兮——”洪亮的歌声远远传开，在山谷中回荡，兼以万山落叶，秋风瑟瑟，当真一副萧条的样子。
　　那人继续唱到：“吃了败仗的老狗他回来了——”
　　“呸呸，谁吃了败仗？对方也是个十劫仙人，我不过是为了咱们整个教的安全考虑呀。”一个气急败坏的声音道。若是苏尘二人在这里，便会发现开口的正是鹤渊府出现的那个十二劫仙人。
　　“呦呦呦，输给十六七的小子不丢人么？”
　　“丢丢丢，不过，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了不得，没想到天下竟有和教主一般年纪，修为却比教主还高的人。”
　　“哎，幸好他是教主的人。自古英雄出少年，像我们这两个老头子，有个十来劫的修为又有什么了不得的呢？”
　　“那便收收心，帮教主完成大业要紧。”一个女声由远及近插道。
　　“上代大人？消息漏出去了？”洪亮的声音笑问道。
　　“嗯，都妥了。”女声答道。
　　“哎，不知那个姓沈的小子靠不靠谱，要依我的意思，咱们和仙界的那帮家伙大杀一场有何不可？”
　　“你又胡诌了，教主还有别的任务托付给我们。”
　　“哈哈，也是，我手都痒痒了。”

　　另一边沈苏楠已经给簪子进行了初步附灵，虽然由于没有祭品，它还算不上灵器，但当它做媒介，通过它施施法，也能省点灵力。
　　“沈师弟，既然要完成任务，不知师弟你有没有先搜集些消息。”一切完毕，林风问道。
　　“嗯，各种渠道，消息掌握了不少。他们在人界建了一个大门，叫蜀门，总部在夜国。”
　　“一群败类也好意思用‘蜀’这个字。”洛言气鼓鼓道。
　　林风则问道：“消息来源是？”
　　“我知道他们组成了一个门派，想来他们在江湖上一定有行动踪迹，于是我找到了江湖百晓生，发现江湖中有个蜀门，我去他们总部查看了一番，发现仙气缭绕，应该没错。”
　　“百晓生？”林风皱起了眉。
　　“嗯，就是知道江湖各种消息的人，是个女的，是我无意间知道有这个人的，因此消息应该无误。”
　　林风依旧皱着眉，若有所思，沈苏楠并未在意，继续道。
　　“除此之外，江湖中还有两个门派是由仙界中人组成的，分别是隐教，由隐门流窜的人组成，宗址在我们所处的倾国。百仙宗，由仙界中其余几个门中人组成，辅助胡人。这三个门中相互利用纠缠，造成了现在凡界混乱的局势，现在的局面是蜀门与百仙宗联手，围逼隐教。我们以后少不了和他们交集，而且这些门中都有十劫甚至以上的仙人。”
　　“消息来源？”
　　“也是百晓生。当然我都证实过。”
　　林风这次反倒把眉头放下了，道：“那师弟你有什么计划吗？我们可打不过十劫的仙人，而且掌门既然让我们几个小辈来，靠得应该是智取吧，估计是那个不靠谱的掌门想找几个弟子历练历练，以后留在山上当长老。”
　　沈苏楠笑了，笑得有些泛血腥气。
　　“计划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