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灾难 ...
-
魏府。
魏秉均被趴着绑在长凳上，他父亲魏令德正挥动着大板，一下一下狠狠地往他臀上打。
这下，魏秉均是真的要屁股开花了。
“哎哟哟！！”魏秉均不禁惨叫声连连，“爹，孩儿知道错了！！你就饶了孩儿这次吧！！”
“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这畜生，你还不翻天了吗？！”魏令德一边怒骂着，一边继续挥下板子，“你平日里风流成性我也懒得管你！然而你现在居然连皇上的女人的主意也敢打？！简直是色胆包天！！你知不知道，若是东窗事发，不只是你们，我们魏家恐怕会被你害得满门抄斩！！”
“……爹，我跟那个越紫枚八字还没一撇呢！我们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怎么就叫东窗事发啊？！就算皇帝知道我对她有点意思……也不至于把你们都杀了吧！他又不是暴君……”
“你还敢说！！”魏令德又是重重的一板抽下，“我今天非打死你这逆子不可！！”
“老爷！！手下留情啊！！”这时，魏秉均的母亲林卉冲了过来，泪流满面地将儿子护在身下，“我们可就这一根独苗苗啊！你怎么忍心打死他？！”
“夫人，你扪心自问，我平时是个喜欢天天打骂孩子的父亲吗？！”魏令德怒道，“只是他今日做的事实在太糊涂了！！不教训能行吗？！”
“教训是可以教训……”林卉泣道，“这不已经重重地教训过了吗？再打均儿的小命可就没了啊！！他若真的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爹！你就不要再打了！”这时，魏秉均的弟弟魏承仪也出言求情。
“魏禀均，你看看你弟弟！你要是有他一半懂事就好了！”
“…………”这句话魏秉均真是听得耳朵都起茧了。
“老爷，这都怪我教子无方！”林卉哭着跪下去，“你要打就先打死我吧！！”
“……算了！”魏令德终于只好把板子一扔，“真是慈母多败儿！你就等着我们全家老小被他害死的那天吧！！”
“……爹，这事到底是谁告诉你的啊？！”魏秉均终于得了救，也就有心思考虑这件事了。
“这个不重要！！你少给我想着要去清算谁，顾好你自己吧！！”魏令德说完，掉头就走。
“…………”魏秉均却哪里肯就此罢休？他便嘱托阿衡去查。这府中人多口杂，他就不相信此事能完全不被人知晓。
在他还没查出结果前，却有一个人主动前来坦白。
“大哥，我是来向你负荆请罪的……”这个人，正是魏秉均唯一的弟弟魏承仪。他跪在兄长面前低头道，“我将这件事告诉爹，实在是怕大哥你一时糊涂做出憾事来……不想却令大哥你挨了这么重的一顿打，承仪实在是心中有愧……大哥要打要罚，我绝无怨言！”
“我现在只问你一句话……”魏秉均冷冷地开口道，“这事你是从哪里打听到的？——直白点问，宫中谁是你的眼线？”
“……大哥，承仪哪里有什么眼线？！只是一个好友无意中知道了，这才告知我……还望大哥不要追究他人之过了！”
“你不肯说是吧？”魏秉均冷冷一笑。此事在宫中也就只有尹长庚知道。那些画师都是他们信任的人，再说那些人也根本不知道画像是干什么用的，或许是想尹长庚能在皇上面前替那女子美言几句、好多翻她的牌子，这种事在后宫中很寻常。知道真相的，除了从小跟着自己身边伺候、绝不可能怀有二心的阿衡，也就只有一个尹长庚。而魏禀均既相信尹长庚绝不会出卖他，又相信尹长庚找来打探消息的人，既然说可靠，就一定是可靠的。“既然你说要负荆请罪……好！那我就成全你！就算你这会儿说你只是想装样子也迟了！连根荆条也不背过来，你这戏子一点都不敬业……阿衡，拿家伙来！”
“……啊？！”阿衡不禁一愣，“大公子，你……你真要对二公子动手？！要是老爷知道了……”
“我怕什么！人家都说长兄如父，我这当哥哥的还打不得弟弟了？！爹是个遵守律法的人，就是我朝律法也明确说了兄长可以教训弟弟！再说不是他自己说要负荆请罪的？”魏秉均冷笑道，“不过呢，我这人心肠软，像爹打我那种又粗又重的大板子也就不用了……你去找根戒尺来吧。”
“……是。”阿衡无奈，只得去了。
“你把裤子褪了，趴那边桌沿上去。”魏秉均对弟弟命令道。
“………！”魏承仪听大哥竟要叫他脱裤子，不禁脸色一白。
“怎么？不愿意了？”魏秉均冷冷道，“你要是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乖乖把那人给招了，我就放过你。”
“……承仪不敢不愿。”魏承仪知道大哥是故意想羞辱自己，只好一咬牙，把腰带一解，裤子一褪，露出白皙光洁的臀来，并弯腰趴下。
这时阿衡已经拿来了戒尺。
“你来动手吧。”魏秉均趴在床上懒懒地道，“我身上痛，不想动。”
“是……”阿衡只好扬起戒尺，照着魏承仪臀上打过去。顿时，一道红痕肿起。
“你在给他瘙痒？没吃饭吗？”魏秉均却犹嫌太轻，“给我狠狠打！”
“……是。”阿衡便又抽起尺落，“啪啪啪”的重重抽打着魏承仪的臀。顷刻间，魏承仪原本无瑕的臀上便满是交错的红痕，并且整个臀都高高肿了起来。
“…………”魏承仪不仅要承受身体的疼痛，更要忍受乖乖趴着被一个奴才笞打的屈辱。可是他知道，魏秉均嘴上说着不惧怕父亲以及他不会心软云云，内心却是终究不敢将自己打得太重的。所以只要能咬牙忍过去，他终会叫停手。
“…………”果然，当魏秉承见弟弟的臀上已是惨不忍睹，但他还不肯招认，也只得叫阿衡停了手，“算了……我累了想睡了。改天再打吧。”
“…………”魏承仪知道大哥的意思未必是改天真的还会继续拷打自己。他的意思是，他是不会放过自己的。“……大哥你放心，我不会再向爹出卖你的……这几日我会称病在房中卧床，爹若要来看望，我也会想法子蒙混过去……若不是怕你犯下大错，寻常小事，我又岂会令你为难？”
“……我不稀罕你去不去告状。你随意！”魏禀均嘴上虽这么说，心中这时倒有些感激弟弟的惺惺作态——他本来想，要是能查出和魏承仪勾结的那个人是谁，就算自己再被父亲痛打一顿也认了；不过只是痛打一顿是建立在魏承仪没有缺胳膊断腿的基础上，否则向来疼爱小儿子的父亲还不知道要把自己怎样呢！加上魏承仪向来有些体弱，又好文不好武，自己实在不敢再打下去了。而既然未能审出个结果来，自己再白白挨顿打岂不是冤枉？
“……………”魏承仪有些艰难地站直身体，整理衣着。
看着弟弟慢慢地尽量不显得一瘸一拐地向外走去，魏秉均心头忽然又涌起几分对他的外柔内刚的欣赏以及心疼。
其实，弟弟自幼丧母，想想也甚是可怜。若非他屡屡和自己过不去，哪怕是他总去父亲面前讨好卖乖又有什么关系，他除了那点父爱之外又能分走自己什么呢？自己又何尝不想跟他做对兄友弟恭的好兄弟？
然而今天这一动手，弟弟只怕更要从此对自己深恶痛绝，更难再用爱去感化他了。
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要犯我，那自己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小绵羊！事情到此地步，是非得给弟弟点颜色看看不可了。
罢了，那人暂时查不出来也就罢了。但愿这两顿打，算是两不相欠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灾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