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妖精一样》宣酷玺

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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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去你家玩吗？”格娅笑着问，眼睛睁得圆圆的，充满期待。

　　“当然可以！你刚从医院出来，当然得到我家休息一下才行！”沃旭双颊绯红，有些兴奋，有些羞涩，讲话的音调不自觉提高了几个音阶。

　　“我已经好了，没事，就是想到你家去参观一下，我还没去过你家呢！”

　　“我领路，你跟好了。”沃旭很有男子气慨地将格娅拉到身边站好，才放开手，朝自家方向走。

　　格娅站在沃旭旁边，嘴角悄悄上扬，心里暗喜。

　　经过小区花坛，里面种植着常绿植物，青翠茏葱，桃色月季怒放，红花绿叶交相掩映，赏心悦目，令路人心情颇愉快。

　　沃旭打开门，伸出右手臂，在空中划出一小段优美弧度，说：“到了，请进吧。”

　　沃旭很绅士的将格娅迎进去，拿出他最喜欢的海洋蓝拖鞋给她。

　　格娅毫不客气，笑嘻嘻地进去换上那双海洋蓝拖鞋，换好后，就直接进去到处游走参观，比在自己家还要自在几分。

　　沃旭一点不在意，反而喜欢格娅这么亲近他，好似他对她是特别的，而且很重要，他喜欢看她恣肆随性的模样，像一只超凡脱俗，美丽灵动的妖精！从他们第一次见面，格娅就已经深深镂刻在他心底。

　　他默默在背后看着她，不论她撒娇、狡辩、顽固，沃旭都很有耐心很专注的望她，嘴边总是挂着浅浅的笑，不仔细看，你会忽略掉那个浅笑，甚至不知道他在笑。

　　沃旭的家，没有格娅住的豪华别墅，那么气派宽敞，只有三室二厅，对沃旭来说，已经足以构成一个家，虽然幼年丧母，家里只有他和父亲沃康健2个人，但至少还是一个能够回去的地方，有亲人的气息，他已经学会在失落中找到微小的满足感。

　　格娅并不嫌这里小，尽管空间有限，设计却别致节省空间，错层结构将空间无形中扩宽很多。

　　两个厅相对，一个稍小的厅当作饭厅，对面稍大的客厅向下凹，要下几级台阶才能到达，客厅装修复古华贵，铜色中间调，偏暖，木色地板，暗红色长型沙发，角落有垃圾筒，钢化玻璃桌上摆放着玫瑰干花，菱形圆边水晶烟灰缸，法式浮雕金灯吊顶，高档金色墙灯，打开来，泛着淡暖光晕，顿时使室内充实、温暖起来，右侧落地窗连着阳台，阳台上种着白色紫色波斯菊，碧绿万年青。

　　格娅逛了一圈，又回到沃旭身边，看着他在厨房里烧水，她嫌太闷，又走向阳台，赏花观景，也觉得没意思，转去沃旭房间。

　　沃旭的房间并不小，有六十个平方，收拾得很整洁，比双人床略窄的床上铺着深蓝色床单，两个白色蓬松柔软的枕头，诱人上去揉一把，格娅想也没想，扔掉脚上拖鞋，用后背倒向床，立时占据枕头中央，印下一个躺过的浅坑。

　　格娅有些奇怪，沃旭那样怀念他的母亲，为什么家里连一幅游幽的画像也没有？她转了几圈都没有任何发现。

　　沃旭的房间摆着一个很大的CD柜，里面有许多国内外经典唱片，柜子已被填去大半，柜子旁边放着一台金色迷你音响，格娅躺了一会仍是无聊，起身走到唱片柜前，挑了几张CD，把最感兴趣的一张放进唱机里，不一会，悠扬甜美的音乐响起。

　　刚播到一半，沃旭扭开房间门走进来，带着一脸含蕴腼腆的笑意，走到格娅身边，轻声说：“我倒杯温水给你喝，你把药吃下。”语气十分温柔。

　　格娅点头，心里对游幽的模样很好奇，便说：“我想看你周岁的照片！还在吗？”

　　“在啊。我找一找拿给你。”

　　“对了，这几张CD我有兴趣，借我听一阵吧。听完以后，我再还给你。”格娅指了指搁在唱机旁边错落放着的CD，大方自若，直爽的说，没有丝毫不自然。

　　“你喜欢尽管拿去听。”沃旭只是淡淡一笑，口气依旧温柔又体贴。

　　格娅皱一皱鼻子，俏皮的笑说：“我才不跟你客气。”

　　沃旭从厨房倒来一杯温水，将医生开的药按分量递给格娅，格娅用指尖捏起药片，放入嘴里，再拿起沃旭递上来的温水饮下，将干涩略苦的药吞下，才伸出粉嫩小巧的舌尖吐了几下，可爱调皮的模样逗得沃旭不禁失笑，接过杯子，放在桌子上，走到自己床头，从床头柜里摸出一个竹皮大相册。

　　“我从小到大的样子都收录在这本相册里了，你慢慢看。”

　　“那还用说。”

　　格娅接过相册，坐到床上，沃旭随后坐到身边，保持适度又微妙的距离，没有挨得很近，却可以闻见格娅身上好闻的幽香。

　　格娅迫不急待的翻开相册，一个胖乎乎却面目清秀的小孩端坐在一把木椅子上，样子乖巧极了，看得格娅忍不住心脏猛地抽缩，不由自主侧过头看向沃旭俊美的脸庞，有一丝恍惚，一丝痴迷。

　　沃旭知道格娅在看他，以为只是拿照片里的小孩时模样的照片与他对比，习惯性的羞怯，脸竟红了，只好移开视线，不将目光与格她碰触。

　　格娅从迷失状态中回魂，继续翻看相册，看着乳臭未干的婴孩，逐渐长成俊秀高大的翩翩美少年，心弛神漾，却不想被沃旭察觉她的情思，定睛细看翻开的巨幅照片，一个端庄秀丽的俏伊人，眼神含笑，眸光清亮。

　　“她是？”

　　格娅睁大黑亮的眼睛望向沃旭。

　　“我母亲。”

　　沃旭的表情没有特别变化，语气也很正常，神色却黯淡许多，一层伤感缅怀之情油然涌出。

　　“你像你母亲，你母亲长得真美！怪不得你也很帅！嘿嘿！”格娅毫无心机的赞美，手指在下巴处摩擦，顽皮的看向沃旭俊秀的脸颊，缓慢渐染二朵红云。

　　沃旭的心怦怦直跳，待心跳平定，才敢开口说：“我再怎么好看，也是个男生，也没有你漂亮！”在我心里眼里，你才是像妖精一样，最漂亮的人！

　　格娅笑而不语，她没有沃旭那么容易脸红害羞，但是他的话却让她受用，有些高兴，有些得意。

　　看完相册，他们躺在床上，一个在左侧，一个在右侧，中间有几十厘米的距离，静静的听着音响里流淌出的怡情美妙的音乐。

　　很快，夜幕降临。

　　“肚子饿吗？”

　　沃旭侧过脸，看着正闭目养神的格娅，语带关心的问。

　　格娅连眼睛都懒得睁，耷拉着眼皮，摇了摇头，说：“我今天不想回家。”

　　“喔。”沃旭低应一声，躺回去，不久也闭上双眼，陶醉在轻柔的音乐里。他知道，她不想回家，除了广场，便无处可去。他觉得有收容她的义务与责任，这么晚，他绝对不会放她独自在外漫步，那太危险，现在，他可以用他的家留住她。

　　“我以后能经常到你家玩吗？”

　　“当然可以，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你不在怎么办？”格娅故意逗他，反问。

　　“我不会不在的，要不，我把备份钥匙给你一套？”沃旭很认真的回答。

　　“好呀。”

　　格娅答应，觉得这样也不错。除了广场，沃旭的家将会成为她的另一个避难所，即使冬季来临，她也不用再畏惧寒冷，到处流浪。

　　沃旭确定格娅睡熟后，从床上慢慢爬起来，他知道她的家人一定很担心她，却深知格娅固执的脾气，不想惹她生气，只好偷偷去给奚荞打电话报平安。

　　“你好，请问找哪位？”一个年长女性温婉甜润的嗓音，从电话听筒另端传来。

　　“您好，我是格娅的同学，我找格娅的妈妈。”

　　沃旭是第一次往格娅家里打电话，心情难免紧张，讲话却仍是字字清晰，很平稳。

　　“娅娅？”奚荞一听到有人提及女儿，顾不及礼仪姿态，语调一下子扬高了几分，透露出心底深切的焦急、担忧，忙接着说：“我就是格娅的妈妈，你找我什么事？”

　　“呃……”沃旭没想到接电话的就是格娅的妈妈，有些措手不及，顿了顿才说：“我想跟您说一声，她在我家很好，您别担心。”

　　奚荞怔住，想了想，平淡的说：“谢谢。”

　　虽然心里感谢他，也觉得这个孩子懂事而知分寸，却不免令她多想，为什么女儿情愿到一个普通同学家过夜，也不愿意回家？难道真恨她入骨？她也是身不由己情非得已啊！为什么格娅就不肯理解她？宽宥她呢？

　　“不用谢，我只是给你们报个平安，不想你们担心她。我会照顾好她的。”

　　沃旭的语气很诚恳，几乎让奚荞失神，觉得不像和格娅同龄孩子说出的话，她沉默片刻，竟然不知道再说什么。

　　沃旭见对方没再吱声，只好说：“伯母，您真的不用太担心，也别……难过！我挂了。”语毕，轻轻挂上电话，在电话边呆立几秒才走去房间。

　　刚拧开门进去，一个熟悉的身影斜倚在墙边，掣肘拉住沃旭细瘦却精实有力的胳膊，周身泛着刺骨寒气，漆黑中竟如披了一层薄薄的银色月光般，让人心里一凛。

　　“你背着我干嘛了？”格娅死盯住沃旭，目光严厉，足以令惯常羞涩的沃旭心虚慌张，她就是要让他自己招供，他要是敢背叛她骗她，她就跟他绝交！

　　“没，我没干什么。”沃旭支吾着答，欲盖弥彰，已经有些慌乱，手脚都不知该往哪里摆好。他是想改善格娅与奚荞恶劣的母女关系，存心隐瞒，才不得不善意撒谎。

　　“你了解我的性格脾气，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我！你知道说谎的后果！”格娅的表情冷若冰霜，狠狠瞪视沃旭，语气更是严肃冷诮，从他给奚荞打电话到现在，她都站在这里。

　　沃旭，即使是为我好，你真的打算不讲实话，打算骗我？

　　“格娅，别这样！”沃旭神色惶遽，心碎似的嘶吼出来，声音都变调了，划裂了夜空的宁静。

　　他上前紧紧抓住格娅的肩膀，眼中波光粼粼，身子抖颤，脸色煞白，眼神哀痛，好似被最重要的人刌伤了心地，莫大委屈心痛无处申诉。

　　“那要我怎样？你是我从小到大，唯一知心的挚友！你竟敢骗我？你对得起我的信赖么？有什么话不能直接跟我说！？即使我骂你，你也不应该骗我！”

　　格娅双目殷红，泛着水光，她所受到的伤害也不比沃旭的心碎伤心少！

　　“对不起，我希望你能跟你的母亲和好，不要再闹别扭，不要再让她担心，难过了！我只是代你给她打了个电话，报平安。”沃旭放开格娅的肩膀，一只手下滑至她胳膊，低垂着头，幽幽说。

　　“顺其自然吧！我们的家务事，我自己都理不清，你就别再管了！我知道你一片好心，可是，我真的看不惯她的作为！一个女人，生活再艰难也要自爱自强！不该去贩卖自己的爱情和身体！”

　　既然沃旭已经承认错误，并且道歉，她也不必再没完没了的追究，将对奚荞的成见一五一十道出，反正这个理由早就不新鲜，几年来，沃旭对她怨恨奚荞的原因十分清楚，她不愿意为心中的芥蒂百般啰唆，说清楚，各自明了就行了，谁也别妄想越雷池半步，改变什么。

　　沃旭抬起头，托住格娅双手，沉声说：“也许你母亲有隐情，有苦衷呢！万一她和龙伯父是两情相悦呢？！你也该为她设想一下，不论事实如何，她总归是你母亲，她无私爱你，做为女儿的人，就没有资格轻视她，怨恨她！娅娅，我希望你们母女关系和睦，我希望你家庭幸福！”眼神语气都太过真诚，倒让格娅一时无语，她抬起脸，望了望沃旭坚定诚挚的表情，心里百感交集。

　　“拿床薄毯子给我，晚上有点凉。”

　　“嗯！”沃旭欣然应道，知道格娅愿意重新思考他的话，或许她与奚荞的关系真的会迎来一丝曙光。

　　“我肚子饿了，想吃方便面。”格娅挑眉，披着沃旭给她找出的薄毯走进客厅，她故意转移话题，想腾出时间坐下来，安静细想一下沃旭的谏言，她承认，他说得不错，可是，许多年的习惯也非朝夕能戒掉。有些疙瘩需要很多时间，才能慢慢解开。

　　沃旭煮好一碗面，格娅吃完，刷过牙就上床睡了，沃旭却在沙发上一夜未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