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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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疑问就有议论，有议论就有话题，有话题就有热度。
我们是什么样，市场就是什么样。
我们认可什么内容，市场就认可什么内容。
资本只看市场，不看内容。
李镜廷懂内容，她这次用内容去搏资本。她成功了。而她成功的背后，其实是乔勋然代表的资本力量。
一个长镜头，在逐渐热起来的天气里，持续供暖。人性嘛，终归人性最有意思。
《失控》剧组还会在不远的未来，出现在国内外各大颁奖典礼。
这个世界不是每一个认真做内容的人都会被关注，但能被写进影史的，终究还是内容。
艺术史就是艺术家史，艺术那么纯粹，可没有资本，何来艺术家。
《失控》成功了，西楼用《失控》卷土重来，直接加入“十亿俱乐部”。
媒体争先恐后想给李镜廷做个专访。
似乎所有人都不记得了，不久之前，这些想专访她的人，也在西楼楼下等她的八卦。
......
两个月后。
《失控》庆功宴，隆重，奢华。
新老朋友齐聚一堂，欢声笑语，过年一样，就差一首李谷一老师的《难忘今宵》。
主创人员一一发言，感谢这个，感谢那个。
人们鼓掌，起哄，大喊，狂欢。
成功总是如此，能让人忘了一切辛酸。
罗非此刻也站在庆功宴的人群中，但只是作为一个老员工前来庆贺。
没有人习惯，短短几个月过去，那个之前天天跟在李镜廷身后的小女孩，就这么坐上了鎏金面儿上的第一把交椅。
罗非在这些老同事面前，也还觉得自己就是那个小女孩。她怀念这样的无忧无虑，虽然是假的，那她也开心。
罗非举杯跟大家庆祝，目光巡视一周，看到了邱达和季航，两个人有说有笑，时不时耳语几句。
嗯，挺好。
再四下看看，没有见到乔勋然，只见到李镜廷一个人去了露台上。
没来么，连这种日子也不出现？罗非心想。
乔勋然有段儿时间没去鎏金了，打电话倒是接，问问题也回答，该交代的事交代清楚，语气就像李镜廷车祸那晚给罗非打的那个电话里一样，没有情绪。
罗非无奈的笑了笑，也就这时候还能顾上想想她。拿了一杯新的酒，走近了人堆里，哈哈大笑。
房里有金粉金沙深埋的宁静，和极致的狂欢。
外面风雨琳琅，李镜廷站在与狂欢一墙之隔的露台上，对着黑夜回望她一手筑起的西楼。
今夜过后，西楼即将开始公开发行股票，为之后的创业板上市做铺垫，西楼可以更上一层楼，可之后的西楼，再也不是她自己的西楼了。
大部分白手起家的人，公司能做到上市，已是登峰造极。
西楼上市，如果一切顺利，未来西楼的市值会翻很多倍。
这一切都是她所期望的，她想看到的。
可这也是乔勋然从她手里生生，抢走的。
乔勋然收西楼股权全然不顾成本，只要你卖，你说多少就是多少。你可以直接报一个回家养老的价。她这相当于恶意收购。
这时候《失控》已经上映了，西楼前景一片大好，大部分人不为所动，只有一个人动。
但就这一个，就够了。
鎏金马上就将成为西楼第一大股东，以后的西楼，是鎏金的西楼。
李镜廷想跟鎏金谈判只能找，罗非。倒也不用尴尬，因为没有谈判的必要。
乔勋然根本不用等到《失控》上映再做这次的二次收购，她故意等到电影上映再做这件事，就是在告诉自己，你无能为力，你就好好看着它走。
那个站在李镜廷办公室想了几秒随口说了一句“要不我把你收了吧”的小罗非，就这么把她都算不上一个愿望的想法实现了。
罗非都搬家了，乔勋然那么多房梁让她数，但就非要住在那个小小的开间里。
睡觉不让碰，一碰肯定醒，醒了也不闹，就让你觉得特别愧疚唉又把你吵醒了。顶多给你一根手指‘搂’着你，还坚持不了两分钟。
因为之前乔勋然把她家刷成农家乐她也坚持不搬家，现在她也不能往她别的房子里搬。
她们的生活还是这样，基本没什么变化。
聊不了公事，一聊乔勋然不是跟她装疯卖傻，就是让她“把嘴闭上”....
除了那个庆祝之夜的晚上，乔勋然一本正经给她施了次魔法，还有那次在停车场乔勋然的欲言又止。其他时候她还是原来慵懒散漫的样子。
李镜廷都怀疑自己那两个晚上是不是都在做梦。
她们现在算什么呢。
合作伙伴？可以。
竞争对手？可以。
朋友？也可以。
情侣？肯定不是。
就算别人都这么觉得，但肯定不是。
你见过这样的情侣吗？
她把你苦心经营的一切，看似轻而易举的，全部夺走了。
她还笑着跟你说，就是让你回味一下。
她爱你么？
爱？
她爱你，你确定，就算她从来都没说过。
可然后呢，你有资格跟她要然后么。乔勋然就是，我伤你一寸，但我先捅自己一尺，你觉得你疼死了，等你发现我有多疼的时候，你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觉得自己都不配疼。
杯子里的酒，苦的让人难以下咽，夜很黑。
李镜廷叹了口气，紧紧握住了酒杯。
她身后忽然有人说话，只因那句话了有了李镜廷的名字，听起来才像是对她说的。
露台的门明明没有开关的动静，就像那个人已经在这里等了她很久。
天气明明那么热了，她却说：“李镜廷，这儿真冷啊,不如你跟我回东北养马吧。”
李镜廷怔住，觉得缺氧，张开嘴想呼吸，呼吸不了，好像还把最后一丝氧气吐了出来。
低下头看手里的酒，酒仍是苦酒，夜仍是永夜，可酒里漫山遍野都是今天。
她放下酒杯，回头看向她。
她眼里有整条璀璨的星河，笑的还是那么天真无邪。
......
谁也没动，她们两个就像站了一个世纪。
良久，李镜廷攥紧了拳头，又松开。缓缓走向她。
“东北冷吗？”
她问她。
“冷。”
她半倚在栏杆上，笑着回答。
“你现在可以选，独上西楼，”乔勋然向李镜廷伸出左手，又伸出右手，字正腔圆，“或者跟我走。”
一起送到李镜廷眼前：“你选哪一个？”
李镜廷举起手想抽她，停在她脸旁边，打不下去，抓住了她领带。
“你成功了乔勋然，我怎么毁的你，你就怎么来毁我。”李镜廷眼角猩红。
乔勋然把手放下，站了起来：“你可以恨我。”
“我恨你？我是恨你。你就没给过我一次，让我好好爱你的机会！一次都没有！从来都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是不是？你想爱我就爱我，想伤我就伤我，想扔下我随时就扔下我！你还要我说多少遍？说多少遍我爱你乔勋然，乔勋然我爱你你才会信！”李镜廷冲她吼，那些说不出来的话好像只有通过嘶吼，才能词不达意的流露出一点点。
她抓着乔勋然的领带闭上眼呢喃：“为什么你一直在那儿，可是不管怎么等，怎么等也等不到的人却是我呢乔勋然...爱你太疼了你知不知道...”
乔勋然低头看她，李镜廷如果睁开眼，就能看到两个月前在停车场乔勋然当时的眼神，可惜。
乔勋然说：“你想要一切，我只想把你锁起来，不想让你见任何人，跟任何人说话。但这都是不可能的。明白么。”
她把李镜廷拥进了怀里，轻轻抚弄她的头发，亲吻她的头顶：“我爱你，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怀里的人重重的颤了一下，然后被搂得更紧了。
她说了。
我爱你。
你到底，要不要和我在一起。
“如果当年我不放手，你觉得那时候我们会在一起吗？一定不会，对不对。
“我想爱你就爱你，是我不对。我想走就走，是我不对。我没给过你选择的机会，是我不对。我有很多话没说过，是我不对。你怪我，恨我，都可以。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给你，就算你现在说，让我把西楼还给你，也可以。
“我只是害怕，怕你总觉得自己有的选。
“可你只要有的选，你就都想要。”
有一位先生说过：爱情是天才行为，早已失传了。「注2」
乔勋然说着，往事一幕幕随着她的声音回到李镜廷眼前，她睁开了眼睛。
十年前那个画廊里，她笑着对她说：“你是来买画的，还是来付医药费的，还是来，买我的？”
那位先生还说过：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注3」
——全文完——
「注2」：爱情是天才行为，早已失传了。——《云雀叫了一整天》by木心
「注3」：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素履之往》by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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