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师》歌中人

5、梦起一

　　天已然如深秋了，江风吹的梦汀州脸有丝丝疼痛。梦汀州拢了拢衣服，想让它更加贴身，这样温度就可以上升一些。
　　船是最快可以抵达长安的工具，但是长安与洛阳见相隔还是很远的。哪怕坐船，也要有半个月时间才可以抵达。
　　船上的厢间分三等，梦汀州为了节约下盘缠就选了三等，现在却也是有点难受。三等里面寒冷和外面没什么两样。
　　[不过这运河确实浩大]梦汀州看着前面王不见头的运河，“也不知道前朝是怎么样把它给挖出来的，难以置信。”
　　“这运河可是前朝举国之力开凿的。如果不是开凿这大运河，我朝想要取代可没这么容易。”梦汀州回头看着说话的人心想[这人好大的胆这些话万一被人向官府举报估计免不了牢狱之灾]
　　那人好像觉得这话没什么大不了，继续说“那前朝的皇帝可真让人佩服，外乱那么严重的情况下还是把这运河给开凿出来了。”那么憋了梦汀州一眼。“你用这么异样的眼光看我干嘛？”
　　“就觉得你胆子挺大。”梦汀州回答，那人笑了。“我胆子就没小过。”
　　梦汀州打量着眼前这个人，一袭白衣，腰配宝剑。行头确实很好，反观自己一套青衫，由于长时间的穿着，有些地方已经磨薄了，露出里面的白色……
　　看着梦汀州颤抖的样子“看你冷成这样还跑到外面来。你‘胆子’也挺大的嘛。”梦汀州指了指那三等厢的地方说了句“你觉得有区别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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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我看你还算顺眼，要来我厢间坐一坐么？”
　　…………
　　梦汀州接过温好的酒，握在掌心。抬头看了看那白衣人。问“只是应为我顺眼才邀我么？”
　　“不然呢？”白衣人白了一眼“我觉得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咳咳…
　　“不知道我哪里引起你的兴趣？”第一次被别人说有意思，梦汀州也挺奇怪的。“你这人平淡无奇，长的还算清秀。额……大概是感觉吧，感觉你这人挺有意思的。”
　　梦汀州放下碗问“不知兄台贵姓？”
　　“我怎么感觉你现在是个穷书生的酸样。”面对于对面那人不客气的嘲讽。梦汀州突然正色“我本就是一个穷书生。”
　　“所以你是去长安赶考？”白衣人大致明白了，“既然你要去考，不如我就考考你。何如～？”
　　“不不不，在下才疏学浅。四书五经一窍不通，还是免了吧。”梦汀州想回拒掉。“那些都是小孩子的东西，要想国家强盛可不能靠这些。”白衣人貌似很有兴致想考考梦汀州。
　　毕竟自己现在已经喝过他给的酒了，也没有什么理由拒绝。梦汀州无奈的点点头。
　　“你认为我国现在的祸端在哪里？”
　　梦汀州眉头紧皱，没想到一来就问这样尖端的问题，沉思了一会儿。“出有敌国外患，入无法家拂士。”白衣人想不到他眼光竟然如此尖锐，“外患确实严重，北方的那些部落合兵四十万对我国燕云郡虎视眈眈。西边的后秦也似乎要发兵。”白衣人想了想“外边确实乱，你说说朝堂之内。你觉得朝堂内没有能人么？”
　　“是也不是。”梦汀州回答道，“朝堂之内的能人确实有，可是真正可以展露的有几人。我虽然不知道朝内的重臣的治国之策。”梦汀州仰头叹了口气“我在我家那边，感受到的只是悍吏之来叫嚣骇人。”
　　“确实，可是朝堂与江湖相隔甚远。管制不足是正常的，又怎么可能断绝呢？”白衣人撇之一笑。“断绝确实无可能，但大大减少确实可以的。”梦汀州说。
　　“哦那你倒是说说有什么办法可以减少。”
　　梦汀州深吸一口气“朝廷设立一个机构，这个机构为检查，他们负责收集地方百姓的意见然后整理上交。还有在百姓中选举一些有德才的人，每隔一段时间把他们组织起来。商谈个地方的发展。”
　　“这也就是削弱了地方官府的实力，原本这些整合的事情都是由地方官府负责然后上报，现在就是把这些权利放给中央机构和百姓。”白衣人把梦汀州想法整理了一下。
　　梦汀州一笑说“对，这样可以使皇上了解到最为真实的民情，而不是通过各个地方官的上报了解的。”
　　“嗯，确实是一个好办法，可是我朝何其广阔，这样皇上怕是睡觉时间都没有了。”白衣人知道方法听起来简单，可是实施却是很困难，毕竟不知道最小选举是郡县，还是到村。
　　梦汀州好像早已选好了对策，“事情会很多当然不可能什么鸡毛蒜皮的事都让皇上过目，可以成立一个机构，与收集的机构相辅。专门负责整理这些事的重要程度，然后可以给各个大臣，由大臣解决。”
　　白衣人点了点头，梦汀州喝了口说“这些终究只是我的想法而已，大事还是由朝中大人们决定。”
　　白衣人也明白，在朝中没有靠山是多么困难的，哪怕是皇子没有各部大臣的支持也不可能触及到那个位置。皇子尚且如此，何况这些寒门子弟。
　　白衣人看着梦汀州说“以后在长安混不下去了可以找我，我家虽然不是大官但是养你还是有余的。”白衣人还是决定先隐瞒自己的身份，他知道如果眼前这个少年要在朝中摸爬靠他是不可能的。
　　梦汀州连忙道谢，他也看出了眼前这人的不俗。哪怕自己落榜了，也不至于流落到街头。
　　白衣人看着梦汀州那憨笑[这样的少年也许并不适合在那朝堂中]
　　“现在天气寒冷，不然你就来我阁间睡觉吧，我这里也很宽敞。”
　　面对白衣人的邀请，梦汀州答应了。
　　“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我叫梦汀州，字沚”
　　“梦沚，我记住了。我叫李碎琼，字牧。”白衣人拱了拱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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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姓，梦汀州以为李牧只是一个王爷的子嗣。一念之差，命运却与之背离甚远。
　　梦汀州告退去自己房间取自己的被子，望着走路有点别扭的梦汀州，李牧笑了。原来自己也是这样单纯的少年。想着自己四年前离开那座城的时候，抬头仰望星河。不觉一笑，“儿时仰星光，举手若能摘。于今七尺身，天高不可及。”
　　走到了阁间外，李牧觉得自己放松了不少，[碰到这少年确实有趣，还有那座城，既然我活着回来了那么原来的那些仇也就应该算一算了，还有那南丘的血也该清算了]
　　“你怎么又出来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梦汀州已经站到他身后了。“外面月色这么美，怎么可以畏惧寒冷而放弃呢？”李牧抬头说。
　　梦汀州与其并肩而立，“你看，已经飘雪了。”雪在月光下显得更为美丽，虽然江风寒冷，但在这唯美的风景下却是给人意境上的享受。
　　“你说天地如此浩大，我们的归宿在何方”李牧侧望着梦汀州，见他嘴巴微动“家，可是我已无家。”
　　无家么？呵呵，我那家可以算是家么？李牧想着，帝王家也许并不能称之为家，用困兽之斗形容更为帖帖。
　　抛开这些烦人的事，李牧也笑了笑。毕竟自己现在已经不是什么软弱的五皇子了，在与南楚的四年交战中已经变成了独挡一面的将了。
　　五皇子李牧用了四年时间，在南楚留下了——屠尽南楚百万兵，腰间宝剑血由腥的恐惧。南楚与唐的交界处，南丘一役楚军大败，所投降者十八万士兵皆被围杀。血染红了南丘。可是世人都不知道这次屠杀并不是李牧下令的。
　　“梦沚，你去长安是为了当官是否”
　　“是。”
　　“当官之后有该如何，你虽然没有体验过那其中的凶恶，可是也应该明白。”
　　“当上官了，我就有一个条件去娶一个姑娘，我就可以给她一个家。”梦汀州的想法吧李牧逗笑了，“梦沚我真没看错你，别人当官要么是施展抱负，要么就是为财。而你却是为了一个姑娘，哈哈，着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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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来的半个月内，梦汀州都在李牧的阁间内度过，两人相谈甚欢。从这半个月中李牧也了解到梦汀州这人确实很有才华，两人相处的时间过去的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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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到长安渡了。”李牧对梦汀州说，梦汀州心里也有些兴奋，毕竟自己不仅一次梦到长安，兴奋中也有些失落虽然长安到了，也不知道琬儿是否安好随之又为自己打打气，毕竟自己努力当个官，然后就可以风光的把婉儿娶进门。
　　梦汀州想到这些，露出了傻笑。李牧看着也是无语，但是也不奇怪了。毕竟这半个多月来，他经常露出这个笑，特别是说到长安当官这些话题时。
　　第二天，虽然与长安相隔有点远，但是可以看见长安那高耸的城墙，和一条条宽阔的道路，还有那河边杨柳。
　　“你看。”顺着李牧的手指指的方向，梦汀州看见一条很宽阔的道路向西边衍生，上面行人，车马相互交错。“那是长安道。是军事和经济的道路，也是长安最为出名的一处风景。”梦汀州也看呆了，这长安道比洛阳内的大道要宽上三倍的样子，人也多多了。
　　李牧看着长安道也心情复杂，也不知道三哥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