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华浮尽刹芳华》一点啊

2、离情薄世叹悲欢

　　（一）

　　万幽林，古木参天，遮天翳日，阴森恐怖，神秘莫测。而且据当地人说很少有人敢到这片森林里去，偶尔有一些自大狂妄的高手闯了进去，却再也没出来过。久而久之，出于求生的本能，人们也就彻底失去了踏足这片森林的欲望。

　　这日，不知为何一道纤细的紫色身影，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铃铛声冲进了这远古深林。紧接着又是一群黑衣人，到达这片深林的入口。

　　“头儿，那丫头竟然进了这万幽林，我们追还是不追？”一个黑衣人回首对那个带有鬼脸面具的人说道。

　　“楼主有令，必须活着将那丫头带回去！无论如何这万幽林是必须要进去。影一，回去向楼主禀告情况，其他人跟我进去！”面具男沉声说道。

　　“是”影一得令后，施展轻功，身影掠起，瞬间便没了踪影。

　　梵茵茵进入万幽林后，并没有多做停留，又朝着深处冲去。

　　“哎呦，累死姑奶奶了，君凌风你个卑鄙无耻小人，等姑奶奶出去一把火烧了你们九煞楼！”终于跑累了的梵茵茵叉着腰停在一棵树下，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嘴里还一直骂着九煞楼楼主君凌风。

　　即使现在没有九煞楼的那群人的追杀，此时的梵茵茵也并没有逃离危险，在这罕无人迹的万幽林，一旦有人出现，森林里的一些东西便开始骚动起来。“呲”一声，一条蛇被一根银针钉在了树上，而整个变成黑色的银针代表着这条蛇有剧毒！一条接着一条朝着她攻击过来。

　　就在梵茵茵正解决这些毒蛇之时，“她在那里！”九煞楼的人追了过来！

　　“该死，还真是阴魂不散。”梵茵茵低声咒骂道，此时的她经过一阵大逃亡，又解决这些毒蛇的攻击，全身的力气消耗殆尽。

　　“梵茵茵，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逃婚！我劝你还是乖乖跟我回去，楼主一定会不计前嫌，对你好生招待，以后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自然少不了你的，要不然，小心刀剑无眼，刺花了你的小脸那可就不太好了！”面具男对梵茵茵又是引诱又是威胁。

　　“呸！让姑奶奶我嫁给那个无耻小人，那还不如死了算了！”梵茵茵软硬不吃。

　　“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如此，那可别怪我们心狠手辣，动手！”面具男抬手示意身后的黑衣人！

　　“唰唰唰”几道身影迅速把梵茵茵包围在中间，梵茵茵眼底闪过一丝阴沉，面对这一群黑衣人，如果跟他们硬拼，她一点胜算都没有，且不说对方实力如何，现在她可是没有多少力气和内力跟他们耗下去，只有速战速决。擒贼先擒王，心里想着她便先发制人，抽出腰间别着的白玉笛，将千影鬼步运转到极致，手腕上的小铃铛也发出“叮叮叮”的声响，向面具男袭去，其他人见她一动，也迅速出手，挥剑想拦下向前冲的梵茵茵，一时间，刀光剑影，几个回合下来，“嘭”一下梵茵茵体力透支不敌，被一个黑衣人一掌拍在地下，身上多处剑伤。

　　见梵茵茵败落，一直在旁边看戏的面具男出口说道：“你这是何必呢。”

　　“哼。”梵茵茵皱着眉头冷哼一声，没有理他，只是拿起白玉笛凑到嘴边吹了起来，一首急促而带有凌厉气息的曲子让人听了感觉甚是不好。

　　“簌簌簌”一阵奇怪的声音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正朝着他们赶来，等黑衣人回过神来，便看见地上黑压压一片的蛊虫以极快的速度向他们袭来，黑衣人瞳孔紧缩，心里一阵恶寒，顿时不顾还在他们包围之下的梵茵茵，挥剑驱赶这些蛊虫。

　　“雕虫小技。”面具男见此却丝毫不俱，只是从怀里掏出三个瓷瓶，把它们往空中一抛，起身夺下一个黑衣人的剑，一个旋身，剑气一挥，三个瓶子炸开，里边的药粉飘飘洒洒的落在了这群人的四周。而这群来势汹汹的蛊虫瞬间四涌而散。

　　“噗”梵茵茵猛地吐了一口血，眼神里充满着不可思议，她把白玉笛插在地上支撑着已经没有力气的身体。“你们……怎么可能！”

　　“呵呵，楼主自然知道你的本事，特意提前给我们准备好东西以备不时之需！哈哈哈哈哈哈哈。”面具男毫不在意地回道，“现在，你是不是该乖乖跟我们回去呢？”

　　“休想！就算死我也不会跟你们回去！”

　　“啧啧啧，还真是有骨气呢，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看你还怎么跑！”面具人不再跟她废话。
　　梵茵茵看到他的身影渐渐逼近时，心里闪过一丝恐慌，她知道，现在她根本走投无路，于是闭上眼，等待着接受命运……

　　“嘭”倒下的并不是梵茵茵，而是面具男。他面前还站着一个身影颀长，五官俊郎，面色冷酷的男人，没人看清他到底是怎么出的手，只是当他们从这个男人带给他们的震撼当中回过神儿来的时候，面具男早已七窍流血的倒地身亡！这个男人的实力，绝对远高于在场的所有人。

　　梵茵茵微微一愣，是这个男人救了她。其他的这群黑衣人后背也是惊得一身冷汗，他们看着那个一出手便杀了他们头儿的男人:“你……你是谁？为什么对我们动手？”

　　男人没有答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们，那双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眸，看得他们一阵打颤，那一身的杀气逼得他们手里的剑也似乎也拿不太稳。强，实在是太强了，只是一个眼神就让他们只想赶快逃离这里，连给面具男报仇的勇气都没有！开玩笑，报仇？开玩笑，狗命要紧！

　　“走！”被这么强大的一个人盯住，他们全身冰凉，其中一个人急忙喊到。然而，男人并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迅速出手毫不拖泥带水地解决了他们。

　　男人解决完黑衣人，回头看了看梵茵茵，一身紫衣在打斗中变得破破烂烂，身上好几处伤口还在流着血，只是这些却丝毫不影响她那不可挑剔的容颜，突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她手腕的一串小铃铛，但也只是稍做停留就挪开了眼神。

　　“哇！你也太厉害了吧，我太崇拜你了！”梵茵茵觉得自己说起来特别倒霉，但同时又特别幸运，倒霉的是自己被追杀差点残废，幸运的是在这绝境之中竟然还有人相救，于是她瞬间满血复活，丝毫不掩激动的心情，仿佛刚刚受伤的不是她一样。

　　“……”

　　在之前男人打量她的时候，她也在观察着这个男人，精致完美的五官宛若天然水晶雕塑一般，眉如远山含黛，一双琥珀色的眸子泛着冷意，一身蚀骨的寒意，让人不敢多看一眼，明明美艳绝伦，却又冷酷的犹如万年寒冰。

　　云千漠并没有打算理她，转身离去。梵茵茵自然也是追了上去，“哎～我叫梵茵茵，你叫什么哇？”

　　“……”云千漠见她跟着自己只是皱着眉，冷着脸，却也没有赶走她。

　　“哎呀，你不要总是冷着一张脸嘛，像你这样的美男子，就应该多笑一笑才更美嘛。”

　　“……”

　　就这样梵茵茵一路上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云千漠一句话也不搭。终于，云千漠在一处草屋面前停了下来。

　　“这是你的住处？这万幽林危险层出不穷，你居然一直生活在这里！”梵茵茵像老怪物一样看着云千漠。

　　“嗯。”终于一路上都默不作声的云千漠嗯了一声就直接进屋不再管她。

　　“还真是无趣。”梵茵茵撇了撇嘴，直径走进一间屋子，简单收拾一下就这么跟云千漠一起住了下来。

　　在相处的这期间，她终于知道了他的名字，云千漠。随着她身上的伤痊愈之后，梵茵茵没有跟云千漠道别，就自己离开了万幽林。

　　（二）

　　百蛊门的后山山林，淡淡薄雾常年环绕，偌大古树盘根错节，浓密树冠遮云闭月，将整个林子遮得昏暗，林子深处还充斥着各种虫鸣兽语，在此更加凸显一种蠢蠢欲动的静谧。

　　云千漠已经在这林子里转了半天，还是没找到蛊神殿的入口，兜兜转转，来来回回，总是回到原点的那一洼泉水前，汩汩流水，蜿蜒而下，他微微皱眉，盯着水面，神色漠然。这时，一阵清脆的铃声惊起了隐匿在山林里的飞兽，叮叮当当，好似曾经听到过的声音。云千漠抬眼向泉水对面望去，声音从那边不远处传来。是她……云千漠慢慢舒展眉头。

　　“呀，是你呀！”欢乐的声音响起，梵茵茵足下一点，跃过泉水来到云千漠身边，仰头笑出两个小小的梨涡，“你怎么在这里？”

　　云千漠看着她:“你……梵茵茵。”

　　“哈哈哈哈，对呀，没想到你还记得我呀，还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呢！”梵茵茵笑得更开心了，手腕上的小铃铛也“叮叮当当”响个不停，“你来这里做什么？”

　　云千漠也没说他要做什么，只是依旧不改当初的冷清问道:“蛊神殿怎么走？”

　　梵茵茵原本带笑的嘴角渐渐扯平，神色微凝，歪着头看着云千漠:“你去蛊神殿做什么？”云千漠没有回答，只是那双琥珀色的眼眸却无声的望着梵茵茵，似乎要把她看穿。良久，他终是扯开自己紧紧竖起的衣领，只见红色的蔓纹已经快要爬满他整个白皙的脖颈。

　　梵茵茵脸色骤变，顿时了然，这是……蛊神毒！中了这种蛊的人，每月月圆之日，要忍受蛊虫的噬心之痛，当某天蔓纹从心口处渐渐爬满整个面部直至眉心，也就是这个人命绝之日。“走吧。”一路上，梵茵茵彻底收敛了笑意，脸上神情让人看不出她此刻到底在想些什么，云千漠本就话少，一路上，两人相对无言。

　　蛊神殿是百蛊门门主的主殿，梵茵茵带着云千漠左绕右转，穿过薄雾，不出片刻就已出了林子，来到一处烛火幽曳的通廊，两旁的守卫都不曾阻拦，甚至有路过的侍女还半跪行礼，云千漠不问，默默地看着前边纤细的身影，梵茵茵也不解释，气氛愈见诡异。

　　直到梵茵茵停下脚步，前面就是正殿的大门了。她转过身，“这就是蛊神殿。”

　　梵茵茵抬起手，推开了神殿大门，手上的小铃铛伴着推门声叮叮作响，昏暗压抑的神殿里，冷风森森，令人心悸。梵茵茵缓缓仰起头，朝大殿里边走去。

　　“圣女大驾光临，莫非是要妥协？”一个阴气森森的声音飘荡在黑暗里。

　　梵茵茵没有说话，只是向旁边错开一步，让出身后的云千漠。

　　云千漠似乎对梵茵茵圣女的身份丝毫不诧异，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早在万幽林看到她对付九煞楼的人时，他就对她的身份就有了初步的猜定。

　　阴风骤起，大殿内的烛灯突然间纷纷亮起，突如其来的明亮让云千漠不适地眯了眯眼睛。

　　前面圆台高座，银冠高耸，一衫暗紫色的长袍，上面印着弯弯道道的纹路，那是便是百蛊门门主。

　　“白蛊门门主”云千漠终于开口了，他从怀里掏出一块儿令牌，那是他师父留给她的东西，让他带着来白蛊门解蛊。

　　“白蛊门主令。”座上的人神情不变，“你与华散老头是何关系？”

　　“他是我师父。”

　　“哦……二十年前他与本座有过一个约定，不过……你所求之事还需过问圣女，只有她才能帮得到你。”他似乎早就知道云千漠所来何求。

　　“什么意思？”云千漠问梵茵茵。

　　梵茵茵依旧沉默不语，只是皱了皱眉，似乎陷入了沉思。

　　云千漠耐心有限，他本就为求解药而来，不管有何代价，解药他势在必得，寒光一闪，手中长剑已然出鞘。

　　感觉到身边剑气凌冽，梵茵茵不再迟疑。一阵清幽的铃声响了起来……云千漠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终于想了起来，她身上的铃铛……是摄魂铃！

　　当铃声渐渐消散，门主森冷的声音再次飘来，“看来，你已经做好决定，你把情蛊种到他的身上，就意味着你不再是我白蛊门的圣女，从此以后，你的生死也不关我百蛊门，至于你和君凌风的婚姻，还需你自行解决，你，好自为之！”说完，又是一阵疾风，大殿中再次陷入黑暗。

　　等云千漠清醒过来以后，发现自己已经身处来时山林的泉水旁，梵茵茵坐在一旁的老树根上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的蛊神毒已经解了，你走吧。”云千漠摸了摸心口处，那里长年累月的积压感已消失不见，全身也是一阵轻松。他站起身，对梵茵茵说道:“这次，算我欠你的，今后，我还你。”

　　梵茵茵垂下头:“没什么，就当是我还你万幽林救我的恩情吧。”

　　“九煞楼的人，该杀！”云千漠眼中迸发出一股巨大的杀气！梵茵茵也知道，当初九煞楼灭了云家满门，将当时云州城第一门宗云琼阁吞并一举成为云州一霸，而云千漠就是云家唯一的活口，他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云家报仇雪恨！

　　“那……我有一个请求，你要答应我，三年之内不要去找君凌风报仇，好嘛？”云千漠一怔，回头看着梵茵茵。

　　“只要这个……”梵茵茵仰起头，嘴角带着一丝微凉的笑意，云千漠点点头，心头一疼，这种痛不同于蛊毒发作时的锥心之痛，他好像有些不太明白，明明蛊毒已解，他为何还会有心痛的感觉。

　　“谢谢。现在你可以走了。”梵茵茵望着渐行渐远的云千漠，终究只是那个背影而已……

　　（三）

　　三年前，百蛊门圣女与九煞楼楼主君凌风私下谈了一笔买卖，从此入住九煞楼碧落院，并让他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前往碧落院。这碧落院常年不曾见光，而今天，它居然亮起了灯……

　　“你还是按捺不住了？”檀香木的屏风后边，是带着面纱的梵茵茵，面纱之下的容颜未改，只是从脖颈到眼角蔓延着几道深红色的蔓纹，这是……蛊神毒。

　　“呵，不是我按捺不住，是云千漠自己来送死！”君凌风面目有些狰狞。“对了，你的摄魂术还有多久才能大成？”

　　梵茵茵露出一丝冷笑:“如果我说，我已经练成了呢？”

　　“练成了？”君凌风阴戾的面色顿时有些雀跃。

　　“当年，你们九煞楼利用白蛊门的蛊神毒灭了云琼阁满门，却不想还是让云千漠给逃了。如今有了摄魂术，你倒是可以无惧了。”梵茵茵说道。

　　“很好！本楼主给你的各种特权为的是什么你应该明白的。希望你……你要让我失望。”君凌风留下这意味深长的一句便走了。

　　……

　　三天后，九煞楼摆宴，庆祝本楼音姬摄魂术大功告成。邀请城内各个门派前来赴宴，这所谓的庆功宴说白了也就是让为了镇吓这些门派，来彰显九煞楼在云州城的地位。

　　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诸女长袖漫舞，无数娇艳的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那百名美女有若绽开的花蕾，向四周散开，漫天花雨中……座上的君凌风正左拥右抱跟两个美人儿调情，丝毫不把这些人放在眼里，紧挨着他的座位上是一身黑色带着面纱的梵茵茵，众人们从入席开始便悄悄打量着她。

　　就在这时，一人一剑，黑衣男子恍如惊鸿般出现在宴会现场，凌厉的长剑泛着寒光直直的刺向座上的君凌风，而君凌风面色不改，丝毫不在意，仿佛要刺杀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有刺客，保护楼主！”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护卫突然出现在君凌风身边，挡住了云千漠的进攻，瞬间跟他纠缠在一起。在场的人们也从这场惊变中回过神来，他们都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精明的很，自然知道九煞楼摆宴不会只是单纯的摆宴，这其中的猫腻，他们心中自有掂量，只是纷纷议论，并不出手，坐在位子上看戏。

　　“云千漠，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自来，既然你这么着急送死，那我就成全了你！”君凌风推开身边的两个女人，站起来阴狠的说道。

　　梵茵茵从座位上站起来，若是场面不这么混乱，或许有人会注意到，那女子的眼神从云千漠到来的那一刻，便从未从他身上移开。她就这样直直朝他走去……

　　“音姬，给我杀了他！”自负的君凌风期待着梵茵茵大展身手，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见识那传说中的摄魂术了！

　　音姬……云千漠听到了这称呼，微微皱眉，顿时明白了这直奔他而来的女子的身份。嘴角一丝冷意，手中的长剑不再犹豫……梵茵茵看着提剑而来的云千漠，微微一笑，点脚加速，直面冲向了他。云千漠一顿，想要收回那刺出去的长剑，却已经来不及了……

　　剧烈的钝痛，梵茵茵缓缓低头，看着刺入胸口的长剑。“云千漠……终于……，又见到你
　　了……”她握住刺进胸口的剑，努力想要轻松地说出这句话来，三年来，她无数次想象着他们还会不会在相遇……也预想过他们该以何种方式遇见，这是她最满意的一种……

　　“你是……”云千漠扯下她的面纱，暗红色蔓纹爬满的面容刺痛了他的双眼，“梵茵茵……”

　　“为什么是你？”云千漠脱口而问道。

　　“……是啊，就是我啊……”梵茵茵努力想要对他露出微笑，却发现，她真的没有太多力气了。

　　“为什么？”云千漠从来没有读懂过她的心思，也从来不知道她所做为何，她初现于他的生命之中，犹如昙花一现，又像现在即将这样消失不见……

　　“就当……你再欠我一次……”梵茵茵勉强扯出一丝微笑，轻轻捏碎了手中的摄魂铃。

　　“啊”一声撕心裂肺惨叫从君凌风身上传来，“不要，走开……啊……”铺天盖地的蛊虫爬满了君凌风的整个身体，只是几个呼吸的时间，君凌风就没了气息。梵茵茵又低头念了几句咒语，蛊虫又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

　　从来没有什么摄魂术，若不是君凌风想对云千漠赶尽杀绝，她是打算一辈子在碧落院修炼一辈子所谓的摄魂术，那日，君凌风来找她，她就知道他要动手了，便悄无声息的给他下了蛊。

　　“……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不过，这次……我只希望你以后别在皱眉……”梵茵茵的声音渐渐消失。

　　那天，云千漠抱着怀中早已没有气息了的梵茵茵走出尚在失魂的人群中，策马离开了云州，回到了万幽林。

　　他终究还是没有做到，一生，他都没有办法抚平眉心。只是偶尔，他会坐在树上，闭着眼，脑海里想着梵茵茵的面庞，自言自语道:“傻丫头……你怎么就这么抛弃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