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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树灼灼桃花妖 ...

  •   壹
      阳春三月,微风轻拂,拂开了那朵朵粉嫩娇艳的桃花,瓣瓣洒落在风兰清宫的角角落落,吹开了那阵阵桃花香味四溢而散,甜甜微熏扑入心间,似醉了千年。
      阿桃是风兰清宫正庭院中的那株千年古桃,自她初生灵识到化形随心,千百岁月间,独守一风兰。阿桃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每日乘风荡秋千,桃花馨香伴随着如风铃般叮铛清脆的娇笑在一荡一回间飘出风兰清宫外,飘到风兰山下溪水淙淙的水涧边。
      不请蝶儿蝶自来,许是风兰清宫的桃花开得太艳。那日,天光正好,阿桃靠坐在桃树下那张繁花编簇,藤枝蔓绕的精致小椅上浅眠,一头丝发如瀑,柔顺的垂到地上,额间那朵粉红色桃瓣印记熠熠独妖。
      阿桃做了一个美丽的梦,梦中有一白衣飘然的公子手持一盘甜甜糯糯的桃花糕,用空灵独绝的嗓音轻唤,阿桃,可还喜欢?
      梦到此,戛然而止,沉浸在梦中清欢缠绵的两三心事也随着梦醒渐渐消散。在此之前,阿桃虽眠多但梦少,像如今这般情形时常做着同一个梦,就连阿桃也甚是不解,梦中景象仿佛深印脑海,自成她千年记忆中的一点朱砂。
      日落渐黄昏,霞光映红了半边天,破碎在清澈见底的溪水间。阿桃近日有些嘴馋,吃腻了桃果,又不喜去风兰山上寻些野味,听得灵雀说,此时正是山下溪间的鱼儿甚肥极鲜的好时节,打来做一碗鱼羹,味道必定非凡。
      于是行由心动,阿桃提着层叠的裙角,宛如一个贪玩儿的小孩子偷溜成功,心中满是窃喜,哼着小曲儿铥铥往风兰山下溪边赶。
      溪间鱼儿打着群儿游来游去,甚是精狡光滑,稍稍的水纹波动便足以使它们惊觉。于是乎,直到月儿悄然而至,夜幕换了霞光,阿桃竟是一条都没有捕捉到,她秀眉微蹙,樱桃小嘴微嘟,扯纱袖轻轻拭去额间细细薄汗,心中暗自想不如使用法力捕鱼来得方便。
      正要拈手掐诀,却被一个突如其来的身影打断,阿桃停下手上的动作,起首寻去,一袭雪白色长袍迎风飒飒,如绸如锻般顺滑的墨发飘逸,色淡如水的面容带着与生俱来的高贵与傲视天地的孤清,他逆着月光,足点溪水泛涟漪,直直来到阿桃眼前。
      真是好生一位出尘俊逸的公子,阿桃呆呆愣愣地将心中所想脱口而出,随即反应过来,两颊似有粉晕浸染,她赶忙低下头,两只不安的小手搅着裙纱,千百年来,她都不曾出过风兰山,如今头回见到过如此丰神俊朗的翩翩公子,倒不想失了态。
      一阵咕噜噜声响,打破如此月下溪间,佳人均在,诗情画意的连绵,阿桃有些慌乱地抬头看了一眼断无月,双手又急急捂住肚子,只是面色比先前粉得更甚偏红,像熟透的水蜜桃,透着诱人的光泽。
      断无月嘴角含笑地看着阿桃如小鹿乱撞般的无措,觉得甚是可爱,可真是巧得紧,在下风尘劳顿,倍感饥饿,不如就由在下猎来几条鱼儿,不知姑娘可否赏面共食?
      不等阿桃作答,断无月抽身悬于半空,右手一挽,便凭空出现一把水月色折扇,他拿折扇朝溪面一拂,银色水柱乍起,鱼儿也纷纷腾空,断无月趁机扣动折扇暗藏的玄机,三道天蚕丝弦线凌空穿梭于鱼儿之间,在它们落水前串成一串。
      断无月拎着那串还在翻腾的鱼儿递到阿桃眼前,整个过程行云流水,看得阿桃惊叹不已。她本想回风兰清宫做碗鱼羹,不料断无月有言鱼羹固然鲜美,但此刻着实饿得紧,不如便在此烤鱼,倒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时过不久,烤鱼香气扑鼻,夜风一吹,香气飘出十里,引得风兰山周围的一些小妖小兽寻香而来。断无月把一条已经烤好的鱼递给阿桃,她有些饥不可耐一口下去,随后口吐香舍,嗯呀浅呻,原来鱼香诱人,让她一时忘记烫嘴。
      阿桃的贪嘴逗得断无月朗声爽笑,阿桃被他笑得有些羞恼,杏眼含嗔,叼着鱼肉还不忘凶巴巴警告他,不许再笑。断无月努力敛去笑意,只是那剑眉邃眸微弯出卖了他,阿桃又娇哼一声,不再理他,专心吃鱼。断无月说,慢点,不急,足够你吃。
      自那晚后,苍年寂寥的风兰清宫也被增添了几丝人间烟火,由一个人的独守到如今两个人的清欢。
      贰
      弯月如钩,清凉如水,将满庭草木花树浅浅渡上一层银白,阿桃坐在桃树一枝,晃着两条纤细的小腿,手里捧着一颗蜜桃正啃得清脆。树下断无月白衣似雪,手持古桃木笛迎月而立,一首清曲绕风而去,醉耳迷心。
      这把古桃木笛是用阿桃本体千年古桃枝做成,本以为那晚和断无月只是一面之缘,过后相忘,阿桃为了报答断无月的一鱼之餐特意相赠,当时断无月笑颜宴宴道谢接过,却一路随她来到风兰清宫,直说此处风景甚好,有山有水有花有佳人,得以相伴,闲话人生。阿桃想也无碍,便随他且住,两人相处倒也是自然和谐,从容端然。
      一曲罢,断无月收笛抬首,月光勾勒出树上伊人绝美的轮廓,他一时看得眼神迷离,专注而又深情。阿桃被断无月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好意思,那目光太过炙热温柔,仿佛一道温暖的光将她包裹住,此时此刻在她心里,何尝不是一片春色漫然,无边无际。
      晚风习习,花影斑驳,空气中氤氲的丝丝悸动悄无声息浸入眉间心上。阿桃从桃枝上纵身一跃,身影翩旋而下,额间桃瓣就这样猝不及防映入断无月的眼帘。
      他抬手拂落她发间的一朵桃花,轻言道,怎不小心些,摔倒了可怎好。
      阿桃无所无谓,眸间流光溢彩,狡黠一笑,不怕,这不是底下还有你。
      断无月听得阿桃此言,眉山目水间的柔情肆意延展,琥珀般深邃瞳眸沉淀着深深的眷恋,嘴角的笑容像是清晨簇新的晨光,那是阿桃千百年来未曾感受过的温暖。
      中元佳节,十五追月。善男信女,沿河放灯。今夜,断无月牵着阿桃沿着风兰山间的青石小路来到山下溪边。就在阿桃疑惑不解之时,他双手在空中挽出一朵花印,随后手间便出现两盏精致小巧的花灯,他把其中一盏递给阿桃。
      阿桃惊奇地接过断无月递过来的花灯,捧在手中左瞧右看,玲珑剔透的灯身包裹着灯芯萤火熠熠生辉,她忍不住惊叹,好美的灯。
      以往阿桃一个人的时候对这些从来都是兴致缺缺,现在到底是情景不同,心情也自然不同以往。她和断无月两人将花灯缓缓放入溪中,月光倾洒溪面,繁星点点缀于其间,树影婆娑倒映水中,花灯顺着溪流划出两道波痕,灯火摇曳,璨比烟火,在这夜间如梦如幻。
      断无月说,阿桃,许个愿吧,听闻今夜放灯许愿日后都会实现。闻言,阿桃按照他所说乖乖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虔诚许愿,惟愿岁月静好,你我无忧共白首。
      半晌,阿桃睁开眼睛,断无月问她许了什么愿,她说,心诚愿则灵,放在心里就好,说出来就不灵了。
      时光荏苒,从阳春走过芒夏,穿过凉秋来到寒冬,一季一轮回,风兰清宫里草木皆枯,唯独一树桃花灼灼绽放,将这银霜素雪漫遍的庭院装点了几分生气。
      阿桃百无聊赖地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闭目养神,许是冬日难得阳光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她差点就真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间感觉到断无月在喊她,她睁开眼睛,就看到断无月手里端着一碟小巧的点心正站在她面前。
      他长衫玉立,眉眼带笑,阿桃,快来尝尝,我刚刚做好的桃花糕。还没等他说完,阿桃早已迫不及待地拿起碟里的一块桃花糕放到嘴里,桃花香甜味在口中散开,她满足的眯了眯眼。
      怎样?阿桃可还喜欢?断无月有些期待地望着她,似乎在等她的一句赞赏。
      阿桃听得心头一颤,眼神也有些恍神,此时情形竟与她以往梦境渐渐重合,在梦中一直看不清面容的白衣人也渐渐与眼前清逸淡雅的断无月融为一体,她神情飘忽,看着他的眼神迷离中又像是透过他在看别人。
      断无月指骨分明的手指在她眼前晃晃,招她回神。阿桃反应过来,有些歉意地笑了笑开口道,这桃花糕好吃的紧,与我梦中品过的味道竟不差分毫。
      他并无惊奇,只是眸中的宠溺之味愈发浓重,抬手轻抚她白皙无暇的脸庞,拇指一撇,拭去她嘴角的残渣。阿桃面颊似有红霞飘过,垂眉浅笑,赶忙遮掩下小女儿娇羞的绵延。
      弎
      翩若惊鸿的邂逅,对花吟曲,对月浅酌,幽乐畅欢的相处,两人之间默契不需过多言语,只要一个眼神,他知她亦懂。
      那段时光,晨起共赏细风吹落花,昏过踏碎月影戏溪涧,时有星辰繁烁璀璨,夜央浅卧风兰山顶,两人对视间,一眼成万年。
      只是这般清幽日子并不长远,那天断无月向来波澜无惊,淡然如水的面容泛着几许愁绪,平展的剑眉也微微皱起,手执阿桃纤纤素手,用丝丝沙哑的嗓音对她说,家父急唤,事出有急,需离去几日,我不在,你定要事事小心防范。
      风兰清宫结界安固,又有阿桃千年法力加持,其它小妖小怪对她够不成威胁,除非和她同是修行千年的精妖,只是修为到了千年境界又精妖都有各自的地盘,谁也不想无端惹起争斗。所以阿桃不明白断无月为何如此吩咐,只当他是担忧她会遭到其它精妖的侵扰,连声让他放宽心,她必定安身等他归来。
      叶影缱绻了一地月光,阿桃持着一盏烛灯引路前行,断无月沉默无言紧跟其后,最后脚步双双停留在溪边。
      断无月面带离忧不舍,看她的眸光坚定不移,他说,等我,下次再见,便是永远。
      阿桃眼波流转之下散不开那情意眷恋,微红着眼眶,她说,等你安归,共守流年。
      广袖轻拂,渐行渐远,阿桃再次挑灯回眸,他的身影却已消失不见,就像他来时随然,现在离开时也亦然。
      风兰清宫庭院,清风吹过,乱红飘舞,落英满地,竟有一种让人无从收拾的纷芜荒颓感,又有一种淡然遗世的寂寥与孤单。
      桃下石桌上摆着一碟桃花糕,还有一壶桃花酿,这些都是断无月之前便做好了的。酒浅易深醉,阿桃斜坐于石桌前,一手撑着下巴,一手把玩着酒盏,一朵桃花飘摇而落,落到她秀眉紧皱的额间,与那桃瓣印记相相呼应,她颇为烦躁地拂开额间落花,心中暗自惆怅,数天已过,待归的人啊还未归还。
      阿桃这些天在学着自己做桃花糕,明明是同样手法,同样材料,却怎么也做不出和断无月做的桃花糕那般同样味道,总是差了些什么感觉。
      今日,风兰清宫外有些许动静,阿桃以为是断无月终于归来,一把放下手中未成型的桃花糕,满心欢喜跑出庭院。只是来人并非她心心念念的意中人,而是一个精致美丽,眼中可傲视一切的女子。
      她道自己是来自上庭界凤霞仙子,神情语态无不骄漫清傲。阿桃不解,上庭仙界与下庭妖界从来井水不犯河水,今日她凤霞仙子所来究竟为何。
      凤霞仙子环顾庭中,如一只高傲的孔雀,自带着傲气,她说,倒是幽静,但和上庭华丽宫殿一比,甚是萧凉。
      阿桃自当充耳未闻,引到她石桌就坐,凤霞仙子自顾斟酒一杯,那是桌上还未来及收拾的桃花酿。凤霞仙子拂袖遮面,轻呡浅酌一口,便放下酒杯,嘴角还噙着一抹嘲讽的笑意,你可知你正等的归人可是我上庭界无月太子?
      你可还知他在百年前便已是我的未婚夫君?先前与你温存与共,不过涂一时新鲜罢了,等过后食完味儿,腻了,自然便会丢弃,诸如此时,低贱如妖,千年修为不易,还是劝你收好不该有的心思,以免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
      阿桃心中滴血欲燃,疼如刀搅,袖中玉拳紧握,指甲陷进肉里也毫无知觉,可面上却是一副风疏云淡,目光冷清,她扯出一抹与凤霞仙子意味相同的笑意,回讽道,那看来凤霞仙子之媚终不及妖,方才使得无月太子频于流连下庭妖罢。
      床笫之欢,耳鬓厮磨,情到浓时,无月曾道,定许我红妆十里,日月共守,桌上玉碟桃花糕,还有那壶桃花酿,均是无月亲手所为,您觉得味道如何?
      如此露骨之言让凤霞仙子羞怒之意涨红俏脸,心中更是妒火中烧,她拍桌而起,扫落一地桃花糕,打翻那壶方才喝过的桃花酿。是的,断无月贵为太子,贪恋他的仙子甚多,唯她一人独占太子妃之位,只是这表面光鲜艳丽,实则空有其名的称谓之下,是凤霞仙子不为人知的酸涩和无奈,断无月从未正眼瞧过她一眼。
      肆
      那日凤霞仙子怒气冲冲离开后,去到上庭界找到无阳天君面前大肆挑唆。天君本正为断无月与下庭精妖苟合使得颜面尽失而大发雷霆,此时再听凤霞仙子的有意挑唆之言更是怒不可遏。
      他将断无月囚禁于太子寝宫,命仙官加严加看管,又降下天道雷罚,欲将阿桃诛灭,彻底断了太子念想。
      下庭界,天上云层肆意翻滚,黑雾朦胧,现在已经覆盖了整个风兰清宫,云层之中似有洪荒莽兽蠢蠢欲动,蓄势待发,一道道雷光也在云层中隐现。
      狂风呼啸中岿然不动的便只剩下了风兰清宫庭院里的那棵桃树和树下的阿桃,阿桃一袭红纱裙缦迎风猎猎,额间桃瓣将她似雪的脸庞点缀得越发决然。
      风兰清宫,半空之上,处处电闪雷鸣,雷罚不断凝聚,漩涡缓缓凝练成型,阿桃抬头,感受到空中那雷罚之威,心中也是有些许悸动,原来,当日断无月让她小心防范的是这些。
      当雷劈下之时,风兰清宫的护宫结界瞬时破碎成渣,不堪一击,阿桃运转全身法力去抵挡雷罚,不知多久,她感觉法力即将耗尽,虚白的面孔几近透明,额间桃瓣也仿佛失去光彩。
      最终法力不支,雷罚打在身上,阿桃踉跄着倒地,筋骨断碎之痛远不及魂魄震破之疼,一口鲜血,浸染了落地桃花。
      然而雷罚并没有就此停止,又是一道雷光劈下,阿桃闭眼准备接受,但想象中的痛感没有来临。她缓缓睁开眼睛,是那消失许久不见踪迹的断无月毅然支身挡在她面前,硬生生替她接下雷罚。
      他看上去有些狼狈,向来一尘不染的白衫沾染了尘灰,光洁的下巴也冒出一波青茬。阿桃眼睛一涩,眼泪顺势而下,此时他来了,便足以证明一切,她的一腔深情终究没有付错。断无月轻笑着抹去她的泪花,阿桃,别怕,我来了。
      断无月旧伤未愈,又以燃命之技冲破无阳天君的禁锢,匆忙赶来却见身受重伤的阿桃,未曾犹豫,将阿桃紧护怀中,替她挡下一记雷罚。
      他们在雷光乍鸣中相拥,仿佛天地之间仅剩彼此。天道雷罚需降下九十九道天雷方可结束,现时已过半有余,两人还需承受下剩下的雷罚。
      断无月意识有些涣散,终是支撑不住,晕死过去,但他双臂依旧紧紧环着阿桃不曾放松丝毫。
      阿桃从他怀里抬起头,指尖带血,触摸他余温渐去的脸庞,泪眼婆娑,情来之时,薄如梦,如今梦醒心惊,那共白首,守流年的夙愿注定空落一场。
      阿桃用仅存的丁点法力祭出自己体内的桃灵珠,轻轻渡到断无月体内,桃灵珠本是她留给自己的最后退路,现在她要把这后路让给断无月,千百岁月间,她和他在应相见的日子里相遇,携手走过人生一段,她不悔,也无憾。
      天道雷罚结束,一切归于平静,天空恢复明朗。断无月慢慢睁开双眼,眼前没有阿桃的倩影,而自己身上旧伤新伤早已愈合,焕如新生。他心慌之余四下搜寻皆不见她踪影,心中隐隐不安的预感告诉他,他的小阿桃,已彻底消失于天地间,消失于他生命间。
      香风微渡,断无月立于桃树下,那盛极一时的满树桃花随风顺势而下,落于他的眉间发里,不拭不去,恍然间,他好像看到阿桃从朵朵芳华间婷婷走出,对他莞尔一笑,姿态倾城。
      伍
      听说风兰清宫里有一白衣谪仙,年年岁岁与庭中那棵早已枯死的桃树闲话畅谈,对酒奏乐。岁月轮转,流年过了一遍又一遍,只是他再也找不到那个曾与他共守日月的小桃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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